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范說出要去復仇的話后,劉誕與孫肇的驚慌不已。
孫肇的任務是來接應劉范,輔助他攻打長安,如果不行,是要護送他一路回蜀中的。所以面對劉范忽然說要回去殺人這件事,他覺得有些冒險的。
而劉誕則是不理解,他真的有些不明白。當得知法正親友遇到截殺,兄長奮不顧身趕過來與賊兵殊死搏斗已經算的上是仁至義盡了。
如今關中局勢混亂非常,而且眼下的他們恐怕也已經成為李儒、韓遂都忌憚的存在,若再返身回去,那隨時都會有兇險。
連忙上前,拉住劉范,劉誕瞪大眼眸,“兄長,你不能去!報仇隨時都可以,待我等回蜀中整頓完畢兵馬,在殺回來也是一樣的!”
默默看著劉誕,劉范心中暗自嘆息。劉誕想的太理想化,并不是回到益州,就能一定能順利接手益州的。沒有根基,沒有擁戴,他劉范很難懾服益州各族。
縱使被奉為益州之主,想統聚巴蜀大權再殺出來也需要很久。
顯然,他劉范等不了那么久!所以,在進入益州前,他必須建立起以自己為核心的團隊。如今他麾下似徐晃、龐德這樣的武將已經有了,但謀士如法正這樣的卻并沒有誠心歸附。
而謀士的歸附,不像武將,想真正收服一位智謀之士,如果沒有共同的信念去吸引他,就要有足夠的誠意去感動他。
曹操之所以能夠收攏那么多謀士,就是因為他有興復漢室的形式;而劉備即使一直都宣揚自己要匡扶漢室,招攬諸葛亮時也是三顧茅廬感動他的。
而他劉伯常如今能給到法正的不多,要想讓他跟著自己一起干那種與天下為敵的大事,就必須要做一件讓他刻骨銘心,結草銜環來報答的恩情。
所以,劉范要去搏一搏。
一來,他要給法正一個他永遠拒絕不了的恩情;二來,他也要讓天下人知道,敢不斷挑釁他劉范的人,不管是誰都沒有好下場!
“此事我自有計較,而且我只是去尋覓機會,若真不可為,我也會退回來!”安慰了劉誕一句,這句話也同樣說給法正聽,劉范畢竟要給自己留點退路。
他知道此行去殺李儒并不簡單,若不能成功,他也不會胡亂搭上自己的性命。
沒等劉誕再說,劉范已經看向孫肇,“三日后,我若還不回來,你就立即護送,仲宣及大家回返蜀中。”
“兄長,我要同你一起去!”
拿開劉誕的手,劉范看著他,笑了,“放心,你兄長我何時吃過虧!記住,你的使命在益州,跟了我這些日子,你應該也學到了很多,益州需要你!”
說罷,劉范直接翻身上馬,大喝一聲。“出發!”
隨后,徐晃、龐德二人迅速翻身上馬,跟了上去。這次,劉范沒有帶上其他人,人多了反而不容易行動,有徐晃、龐德二人護衛,即便不能突襲李儒,他也可以全身而退。
怔怔矗立在原地,望著漸漸遠去的劉范,劉誕沉默了許久,他在思考劉范剛才那些話的意思。而也是思考,越是對比,他才越發現,他與兄長真的是很難相提并論的。
深吸一口氣,劉誕思考了很久,最后,他還是轉身來到法正的身邊。此時法正也同樣怔怔的望著劉范遠去的方向獨自沉默。
“孝直,你是聰明人,我也就不繞圈子了,我現在大概也算看出來了,兄長為了你已經拼命了!”
沉默許久,法正有些茫然,輕聲呢喃,“或許法正并不值得他這般做。”
“不論值得還是不值得,他都已經做了!”再次深吸一口氣,劉誕不知道是什么驅使了他,“我想知道,你還有沒有方式能夠側面幫助到兄長!”
悵然的姿態微微收斂,法正身上的氣勢隱隱開始變幻,良久,法正的眼眸中重新凝聚起睿智的光芒,輕聲低語,“仲宣一語驚醒夢中人,或許我可以做些什么!”
再次抬頭看向北方,法正的神態卻是煥然一新。
而劉范率領徐、龐二人離開斜谷關后,就一路向郿縣東部行去。途中,劉范還換上了從飛熊軍俘虜身上拔下來的飛熊軍戰甲,打扮成他們模樣。
跟隨在劉范身后,徐晃有些不自在,“中郎將,我們該如何混進郭汜軍的大營中呢?”
默默沉思,許久,劉范才意味深長的瞥了眼龐德,幽幽道:“此事還要看令明的!”
當下,龐德也是渾身輕輕一顫,感覺有些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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郿縣城外,郭汜軍大營 郭汜已經圍攻郿郿縣城整整一日了,雖然他在這一日中,不斷發起對郿縣城的攻擊,但最后都被城上的馬超以悍勇無比的姿態硬生生殺了下來。
然而多次的攻城戰也不是沒有好處的,此刻,郿縣城上的西涼軍已經不足千人了,而且還是個個帶傷的,郭汜相信,只要他再攻擊幾次,就一定可以攻破郿縣。
雖然,西部已經傳來樊稠請求援兵的軍令,但郭汜還是覺得攻下郿縣才是重中之重,所以并沒有搭理他。
而就在郭汜謀劃著再過段時間就攻打郿縣的時候,大帳外忽然有衛卒稟報,有郿縣馬超的親衛前來投誠,想要里應外合,獻出郿縣城。
得知此事,郭汜也是一愣,當即就讓人將他帶進來。
看著面前有些眼熟的馬超扈從,郭汜隱約記得他應該是在馬騰軍的軍營中見過他,“你何人?此番前來又為何事?”
“回稟將軍,我乃馬超麾下軍司馬,多日跟隨他一同抵抗將軍攻城,如今我再也忍受不住了,特意偷偷潛過來,向將軍投誠,約定今夜時分,我打開城門放將軍等入城!”
“哦?”面上露出懷疑,郭汜看向來人,“那你的計劃如何?且細細說與我聽?”
接著那自稱馬超軍司馬的人便將計劃盡數說與郭汜聽,而郭汜也當場直接拍板,就按照他的約定來,最后,在郭汜封官許爵的拉攏下,那軍司馬才被人帶出軍營。
而當他走后,獨坐大營的郭汜卻是嘴角冷笑,似乎心里已經有了盤算。
與此同時,在郿縣的南城門樓上,一株突然射進來的書信也被衛卒呈到了馬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