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公子,你是在山上修行的嗎?”
“寧公子,我聽說修行者會御劍飛行,你是不是也會啊?”
“寧公子,你下山多久了,有沒有碰到過妖魔鬼怪啊,我聽說妖魔鬼怪長得都很嚇人…”
沿著徐府的園林向里走去,看著身邊嘰嘰喳喳的俏麗小蘿莉,寧無猜劍眉一挑,忍不住有些飄飄然的道:“妖魔鬼怪自然是…嘶!”
跳著腳倒吸了一口涼氣,寧無猜鼓起臉頰,憤憤不平的看向虞青梅,滿臉疑惑。
虞青梅卻是笑瞇瞇一笑,對著那小丫鬟道:“妖魔鬼怪有什么好聽的,姐姐給你講個開心的故事。”
小丫鬟頓時有些發懵,來不及拒絕,緊接著便被虞青梅拉走:“從前,有個特別喜歡笑的小丫鬟…”
小丫鬟?
和自己一樣呢!
小丫鬟頓時就來了興趣,繼續聽虞青梅講道:“府上的小姐對她很好,所以她無憂無慮的生活著,每天過得都很快活。”
也有個小姐?
那個小姐一定像咱家小姐一樣善良!
小丫鬟輕輕點了點頭,完全代入了故事里。
“少女二八,情竇初開,在和小姐出城的時候,他無意中結識了一位公子,風度翩翩,容貌俊俏。”
和寧公子一樣呢!
小丫鬟臉頰有些發燒,飛快的瞥了一眼寧無猜,緊接著聽虞青梅繼續講道:“他們兩情相悅,很快小姐便把她許配給了那位公子,八抬大轎的成了婚。”
成成成…成婚?!
是不是太快了!
小丫鬟滿臉羞紅,心頭亂作一團,眼前似乎出現了寧公子身穿喜服,挑起她蓋頭的一幕…
不行不行!
哪有這么快的!
“在婚禮那天,賓客盡歡,酩酊大醉,公子醉醺醺的回了房,輕輕把她撲倒,對她笑了笑…”
“然后…”
然后怎么了?
怎么了?
小丫鬟期待的看著虞青梅,卻見虞青梅望著自己的手掌,眼神兇狠的說道:“然后!剖開了她的心!”
小丫鬟:“…”
“虞青梅,你踩我干什…”
寧無猜跳著腳追上來,憤憤不平的看著虞青梅,然而還沒等他說完,耳邊便傳來一聲尖叫。
緊接著便看到那小丫鬟像是見鬼了一般,哭哭啼啼的往前追上了徐小姐。
寧無猜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看向虞青梅:“她怎么了?”
虞青梅想了想,聳肩道:“誰知道,可能是太開心了吧…”
說著,虞青梅望著那小丫鬟緊緊抱著徐小姐胳膊的背影,嘴角輕輕翹起一絲笑意。
不堪一擊…
徐府的園林并不大,僅僅是過了兩道月門,便到了徐主簿靜養的小院子里。
迎面見到兩名家丁迎了過來。
“小姐。”
“小姐!”
徐念夏輕輕點了點頭,問道:“我爹今天怎么樣?安神的藥都喝了嗎?”
其中一名看起來五大三粗的家丁點了點頭:“回小姐,老爺今天很安靜,安神的藥也都是小的看著他喝下去的,現在老爺正在屋子里練字…”
徐念夏輕嗯了一聲,轉頭道:“幾位隨我來吧。”
說著,便挽著小丫鬟的手,蓮步裊裊的曳著鵝黃長裙向那敞門的屋子走去。
寧無猜三人連忙跟上。
“爹。”
跨進門檻,徐念夏便煙眉輕蹙著走到一名身披五顏六色彩衣的清瘦男子身旁,從地上撿起一張紙放到桌子上,輕聲埋怨道:“您又在寫這些東西了。”
寧無猜瞥了一眼,桌上的紙張凌亂堆放,橫過來豎過去,竟然都只寫著饒命兩個字…
那蓄著長須的清瘦男子卻是不管不顧的寫著,雙眼瞪著紙面,握著筆的手掌在上面輕輕顫抖著:“來了來了…他來了…他回來了…”
徐念夏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柔聲安慰道:“沒事了,已經沒事了,爹…那個嚇你的壞人已經被抓起來了,是個人,不是鬼…不用再害怕了…”
“不!”
那清瘦男子頓時打斷徐念夏的話,狠狠地一掃衣袖,將那桌面上的筆墨紙硯統統掃落在地,捂著腦袋哭嚎道:“是他!是他回來了!輪到我了!輪到我了!他想要我的命啊!”
緊接著那清瘦男子轉頭看向臉色煞白的徐念夏,猶若一頭被激怒的惡狼,張開雙手掐向徐念夏的脖子,惡狠狠地咬牙道:“你想!你想要我的命!我就先要了你的命!”
“小姐!”
小丫鬟阿敏被眼前突發的狀況嚇了一跳,頓時驚叫了一聲。
然而還沒等話音落下,便眼前一花,之間一襲白衣飛快掠過,將那徐小姐攬在懷中,飛快的退了回來。
“疾!”
同時,林采薇一聲嬌喝,淡藍色的符箓如同蝌蚪一般落下,印在那清瘦男子的額頭。
那清瘦男子動作一緩,緊接著便被林采薇伸手丈住脊梁,伸手輕扶住后頸,緩緩放倒在了地上。
“小姐!”
“出什么事了!”
家丁姍姍來遲的跑進來,滿臉焦急。
臉頰微紅的徐念夏伸手撫了撫額頭上的亂發,慌忙站起身來吩咐道:“我沒事,把老爺抬到床上去。”
“小姐!你嚇死我了!”
挽住小丫鬟的手,徐念夏無奈一笑,眼神有些復雜的轉過頭:“謝過…虞,虞姑娘…”
虞青梅則是笑著擺了擺手,幾縷長發凌亂的落在臉頰上,頗為英氣的挑了挑眉。
只要我動作夠快,桃花運就永遠追不上小寧兒!
小丫鬟則是一臉崇拜的看向虞青梅,耳廓微紅的說道:“虞姐姐,你剛才好厲害啊,謝謝你救了我家小姐!”
寧無猜看見虞青梅沒說話,于是在一旁笑著說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小丫鬟卻陡然臉色一變,往徐小姐身后縮了縮,撇了撇嘴嘀咕道:“說的好像是你救的一樣…”
寧無猜:“???”
不是!
剛才不還寧公子長寧公子短,一副人間小迷妹的模樣么?現在這么突然就這個態度了?!
眼里的嫌棄是怎么回事啊?!
撇嘴又是鬧哪樣啊?!
寧無猜感覺自己此刻就像一個小朋友,滿腦子都是問號,忍不住萬分惆悵的抬起頭來,微微嘆息了一聲。
女人…
林采薇從一旁走來,看向徐小姐:“念夏姑娘,敢問令尊的名諱是?”
“徐善,善良的善。”
徐念夏抿了抿嘴,看向林采薇,憂愁的問道:“林道長,剛才家父的情況你也見到了,平時就是坐在屋子里寫這兩個字,偶爾便會發狂,不知道家父這是什么病癥,可有治療的方法?”
林采薇臉色凝重的嘆了口氣:“令尊眼袋枯槁,瞳孔呆滯,舌質白,干而粗糙,嘴唇干裂而氣虛。方才暴起時,又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力氣大的驚人,似是失魂而又全非失魂。”
“所以我斷定,令尊并非是單純的失心瘋,也并非是單純的失魂癥,而是一種極其罕見的病癥!”
徐念夏聞言頓時臉色一白:“有…有多罕見?”
林采薇沉默了片刻,說道:“我準備,用令尊的名字來命名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