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李妙元去過的地方,直接一步步找過去?
聽到王業清的話,陸離雖然知道這是一個很好的辦法,但不知為何,總覺得這種情節,感覺怪怪的。
與他以前學過的一篇課文,小蝌蚪找媽媽,有些太像了。
‘所以現在是,李道友有危險之李道友去哪了的環節嗎?’
陸離在心里忍不住吐槽一句,臉上卻是鄭重的點了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只是這樣一來,終究會耗費許多時日。也不知李道友能否支撐到那時?”
這時一直沉默,聽著他們商量,沒有發言的嚴守道搖頭道:“李道友自信傳回王道友那處,再到王道友聯系我等,時間也已過去月余。
如此長之時間,要真有何事,也早就發生。
若是李道友吉人自有天象,那么即便再拖延個幾日,想來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韋登明贊同道:“嚴道友說的不錯,眼下擔憂這些毫無用處,不如早點尋到其它線索,快些找到李道友才是。”
其實對于洞陽山來說,李妙元一個真法小成的真人死活,算不得如何重要。
此次韋登明隨陸離前來南荒大山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找出那頭大兇,然后將其誅殺,解決南洲之隱患。
只要這個目的達成,李妙元死了,雖然有點可惜,畢竟這位散修真人,還是非常熱衷于斬妖除魔的。
但卻也并非是不可接受的。
眾多真人既然如此說,陸離也就收起了那些擔憂,然后再度開始預知,感應李妙元先前曾經去過的那些地方。
逆知未來真法,不僅僅可以逆知未來,同樣也可以推演一些已發生之事。只不過相比于逆知未來,那些推演相對而言,更加弱勢一點而已。
不過此時他只是推演李妙元去過的地方,并非推演他的位置,先前干擾陸離的那股力量,此時倒是并未出現重重幻象掠過,很快就定格在了一處滿是蒼莽大樹的地方。
“便是這里了。”
陸離一揮手,就將自己預知的地方,展現給眾人看。
“竟然有樹?”
王業清看著那一片密林,望著那些年份一看就古老久遠的大樹,不由驚訝出聲。
他們一行人一路行來,在這南方大山之中,所見之處盡是荒蕪,不僅沒有飛禽走獸,更是連一株雜草都見之不到。
而此時這片荒蕪之土,竟然還有這么一片生機盎然的地方。
“這似乎是眠仙嶺?”
韋登明看到這處莽荒森林,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陸離扭頭看向他問道:“道友認識此處地方?”
韋登明點頭道:“所謂眠仙嶺,其實是我等后來者,附加上去的稱謂。
而名字來由,其實是此處埋葬的數十位真人尸骨。
上古似乎在那里爆發一場大戰,最終有數十位真人于此隕落,是他們沉眠之地。
似乎是隕落真人太多的緣故,留有大量仙靈之氣,守護那里不被瘴氣所擾,因此保留了一股生機之力。百萬年下來,就成了一片莽荒森林。
我等后來探查明這些情況之后,便給此取名眠仙嶺。
此地親近我等仙修,所以經常被當做游歷南荒的落腳地,有不少修士在那邊辟有別府,作為停留。
李道友曾去過那邊,倒也是正常。”
陸離聽了韋登明解釋,當即道:“既如此,那便去此處看一看。”
幾位真人皆無意見,而后便隨他一同出了洞府,再度乘坐著梅曦,在韋登明的指引之下,往眠仙嶺而去。
眠仙嶺中,此時一間洞府內。
楊祖元正在修行,忽的感到一陣心煩意亂,再也難以坐定入持,于是便就站起身來,不由皺眉思索,到底是何事?
思來想去,似乎也只有一年多前,那未來尋過自己的李真人,才能贏得自己心頭悸動了。
“可是這一年多來,那李真人去尋我師尊后,再無消息傳回,應當是被那惡龍所害了才是,為何此時再生異變?”
想到一年前,那位突然尋到自己的李真人,楊祖元就一陣煩躁。
那時他失蹤方式,自己也為惡龍所制,不得已之下,便只能受那惡龍驅使,將李真人引到那處火山處。
這件事情原本已經結束,應該不會再有變故了才是。
那么今日的心頭悸動,又是什么緣故?
心中正這樣想著,忽的外間一陣破空聲傳來,楊祖元臉色一變,連忙走出洞府,來到門外。
“這便是眠仙嶺了。”
高空上,韋登明指著下方一片山嶺,對著陸離等人介紹到。
陸離視線從高空落下,卻見下方山林之中一股極其濃郁的仙靈之氣,在樹林之間揮散不去。
所謂仙靈之氣,其實并非是靈氣,而是一位仙修自身意志神魂法力所凝聚后,顯露出來的一種氣息。
而修行到了真法境之后,更是連真法也會融入這種仙靈之氣中。
是以真法能橫亙萬古而不滅,仙靈之氣有了真法之后,便可維持萬古。
先前韋登明說,這里隕落了數十位仙人,其中說不得便有地花,乃至天花境的存在。
這些仙人氣息交結在一起,彼此依存混合,是以才能百萬年而不滅。
而以如今的狀態來看,下面的仙靈之氣,如果沒有他人刻意破壞的話,即便再過百萬年,也依然可以維持。
“既然已經到了,那大家便各自分頭找找。看下方是否有李道友之氣機,或者其它什么線索之類的吧。”
陸離收回視線,然后便對旁邊幾位道友說道。
下方有許多修士開辟之洞府,雖然許多修士都已不在,但貿然強闖這些洞府,也是一種對洞府主人的不尊敬,容異結下仇怨。
而且下方有仙靈之氣干擾,那可是數十位真人自身氣息所混合,雖然對他們來說并無什么妨礙,但也能干擾他們神魂搜索。
因此眼下想要尋找李妙元之氣息,卻也只能一步步搜尋過去。
“好!”
幾位真人大神聞言,皆是點了點頭,然后就與各自去尋。
但還未起身,所有人都是感應到了什么視線,不由往下方望去。
卻見就在他離他們位置,不過三十里處的一處山崖上,此時一間洞府打開了石門,一個穿著紅衣的中年修士走了出來。
那處距離他們這邊不遠,是以那修士剛出來,便瞬間被幾位真人大神所感應到了。
“這…”
楊祖元有些懵,抬頭看著上面坐在一頭神駿青鳥上,一起將視線看向自己的幾個修士,他人已有些傻了。
‘真人?而且一下還是五位,還有那頭青鳥,好像也是大妖?’
自家師尊原本就是真人,所以楊祖元對于真人的氣息,還是不陌生的。
眼下雖然才只是初次見到,但在對方并未刻意遮掩氣息的情況下,他還是第一眼就察覺出了眼前這些人的修為。
被五位真人,還有一頭大妖注視,一時之間,楊祖元幾乎想要直接返回洞府,當做自己沒有出來過。
然而這種念頭才剛生出,卻見前方那頭青鳥大翅一展,竟然直直往自己這邊飛來。
幾乎只是一兩個呼吸,青鳥已經載著眾人來到眼前。
“晚輩楊祖元,見過諸位真人。”
見自己已經無法躲掉,楊祖元索性也不走了,朝著幾位真人行了一個禮。
只是一邊行禮,他心頭也跟著忐忑。
方才心頭悸動,莫非便是這些真人的緣故。
可這些人來此處,又為了什么事情?又為何可以和自己牽扯上?
正擔憂間,楊祖元卻聽前方那個為首的藍衣修士,在盯著自己看了許久之后,終于開口道:“便就是此人了。
方才他一出來,我便心生感應,腦中生出畫面,正是李道友與其相談之景。”
陸離看著周圍幾位道友,將自己剛剛真法預知到的畫面,說了出來。
幾位真人大神聞言,皆是面露喜色。
卻見曹夢溪盯著下方那位紅衣修士,直接道:“楊祖元是吧?我且問你,此前可見過一位叫做李妙元的真人?”
見幾位真人似乎并不關心自己身份,楊祖元心中雖有不滿,但在聽到詢問后,不滿盡皆化為了恐懼。
暗道自己心悸果然應驗了,這些人果然是來尋那個李真人的。
想到這里他心頭雖然恐懼,但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而是露出詫異道:“幾位真人認識李真人嗎?
若是如此,大概在一年半前,晚輩確實與李真人見過。
那時李真人收到在下師尊求援之信,奔赴南荒,來救師尊。
當時便來尋過我,詢問在下師尊所去之方位。
只可惜那時我修為低下,跟去也是無用,便被李真人留了下來,不能一同前去營救師尊。
如今過去一年有余,李真人也一直未有回返,也不知他和我師尊到底如何了。
真叫人心頭焦慮。”
王業清聞言,不由有些驚詫:“李道友來南荒,是為了救人的?”
若真和這個叫做楊祖元的人說的一樣,那李妙元惜時之作為,豈非和他們這些人如今一樣,都是受到求援之信,而后往南而來。
嚴守道也有些皺眉,先后兩次求援,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想了想,他問道:“你師尊是哪位道友?”
嚴守道倒是看得清楚,下面這個楊祖元已經五氣朝元。
能教出他這般弟子,而且讓李妙元大費周章的跑來這里相救,必然也是一位真人才是。
楊祖元道:“在下師尊乃是舒國安慕如安真人。五年前,師尊游歷時得到一則消息。
說南荒大山有異寶要出世,于是便帶著我來這邊尋寶。
后來找尋中,師尊得到了一些信息,覺得太過危險,便將我安置在這里,吩咐我等候他歸來。
不過之后師尊就再沒有一點信息傳回。
直到一年半前,李真人攜帶著師尊求救之信來到這邊,找到了我,我才知道師尊竟然已經遇險。
然后李真人從我處得到師尊下落后,也同樣讓我在那里等候,便獨自去一群失蹤了。”
聽他這樣講述,幾位真人皆是皺眉。
其中曹夢溪在腦海中想過一圈,似乎并沒有聽過,南洲有一位叫做安慕如的真人,不由問道:“幾位道友可曾聽過,這位安慕如安真人?”
周圍幾人聞言,皆是搖了搖頭。
這時卻聽韋登明道:“舒國安真人,這個我以往也聽聞過,是我南洲的一位散修真人。不過其人性情孤僻古怪,
一向沉迷于尋找各種先人遺跡,少有與人交往,是以知曉他的人并不多。
只是未曾想,李道友竟然與其相識。”
周圍幾位真人大神聞言點點頭,算是肯定了這位安真人的存在。
洞陽山統攝南洲,總是有些獨特的消息渠道,能獲取一些他們所不知的消息的。
既然如此,那么下方這個楊祖元先前所說,也都是真的了。
想到這,陸離問道:“如此說來,你是知曉李道友最后去向的,那是何處?”
之前他預知李妙元下落,接連兩次都是失敗告終,可見那處地方頗有神異。
單靠預知推演,是找不到的。
甚至沒有一些正確方法,或許也是擦肩而過卻無所覺,眼下能夠找到一個知情人,那真是太好不過了。
楊祖元聞言心頭一突,但隨即便反應過來,這或許是解決此事的最好辦法。
于是下一瞬,他臉上露出喜色道:“幾位真人要去救晚輩師尊?”
陸離冷淡道:“只是救你道友而已,不過若是你師尊還活著,那也不妨順道一救。”
楊祖元聞言,也不氣惱,而是殷勤道:“我師尊最后去處,乃是一座名叫火鱗山的火山。傳聞那里是一頭真龍隕落之地。
據傳真龍隕落時,其鱗甲遍灑大山,又因那頭真龍精擅火之真法,死后真法長存不滅,最后便將此山化為火山。
火鱗之名便是由此而來。
而我師尊所得消息,便是那座火山之中,最后得真龍精華孕育,生出了某種異寶。
此時百萬年過去,已然要成熟,所以便想著去那處尋寶。
只是未想最后,竟是一去,就再也沒有回返。”
說道這,楊祖元竟是落下幾滴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