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
幾乎是下意識的,梅曦聽到陸離的要求之后,立刻大聲的怒斥道:“我乃青鳥之王,虛空之主宰,豈能為他人之奴仆!
我的條件就是先前那些,同意的話,你我各取所需。
不然的話,你要殺就殺,我誓不受辱。”
梅曦的反應很是激烈,似乎陸離的話,對他是莫大的侮辱一般。
面對這種侮辱,寧肯去死,也不屈從。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王不可辱吧。
陸離看著梅曦根根發抖的羽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樣啊,既如此,那還是把你殺了吧。
畢竟像你這樣擅長空間真法的大妖,放了回去,必是莫大隱患。
這與那些寶物相比,可是更有誘惑的多了。”
說罷,他便抬起手來,五行雷電在掌心匯聚。
便就準備一掌將這大妖給劈死。
“等等!”
梅曦看著陸離毫不遲疑的舉動,再感受到神魂之中,那隱隱又要發作的雷電,立刻揮了一下翅膀,大聲疾呼道:“你不就是想要一頭坐騎嗎?
我可以讓我族中的一頭大妖跟你。
那同樣也是擅長空間之法的青鳥,論起位格,也不辱沒真人了。”
是的,王不可辱。
但他這位王,不能給人當坐騎,族里面剩下的那兩頭青鳥大妖,卻就是沒有問題了。
至于另兩頭大妖是否同意?
他這位王都發話了,不管是為了族群發展,還是自己的拳頭更大,都足以讓另兩頭大妖之一,乖乖聽話的。
只要自己能活下來,那么過上千年,梅曦自信,屆時自己必能成就地花。
那時加上空間之法,一位地花境的大妖,必然可以帶領族群崛起于東海列族。
這種情況之下,雖然犧牲一頭大妖有點可惜,但也是值得的。
聽到青鳥的話,陸離抬起的手掌停了下來。
他略一沉思,終于還是搖了搖頭。
“不行,你都說你是王了,那么另兩頭大妖,實力肯定也不如你。他們威脅沒你那么大,所以還是你去死好了。”
說著,他的手又朝著梅曦摁去。
看著那飄來的手掌,梅曦揮舞著翅膀,很想往遠處逃去。
可是周圍的空間雖然解除了封禁,但一道無形的壁障,卻是隔絕了這片空間。
梅曦雖然法力神通被封印,但對于這種虛空的感知,還是存在于血脈本能中的。
自然知曉,自己是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的。
感受著那死亡的危機,越來越逼近,他終于忍不住,又繼續大喊道:“我給你兩頭坐騎,兩頭總行了吧。那兩個大妖,我通通送給你。”
聽到這話,陸離的手微微頓了頓,但很快又繼續恢復了往下壓的舉動。
兩頭青鳥大妖雖好,但還是先前的話,他們加起來也比不上梅曦的威脅大。
所以有些可惜,就這樣殺了一頭真法大成的青鳥。
但既然無法成為坐騎,那就是無法變成自己人,不是自己人那就是敵人。
對于敵人,當然要以嚴酷的手段,雷厲風行的速度去鎮壓。
看著那死亡之手越來越近,神府之中,那雷電已經又一次蔓延到神魂之上,梅曦瞪大了雙眼。
‘我就要死了嗎?’
他堂堂天空王者,青鳥之王,虛空主宰,梅山領主,一位真法大成的大妖,竟然要隕落在這一刻。
在死亡前的一剎那。
此前數千年的經歷,在這一瞬之間掠過腦海。
一股強烈的不甘,還有對于死亡的恐懼,終于化為了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突破了內心中的束縛。
“停下!”
梅曦大聲喊著,以一股決絕的意志喊著:“我給你做坐騎,我認你為主,這總行了吧!”
帶著向天悲鳴的口吻,青鳥梅曦緩緩滴下了他那高傲的頭顱,向著眼前那可怕的敵人開口求饒。
呼——
虛空中,陸離攜帶著莫大威勢的手,這一次真正的停住了。
那大勢壓來的勁風,帶著那雷電之威,拍打在了梅曦的臉上,將他刺得一陣生疼。
感受著那可怕的威脅漸漸散去,死亡的陰霾也開始消失,這頭青鳥之王,終于在心中松了口氣。
‘終于活下來了。’
提著的心放下,梅曦剛想慶幸,但想到自己為了活命,做出了什么犧牲,卻又一陣悲哀升上心頭。
他堂堂青鳥之王,未來的地花大妖,將要帶著族群崛起的偉大之主。
今時今日。
確實不得不成為他人,做一個卑微又屈辱的坐騎。
‘眼下只是暫時的屈服,它日尋到機會,我遲早要逃脫出去,然后再狠狠的報復回來,以洗刷今日的恥辱。’
在心中這般安慰自己,同時又打著氣,梅曦撲棱了一下翅膀,卻是飛到了陸離的身旁。
“主人,你可以騎著我代步。”
他諂媚的對著陸離笑道。
一邊笑著,梅曦一邊給自己洗腦,這是為了麻痹敵人,這是為了麻痹敵人,給自己爭取逃命的機會。
“你倒是挺識趣的。”
陸離看著飛到自己腳邊的青鳥,嘿的笑了一聲,然后也不推卻,一步就踩到了梅西背上。
這青鳥體型極大,足有十丈之巨。
這個體量,雖然比起一些巨妖來說如同螻蟻,但對于只是人類形態的陸離而言,卻也極廣了。
這時踩在梅曦背上,只覺腳下平穩,更是有那一層層青羽貼著,如同上了一層毛絨墊,更是舒適。
“你當起坐騎來,倒是挺不錯的。”
帶著滿意的笑容,陸離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梅曦的后背。
梅曦聞言,心頭一陣莫大的恥辱,且還是討好的說道:“能讓主人滿意,是下奴的榮幸。”
“或許吧。”
陸離嗯了一聲,卻是實不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纏,而是開口道:“雖然你說做我的坐騎,但空口無憑,總得立下一些憑證契約。”
梅曦心頭一突,帶著不妙的預感道“主人想如何憑證?”
陸離淡然一笑:“這個簡單,你先交出你的命魂,有我看管。
然后再對天立誓,此生永為我之奴仆,若有背叛,天誅之。
然后再對自身道心立誓,心甘情愿為我驅使,日后若是違背,必遭心魔噬身之苦。”
梅曦聽到這三條要求,頓時吸了一口冷氣。
交出命魂,就等于交出自身性命之根本,將生死由他人操控。
而對天立誓,像他們這種已經與天地有所勾連的存在。
每發一條誓言,都會被動的被天地所見證接納。日后違背,是有相當恐怖的懲罰的。
而最后的對道心立誓,這個是個很玄學的問題。
因為一個人道心,如果堅定圓滿的話,哪怕立誓,也可以不為所懼。
可問題是,一個人的道心如何才算堅定?
又如何才算圓滿無缺?
你立下心魔誓言,本就相當于對自己做了一個詛咒。
這種情況下,心頭哪怕知道這詛咒,并非自己本意,但只要說出口來,心里總會有那么一個疙瘩存在。
而這個疙瘩,便讓人很難填上,圓滿道心。
所以這三道程序下來,幾乎可以說,從今以后,梅曦都要被陸離拿捏的死死的,再也無有翻身之余地。
“這…”
梅曦聲音有些顫抖,不,他的身體也跟著顫抖,語氣發顫的說道:“主人,我對你的忠心天地可鑒,既說出為奴,就從未想過背叛,何須這些萬物離間我等感情。”
陸離淡然說道:“既然忠心可鑒,那與我做些誓言,又有如何?怎么,你不愿意嗎?”
“我…”
被這話堵了回去,梅曦只感覺喉嚨干澀,不知該回答些什么。
但隨著他沉默越久,作為天地間匯聚而的壓力,也就越大。
在陸離的重重威壓之下,原先那死亡預感又浮上心頭。
終于,知道自己再也無法推脫之后,梅曦只能沮喪說道:“我做就是了。”
說著,他鳥頭微抬,卻見一道稍小些的青鳥魂魄從眉心飛出,直接落入了陸離手心。
做完這個,梅曦接下來又對著天道立誓,而后又對自己道心立誓,將陸離要求的三道程序全都做完。
之后,這個青鳥之王再無先前的神氣,整個變得失魂落魄起來。
任誰知道自己今后一輩子,都只能給人做奴仆,脫離不了坐騎的命,都會如此。
陸離收起命魂,隨后注視著梅曦發出天道之誓,心魔之誓,等到一切完結之后,臉上也浮現出了滿意的笑容。
“很好。”
陸離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后看著梅曦魂不守舍的樣子,笑著說道:“不用這么一副模樣。等到日后,你就知道給我做坐騎,是何等的榮耀。”
他這話說的極有自信。
以陸離的傳承,再有灰氣的輔助,凝聚地花指日可待。便是大真人,也非道路盡頭。
而到了那時,這頭青鳥如果能夠一直追隨下去,也少不了跟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這又何嘗不是一種福澤。
“是,下仆知道了。”
青鳥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
陸離看了他一眼,卻也不去糾結這些,等日子長了些,這鳥兒自然就能想得通了。
眼下還有一事,要等著他去處理。
想著,陸離便道:“你既然說你是青鳥之王,那想來也能號令青鳥族群了。梅山在東海哪里,速速帶我去。”
沒有錯。
他不僅想要坐騎,他想要坐騎背后的族群,以及那數萬年積累。
所以梅曦先前曝出自己家底的時候,其實就已經讓陸離下定決心,不會輕易放過青鳥一族的。
僅僅只是一頭坐騎,又怎么夠?
都是成年人了,這種簡單的取舍問題,在有足夠的實力以下,哪還不好做。
“你…”
梅曦聽到陸離的話,那還想不出這個新主人想的什么心思,頓時忍不住氣急。
但下一刻,一陣電痛感,就從神魂中傳來,讓他到口中的話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