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駛在前往蒼山的路上,五個人一同乘坐武秦明的那輛馬車,空間也寬闊的綽綽有余。
陳銘皺眉問道:“沖我來的?”
他們剛剛商談的是炎國使者團的事情,武秦明把自己的猜測也告訴了陳銘,武秦明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這次來他們的目的可能也有試探夫子的意思。”
炎國緊挨大夏國,邊境有大片土地接壤,兩國還一同承受蠻族的進攻,所以兩國之間的關系有合作也有爭執,一個夫子對于一個國家的國力提升是巨大的,他們當然會來試探一番。
陳銘思索片刻后搖了搖頭,他也感覺有些頭疼,不懼是不懼,但是有麻煩找上門的感覺還是讓人挺煩。
“讓他們來吧,我也想看看他們準備怎么試探我。”陳銘搖頭后淡淡說道。
“炎國中有醫家以及公輸家,大炎國百姓因病去世之人相比其余諸國少去很多,且他們掌握治愈瘟疫之法,每有瘟疫皆可控制妥善,就連軍中亦有軍醫,軍中之人陣亡概率大大減少,而且有公輸家在,他們掌握機關之術,不管是民用還是軍用的攻城器械上面都遠超其余諸國。”
武秦明說這話的時候滿臉羨慕,這兩家對炎國的提升實在太明顯的,公輸家的機關之術跟墨家的又不同,公輸家的機關人以人形為主,而墨家的以獸型居多,公輸家主攻,墨家主守,兩家各有風格,互不相讓。
醫術…機關術…
陳銘臉上露出些許古怪,這兩門技術在這個世界可能能真的稱之為術法吧,他也很想見識一下,這么一想,好像對炎國使團的來到也不煩了,不光不煩,他還有一些期待。
“夫子?”武秦明皺眉疑惑的喊道。
徐亦歡正在打量陳銘的臉色,見他露出那種古怪的表情,頓時在心里暗暗猜想夫子是不是面對兩家之人也沒底氣,不過也不奇怪,畢竟人家也是百家之一。
不過你自己說一切皆有定理,到時候別人問你醫術跟機關術的定理看你怎么回答。
徐亦歡在心里暗想,也許這是一次看清楚夫子底細的機會。
“恩,沒事,為師也想看看這兩家之術到底如何。”陳銘笑著說道。
馬車一路駛向了蒼山,此時的蒼山真的是一天一變樣,廣闊的空間中已經建立起一堵跟城墻一般的巨墻,將整座山谷分為兩段,巨墻門牌上刻著蒼山書院四個大字,內里是學院,外面是一間間錯落有致的草屋,從墻上看去,整個蒼山風景如畫。
“公子。”
陳銘等人剛下馬車,已經被任命為村長的田開就趕了過來恭敬的行禮,此時村里的人不多,都在墻內的工坊里做工,陳銘對田開點了點頭,說道:“帶我們去工坊。”
“好。”
田開連忙帶路,帶著陳銘五人往工坊走去,工坊是在墻外,靠近河邊的位置,兩間工坊距離并不遠,在兩座工坊中間的位置蓋起的就是飯堂,此時正值午時,一股股飯菜的香味飄的恨不得滿村都是。
工坊門口又蒼龍衛把守,進去的人都要出示一個木牌,木牌上刻有姓名跟崗位,還有一個編號,不管是進出還有去食堂,包括領取工資都要靠這個木牌,這些規矩都是陳銘吩咐下來,由田開執行的,現在蒼山村的人都把這個牌子看的無比重要。
“昂~昂~”
剛走進工坊,陳銘等人就聽見了尖利的豬叫,跟著陳銘的紅玉下意識吞了一口口水,她最愛的就是紫菜蛋湯加上紅燒肉了。
“老丈,這是在殺豬?”徐亦歡對田開問道,田開微微躬著身子回答道:“對,咱們兩個工坊,加起來一千四百余人,每日都要吃掉一頭豬,跟數十只雞,還有其余的肉食,蔬菜,光一天吃飯便要花費十余兩銀子呢,也就是公子會待我們這些人這么好。”
說著,他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抹樸實的笑容,那種幸福跟滿足誰都能看的出來。
在這里只要肯干活那就頓頓有肉吃,這種日子那真是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更別說還有銀子得,這里的人基本家家都給陳銘立了長生牌。
徐亦歡看到這個笑容后下意識看了陳銘一眼,內心中有種震動。
鏡玄山下的農民趁著不忙的時候幫地主家種地或者收谷子干活,基本上就是給你一個餅,一碗水,大方的才會準備飯食,做完了一天給你三五斤的米或者七八錢,這就是這個天下的常態,就這種活大家還搶著干。
而這里呢?
說真的,她從來沒有在一個人臉上看到過此事田開臉上的那種幸福滿足的笑容,從來沒有,這個笑容蘊含的力量太大了。
包括韓明義也是沉默在那里,下意識捏緊了拳頭,數秒后才眸中閃過一抹堅定,深吸一口氣后回復了常態。
“好了,現在正是午時,帶你們來也是讓你們嘗嘗工坊的飯食合不合你們口味,畢竟沒事的話,日后你們二人應該會常住于此了。”陳銘淡笑著對他們說道,然后又問田開:“今日做了些什么菜?”
“蒸了饅頭,還有燒魚,紅燒肉,韭菜雞蛋,還有白菜跟骨頭湯呢。”田開笑著說道,陳銘點了點頭,鐵鍋這里的人都會用了,紅燒肉的鹵料是在藥店買來的,什么桂皮,陳皮,白芷,白寇,月桂葉,小茴香等等,一鍋鹵料一直熬。
就是這里的調料稍微少了一些,陳銘也不可能拿出大把的調料放在這里用,不過他讓紅玉交給了這里的婦人一些菜譜,倒也比他們原來的食物要美味多了。
紅玉都忍不住吞了口水,倒是徐亦歡跟韓明義臉色如常,他們不知道饅頭是什么,也不知道紅燒肉是什么,更不知道炒菜是什么。
“好,先去工坊,帶我這兩個弟子了解一下,日后這兩個工坊便交由他們管理。”陳銘對田開示意了一下徐亦歡兩人說道,田開微微躬身,松了一口氣說道:“好的,有公子的兩位弟子在,老朽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
這段時間都是他在管理兩個工坊,雖然有陳銘定下的規章制度,不過隨著規模越來越大,他也越來越感覺力不從心了。
“走吧。”
在陳銘的示意下,眾人朝著工坊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