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是為了我南洲而已。”
游鈞泉臉上笑了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說。
雖然他已經決定去深淵,但到底是冒著生命危險的,自然也開心不到哪里去。
韋登明也是知道這點,所以只是略一提過后,便很快轉移話題道:“那么深淵之事,便先交給兩位道友了。
事情緊急,我需立刻回返洞陽山,便先告辭了。”
說完,他朝著陸離與游鈞泉深行一禮,然后立起身來,霎時化為一道流光,消失于天際。
目送著他離去,陸離收回視線,然后看向旁邊游鈞泉,笑道:“游道友接下來的日子,便請拜托了。”
“是貧道要請陸道友照顧。”
游鈞泉微笑著點了點頭,而后道:“道友精通卜算之法,不知可算出了些深淵中的內情?”
陸離此前雖然并沒有傳出精通卜算之道,但此次他能在火鱗山推算出佛門來襲的事情,足可見在此道精研極深。
甚至剛才深淵的情況,也是陸離推算出來的。
有這兩件事情在,游鈞泉對陸離的推演之能,可謂是信服的很。
不過聽到他的詢問,陸離只是搖了搖頭道:“恕貧道無能,那深淵之中天機紊亂,有一股大法力在干擾。
我即便百般推算,也只是得出其中危險之極。
至于更進一步,卻就不得而知了。”
“危險至極嗎?”
游鈞泉若有所思,臉色凝重至極,然后他收斂神色,朝著陸離微微笑道:“還請道友再等我些許時間,等我先收好這些陣圖,然后再往深淵而行。”
陸離道:“道友無需著急,自可慢慢來。那深淵已經過去那么久時間,我們即便遲個一日兩日,想也不會出什么大問題。”
游鈞泉微微點頭:“那我便繼續收束陣圖,勞煩道友在旁邊等候。”
言畢,就見游鈞泉不再多語,而是繼續集中精神,將分散的四靈陣圖進行回收。
趁著這個空閑,陸離也取出了剛才獲得的紫金缽,拿在手中開始細細觀察打量。
這是一個通體紫金色,篆刻著許多梵文的小缽,拿在手中并沒有那種金屬的冰冷感,反而有異種令人溫暖的體溫。
除了這些直觀的接觸感受外,手握紫金缽的時候,陸離更是在腦海中,浮現了一副佛陀宣講佛法的浩大場面。
仿佛有漫天神佛,璀璨佛光,正在度化無量生靈。
而這些度化生靈的無量功德,化為一股浩大之力,蘊藏在了紫金缽中。
這個一手可以握住的小缽,里面存放的并非僧人吃用的飯食,而是佛門度化眾生的愿力。
此道愿力極其浩大,將其釋放出來,可化為守護之力,守護眾生。又可化為鎮壓之力,鎮服邪魔。
一攻一守,可謂妙用無窮。
‘不過這紫金缽內…’
陸離略微探究了一下紫金缽的具體功用,然后手拿著這個小缽,眉頭略略皺了起來:“這里面的佛門印記也太重了些。
還有那道禁制,非是佛門之人,竟然連用這紫金缽都用不了。
而且此缽以自生靈智,已經認主佛門。
此時根本不聽我的命令,甚至開始反抗于我,想要掙脫逃走…”
陸離手中傳出一道法力,強自鎮壓住了紫金缽的反抗,不過雖然如此,他臉色卻并不好看。
這道紫金缽確實是極其強大的至寶。
但此缽被佛門煉制而出,其后又掌握了不知多久,留下的佛門痕跡太重了。
里面不但有一道禁制,一方面封禁那股愿力,另一方面又作為一道識別機制,隔絕非是佛門許可之人對紫金缽的使用。
此缽最強的地方,便就是里面那道可守可鎮的愿力。
而那道禁制,則是愿力的開關。
如果不打開禁制,外人即便得到了紫金缽,也根本無法使用。
而想要獲得禁制解開之法,無疑需要佛門的認可。
甚至陸離看那禁制的復雜與強大,更是懷疑,是不是沒有須彌山那位佛祖的準允,或者賜下什么詔令之類的,即便是佛門之人拿到紫金缽,也根本動用不了。
這是很有可能的。
畢竟怎么說,都是一件法令圓滿的至寶。
像這種寶物,即便是須彌山佛門,數量應該也不多。
甚至說就只有紫金缽與降魔法杖這兩件,陸離都并不感到意外。
看看洞陽山就知道了。
作為雄踞南洲的霸主洞陽山,不也就只有將云、赤陽、鑒月三神劍嗎?
須彌山佛門具體實力如何,陸離清楚的也不多,但想來也就與洞陽山相若仿佛,差距不會那么大。
所以像須彌山與洞陽山這等頂尖宗門,手中的至寶都只有那么幾件,自然會好好的看護,并且設下防備,以免被外人奪去。
甚至不說這些頂尖宗門,就說陸離。
他前些日子新煉成的星宇流衣,以及龍雀火扇,就被陸離設下了各種禁制,其中許多都是非本人不可解的。
而不解開這些禁制,兩件法寶便會受到封印,所能發揮出的威力,也就十之一二,外人即便奪去,也做不得什么大用。
這些原本陸離布置禁制的時候,是沾沾自喜,頗為滿意的。
不過眼下看到自己辛苦奪來的法寶,同樣也被人設了禁制。
這種感覺,怎么說呢?
簡直像是從肉包中吃出了蟑螂,惡心極了。
而除去禁制的問題之外,紫金缽里面的器靈,也是一個陸離想要掌控紫金缽,必須要解除的問題。
器靈乃是紫金缽自行誕生的靈魂,本就是其中精華凝聚。
此物有靈,已經認準了佛門,根本不可能接受陸離這個佛門佛敵的驅使。
而如果器靈不肯配合,那么即便陸離費盡辛苦解除了禁制,想要動用紫金缽,里面卻依舊會有一個內鬼一直給他搗亂。
平常時候或許不會出什么問題,但如果在生死之戰時,紫金缽突然給他來那么一兩下陰的。
想一下被人背刺是什么感覺?
那不僅難受,而且還要命。
‘可惡,怎么會這樣?’
陸離將紫金缽蘊含的問題弄清之后,整個頭都感覺要脹了。
此時他手握著紫金缽,即便其中依舊傳來溫暖的觸感,但卻總覺得是那么的燙手。
‘怪不得剛剛,韋登明那么痛快的,就將此寶交于我。
他手中就拿著將云神劍,跟紫金缽是同一層級的至寶,洞陽山又和須彌山同是此界最頂尖的宗門。
以韋登明的見識,想來肯定是知曉其中內幕的。
知道這些寶物雖然看著好,但想要拿來利用,卻不是那么簡單,乃至是不可能的。’
陸離面色有些難看。
所以說韋登明并沒有坑他的意思,甚至這寶物就算不能完全利用,但依然是個不可多得的至寶。
對方將此物給他,也是有極大誠意的。
但怎么說呢?
這種感覺,依然是讓人怎么想,怎么感覺不爽。
“所以想要使用此寶,完全利用,難道真的不可能了嗎?”
陸離看著紫金缽,眉頭緊鎖。
他腦海中雖有符師傳承,其中也有一些關于如何煉器的手段,但此時對于紫金缽的情況,卻也沒有太多好的辦法。
而來到這方世界后的經歷,也沒多少這方面的學習收獲。
簡而言之,這已經觸及到了陸離的知識盲區。
“道友是想要解除紫金缽內的禁制嗎?”
正當陸離頭痛的時候,旁邊游鈞泉不由笑著問道。
陸離聽到詢問,回過頭來,就見游鈞泉已經飛到身邊,四靈陣圖也終于收了回來。
“是啊。”
陸離嘆了口氣,然后道:“此寶之內,禁制復雜強大,我想要解開,卻完全沒有頭緒。
而如果解不開,此寶便無法使用,如同雞肋。
除此之外,缽內還有一道器靈,乃是此寶精華凝聚。
其不聽我命,如之奈何?”
空有至寶,卻無法使用,實在是一件讓人很憂傷的事情。
游鈞泉聽到陸離的話,看了下紫金缽,而后沉吟一下,便開口道:“其實像紫金缽這種至寶,一般都是出自洞陽山這般大宗門。
其等所練寶物,自然不會容許外人染指,是以便有禁制與器靈作為防護。
不過我玄元天自誕生來,所興起與衰落的頂尖宗門不知多少,其中自然就有不少至寶流落于外。
而且除了這些至寶外,其余一些法寶,多半也有相應的禁制與器靈。
雖或許不如那些頂尖至寶,但也并非是那么容易解決的。
針對這些情況,我等修行之士,其實也總結出了一些應對之法。
其中便有專門破解禁制的破禁術,以及解決器靈的消靈術。”
陸離聽到游鈞泉的話,頓時眼前一亮,連忙問道:“道友如此說,莫非便是有這兩種法術嗎?”
“不錯。”
游鈞泉點點頭,而后道:“破禁術與消靈術,便是專門拿來對付從外人手中奪來的法寶,所開發出的法術。
我古月山傳承至今,也有七萬余年。
如此長的歲月,自然也從一些仇敵手中,或者某些傳承秘境中,獲取過法寶。
歷經先人研究,以及與一些同道交流,也是總結出了一套獨屬于我古月山的破禁術與消靈術。”
游鈞泉緩緩說道,語氣中有著一股淡淡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