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羨慕全職的寫手,尤其是咱這種元旦也只放一天假的苦逼上班族,真的是傷不起。沒有存稿,又是手殘黨,只能這大中午的休息時間,吃完飯就立即抓緊時間碼字…
李成棟回軍的速度,遠快于之前來時的時間。
雖然一部分原因是已經走過一遍,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害怕真的被鄭成功截斷后路,大軍若是不能快速突破攔截,那等到糧絕之時,便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等他回到海澄時,留給他的已經是一座鬼城。
不僅城內的錢糧物資被清掃一空,甚至連百姓都看不到幾個。只有少量老人或者病殘之輩,因為走不了遠路,或者已經無懼生死的,這才留了下來。
滿清向來殘暴,軍隊更是以嗜殺而聞名天下。
只要是丟失的城池,或者有抵抗的城池,一旦被拿下,往往就是直接屠城,以警戒后來者。
對于這點,無論士紳還是百姓們都是知之甚詳,就算有不知道的,只要看到所有人在逃難,也會立即跟風而走,更別說鄭成功在離開之前,更是特意將這些事通曉全城了。
最后的結果就是,李成棟得到的完全是一座鬼城,冬日的寒風呼嘯而過,整個城池中沙塵垃圾飛舞,大白天都昏天暗地,根本不象是人間一般。
不死心的李成棟派遣了數隊人馬在城中搜索,最后也不得不接受了鄭成功完成了刮地三尺的局面。
再望向數段城池那巨大的豁口之后,李成棟也完全失去了清理海澄城的心情,緊挨著海澄城還算完好的城墻安營扎寨休整了兩天,便即直接放棄了漳州府,大踏步后退至泉州府。
這一段路上,已經糧草匱乏的李部,沿路更是縱兵搶掠而過,在到達泉州府城時,李成棟軍隊已經補齊了分水關下的損失,還多了兩萬多強拉來的夫子軍。
但是來到泉州府城,李成棟卻是愕然發現,他的麻煩這才是剛剛開始。
所有的麻煩來源都是同樣的,那便是拿下海澄城后,軍心士氣都振奮起來的鄭成功部。
最近這些海寇已經不再如之前那般,突然而來,搶劫幾個小城和鄉鎮,便會在官軍援兵到達之前退走。
如今的他們更加的有攻擊性,攻擊的頻率也更加的頻繁,之前大半個月來一次,如今卻是數天一次,有的時候甚至一天數次!
這么頻繁的攻擊下,泉州府的清軍真可謂焦頭爛額,疲于奔命,但卻拿鄭成功部毫無辦法。
沒有舟船的他們,若是比起機動速度,他們差的委實不是一星半點,尤其是鄭成功將大本營暫時設在距離泉州城咫尺之遙的金門外鼓浪嶼之后,偷襲泉州府簡直就跟鄰居家串門一樣方便,委實防不勝防。
李成棟剛一到來,便即是這種爛攤子,在無法坐視的情況下,他只能將大部分軍隊分散于泉州各城鎮,自己親領最精銳的騎兵作為機動部隊,只要一地有警,他坐鎮泉州城,就可以及時的輻射四方救援。
但數天之后,李成棟便敏銳的察覺到鄭部人馬似乎更像是為襲擊而襲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章法,完全就是到哪打哪兒,一旦遇到抵抗,也并不戀戰,直接便上般遁走。
更可氣的是,這伙海寇明顯就是同一支人馬,只是因為機動性高,這才讓所有人都誤以為鄭成功全軍出去,四處騷擾。
李成棟越品越覺得其中有問題,鄭成功的意思似乎不是來收復舊土的,更象是給清軍找麻煩,讓他們短時間內無法對他作出有力的回應。
畢竟這么強的頻率進行騷擾,那無論再快的機動性,也會有人死,也會讓士兵們疲憊不堪。這樣一支可以襲擾滿清地方的海寇,絕對可以稱的上是海寇的精兵了,這樣的精銳不用在關鍵的地方,反而用在牽制清軍上,顯然是有貓膩。
但一時半會兒,李成棟卻是根本猜想不出來,鄭成功這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在李成棟苦思之時,賣藥的鄭成功率領四艘中型艦船,此時已經再次靠近金門島,這一次并不是金門真正主人鄭聯的邀請,完全就是不請自來。
“家主,您還是難下決心么?若是如此,今日還不如莫要登島,以免打草驚蛇。”
在鄭成功身邊,是一個長相敦厚的漢子,眼見鄭成功目光還有些閃爍,頓時嘆了口氣,上前勸道。
“施瑯,我大軍一直在海上漂泊著,從來沒有一塊穩固的落腳地,海澄城原本是可以做為我等落腳之地,只是可惜,本伯低估了那,唔,威力,讓海澄城數面城墻皆殘破,短時間根本無法修葺,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謀奪同宗基業。
我知道不該有這婦人之仁,只是盡管這鄭聯為人殘暴,更是禍害地方已久,但本伯卻不愿傷了和氣,難道真的沒有兵不血刃的辦法,非要本伯落個殺兄之名不成?”
鄭成功畢竟還年輕,讀過的書中的仁義道德還沒有被現實磨干凈,有些痛苦的說道。
“家主,你可是鄭家嫡系,鄭聯據于金門,原本也是老家主的安排,如今只是取回來而已。而且鄭聯嗜酒無謀,更是殘害地方,不足以成大事,又不愿重新奉家主為尊,豈可不殺?
所謂成大事者,哪有不先清門戶,統事權?菲不殺關聯,恐其心腹部卒還有念想,終不會心服,早晚必有禍亂!只有斷其根本,才能絕其部眾之心,將人心合攏于一塊!”
施瑯眼珠一轉,頓時跪倒于地,大聲的勸道。
“大木,施瑯說的有道理,這天下安有兩全之美事?成大事者當不拘小節!類似之事,古來皆如是。唐太宗李世民,若不擒殺李建成,李元吉二人,又哪里會有貞觀之治,威名遠播萬國的大唐盛世?!家主,該出手時,切莫手軟啊!”
此時,鄭成功的族叔鄭芝莞也出聲勸道,他也受夠了這種只能在海上流浪的日子。
“家主若是還是下不了手,那便再給鄭聯一次機會便是。家主此去可邀其飲酒慶功拿下海澄,只要他愿意讓出金門于大軍駐扎,從此奉家主為主,那便留下他性命便是。只是這酒宴之處,卻是尋一靜幽之地,莫要被人趁了機!若是鄭聯死不改性,只須家主發出煙火信號,我等便依舊按計劃行事便可!”
眼見鄭成功還是猶豫不決,施瑯再次行禮,重新獻上一策。
鄭成功這才松了口氣,點了點頭,覺得此議倒是可行。
但他不知道的是,施瑯眼中卻是閃過一絲失望,鄭芝龍老糊涂了也就罷了,怎么這個新家主竟然也是一個講究仁義道德的書呆子,這鄭家在他你倆手里,哪有什么前途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