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周圍兩側一同出現的異象,看著那異象之中隱現的人影,感受著那讓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的可怕氣勢。
中樞心中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眼下情況。
已經不是能不能打的問題了,而是自己該怎么逃走的問題。
看著周圍將自己等人,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二十多道異象,感受著那滿懷著叵測惡意的目光,中樞心中一陣發涼。
‘果然很多!很強!’
此時他有些理解,剛才精為什么那一臉焦急了。
任誰看到對方如此陣容,都會忍不住心生畏懼。
但此時不是畏懼的時候。
對面的敵人已經慢慢就位,而且似乎也已經忍受不住,準備要動手了。
感受著漸漸迫近的死亡威脅,中樞心頭生出極大的緊迫與壓力,大腦飛速的運轉著,思考著破解之局。
就在這重重壓力之下,他視線余光撇過周圍建筑,然后感受著腳下那冰冷的祭壇,一道念頭瞬間出現在腦海之中。
念頭出現,中樞立刻看向左右同伴,包括精在內,六道幽魂對視幾眼,長久以來養成的默契,瞬間讓他們都明白了對方在想什么。
視線交流間,大量信息就已經交換完成。
“中樞使者,敵人已經圍過來了,我們該怎么辦?您快想個辦法呀…”
蟲王花煌看著周圍已經開始準備道法,打算發起攻擊的眾多敵人,心頭就是一陣亂顫。
這么多的真人,自從她出生以來,還是頭一次見到。
同樣也是頭一次經歷這么大的場面。
說實在的,要是早知道當初自己出去閑逛,會引發如此之多的事情與變故。
她肯定不會那么腳賤,跑出去亂走。
肯定是老老實實的待在深淵之底,打死也不出去。
但如今后悔也沒用了,危險就在眼前,出于對活命的渴望,花煊現在是想逃出這里。
“別著急,我已經有辦法了。”
看著一臉恐懼的妖獸花煊,中樞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冷漠,然后迅速化為笑容。
他飄到花煊身前,周圍幾個幽魂也跟了過來,漸漸圍攏花煊。
“真的嗎?”
花煊聽到這話,臉上頓時浮現出驚喜。
生死恐懼之下,她對于周圍略有怪異的行為,也直接忽視過去了,只以為對方是過來想要近些商量。
“那當然。”
中樞笑容濃郁,魂體已經貼近了花煊身前,他湊到花煊耳邊,慢慢說道:“你聽我說,辦法就是…”
話說到一半,遠處韋登明等人確認周圍封鎖完畢之后,也已經出手。
瞬間各種真法,朝著他們宣泄而來。
感受著周圍已經發動攻擊,正在迅速迫近的危險。
同一瞬間。
中樞和其它逼近花煊的幽魂,也一同出手。
只見陰冷的力量飄過,瞬間穿透了花煊的妖軀。
毫無防備之下,花煊的靈魂與血肉,瞬間被抽取出來,注入了腳下的祭壇之中。
隨著這股力量的注入,只見祭壇瞬間綻放出耀眼的幽灰之色,一股奇異的力量瞬間充斥在祭壇之上,淹沒了中樞等幽魂的身軀。
只聽到一聲巨大的轟鳴,幽白光芒竟然硬生生攔下了周圍攻打而來的真法,將祭壇牢牢的守護下來。
但這股守護力量只是暫時,才出現了短短一息,便就立刻消散,被隨后而來的真法給淹沒。
待到一切異象散去。
祭壇之上已經一片狼藉,中樞等幽魂的身影已經不見,遺留下來的只有花煊那支離破碎的殘驅。
“他們逃了。”
徐懷恕飛身飄到祭壇之上,周身劍氣纏繞,警戒著可能發生的危險。
同時視線在周圍掃過,神神識繼而感應,確認一遍之后,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祭壇似乎是某種陣法,能在這陵寢之中進行傳送。剛才那些幽魂似乎是將這頭妖獸給獻祭了,從而獲取了守護與傳送之力。”
到彥之也飛了過來,他對陣法較有研究,仔細看過一遍祭壇后,做出了論斷。
“都是些邪祟鬼類。”
韋登明視線冷冷的看過花煊殘軀,心中略有些惱怒:“面臨生死,就只知道舍棄同伴,給自己換取活命之機。
此等行徑,當真與那些妖魔賤類,無有區別。
看來此次我等前來深淵,真是一件正確之事。
不然讓這些殘忍狡詐的鬼類,繼續呆在南荒,誰知道他們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周圍一些真人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顯然對于韋登明的話深有體會。
“好了。”看著韋登明略有冰冷的臉色,徐懷恕笑了笑,而后道:“那些幽魂已經跑了,那我們也繼續去追吧。
這墓室就這么大,他們跑不了多遠的。”
韋登明點了點頭,然后看向旁邊宋哲:“宋道友,現在還要再麻煩你,推算出那些幽魂的蹤跡了。”
正在韋登明他們在深淵中,和那些幽魂發生第一次沖突時吧。
深淵之上。
烈日漸漸往天空上空偏移,此時天已大亮,距離天明已過去一個時辰。
“韋道友他們下去也有半個時辰了,此時應該已經吸引住了那些幽魂的注意,我等差不多也該下去了。”
游鈞泉算了算時間,又感受到下方深淵之中,開始劇烈動蕩波折的陰氣,對著周圍眾多真人道。
按照先前約定,韋登明他們先吸引深淵敵人注意,他們則在上面等候片刻。
等敵人大半精力都被韋登明他們吸引后,再潛入深淵中暗中行事。
此時過去半個時辰,敵人的注意力,應該都被韋登明他們吸引了。
已經可以行動了。
“游道友說的不錯,我們也該下去了。”
旁邊另一位負責領隊的黃姓真人,也跟著點了點頭。
聽到他的話,游鈞泉道:“既如此,那我這邊就先行動了。”
說這游鈞泉,扭頭看向身旁幾位真人:“陸道友,李道友,你們隨我一起來吧。”
“好。”
陸離與旁邊的李妙元等人點了點頭。
而后。
只見游鈞泉身化一團赤色烈焰,徑直墜入了深淵之中。
陸離他們看見,也各自顯化異象追隨。
一時間,又是一片璀璨異象照破黑暗,顯現于深淵之中。
寬闊廣大的廳室中,三團幽光懸浮在最上方,被一層層如同水晶一樣的晶體包圍,猶如明亮的燈火,散發出幽藍的光芒。
“輪回循轉,往復而生…”
清幽的聲音在廳室之中響起,一道透明虛無的身影,此時亮起一陣璀璨的乳白光芒。
在那身影周圍,乳白光芒散落到四周,化為點點筆墨,構筑了一套玄妙的儀軌。
此時一個個具有某種力量的音詞,隨著從透明虛影的口中慢慢說出,儀軌也正在迅速成型。
終于,到了某刻…
“魂靈覺醒,逝者歸來!”
“胎光、爽靈、幽精,醒來吧!”
虛影長吟一聲,頓時乳白光芒從他身上涌出,隨著周圍的儀軌,覆蓋住了懸浮著的那三顆明亮晶體。
一股解封的力量,隨著乳白光芒的降臨,開始消解那三顆明亮的晶體。
只見如同冰層融化一般,三個晶體表面迅速的稀薄透明起來,最后化為薄薄一層冰晶,隨著一道律動,轟然破碎。
“嗬…”
干澀嘶啞的聲音,在大殿之中響起。
三道明亮的幽光,漸漸從破碎的晶體中向下飄去,然后落到地面之上,緩慢而又堅定的凝成了三道人形虛影。
過去足足數十息,三道虛影終于凝練起來。
“無憂…”
中間一道虛影,看了看周圍環境,見到自己兩個同伴都被喚醒,眸中閃過一絲茫然。
長久的沉睡讓他的頭腦有些遲鈍,不過一些基本的判斷卻還是保留了下來。
見到眼前站立的虛影,也是先前將自己喚醒的人,他不由出聲問道:“你喚醒我們,出了何事?”
“真是好久不見了啊,胎光…”
無憂看著出聲,詢問的虛影,眸中閃過一縷回憶之色,但很快就收起,扭頭看向旁邊兩個虛影:“還有爽靈、幽精。”
打了聲招呼,無憂繼續道:“這次我將你們喚醒,乃是此間出了變故。有人入侵陵寢,我不是對手,需要集合十部之力,才有一些勝算。”
“怎會如此?”
旁邊稍稍回過神來的爽靈聽聞無憂所說,頓時驚呼道:“難道是那些仇家尋來了嗎?”
“不是這樣…”
無憂搖了搖頭,正欲解釋,然而就在這時。
呼——
只見一道幽風,迅速從遠處飄來,然后六個黑影,便已經來到近前。
“長老,不好了,那些人追來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無憂幾人扭頭看去,就見中樞臉上露出一絲驚慌,身邊跟著七魄部的其余幾人,正飛速的朝這邊趕來。
眨眼之間,這些人就已經來到眼前。
“到底出了何事?”
醒來后就看到眼前一幕的胎光,看到中樞那焦急模樣,眉頭皺緊,賀問道。
“胎光長老。”
中樞抵近之后,看到無憂的人稍微定了定神,隨后朝著胎光,行了一禮,而后道:“剛才我去喚醒天沖和靈慧他們的時候,那些入侵墓室的家伙就找到了我們那邊。
對方人數實在太多,我不敢與之交戰,所以就先撤到這邊,和無憂長老你們匯合了。”
說著,中樞面色驚惶,一如先前的精。
等等,這感覺…怎么哪里有些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