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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魯王

  輿論洶涌,所有人在沒有退路的情況下,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妥協。

  這種環境下,朱聿鐭本身的意見根本無足輕重,這事你說了能算么?今日大家需要你坐上這個位置,你想坐也得坐,不想坐也得坐。

  大家的熱情極高,口水亂噴,讓朱聿鐭都有些目瞪口呆。

  “末將等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最后的致命一擊卻是來自武將方面,他們不同于這些士紳官僚,根本沒有那么多的花花腸子,一向最喜歡的就是直來直去。

  一片人跪倒于地,山呼萬歲,直接將朱聿鐭還想要說的所有話全部堵了回去,完全就是一錘定音!

  其他文臣士紳們一見這光景,頓時個個從據理力爭的牛角尖里跳了出來,全部拜伏于地,齊聲高呼萬歲。

  在這種情景下,朱聿鐭要么坐上那把椅子,要么就做一個忠臣孝子,將喊出萬歲的人全部殺光,然后等待永歷皇帝發落,沒有其他任何的出路!

  但朱聿鐭這會兒還有選擇么?

  先不說他有沒有這個本事將人全部殺光,就算真的能殺光,估計下一刻兵變就在眼前,他瞬間就會被覺得被他出賣的士兵們亂刀分尸!

  他想猥瑣發育,別浪,但猥瑣發育的前提是保住小命,這事若是再一意孤行選擇低調,那一個弄不好,滿清大軍還沒來,他就會小命不保,那這隱忍又圖什么?

  “請陛下登基更衣!”

  蘇觀生更是不等朱聿鐭再推辭,立即大聲命令道。

  立即有數人捧著早就準備好的皇袍,外加全套天子儀仗,還有早已經準備好的皇帝大寶,跪在朱聿鐭面前。

  這一世不同于之前的歷史中因為時間倉促,而且支持唐王人數極少,因此唐王登基的龍袍和文武官員的官袍大多為戲子袍服改制。

  但這一次,已經再也不是那些充數的東西,而是正經的全新絲綢制成。

  因為這一世,蘇觀生的盟友實在太多,而且個個軟硬實力都極為強大。雖然時間倉促,但是在海量物資、技師資源可供調配的情況下,卻是樣樣齊備,毫無短缺!

  朱聿鐭有些無言看著蘇觀生捧著的一張黃紙,上面竟然已經寫出了五六個年號,一個個看起來要么英武,要么貴氣十足,顯然這年號也彼費過一番心神。

  “你們準備的還真是充足…”

  朱聿鐭都覺得有些說不下去了,怎么感覺這些人似乎比他更上心,典型的皇帝不急大臣急。

  “請陛下預覽,欽定年號!”

  蘇觀生等一眾文武并不接話,一臉嚴肅的揚聲道。

  “就紹武吧!”

  既然歷史的慣性如此之大,朱聿鐭索性放棄了抵抗,直接選了歷史上那一個年號。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袍加身,年號已定,所有人頓時心滿意足,在朱聿鐭在龍椅上坐定,蘇觀生等人便迫不及待的帶領著文武官員以及士紳們,整齊的萬歲聲頓時響徹廣州府衙。

  聲音不斷向外傳遞,起來越多的聲音加入進來,直到傳到城外,包括廣東總兵林察的部下在內,數萬集結而來的明軍同時山呼萬歲,雄壯的聲音震的整座廣州城都似乎顫抖起來。

  浙江寧波府,定海后所。

  無數的大船急速靠岸,數不清的人跳上小舟,吶喊著向著陸地前行而來。

  在他們前面,定海千戶所那本就不高的堡墻,此時在無數的火炮轟擊中,已經轟然倒塌。

  里面駐扎的數百滿清綠營,看著那幾乎遮蔽大海的大小船只,根本就沒有迎敵的念頭,全部打開南門,直接落荒而逃。

  “終于上岸了!呸,孤王就說嘛,韃子能耐孤何?孤還沒有看盡這世間曲子與美人,怎么可能就此落幕!”

  在一艘大船上,一位三十歲上下,身穿蟒龍袍的男子放下望遠鏡,興奮的說道。

  “呃…大王所說甚是。”

  在他旁邊,一位年紀差不多的文官聞言有些嘴角抽搐,但最后依舊是點頭應是道。

  “蒼水,孤就是戲言而已,你才三十出頭,莫老是這般嚴肅,跟一古板老學究似的。人生已是如此艱難,更需尋些樂子。”

  朱以海呵呵一笑,對身邊這位這般老成持重的心腹,有意無意的開解道。

  “大王說的是,不過煌言生就這般脾性,卻是改不了的。”

  張煌言搖頭苦笑了一下,并不以為意。

  因為他深知這位王爺的脾性,他與魯王結識于微末,更是一起經歷過無數的苦難挫折,雖然表面看似玩笑戲鬧之輩,但骨子里卻是一個百折不撓的硬漢。

  “大王若是有興趣,本將愿意為大王尋一些佳人和戲班,為大王解去煩憂!”

  正在此時,朱以海身邊另一個一身儒衫的中年人輕笑一聲,不以為意的說道。

  這人雖然在一位王爺身旁,但卻十分的從容,似乎感受不到任何的威力,沒有任何的敬畏之心,似乎他才是應該被眾人簇擁環繞之人一般。

  不過他確實也是如此,因為浮海而來的大軍,九成以上都是他的部下,他才是這里真正說話管用之人。

  “鄭…”

  眼見這人一臉的隨意,張煌言眉毛一立,便想喝斥,但魯王卻是輕輕擺了擺手,示意他莫要如此。

  “大王見諒,定海所已下,寧波府城門戶大開,本將還要調兵遣將,就不多陪大王了。”

  鄭彩輕笑一聲,有些敷衍的拱了拱手,根本不理會魯王與張煌言的反應,直接轉身離去。

  “大王,鄭彩囂張跋扈,若不早日制衡,日后恐為大患!”

  看著鄭彩這般傲慢無禮,張煌言睚眥欲裂,憤憤的說道。

  “孤王又豈不知?只是鄭彩勢大,我等皆仰其鼻息,又能徒之奈何?”

  只剩下君臣二人,朱以海便即收斂起了之前的浮華公子哥的派頭,目光幽冷的盯著不遠處的海岸線,平靜的說道。

  “令大王受辱,乃臣之過矣!不過既然來到了寧波府,便有了希望!臣乃本地人,在此多有同鄉同年,無需多久,便可籌成錢糧物資,再次拉起一支官軍,以壯大王聲勢!”

  張煌言鄭重的行了一個大禮,十分自信的說道。

  “蒼水言重了,吾二人間何需如此大禮!如今韃虜大軍移師福建,正是你我君臣大展手腳之時!蒼水,放手去做吧!孤王的安危,大明的興衰,就全依仗你了!”

  朱以海伸手扶起了張煌言,目光亦變得有神起來,向著張煌言一個躬身,低聲說道。

  “大王言重了!煌言必誓死以報!”

  張煌言一把扶住朱以海,眼眶中已經帶著淚花,哽咽著,堅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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