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先后收了銀冠和仙藤發簪。
銀冠沒有任何異常,可能是因為尚未祭煉的原因。
仙藤發簪卻很是不同尋常,剛將之拿到手里,一股欲望便升騰而起,讓他忍不住想要立刻祭煉、從而獲取其仙力加持。
嚇的周行趕忙全力催動周天星斗定想之術,定住認知基本盤,以免被篡改。
然后便揮動慧劍一通斬欲。
他神識強大,慧劍之術對他而言并不算難。
更重要的是,他作為一個穿越者,有著遠超此世界尋常土著的見識以及警覺性。
這不僅讓他的慧劍格外強大,鑒別能力也極強。
“雖然仙力美味,人會本能的渴求。但眼前這種就明顯過了。
想當初我在系統商店為自己選本命法寶,為了明了相性,仙寶那也是見識了一籮筐,也沒見哪個只是簡單碰觸就欲望大升。
而且仙物通靈,即便沒有誕生靈智,也有靈性。
而靈性的根本,是一個‘私’字,最直觀的體現,就是生命的求存本能。
正因為如此,仙物表現出排他性、掠奪性、爭斗性才正常。怎么可能是求著他人祭煉而失我?
眼前這明顯是邪道魔門的誘惑陷阱特性。”
周行意識到,仙物雖好,怕早已被邪魔利用、甚至侵占了。畢竟仙物本身無正邪之分,能者據之。
以此為前提,無論是老劉還是劉氏,又或聶璋,都極有可能淪為邪魔棋子而不自知。
“仙人板板,幸虧爺不但有顆咸魚級的敬畏心,還有氪命系統這樣的超級外掛,否則真就有可能上演‘寶貝動人心’而著了道!”
好吧,周行覺得他現在已經摸到了‘大危’的蛛絲馬跡了。
心中念頭電轉,計上心來。
他以‘心語之術’聯系玉無雙,將他的一些推測簡明扼要的告之,然后又將計劃說出,最后表示,若是認可,便手掐劍訣,作為暗示。
然后就見與死道人纏斗的玉無雙手掐劍訣,連連射出法力飛劍,將死道人轟的不斷后退。
收到回應的周行,朗笑一聲:“無量壽佛,玉施主,灑家來助你一臂之力。”
說話間,縱躍加入戰斗。
而暗地里,周行從袖囊中取出拇指粗細長短的無針頭注射器,借著大袖遮擋,給自己的手根部位來了一針。
外敷內服,這是東方傳統的用藥方法,但西式的皮下注射、靜脈注射,同樣有值得稱道的地方。
周行早就想改良丹藥了,可惜說易行難,丹藥借助修者強力的消化系統吸收,是有其道理的,包括借助人體自身的排毒功能、以及‘潤澤式’的吸收方式等等。
所以內服改注射,點子早就有了,卻也一直就是個點子。
直到系統進入安全模式,能夠在小萌的協助下,自開發外掛。
注射了這一針,周行立刻運轉戒方輪色功法,恢復法力。
同時進行自檢。
法力恢復用不了太久,但心力的消耗,想要恢復就極難。
并且能夠恢復精神力的超凡之物,鳳毛麟角,主要靠自身。
而他神識強大,自檢后發現,還是能再應對一輪激戰的。這讓他稍感心安。
不過九戒戒柱崩毀了不嗔之柱,就略顯遺憾了。
這也是沒辦法,之前跟老劉戰時,可以說一直以來積蓄的抑郁之情都化作了一腔怒火爆發了。
勉強將托塔羅漢那一路法施展之后,不嗔柱便碎了。
公允些說,他其實是被這次事件的主配角兒的各種故事秀撩撥的懷疑智商欠費,惱羞成怒,最終徹底繃不住了,應在老劉那里。
加入戰斗后,周行施展十八路羅漢拳,對上死道人。
而玉無雙則專心對付兩個尸童。
死道人劍法凌厲,而銀尸之軀又極為抗揍,正好用來當實戰拳靶,同時趁機恢復法力。
周行將一套拳打的威勢赫赫,較之跟劉氏斗時,有明顯提升。
倒不是因為他拳術才情驚人,而是新得的技法,上升空間大,即便空練都有長進,更不用說實戰。
當然,周行也還是有發現和感悟的。
他發現以術法和拳法的不同側重面施展這羅漢拳,是有一種相輔相成的效果的。
這體現了不同角度辯證法在理解拳理方面的重要性。
還有,他感悟到,一個好的道侶,對于修行真的有大助益。
財侶法地,侶排第二。
他琢磨著,有空得給自己找個伴兒,哪怕是得暇時拳腳喂招,也比一個人干練強。
而就在周行跟玉無雙共戰死道人及尸童時,聶風幾人這邊,也有了一些變化。
周行跟老劉打出真火,光是術法對轟的余威,就導致房倒屋塌,聶風幾個也受了牽連,很是狼狽。
卻也就此躲去了西院,也就是周行初來圓光寺品茶看風景的那處別院。
大和尚手扶月亮門一側,偷眼看了看外面,一臉憂色的對聶風道:“云瑯,事情已經遠超我們的預估,我們該怎么辦啊!”
云瑯是聶風在圓光寺出家時的法號。
大和尚也是云字輩,叫云覺,他襁褓時就被撿回寺院,后跟聶風一起生活,情同手足。
聶風回魂后,又吃了一早就準備的丹藥,此時已經運功將藥化開,面色看起來已然是大好。
他運功一振,身上的塵埃便自行離體,卻也是修行到先天級別的武者,并且明顯還有一兩手異術。
因為他運功時眼中電芒閃動,這可不是一般先天武者所能有的。
聶風找了個墩子,鎮定的撩衣襟坐下,手一翻便從袖囊中拿出茶壺茶盞,又拿出幾盤干果點心,一一擺在蝕刻著棋盤的石幾上。
同時對云覺解釋道:“情勢雖然復雜,但根由還是一個利字。一翻爭奪下來,最終的勝者,只會是一個,并且狀況凄慘。”
說著,便邀請道:“來、云覺,我們吃茶閑話,等他們分出高下再說。”
又邀請蔣氏:“秀芹,你也坐。”
這時的蔣氏,氣質神態,與之前明顯有差異,看起來沒了之前質問聶風和云覺卿卿我我時的那股凌厲勁,而是顯得恬靜溫婉。
她在黑白無常的腦門上點了點。
兩個鬼差級的傀儡,般行到月亮門附近,一邊監視外間的廝殺,一邊運轉功法、自我修復。
翻天覆地后,這個被封的特殊地界內,陰氣頗重,到處是白慘慘的絲紗冷霧,倒是對鬼系傀儡的修復很有幫助。
黑白無常之前被黑蜂啃噬的部位,迅速的愈合著。
蔣氏安置完傀儡后,便坐到了聶風對面的石墩上。并且為聶風倒茶。
這茶盞也不是尋常之物,倒出來的茶水竟然熱氣騰騰。
當然,像這類不入流的法器,真修往往都不屑于攜帶,嫌占據囊袋空間。
這時,聽了聶風勸慰的云覺幾步來在聶風身旁坐下,將面前杯中近乎滾燙的茶水一飲而盡,神色憂愁的道:“可是,看這幾人的實力,即便最后慘勝,怕也不是我等能圖謀的。”
“的確,若我所料不差,最后那人甚至會殺人滅口,哪怕我們表現的如同螻蟻。”
“這么說來,夫君是另有倚仗?”
聶風啜了口茶水,點頭道:“正是。”
云覺忍不住問:“行不行?”
聶風反問:“我什么時候不行過?”
云覺說不出話來,但仍舊愁眉不展。
聶風笑著又道:“放寬心,這局看似兇險,實則無礙。”
云覺嘮叨:“哪有你說的這么輕巧,之前白守義對你下手,你的魂魄險些就被其拘了去。”
“是有些波折,可最終不還是我們勝?白守義也被成功瞞過?”
云覺不滿:“那法事時公孫鵠的那一出呢?也太兇險了!”
聶風吃了塊蜜餞,道:“公孫鵠是自己人,且這人最強的本事,是妙手空空。”
云覺瞪大眼:“你…”
聶風安撫:“你是實誠人,有些戲你演不來,尤其涉及我。”
“那法事時若是智深和尚不出面…”
聶風接話:“當然是偷龍轉鳳換另一枚七寶鎮魂珠。這法器又不是多珍貴之物,我當初準備了三枚。”
這時蔣氏插話,卻是又變了氣質,冷冽的道:“這么說,你早知道困在壽尸中的是仲熙?”
仲熙是聶云的字。
聶風解釋:“說實話,我并不能確定,但有一定的猜測。壽尸中的魂,并非二弟。”
“說理由!”蔣氏口吻生硬,完全是一副不說不行的架勢。
聶風也不惱,自信十足的道:“說理由又哪及得上以事實證明?你說是不是,小倩?”
黑暗中有悅耳女聲應:“兄長之言,向來占理。”
接著便有四道身影接二連三的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