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你!”
中年男子聽到玉木城主求饒的話,頓時氣笑一聲,隨后呵斥道:“你勾結外敵,出賣族人的時候,怎么沒有想過我要怎么饒你?
現在被抓了,反到求饒了,我要是饒了你,以何面目去見族人,又以何面目去見先祖?
將來更是以和統領百萬族人?”
中年男子越說,心中的怒火便愈發氣憤,最后更是忍不住隨手一拍,直接將地上的玉林城主打得吐血。
而玉木城主面對這些拍打,卻是根本不敢反抗,閉也不閉的就受了這么一拍,只是臉色繼續蒼白的哀求著:“老祖饒命,老祖饒命。
還請老祖看在我為族中立下不少功勞的份上,饒過我一命。
我愿意帶罪立功,現在柳氏勾結妖神,意圖顛覆我穆氏,族內正是用人的時候。
老祖,我知道我罪孽深重,但還請老祖給我一次機會,我愿意為族內抵御這些外敵,以贖自身之罪。”
然而他這番求饒并沒有換來原諒,中年男子聽到他這般厚顏無恥的說話,心中更是厭惡。
再思及往日對這個后輩的期許,又看看他現在這種無恥模樣,半點骨氣也無,就更加失望了。
“你若坦然受死,我雖憤怒,但還看重你幾分勇氣。現在臨了畏縮,真真令人不恥。”
中年男子收斂了幾分心中的情緒,然后語氣冷漠無比:“我穆氏羞有你這種后裔。”
“老祖,我都是逼不得已的,逼不得已的啊。
那柳氏找上門來,他又勾結了安木城和柚木城的妖神,背后更有景氏作為靠山,勢力龐大。
我穆氏力弱,絕不會是他們對手。
我如此做,也只是為我穆氏保存一支血脈,不至于在這九州之中直接滅族啊!”
玉木城主似乎是感覺到了什么,又拼命的哀求起來。
然而他這哀求已經沒人愿意去聽了。
中年男子緩緩抬起了手,只見掌心處青光匯聚,一股莫大壓迫從中傳出,另在地上跪著哀求的玉木城主感受到了死亡的危機。
他知道已經挽回不了了。
“這是你逼我的!”
玉木城主面色一狠,體內法力瘋狂涌動,身上旋即發出一陣黃芒,但光芒才亮起不久,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克制一樣,迅速的暗淡了下去。
而他體內流動的法力,此時也變得難以調動,漸漸的平靜下去。
周圍虛空隱約間亮出幾道符文,一股無形的禁制之力,此時從周圍天地之中涌來,將這座房間徹底的封閉下來。
“護城大陣!”玉木城主看到這些符文,絕望的驚叫一聲,聲嘶力竭。
“還想反抗。”
中年男子冷冷的撇了眼玉木城中,冷笑道:“在這城中,就算那柳老兒來了,也別想從我手中逃了。就憑你,就更是癡心妄想了。
看來你手段是救不了你了。
真是可惜,原本還以為能掉出幾條小魚來的,結果只抓到了你這個內鬼,倒是白費了一番功夫。”
中年男子左右望了望,周圍并沒有他期待中的內間出來,看來柳氏在自己族內的這個叛徒身上,并沒有花費太多的功夫。
而這個叛徒也殊為可恨。
竟然被敵人三言兩語,就直接嚇得投敵了,真是可恥。
往日怎么就沒瞧出這家伙這般養不熟呢?
中年男子目光在周圍脧巡,心中頗為失望,虛空中隱約浮現的符文依舊閃耀,強大的禁止之力,從城中的大陣中傳了過來。
借助這股力量,他的實力在這范圍之內,可直接從神法境增幅到天法境,這便是自己守護這座城市的底氣。
視線又環顧一遍周圍,依舊一無所獲。
中年男子徹底熄滅了釣魚的念頭,將目光收回,就打算了結這個族中的叛徒,然后回去處理這檔子爛事。
這叛徒雖然可恨,但說的確實不錯。
眼下柳氏勾結妖神,背后更是站著景氏這么一個大族,這遠不是穆氏可以抵御的力量。
此事要是處理的不好,恐怕穆氏真的有滅族之物。
忽的,中年男子往回收的視線微微一頓,目光猛的盯住了旁邊一處位置。
“是誰!”
他發出一聲暴喝。
周圍的禁制之力,也隨之暴動起來,房間內的恐怖氣息驟然間增強數倍。
“呵…”
一聲輕笑,極其突兀的,在房中響起。
中年男子和地上的玉木城主,瞬間將目光望向了深淵來源處。
只不過兩者不同的是,中年男子則是露出了警惕和敵意,玉木城主則是先驚后喜。
“大人可是來自柳氏?我也效命于柳氏,與大人乃是一派的,求大人救命。”玉木城主此時已顧不了什么了,性命攸關,他抓住了一切出現的救命稻草。
中年男子看了眼欣喜若狂的玉木城主,微微一愣之后,隨即就嘿然笑了起來:“很好,原本以為這一次要白跑了,沒想到還真讓我抓到了躲在暗中的一只老鼠。”
在兩人目光之中,一道藍色身影,便就出現在了房間門口一側的窗臺前。
只見外面一雙眸子,正透過窗臺,饒有意思的看向房間里面。
此時見到自己被發現了,外間正在窺視的目光也不躲避,微微一彎之間,竟是直接和那中年男子對視了起來。
“真是沒想到啊,原本只是打算來問個話的,結果還湊到了這種好戲。家族內鬩,勾結外人,看來這穆氏,我到底還是高估了些。”
陸離嘖嘖的評價了兩句,隨后身形微動,便就緩緩踏步從門口進入房中。
到了房里,那中年男子和玉木城主,此時兩人神情也都又有了新的變化。
他們都從陸離先前的話中,聽出了不同的意味。
這突然出現的陌生人,似乎和柳氏,沒有什么大的關聯。
明悟這一點,玉木城主欣喜的神色,瞬間再度變得死灰。
中年男子眼神微動,心念急轉,但不等他問什么,陸離就先行朝他行了一禮:“穆道友,貧道陸離,可是久聞了。”
眼前這位中年男子,便是他一直想動,卻又因為某種顧慮,遲遲沒有動手的穆氏老祖,穆千秋。
“貧道?”
穆千秋聽到陸離的自稱,面色微變,隨后沉聲問道:“你是那些宗派之人?”
在這九州大地之上,也唯有宗派的人,才會自稱貧道。
而其他百族之人,都是一各自子弟子稱,如穆氏子弟,而各族主事之人,也都自稱宗主,絕不會稱為貧道。
宗派和百族,可謂涇渭分明。
“宗派?”
陸離聽到這穆千秋對自己的稱呼,想了想,那是自己現在的身份,在這九州大地之上,確實與那些宗派相差不大。
畢竟在這里,那些宗派之人,指的就是沒有家族,卻擁有力量的人族血脈之人。
于是他便笑了笑:“算是吧。”
穆千秋見陸離承認,面色更沉了,冷聲道:“我百族和你宗派向來各行其是,互不干涉。如今我穆氏內部的事,你一個宗派之人,來此是為何事?
而且剛才聽你的意思,是特意來找這叛徒的。
你是哪家宗派的人,竟然敢插手我百族內部之事,是要引起我百族與你們宗派的戰爭嗎?”
穆千秋聲色俱厲,心中也極為惱火。
原本叛徒勾結外族,就令他惱火了,沒想到竟然連宗派之人也勾結了。
要不是眼前這人修為看上去不落。竟然忙過了,他先前的探查,看起來不好對付的樣子。
同時穆千秋也不想貿然再招惹其他敵人,為家族又惹來一個強敵,此時他早就動手拿下陸離了。
但使顧慮以上之事,卻又只能強行忍耐下來。
希翼著能以言語將此人迫退,如此就再好不過了。
不過他這一番希望,終究只是一廂情愿。
對于穆千秋言語中的威脅,陸離半點都不在意,甚至對此感到幾分好笑。
看來這位穆氏宗主,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了某種奇怪的誤會,此時竟然拿百族和宗派來壓他。
這九州百族和宗派打起來,與他陸某人何干?
說不定局勢亂起來,自己還能渾水摸魚呢!
想到這,陸離不由輕笑道:“行了,穆道友,你用百族來壓我,是沒有用的。
至于我是哪家宗派?
這個陸某也不清楚,或許過些時日,我就會創立一個宗門,或許也不會,誰又清楚呢?
不過比起我的身份,我們還是來聊一聊,穆道友你的事情吧。”
沒有宗派?
穆千秋聽到這,心中猛然一沉。
最麻煩的事情來了。
眼前竟然是一個不屬于百族,有沒有宗派的獨夫,而且還是一個實力極強的獨夫。
是的,就是獨夫。
這便是九州這邊對于散修這種身份的稱呼。
畢竟在人族開拓蠻荒的大背景下,獨夫散修空有強大實力,卻不愿為族群做出一絲一毫的貢獻,反而單人獨走,孤身一夫,性格冷僻到了極點。
可謂是和大流格格不入。
面對這種人,哪怕是宗派和百族,也是最不愿意去招惹,也不想去接觸的。
畢竟這些獨夫,實力很強,做事又沒有什么牽絆顧忌,若是不能將之一擊必殺,觸怒對方之后,將面對永無止境的報復。
‘可這種獨夫跑來我穆氏做什么?’
穆千秋心中生出了疑惑。
那些獨夫雖然性格極差,行事偏激,甚至可以說有些還很殘暴好殺,坐下過不少慘案,堪稱魔頭。
但就算是那些魔頭獨夫,多少還是知道好歹,知道什么能夠惹得起,什么惹不起,一般是不會主動對那些百族動手的。
最多也就欺負一些百族宗派之下的小家族小宗派,不會做得太過分。
而百族與宗派,看在那些獨夫魔頭的實力上,一般也不會過分追究,只是口頭譴責兩句就算了。
畢竟與其耗費大力氣去剿滅這些魔頭,并且不一定有成果。
那還不如將力量投入到開拓莽荒,多在荒野之外占據幾處礦產靈脈,多獵取一些寶血神血,這樣好處還更大。
這種默契的平衡,是從十數萬年之前,便就一直傳下來的,延續至今。
當然,只要是平衡,便就有打破的時候。
而那些敢打破規則的人,最終也將被規則秩序內的人給撲滅,從無例外。
‘難道我今天就碰到這樣一個瘋子?’
穆千秋生出這種想法,頓時覺得自己真是倒霉無,這種小概率之事,竟然在這種倒霉關頭又碰到了。
家族剛出了叛徒,外面又有大敵入侵,現在又跑來一個獨夫,真是厄運不斷。
但越是如此,穆千秋便越不能亂。
穆氏一族全都靠著自己,他倒下了,家族也就完了。
抱著這種想法,穆千秋神色不動,隨后便加強了自己和護城大陣的聯系,繼續冷聲問道:“談事?你想和我談什么事情?”
陸離瞥了他一眼,似是看出了對方的小動作,但也不以以為意,只是淡淡笑道:“自然是談一談穆氏的危機,談一談你我之間的合作了。”
“合作?”
穆千秋聽到陸離的話,又見他態度似乎不是作假,心頭一動,語氣緩和幾分道:“你想和我合作?”
不管眼前之人什么打算,但先穩住對方,避免直接成為敵人。然后嘗試著能否拉攏,若是能變成自己人,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穆氏現在實在太危險了,也確實太需要外力的幫助了。
陸離笑著點了點頭:“不錯,事實上,這次我來建木城,就是想找穆道友合作的。而且我相信,此時的穆道友,也確實需要陸某的幫助。
在這一點上,你我是有著共同利益的。”
陸離確實是打算合作來著。
只不過他的合作,并不是雙方平等的合作,而是分一個主次的合作。
并且穆氏的實力,也確實不配與他平等。
只不過這一點,現在就不必說出來了,等到后面合作的加深,一切也就由不得對方了。
陸離相信,那時候穆千秋見過彼此的實力差距后,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
所以此時,他表達出了善意,靜靜的等候著這條魚兒上鉤。
并沒有等多久。
只是沉默了十余息后,卻見穆千秋神色鄭重,目光緊盯著陸離,隨后問道:“你想怎么合作?”
這位穆氏宗主,到底還是咬下了這充滿蜜糖的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