聽著劉范的詢問,鄭度也是稍微猶豫了一下,才幽幽開口回應。
“依照度之前對于南方諸俊杰的了解,此人或有可能出自武陽楊家!”
“武陽楊家?”劉范疑惑。
“不錯,楊氏乃犍為大姓,楊家在武陽也有許多宗族子弟,其中有一名為楊恭之人便與張君嗣少年時便是好友。后來此人英年早逝,張君嗣便主動贍養起其老母,照撫孤幼。此事當時還被傳為一時佳話。”
默默頷首,說道楊恭,劉范可能不熟悉,但說道張裔張君嗣,劉范卻還是有幾分印象的。,此人算是成都本地少有的俊杰,歷史上在蜀漢后期也算是有一番作為的。
所以能被這樣的人引為知己的俊杰,想來也不會太差。看來犍為楊家,還是有幾分底蘊的。
“如此說來,若真是他,我倒是要好好了解一番犍為郡的諸位郡縣了。”說道此處,劉范又好像想到什么,側首問道:“我印象中那五梁、五德山似乎就是犍為人吧?”
“正是!”下方的臨邛縣令,倒是先回應起來。在南部多年,對于州郡附近的俊賢,他也算是有所耳聞的。
扭頭看向縣令,劉范愣了一下,忽然笑了,“我倒是險些忘記了,縣君在此地數年,對南部諸俊賢想必也是了解的。不若與我說說如何?”
躬身拱手,縣令也謙卑起來,“不敢說了解,只能有所說有所耳聞。世子若是想知曉,卑下自當知無不言。”
稍微醞釀一下,縣令組織好語言后,便開口說道起來,“其實這南部地方比之巴蜀,雖然沒有那么多的名士,但有些有才氣青年才俊倒還是有的。
其中最出名的想必世子也知曉,不是旁人,便是那漢嘉名士王謀、王元泰!至于其他,不過寥寥。倒是犍為郡不乏俊賢,近便有方才世子所提及的拜師與定祖公門下的南安人五梁、五德山。
其他俊賢的話,倒是那費氏青年才俊,費詩、費公舉頗有些名聲,昔年與南安倒也是與五梁齊名的俊賢。至于郡治武陽,倒也有賢達,似方才鄭君多提,武陽楊氏俊賢楊洪、楊季休。”
瞥了眼劉范,縣令似乎有些尷尬,“只是其不向往仕途,雖有才名,但多以散漫示人,郡縣眾人對其褒貶卻是不一。”
眉梢微挑,經過縣令這么一說,劉范似乎對這個楊洪更加感興趣了,而且他也知道費詩在蜀漢后期也算是個能臣的。
“那不知那費公舉與楊季休關系如何?”
面露訕訕,縣令也是無奈,“其二人倒是常互引為好友。”
當下,劉范也明白的點點頭,既然楊洪能被費詩看上,那么就說明他本身的才學與能力還是毋庸置疑的。
從縣令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劉范的身心都愉悅了起來。
稍傾,他才又想起越嶲叛軍的事情,“聽聞此番動亂,似乎以越嶲人為主,縣令可知具體情況?”
“越嶲夷王老邁,如今年輕氣盛的越嶲王子或許也是受了世子的激勵,想要有番作為,所以,才會在這個時候,接受外人的蠱惑,發兵向從越嶲郡殺出來。”
“聽聞那勾結越嶲夷王子的乃是漢嘉人,此番就是他從中作祟,才導致西南動蕩不安的?”
“這。”聞言,縣令稍微猶豫了一下后,才誠懇說道:“在下挺聽聞的消息似乎也是如此!”
到此,劉范對西南的局勢也大致有了清晰的了解。他此番率兵前來,主要需要解決的想來就是這個黃元,而后再穩定犍為,最后與越嶲夷王和談后,西南這邊也就算暫時穩定了。
把接下來的思路理清后,劉范也算是有了準確的行動方針。
讓兵卒在臨邛稍微休息片刻后,劉范便率軍往大峽谷方向趕去,他要先判斷一下大峽谷的情況,再決定接下來的行動走向。
險峻的峽谷口,大火已經熄滅,只有裊裊殘煙還飄蕩在空中,劉范默默盯著橫攔在山道上的巨石,幽幽感嘆,“伏兵與山頂,滾木雷石斷絕后路,以弓弩攢射,最后火矢除根,用計之人,頗為狠辣。”
默默點頭,一旁的法正也同意劉范的言論,“非常之時,當用非常之法。若想以少兵震懾住蠻族,就必須用殺招。此謀雖顯狠絕,但效果也極為明顯。否則蠻兵一旦沖山而上,魚死網破,那這群設伏的兒郎將無處可逃!”
“孝直之言,確實實情。”聞言,一旁的鄭度也幽幽開口,“能以此謀威懾蠻族者,絕非庸碌之輩。此謀成敗頗有博弈弄險之嫌,倒是與孝直的謀略有異曲同工之妙。”
扭頭看向鄭度,法正眼神微亮,方才他只顧著分析這場計謀的實施,倒是忘了設計出這番謀略的人了。
“仲法所言不假,此謀若出自一人,那此人倒是與我頗有幾分相投,我或許可以與他相談甚歡。”
說話間,劉范已經沿著兵卒開辟好的道路,登上了巨石頂,低頭看向坑內,皆是黑炭和灰燼,劉范也不知如何評價,只得,轉身走下去,吩咐令卒讓臨邛縣派遣壯勇來將此處填平,重新墊起一條山道,巨石就不用清理了。
隨后,劉范又與法正二人登上山頂,查看了一下設伏的地點,準確的判斷出設謀之人是個熟讀兵書的人后,才下山準備返回。
而經歷峽谷處的這場截殺,劉范也猜測那黃元恐怕要么受傷,要么就死在了石碓里。于是,他便讓縣令挑選城內熟悉越嶲夷族規矩的人為信使,前去越嶲與夷王接洽。
畢竟,如今已經臨近寒冬,雙方也沒有必要因為一時之爭,倒是這個冬天,死傷無數。
安排完臨邛的事情后,劉范正式率兵向犍為挺進。
而犍為的第一城就是郡治武陽。
不同于劉范期待與武陽城內的眾人碰面,武陽城內的三人卻因為劉范的即將到來,起了爭執。
當時,在峽谷截殺了黃元后,張續便一邊護衛著楊洪、費詩等人回來,一邊差人往臨邛告知消息。可派去的信使去了沒有多久就折返了回來,說是臨邛城外有大軍逼近。
前后一思量,三人就明白恐怕是劉范率兵來了。
當下,聽到劉范到來,費詩自然是興奮無比,借助這次戰功,他一定可以走進劉范的眼里,而后與五梁站在同一平臺繼續競爭。
可讓費詩沒有想到的是,當他興致勃勃想要去臨邛拜見劉范的時候,楊洪卻執意要返回武陽。
楊洪素來不想出仕,這事費詩是知道的。可此番大戰的主要謀劃人就是他楊洪,他不去費詩一個人去,又算是什么。盡管楊洪告知費詩,此戰的功勞他都讓給費詩,只要不將他楊洪供出來就行。
可費詩又豈是那種見利忘義之人,他執意要與楊洪一道去面見劉范。于是雙方就又起了爭執,好在張續也是司空見慣了,于是就提議讓兩人先回武陽,再做定奪。
然而人雖然回到了武陽,但爭執卻并沒有停止。
“楊季休,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自己通讀了些兵書,就可以將功勞隨意讓與旁人,我費詩雖然兵法韜略不如你,但我為人剛直,絕不會貪墨你的功勞!”楊家后宅,費詩揪著楊洪一番理論。
而楊洪也是被他擾的不勝其煩,“公舉,我早便與你說了,功勞你若要就是你的,你不要讓與張大兄,也是好的,又何必非要讓我去認這份功勞呢!”
“因為這份功勞他原本就是你的!”
“可我不想領這份功勞啊!”
“但是我要領我自己的功勞,所以,你也要領!”費詩義正言辭。
“費公舉!”嘭的一聲拍打身旁的案幾,楊洪圓眸怒視,“你莫要欺人太甚!”
“我如何欺人太甚,圣賢有言: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難道想成為孤寡之人嗎?如今舉州俊賢都匯聚在劉世子麾下,你還想置身事外,我看你才是最不明事理之人!”
鼻息粗重,楊洪盯著梗著脖子的費詩,“那先賢也有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為何要逼迫與我?”
“對,己所不欲,但我是意欲的,所以我才想你同我一道!”
“靠!”憤怒的甩袖揮手,楊洪氣結,“說些些先賢言論,我辯不過你!”兀自癱倒在椅榻上,楊洪無賴道:“反正我是不會去的,你若想去,你自去便是!”
“你!”瞪眸盯著楊洪,費詩也是氣結,半晌,憤憤揮甩衣袖,“豎子不足與謀!”
雙手背負,當下費詩轉身便準備離開。倒是在門口處撞見了急匆匆趕來的張續,見費詩的臉色,張續便知道,定是又與楊洪爭執了。
張續也不問緣由,直接拉著費詩就往后宅走,嘴里還不斷低聲念叨著什么。
而后宅中,楊洪剛享受費詩離去后的片刻寧靜,就瞧見張續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再一看,身后還跟著個費詩,瞬間,楊洪一個頭兩個大!
聽著劉范的詢問,鄭度也是稍微猶豫了一下,才幽幽開口回應。
“依照度之前對于南方諸俊杰的了解,此人或有可能出自武陽楊家!”
“武陽楊家?”劉范疑惑。
“不錯,楊氏乃犍為大姓,楊家在武陽也有許多宗族子弟,其中有一名為楊恭之人便與張君嗣少年時便是好友。后來此人英年早逝,張君嗣便主動贍養起其老母,照撫孤幼。此事當時還被傳為一時佳話。”
默默頷首,說道楊恭,劉范可能不熟悉,但說道張裔張君嗣,劉范卻還是有幾分印象的。,此人算是成都本地少有的俊杰,歷史上在蜀漢后期也算是有一番作為的。
所以能被這樣的人引為知己的俊杰,想來也不會太差。看來犍為楊家,還是有幾分底蘊的。
“如此說來,若真是他,我倒是要好好了解一番犍為郡的諸位郡縣了。”說道此處,劉范又好像想到什么,側首問道:“我印象中那五梁、五德山似乎就是犍為人吧?”
“正是!”下方的臨邛縣令,倒是先回應起來。在南部多年,對于州郡附近的俊賢,他也算是有所耳聞的。
扭頭看向縣令,劉范愣了一下,忽然笑了,“我倒是險些忘記了,縣君在此地數年,對南部諸俊賢想必也是了解的。不若與我說說如何?”
躬身拱手,縣令也謙卑起來,“不敢說了解,只能有所說有所耳聞。世子若是想知曉,卑下自當知無不言。”
稍微醞釀一下,縣令組織好語言后,便開口說道起來,“其實這南部地方比之巴蜀,雖然沒有那么多的名士,但有些有才氣青年才俊倒還是有的。
其中最出名的想必世子也知曉,不是旁人,便是那漢嘉名士王謀、王元泰!至于其他,不過寥寥。倒是犍為郡不乏俊賢,近便有方才世子所提及的拜師與定祖公門下的南安人五梁、五德山。
其他俊賢的話,倒是那費氏青年才俊,費詩、費公舉頗有些名聲,昔年與南安倒也是與五梁齊名的俊賢。至于郡治武陽,倒也有賢達,似方才鄭君多提,武陽楊氏俊賢楊洪、楊季休。”
瞥了眼劉范,縣令似乎有些尷尬,“只是其不向往仕途,雖有才名,但多以散漫示人,郡縣眾人對其褒貶卻是不一。”
眉梢微挑,經過縣令這么一說,劉范似乎對這個楊洪更加感興趣了,而且他也知道費詩在蜀漢后期也算是個能臣的。
從縣令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劉范的身心都愉悅了起來。
稍傾,他才又想起越嶲叛軍的事情,“聽聞此番動亂,似乎以越嶲人為主,縣令可知具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