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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攻城

  闖營的進攻是熟門熟路的,畢竟來這里已經是第三次了。

  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這一次闖營再無需擔心豬隊友的存在,因為他們的軍隊第一次有了紹武朝廷的真正監軍,而且不再是那些敵視他們的士大夫,而是宦官。

  宦官根本沒有大明文官那么多的花花腸子,更沒有根深蒂固對他們闖營的偏見,宦官唯二關注的便是自己的好處,還有保證這支軍隊服從于自己主子的調遣。

  因此要求不高的宦官便成了闖營最好的監軍,只要銀子給到位,只要服從紹武皇帝的調遣,這些宦官辦起事來,要比文官們痛快的多,售后服務完全稱的上是有口皆碑。

  就比如這次出征,荊州府各縣還是一如既往的來回推諉,根本不打算提供足額的糧餉給軍隊出征。

  這是慣例,需要闖營拿出更多的錢財才能買動這些官員們,讓他們滿意之后,才會再一次從定額中漂沒部分,這才撥給錢糧。

  但這一次,事情卻是完全不一樣了,監軍陳思隅完全就是拿錢辦事的主,聽說各縣官府推諉的情況后,直接拿歸州縣令當了雞,以貽誤軍機,禍亂地方的罪名拿下,著錦衣衛扭送廣州。

  這清晰的表明了一個態度,老子今日能收拾一個歸州縣令,明日就能收拾一批這樣的官員,就看你們要怎么選了。

  這一手效果立竿顯影,盡管陳思隅直接被荊州府地方官員罵成魏忠賢第二,在士林之中更是直接臭名昭著,但卻再無一人敢于對軍隊糧餉橫加推諉。

  盡管荊州府各地州縣所產并不多,根本無法負擔起十數萬闖營出征的錢糧,但卻也能湊出十數萬大軍一月糧餉。

  再加上闖營本身就有一些存貨,節省些用,支撐兩月作戰還是沒有問題的。

  物資方面是內部因素,被陳思隅一人便直接解決,而外部因素卻是闖營更看重的一方面,因為再次攻打荊州,都是因為一群豬隊員坑人,這才讓闖營損兵折將,一無所得。

  不過紹武皇帝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處死何騰蛟的罪名,并不是其失地喪師,而是其對抗朝廷,蓄意謀反,并戕害友軍。

  將戕害友軍與謀反同罪并列,雖然是大明頭一次出現,但顯然十分清晰的將紹武皇帝的意思傳遞了下來,那便是再出現類似何騰蛟這般坑隊友的事情,紹武皇帝絕對不會姑息!

  當何騰蛟的人頭以及罪名傳至湖廣各地后,整個湖廣文武都是俱受震動,其中闖營的震動更大。

  因為這擺明就是紹武皇帝為他們出氣的意味在內,雖然沒有明說出來,但誰都看的出來。

  有了這種事件出現,闖營對于友軍的信任無形中增加了許多,畢竟紹武皇帝如今威望如日中天,湖廣明軍根本不可能不將紹武皇帝的旨意不當回事,都會認真對待。

  不過被坑的次數多了,該有準備還是要有的,這一次闖營出兵荊州,斥候更是遠撤至大軍方圓百里開外,預防萬一。

  相比于十數眾的闖營,荊州城的數千清軍兵力顯得極為單薄。

  只看那密密麻麻的連營似乎已經到達了天邊,而援兵卻根本沒有半個影子,守城的士氣就不可避免的有些低落。

  唯一能支撐著他們的信念便是,他們曾經單憑著自己本身,就抵擋過十數萬闖營猛攻月余的舊事,還有篤定滿清朝廷絕不會坐視荊州就這般陷落。

  闖營到達的第三天,已經將城外的梅花樁清理的一干二凈,雖然付出了數百人的傷亡,但大軍攻城的道路卻已經一片平坦。

  三天時間,無數簡易云梯、盾車都已經被打造出來,而且有了前兩次的經歷,對于城頭的火炮位置以及可能的兵力配置,以及增援軍隊的效率與速度,都基本心中有數。

  可以說,這次攻打荊州,是闖營最有把握的一次了。

  戰事在第四天開始,在李過一聲令下后,李亨來、袁宗敏,劉體純率領本部數萬闖營分為三個方向,從東、北、南,先后發起攻擊,闖營的攻擊十分的堅決,戰事從一開始便是直接處于白熱化的場面,如同潮水一般連綿不絕。

  荊州城頭的火炮射擊從來沒有停止過,但這個時代的火炮殺傷力委實有限,對著密集的軍隊陣形或許還能造成一定的效果,但對于分散前進的攻城部隊,那就完全是看運氣了。

  二十多門炮看似眾多,但是分散在四門,就完全不值一提,間隔一兩分鐘才轟鳴一次,更是威懾力大于實際殺傷力。

  闖營經過十數年的征戰,無論將領還是老兵,對于火炮根本不陌生,頂著炮火抬著云梯,跟在盾車后面,不斷的前進,再前進。

  在抵近城墻數十步外后,戰鼓聲變得激昂起來,無數的士兵發一聲喊,全速向前奔跑而去。

  城關上箭如雨下,一個個身影不斷的在箭雨中倒伏下來,但更多的人則是一手持盾,一手持刀不斷的向前奔跑著。

  抬著云梯的闖營士兵是清軍最重點關注的目標,不時有人中箭倒地,后續的士兵二話不說,接過云梯,再次向前狂奔。

  對經歷過無數戰事,鏖戰過十數年的闖營老兵來說,戰場上死亡是最稀松平常之事,這么些年來,多少熟悉的面孔早就歸于塵土,他們命本就低賤,這些年來大戰小戰從未間斷,因此對于傷亡的忍耐更是遠遠超越明軍士兵。

  無數的云梯迅速被樹了起來,云梯前端的倒鉤一個個掛在墻垛著,精選出來的銳兵一手持圓盾,嘴上咬著鋼刀,另一只手飛快的在云梯上攀爬著。

  城關上石頭不斷落下,這些銳兵側舉著盾,不斷的格開一塊塊滾石,不斷有人被砸中慘叫落下,但更多的人則是不斷向上涌來,就象是一串串螞蟻附在木棍上一般,沒有止盡。

  闖營也不可能干等著挨打,躲在盾車后面的弓箭手一刻不停的向城頭射擊著,慘叫聲不斷的從城頭城下響起,城上城下都遺尸累累。

  闖營的士氣是這數次攻城時,最為激昂的一次。

  無數士兵吶喊著,瘋狂的向城墻上攀爬著,盡管十有八九都被滾石檑木砸的的慘叫落下,但后續的人員依舊不斷向上,再向上。

  激戰近一個時辰,終于有一名悍卒跳上城頭,盡管他片刻間就被亂刀分尸,但卻是引得闖營上下萬眾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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