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嚴心里早便有了預料,劉范不可能因為他而特意來到秭歸的。
所以當劉范告訴李嚴,他是想前往荊州接回蜀郡太守荀攸順便查探一番荊州情況后,李嚴內心是可以接受的。
作為一個格局觸及整個天下的君主,劉范不可能也不應該只將目光放在益州一地,所以他選擇迎接荀攸這個舉動,就是在說明他將來一定是要走向中原的。
而這一舉動,也讓李嚴內心更加認可自己對劉范的投效。
“世子,如今荊州局勢分為南北兩塊,劉景升治理的荊北如今是一片興盛,大有四處擴張的趨勢。自從數年前,劉表遣黃祖伏殺孫堅后,整個荊北都凝聚起一種目空一切的姿態。”
李嚴說道荊北如今的情況也忍不住搖頭,荊州現在有一股空前的盲目自信,尤其是當擊退董卓的天下名將,殞命在荊州的時候。
初始,劉表還假惺惺,內心有些惶恐,但到后來,他發現越來越多的中原士人開始避難荊州后,劉表也漸漸明白在這個時代只有強大的軍事力量,才能讓各方信服。
所以,荊州的軍事實力在這短短幾年內,迅速發展,蔡瑁、張允等紛紛被任命,荊南也被劉表派遣黃祖、劉磐等人轄制,荊州可以說名義上都已經在劉表的手中握著。
而劉表在掌握荊州后,也開始向周邊擴張,在豫章太守周術病故后,任命諸葛玄為豫章太守。再加上歷史上,這個時候,劉表又遣劉闔策反甘寧,企圖染指益州。
種種跡象都表明,劉表以及荊州眾人,在這個時候是極其有擴張想法的。
不過他們遇到了劉范,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如此看來,這劉景升自從進入荊州后,諸事也著實順利啊!想來還是要讓他知曉一下這天下英雄的厲害的。”
默默看著劉范,李嚴從他的臉上讀到了一種莫名的自信,但一聯想到劉范到現在的驕人戰績,李嚴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評說。
沒有在意李嚴的想法,劉范只是微笑,“聽正方的剛才意思,如今荊州乃是劉表的一言堂了?”
搖搖頭,見劉范沒在軍事上多做炫耀,李嚴也迅速凝神認真道:“劉表雖然為荊州牧,但荊州也絕非他一言堂。旁他且不論,這幾年荊南與荊北也多是面和心不和的狀態。
至于荊北也并不是一片祥和的。劉表之所以能迅速平定荊北叛亂,也是聯姻了荊州大族蔡家得到的。而蔡家又與荊州其他幾大家族關系交錯,所以,各家族便都出力協助他,才使得荊州迅速平定的。”
“那荊北有那幾家大姓呢?”
“分別是蔡家、蒯家、黃家和龐家!”沒有絲毫停頓,李嚴隨口便說了出來,“蔡家有蔡瑁、蒯家有蒯越、蒯良,黃家有黃承彥以及旁支黃祖,龐家則有名士龐德公!”
“如此一來,劉表倒是盡得荊州大姓的支持了!”眼眸微瞇,此刻的劉表,劉范忽然也覺得棘手起來。
“其實也不能完全這么說。”聽劉范的話,李嚴竟意外的反駁了一句,“其實荊州還是有不少小家族并沒有完全依附劉表的,像宜城馬氏、宛城文氏、枝江霍氏以及宜城的向家,都被四大家族打壓著,并沒有獲得好的出路。”
眉梢微微輕揚,劉范眼眸中也露出了異樣的神采,僅僅方才李嚴的寥寥數語,劉范已經想到了好幾個人,馬良、文聘、霍峻、向朗。
這些可都是后期追隨劉備的得力人物,而且此時劉范腦海中也醞釀出一個令人興奮的想法,既然這些宗族都還沒有完全投靠劉表,那為什么他不能來拉攏呢?
何必要等到若干年以后,讓劉備來撿這個漏子。
下意識一手擊掌,劉范的目光中竟顯出了些許貪婪,看著劉范的眼神,李嚴迅速撇開,假裝自己沒看見。不過劉范倒是沒有向他避諱什么,而是自顧興奮說道:“既然荊州還有這么多不喜歡劉表的,那這些都是我的機會!”
默默看了眼劉范,李嚴也只能點頭,“確實如此,若世子當真能夠與這些宗族建立良好關系,往后若想進入荊州就會容易很多!”
“大善!”高興的再次擊掌,劉范喜悅的朝李嚴行禮,“此番若無正方諫言,我當很難有如此明確之思路。若今后能巧下荊州,正方當居首功!”
連忙拱手謙讓,李嚴口稱不敢,“荊州之事嚴不過說些皮毛而已,其中關鍵還需世子去謀劃,嚴不敢有絲毫居功!”
當下,劉范又捧著李嚴的手臂,朗然歡笑。
接下來,劉范又與李嚴聊了些荊州的事情后,便在他的掩護下,從秭歸縣府中走了出去。
劉闔被嚴顏用麻布袋子套困了進去,然后再將府門外的扈從招進來將他拖出去。而縣府內的衙役見,劉范與李嚴相談甚歡,也不敢多問,只道是什么沒眼勁的奴婢,聽到了不該聽的被處理掉了。
在這個時代,雖然說百姓都能有自己的生活,但一些豪紳家族還是會蓄養一些私奴的。李嚴雖然不是宛城豪族,但來秭歸身邊帶一兩個奴婢是沒有絲毫問題的。
所以,只要在秭歸縣府里,確定東西是從縣君的眼皮底下搬出去的,一般都不會有不長眼的去檢查什么。
除非昨日從荊州來的那么什么州府別駕,趾高氣揚目中無人的樣子,一眾縣府胥吏早便看他不爽了。莫說這麻袋里不一定是他,即便知曉是他,一眾吏卒恐怕也會當不知道。
不過,無論是不是他,劉闔都已經被運出了縣府。
隨后,劉范與李嚴又把手言歡了幾句后,也從縣府中走了出去。
拿著李嚴給的文書,劉范扛著劉闔這個活物,順利的從秭歸城走了出去。行到渡口的甲板上時,劉闔也終于被晃醒了。
甫一睜開眼,便瞧見劉范、嚴顏等人蹲在自己面前。
“大膽,你們是何人?竟敢對我動手!”
“啪!”伸手就是一巴掌,劉范側頭看著他,不說話。
陡然瞪大眼眸,劉闔看起來極其不可思議,手指著劉范,“你...你膽大包天!竟然敢...”
“啪啪!”正抽反帶又是兩巴掌,劉范此刻完全詮釋了什么叫人狠話不多。見劉闔終于不再說話了,劉范才一邊抓起劉闔的衣擺一邊自顧開口,“我這人有個習慣,就是喜歡與武夫講道理,與文人動武!所以,很抱歉!”
雙手撐著膝蓋,劉范從地上站起。
劉闔也目不轉睛的盯著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低頭俯視劉闔,劉范嘴角浮現一抹笑容,“我?”頓了頓,劉范嗤笑一聲,“就是那個你看不起的人。”
“你...你是...”還沒等劉闔驚訝的喊出聲,就被一旁的嚴顏再次敲暈了過去。
輕輕湊到劉范身邊,嚴顏低聲詢問,“主公,此人怎么處置?溺水淹死?”
斜了他一眼,劉范沒好氣,“你當真以為我讓你將他帶出來,就是為了出這口氣?”
低頭悶不吭聲,嚴顏雖然心中就是這么想到,但也沒有傻到說出來。
“差人將他送到魚復,讓甘寧看押起來,此人既然敢唆使李嚴對付益州,就一定在益州內還有暗子。告訴甘寧,待我回來后,我要知道此人在益州的所有暗子!”
“喏!”迅速正色拱手,嚴顏此刻也有些佩服起劉范的心思縝密。
確實,劉表能夠派他來益州唆使暴動的事情,自然也會將益州埋伏的暗子都交給他,而現在抓住他,也正是借這個機會,挖出劉表埋在益州的這些暗子的最好機會。
處理完這些事情后,劉范也不再操心其他事情了,回頭看了眼秭歸城,當即便率領眾人登上舟船,循著大江一路東進。
秭歸城頭上,李嚴看著漸漸遠去的劉范這一群人,兀自嘆了口氣,他不知道今日的選擇到底是對還是錯。
其實說來劉范與劉表如今都算是氣勢最盛的時候,在誰的麾下都能有所作為。其實李嚴心里早便有了預料,劉范不可能因為他而特意來到秭歸的。
所以當劉范告訴李嚴,他是想前往荊州接回蜀郡太守荀攸順便查探一番荊州情況后,李嚴內心是可以接受的。
作為一個格局觸及整個天下的君主,劉范不可能也不應該只將目光放在益州一地,所以他選擇迎接荀攸這個舉動,就是在說明他將來一定是要走向中原的。
而這一舉動,也讓李嚴內心更加認可自己對劉范的投效。
“世子,如今荊州局勢分為南北兩塊,劉景升治理的荊北如今是一片興盛,大有四處擴張的趨勢。自從數年前,劉表遣黃祖伏殺孫堅后,整個荊北都凝聚起一種目空一切的姿態。”
李嚴說道荊北如今的情況也忍不住搖頭,荊州現在有一股空前的盲目自信,尤其是當擊退董卓的天下名將,殞命在荊州的時候。
初始,劉表還假惺惺,內心有些惶恐,但到后來,他發現越來越多的中原士人開始避難荊州后,劉表也漸漸明白在這個時代只有強大的軍事力量,才能讓各方信服。
所以,荊州的軍事實力在這短短幾年內,迅速發展,蔡瑁、張允等紛紛被任命,荊南也被劉表派遣黃祖、劉磐等人轄制,荊州可以說名義上都已經在劉表的手中握著。
而劉表在掌握荊州后,也開始向周邊擴張,在豫章太守周術病故后,任命諸葛玄為豫章太守。再加上歷史上,這個時候,劉表又遣劉闔策反甘寧,企圖染指益州。
種種跡象都表明,劉表以及荊州眾人,在這個時候是極其有擴張想法的。
不過他們遇到了劉范,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如此看來,這劉景升自從進入荊州后,諸事也著實順利啊!想來還是要讓他知曉一下這天下英雄的厲害的。”
默默看著劉范,李嚴從他的臉上讀到了一種莫名的自信,但一聯想到劉范到現在的驕人戰績,李嚴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評說。
沒有在意李嚴的想法,劉范只是微笑,“聽正方的剛才意思,如今荊州乃是劉表的一言堂了?”
搖搖頭,見劉范沒在軍事上多做炫耀,李嚴也迅速凝神認真道:“劉表雖然為荊州牧,但荊州也絕非他一言堂。旁他且不論,這幾年荊南與荊北也多是面和心不和的狀態。
至于荊北也并不是一片祥和的。劉表之所以能迅速平定荊北叛亂,也是聯姻了荊州大族蔡家得到的。而蔡家又與荊州其他幾大家族關系交錯,所以,各家族便都出力協助他,才使得荊州迅速平定的。”
“那荊北有那幾家大姓呢?”
“分別是蔡家、蒯家、黃家和龐家!”沒有絲毫停頓,李嚴隨口便說了出來,“蔡家有蔡瑁、蒯家有蒯越、蒯良,黃家有黃承彥以及旁支黃祖,龐家則有名士龐德公!”
“如此一來,劉表倒是盡得荊州大姓的支持了!”眼眸微瞇,此刻的劉表,劉范忽然也覺得棘手起來。
“其實也不能完全這么說。”聽劉范的話,李嚴竟意外的反駁了一句,“其實荊州還是有不少小家族并沒有完全依附劉表的,像宜城馬氏、宛城文氏、枝江霍氏以及宜城的向家,都被四大家族打壓著,并沒有獲得好的出路。”
眉梢微微輕揚,劉范眼眸中也露出了異樣的神采,僅僅方才李嚴的寥寥數語,劉范已經想到了好幾個人,馬良、文聘、霍峻、向朗。
這些可都是后期追隨劉備的得力人物,而且此時劉范腦海中也醞釀出一個令人興奮的想法,既然這些宗族都還沒有完全投靠劉表,那為什么他不能來拉攏呢?
何必要等到若干年以后,讓劉備來撿這個漏子。
下意識一手擊掌,劉范的目光中竟顯出了些許貪婪,看著劉范的眼神,李嚴迅速撇開,假裝自己沒看見。不過劉范倒是沒有向他避諱什么,而是自顧興奮說道:“既然荊州還有這么多不喜歡劉表的,那這些都是我的機會!”
默默看了眼劉范,李嚴也只能點頭,“確實如此,若世子當真能夠與這些宗族建立良好關系,往后若想進入荊州就會容易很多!”
“大善!”高興的再次擊掌,劉范喜悅的朝李嚴行禮,“此番若無正方諫言,我當很難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