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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風水輪流轉,飛劍御敵

  他瞳孔一縮,低喝一聲,“防!”

  他惜字如金,‘防’字一出,身前幻影一閃,有迷霧迭生,層出不窮,在呼吸之間化作重重疊嶂將其身形圍攏。

  “世兄,這是千重障,這是南疆無影門所用法寶,千萬小心,不可中了其幻術。”慕容煙驚呼了一聲。

  千重障看似形同迷霧,實乃千層狼蛛絲、西域棉絲以及千葉藤筋等鍛造凝煉而成,還摻合了夜合花、茅仙草、迷真葉等幻屬靈植,能致人生幻,麻痹神識心海,也能起到困敵、纏敵以及阻敵之效。

  慕容煙快速將夏侯淳身前幻屬法寶的根源道出,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無影門,主修‘分鏡掠影’、‘千變萬幻’以及‘神行九洲’等遁速之法,隸屬魔門轄制,初為修煉幻遁之道的散修聚集地,后被人整合成派,歸附于南疆朝廷,以至南燕代閻,便被某位圣山長老摘了出來,掛在圣山名下。

  時任門主也識時務,當晚便將自己倆個未出閣嫡女送至那長老洞府,并奉上十余靈寶后,其山門方才算是在靈門扎下根來。

  夏侯淳眼神一閃,既是蛛絲細棉凝結而成,自然易斷易燃,他嗤笑一聲,山漸青盤旋在側,一聲劍吟之后,唰地砍下,斬在夏侯淳手中的霜天槍上。

  嗤嗤嗤。

  霎時火星四濺,宛若火樹銀花,絢爛至極。

  緊接著點點火星滴落,沾染在千重障上,卻只聽到一道陣嗤嗤聲后,便瞬間熄滅。

  “竟然無法燃燒,”夏侯淳皺眉,心中微沉。

  天心回過神,細想了一下后,素眉輕擰,與慕容煙言道:“千重障雖由蛛絲細棉凝結煉制而成,但那位煉器匠師除了摻入了幽冥石末外,恐怕還加了冰屬性材料,可降低其可燃性。”

  “與其將時間放在點燃此法寶上,不若另想一法。”

  慕容煙沉思,眼見那幾乎裹成粽子似的楊偉君即將脫困,道:“你有何法子?須得盡快,我擔心世兄堅持不了太久。”

  天心嘴角一翹,瞥了她一眼,淡聲道:“你不是有件白錦的法寶么,讓他以此寶裹住那楊偉君不就得了。”

  慕容煙杏目一亮,對啊,她怎么未曾想到呢。

  當即一拍腰間繡囊,一匹白練遁出,直遁夏侯淳而去。

  “世兄,快快以此物封住他!”耳畔傳來慕容煙聲音。

  夏侯淳精神一振,“好!”

  他接住白錦,御風一展,正要將這千重障包裹住。

  對面楊偉君哂笑,“黔驢技窮爾。”

  話音未落,扣住霜天槍的大掌猛然一推。

  同時那‘千重障’自動破開一道口子,借著推力,霜天槍疾速倒回,竟以來時速度直戳夏侯淳臟腹。

  夏侯淳目光一亮,朗聲一笑,“楊真人,再吃我一箭!”

  在楊偉君瞳孔一縮中,夏侯淳持弓、搭箭、送弦。

  噌噌噌!!

  卻是三箭齊發。

  羽箭發出空竹響,并以急促破空速度,鉆過千重障裂開的口子,直插楊偉君左心。

  響箭瞬間抵達,楊偉君暗譏,千重障乃法寶上等,又豈是區區一支羽箭所能破開的。

  豈料此念頭剛浮現,心中便浮現一絲警兆,他神色微變,毫不猶豫地抬起長袖,法力浮現,溢于體表,化作層層法力屏障。

  俄而,嘭!!

  三道響箭瞬間炸裂,千重障迷霧直接被炸成綻放的花朵,四分五裂,徹底報廢。

  煙塵四散,幻霧籠罩,楊偉君也中招,眼神竟有一絲恍惚之色。

  夏侯淳嘿然一聲,趁他病要他命,他袖袍一甩,南柯劍直接遁走隱匿,再次浮現時,已在千重障外。

  嗖地一聲,南柯劍鉆入殘破千重障內,循著凌亂氣機,沿著某個裂開的傷口,猛然一戳。

  劍身倏忽穿腹而過,帶起陣陣血花,灑滿長空。

  劇烈疼痛讓楊偉君瞬間清醒,他悶哼一聲,猛然低頭。

  只見腹部正有一道猙獰豁口,血流汩汩,頗為凄慘。

  悶哼中,他運轉法力,快速點穴,封住了傷口,止住血流。

  楊偉軍顰眉,似有不悅,既是對自己猝不及防之下,被其偷襲成功感到不悅,也是對自己疏忽大意。

  他半是慨嘆半是欣賞道:“不錯,自我入道之后,還極少有人能傷我至此。”

  夏侯淳大笑,“既然如此,那不妨再多來幾次。”

  楊偉君挑眉,臉上神情漸漸收斂,輕輕頷首:“如你所愿!”

  話音剛落,他便袖袍一甩,卷起殘破千重障,震開四周散落的羽箭碎片后,猛然向前一躥。

  帶著鎮殺一切的無敵氣勢,以及令清丹境難以企及的速度,悍然朝著夏侯淳一撞。

  他直覺眼神一花,尚未反應過來,身形如同遭受重創,身子如同斷翅風箏般倒飛出去,口中瘀血不要錢的往外灑,狂吐數口。

  楊偉君緊隨其后,大手一探,便攥緊了霜天槍,法力如同汪洋大海般傾瀉而入,槍身嗡嗡直響,大放光芒。

  他嗔目叱喝,蓄發噴張,口吐一字:“去!”

  長槍浩浩蕩蕩,光芒萬丈,映照了整個晉州城。

  槍身帶著滾滾聲響,宛如背負著萬鈞之重的馬車,駕著高大的四個千斤鉛輪,風馳電掣的碾壓著虛無的碧空,在空中留下了深深車輪印,也將空間擠壓的咯吱作響,如同不堪重負的床板,斷裂在即。

  天心縱身一躍,早已蓄勢待發的天心令嗖地一聲竄出,令牌陡然漲大,化作丈許大小,如同一座從天而降的山岳,橫亙在霜天槍與夏侯淳之間。

  與此同時,回到慕容煙手中的白練‘白錦’鋪展開來,如同垂天之翼,擋在霜天槍的必經之路上。

  宛若天幕降下,阻擋其前進的步伐。

  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駕馭著霜天槍的楊偉君輕笑一聲,“米粒之珠,也敢大放光華?”

  話落,他氣勢轟然大漲,霜天槍尖越發鋒芒畢露,如同開刃利劍,瞬間便劈開了那垂翼天幕,撕開了一道十丈長的殘破口子。

  慕容煙臉色慘白,唰地毫無血色,悶哼一聲后,身形頹然墜落。

  緊接著,霜天槍去勢不減,在慕容煙驚呼、天心臉容寒霜之下,悍然撞破‘天心令’化作的山岳真形,轟隆一聲巨響。

  仿若地動山搖,云海翻騰,晉州城為之搖晃震動,無數人抱頭鼠竄,瘋狂大叫,城中百姓一片驚懼與恐慌。

  他們茫然抬頭,只見那堵高山寸寸崩毀,化作了漫天星光,最后飄落成一枚令牌,落在一個冷面仙子手中。

  她哇地一聲,氣息大跌,天心令更是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創,幾近一蹶不振,似有跌階之危。

  同時,沖擊波蕩開,以宋府為中心,上百間樓閣房屋似承受不住這位壓力,發出一道哀鳴聲后,便轟然倒塌。

  這時,霜天槍的威勢仍然不減絲毫。

  這一刻,連慕容煙、天心等人都心生絕望。

  真人之威,恐怖至此。

  瞬間,霜天槍直抵夏侯淳身前百丈。

  行事急轉直下,夏侯淳危在旦夕。

  這時,一個和尚浮現而出,雙手合什,朝著楊偉君作揖,含笑道:“楊真人,此路不通。”

  楊偉君面無表情,輕輕抬手,霜天槍煞氣沖霄而起。

  他眼簾一抬,張揚之態不言而喻,眉宇間一股睥睨天下英雄的豪邁與氣態散發。

  他怒目叱喝,聲若天雷滾滾,恰似霹靂炸響,震動了四面八方:“擋我者,死!!!”

  長槍呼嘯而至,在天心等人不忍直視之下,識蟬也黯然倒飛,咳血數十丈遠。

  至此,夏侯淳與楊偉君之間,再無任何阻攔之人。

  庭院中,魁梧中年皺眉,“差不多了吧。”

  宋翮渾濁目光掠過一道精光,“再等等!”

  身側衛伯玉早已看得目瞪口呆,他看著長空之上的那幾道身影,目光復雜,五味雜陳。

  尤其是那道俊逸青年,身上浮夸、散漫以及桀驁狂妄氣息徹底消失不見,留下的只有從狠厲的江湖廝殺中錘煉的果決與狠辣。

  當然,連他都不得不承認,而今的太子殿下,身上似乎有了一絲超凡脫俗之意。

  他已是山上人了啊。

  他目光漸漸明亮,身上竟生出斗志昂揚的氣息,或許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自己身上竟悄然孕育著一股與眾不同的氣息。

  這股氣息,連魁梧中年與宋翮都忍不住側目,相視一眼后,暗自點頭。

  此子,終于領悟了。

  不過在慕容煙與天心等人幫助夏侯淳阻遏敵人時,他在做什么?

  他在躺平?

  不,他在修身養性。

  或者說,在練劍。

  先‘養精蓄銳’,再蓄積‘神識之力’。

  紙上得來終覺淺,覺知此事須躬行。

  心中將飛劍心法研習的再透,也不及來一次切切實實的御劍飛行。

  常言道,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今日夏侯淳便欲借著被真人錘殺的生死危機,來強壓自己熬煉飛劍之道。

  成功,自此邁入飛劍之道的門檻。

  失敗,則被那楊偉君割了這大好頭顱。

  只見他輕吐口濁氣,目光澄澈而平靜,一臉從容。

  他手握魔源,單手一招,劍客手中‘紫桂劍’輕輕一躍,便落在其手中。

  一聲劍吟。

  山漸青顫動,碧空化作百余剪影,或橫切倒豎,或直刺垂下,亦或者鋒芒陣陣,顫鳴不止。

  南柯劍無聲而振,蕩出陣陣漣漪,如同無形之劍在撥動著水花,圈圈波紋向外輕輕蔓延開來。

  他腦海中不斷重復著中年劍客所傳心法,歷經數日,他直覺將心法琢磨透后,便開始接觸那幾句核心法訣:

  以意觸之,煉神入劍,化意融氣;意動則劍達,劍靈初生,則飛劍始成矣。

  他目光灼灼,緊繃的心神小心翼翼地控扼著懸浮在身側的山漸青。

  輕輕一碰,劍身似有彈性,將他神意彈開。

  他鍥而不舍,如此再三,終于被其接納。

  俄而,神識漸漸覆蓋山漸青,從劍鍔開始,再蔓延至劍柄,再躍過劍穗,跳至劍身。

  神識剛上,便有一道灼熱刺痛感涌上心頭。

  疼得他齜牙咧嘴,痛哭流涕。

  咬牙間,心神猛地一跳。

  呲呲呲。

  一股滾燙之意傳入心神,劍身上無邊煞氣如同滾滾巖漿,將那一縷心神燃燒的一干二凈,化作渺渺云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悶哼一聲,嘴角溢血,額頭大汗淋漓,眼神恍惚,身形瑤瑤御座。

  雙指并攏,驀地輕叩太陽穴,如龍鐘大呂,發出嗡聲巨響。

  識海震顫,他嘴角開始吐出白沫,渾身部分肌肉都在抽搐。

  他嘴里牙關緊要,發出一道野獸般低吼后,雙指猛然彎曲,狠狠一拽。

  他竟再次分出一道神識。

  屈指一彈,神識飄落在劍身上,他嘴角嘶了一聲。

  臉上露出被滾燙灼熱的痛苦之色,嘴里死死吐出一字:“融!”

  神識融入法劍,如同脆額砸磚石,撞得頭破血流,頭昏腦脹。

  他雙眼開始冒金星,世界開始顛倒,頭痛欲裂,幾欲撞墻舒緩。

  但他猛地抽了自己三巴掌后,眼神竟漸漸清醒了幾分,顫抖的雙指遙遙一指。

  慘白緊抿的嘴唇輕啟,蠕動了一下:“入!”

  啵地一聲。

  如捅破了薄膜。

  似穿透了厚墻。

  更是打破了關隘。

  他的神識,破入了山漸青,融入進去了。

  霎時,一股別樣喜悅傳至心神,如魚兒游水般歡快,也似雄鷹展翅般暢快。

  他目光漸漸平靜,輕輕一瞥,南柯劍映入眼簾。

  劇烈的疼痛陰影再次浮現心頭,他有些發怵,但咬咬牙后,他眼神中浮現一絲堅持,對自己的堅持。

  不瘋魔不成活,想要在短短數日之內走完別人數年乃至數十年走完的路程,不付出點代價怎么能行。

  他眼神中露出果決與堅毅,要么不做,要么做到最好。

  他眼中掠過一絲狠辣,竟然直接握拳,朝著神庭穴猛地一砸。

  心神之海剎那間掀起狂風巨浪,波濤洶涌,海浪滔天。

  倘若有人在他識海,便會發現,自穹空之上探出一只擎天大手,將識海狠狠地扯了小半截,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撤了回去,生怕其遁走。

  趁自己不注意,抽一縷分魂出來。

  大手剛離開,夏侯淳七竅便開始流血,如墨魂血。

  同時他口中發出一道凄厲的嘶聲低吼。

  宛若遭受了世上最嚴厲、最歹毒的慘叫聲。

  連對戰中的楊偉君等人都下意識側目而視。

  中年劍客動容,目光復雜。

  此子,對自己是真的狠吶。

  他不禁有些懷疑起來,讓這樣狠辣之人去掌控那柄劍,究竟是福還是禍。

  身懷利器,殺心自起,何況那本來就是一柄絕世兇器。

  罷了,這一切都還早,拿不拿得到都倆說,操那心做甚。

  卻說夏侯淳扣出了一縷分魂后,毫不猶豫地摁在南柯劍上。

  嗡嗡嗡!

  南柯劍如同有靈,竟生出抗拒之意。

  夏侯淳雙目赤紅,低吼道:“融!”

  沛然神識之力傾力覆蓋,瞬間便鎮壓了南柯劍的一切反抗。

  嗤嗤聲再起。

  熟悉的滾燙劇痛再次襲來,但這些夏侯淳卻不再哀嚎,臉上輕扯,竟有一絲笑意。

  這時,楊偉君剛剛突破重重關隘,殺到了夏侯淳身前。

  他飽含滄桑的鷹眼一瞇,自語道:“劍門的飛劍之道?”

  他目光戲謔,漫聲道:“常人習此飛劍之道,短者數年,長者數十年方才有所成,卻是不知你這研習數日的‘飛劍’有何稱奇之處?”

  夏侯淳充耳不聞,他目光初始黯淡幽微,額上還有細汗。

  儼然融合南柯劍并不順利,甚至還有些舉步維艱。

  因為南柯劍的抗拒,也因為夏侯淳神識的逐漸衰弱,更因為他實力大跌,被南柯劍排斥了。

  唯有強者才有資格當它的真正主人!

  此刻的夏侯淳似乎,有些不配?

  幾次三番的不從,夏侯淳也怒了。

  反了天了,他眼神一冷,左手遙控山漸青猛地朝著南柯劍一砍。

  南柯劍顫音一滯,抗拒漸弱,似有委屈。

  夏侯淳輕哼,俄而神識再次灌入,直接一沖即破。

  如同江水一瀉千里,灌溉了南柯劍全身。

  隨后他如法炮制,神識瞬間籠罩紫桂。

  其劍身搖晃,似有人形浮動,意欲掙扎而出。

  夏侯淳置若罔聞,指尖一動,南柯劍、山漸青騰地飛躍而起,朝著紫桂劍某處方位霍然斬下。

  頃刻,一道凄厲慘叫聲響起。

  與此同時,晉王府,書房窗戶邊緣,夏侯融忽然臉色大變,哇地一聲,臉色慘白。

  緊接著勃然大怒,猛然抬首,死死盯著宋府方位,久久不語。

  身側氣息虛弱的夏侯謨臉色狂變:“爹!”

  夏侯融抬手制止他說話。

  良久,他深沉目光一抬,幾近咬牙地低聲道:“此子,快成氣候了。”

  夏侯謨一臉不敢置信,正欲反駁,不過嘴唇蠕動,看了看自己包扎的手指,他眼角陰沉與怨毒。

  “夏侯淳,昨日之辱,來日我定十倍奉還!”

  宋府。

  夏侯淳抬手一招,三劍齊齊顫鳴,劍吟聲不斷,似在邀寵賣乖,討好新主子。

  若果說以前山漸青與南柯劍只是客居他身的話,那么今日之后,他便是它們的真正主人了。

  他心頭一松,眉宇間浮現一絲喜色,喃喃自語地道:“從今天開始,你們才真正算是我的本命法劍了。”

  本命者,人死劍亡,劍損人傷。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好了?”

  一道突兀聲音響起。

  夏侯淳抬眼,只見楊偉君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眼中似有貓捉老鼠的戲謔,也有真人高高在上的垂目與俯視。

  仿佛任爾有三頭六臂還是七十二變,都翻不過他的手掌心。

  夏侯淳輕抖衣衫,汗漬瞬間蒸干,凜冽寒風拂面,吹走了他方才的燥熱與瘋狂,只留下了冷靜與從容。

  他微微一笑,“來,請過來找死!”

  天地霎時一靜。

  天心冷目一寒,慕容煙無奈,世兄怎么一朝得意便猖狂啊。

  識蟬翻了翻白眼,正欲癟嘴,不料忽然臉色微變,一臉肅穆模樣,開始眼觀鼻鼻觀心。

  楊偉君也毫不在意,長袖一甩,霜天槍顫聲大作,再次破空而去。

  這一次,再無任何留手。

  只見槍身所過之處,雷聲滾滾,宛若排山倒海,山河傾動。

  夏侯淳目光凝重,如置身點將臺,目光一一在山漸青、南柯劍身上,他弓弦再次拉滿,如同圓月,弦聲嗡嗡,宛若鋒鏑聲傳開。

  三劍初始顫鳴,繼而懸浮身前,劍尖直指霜天槍后的楊偉君。

  他目光冷冽,墨簪緊束的滿頭烏發霍地散開,飄浮在空中,肆意飛舞,彈指噌地松開。

  弓弦聲大作。

  三柄飛劍化作三道流光,在空中旋轉交互,上下翻飛,極有靈性的變換陣型,眨眼功夫,便來到楊偉君面前。

  楊偉君眼神一凌,閉口不言。

  直到這三柄劍即將與霜天槍擦身而過,他方才雙目一瞪,怒呵一字:“爆!”

  剎那,天地氣機為之一凝。

  真人,已可操控天地氣機了。

  但夏侯淳目光一閃,遙遙一指,“斷!”

  三劍如有神助,相互交叉,環繞在霜天槍身側,齊齊一斬。

  冥冥之中,崩崩崩。

  似有弓弦被斬斷,也像一根看不見的牽連被切斷。

  霜天槍如釋重負,嗖地一聲,便被夏侯淳招至身側。

  而南柯劍、山漸青以及紫桂劍去勢不減,瞬間殺至楊偉君身前。

  風水輪流轉,此刻到我家。

  這一刻,攻守易勢。

  輪到他夏侯淳出手了。

  霎時,殺機四溢,劍氣逼人。

大熊貓文學    大靖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