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丈高空上。
陸離御風而飛,感受著兩側云霧涌動,他心中極為的暢快。
這一次符種晉升,符種里面可以容納的神通達到了六十之數,只差十二,便可七十二神通圓滿。
而且隨著符種的愈發完善。
陸離已經隱隱感覺,等到再湊齊五行之屬里面的金行,屆時五行圓滿,自己的符種或許也將迎來質變。
直到此時。
雖然神魂與符種聯系越發的緊密,但歸根結底,符種依舊屬于外物,而且還是實體。
他所走的這條符師之路。
初時符種立命,然后便是神魂寄托符種,不斷加深符種的聯系,此時陸離便是這一境界。
而等到聯系越深,符種圓滿,積累足夠之后。
符種便可由實化虛,徹底與神魂融為一體。
那時神魂便是符種,符種便是神魂。
一念動而萬法出。
說的便是由實化虛之后的符師。
“所以現如今,除了積累灰氣,為晉升真人做準備之外,還需要著手尋找金屬性的靈物了。”
陸離為自己今后定下了目標。
不過此次來紅楓谷,能發現熔巖晶核已屬天幸,金屬性寶物虛無縹緲,他沒有信息和渠道,短時間也不知道去何處尋。
也只能放在心頭。
‘以后游歷的時候再多加注意吧。’
心里將這事想過,他已來到目的地。
身形飄落在一處河岸邊,看著平靜的河流,上面晨霧彌漫,隱約可見一些起早捕撈的漁夫在霧間的身影。
“分離兩月,也不知道這邊故人還在嗎?”
此處正是蒼松碼頭。
不得不承認,陸離是有些戀舊的。
所以哪怕是打探消息,他也選擇來到此處。
不過蒼松碼頭這邊,水運便利,交通發達。離去前,更是涼軍的屯糧之地。
在這里探聽消息,自然極為靈通方便。
轉身朝著碼頭旁的街道走去,進入街道,陸離發現這里比先前更加荒涼了。
街道兩旁,更是有不少穿著襤褸的乞丐流民蜷縮著,此時一臉凄苦的看著街道上來往的行人。
“怎么回事?”
陸離看著兩側用哀求的目光,看著自己的那些乞丐流民,眉頭略皺。
他穿著不凡,明顯是富貴人家,但因為他氣質太過出眾,那些乞丐雖然想上前乞討,卻也一時被攝住,不敢輕舉妄動。
“怎么才過去兩月,這里就出現了這么多的流民?”
帶著重重疑惑,陸離穿過街道兩側,許多店鋪此時都關著門,也不知道是已經倒閉,還是暫時休市。
萬幸的是,這邊的茶樓還開著。
“陸先生。”
見到陸離這個熟面孔,茶樓老板忍不住驚訝出聲。
“掌柜的還記得我?”陸離嘴角含笑。
“自然記得,陸先生可是我這里的貴客。”
茶樓老板臉上浮現出笑意,隨后困惑道:“我聽酒樓何掌柜說,先生不是已經搬離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陸離淡笑著回道:“這些日子我去郡內其余地方走了一圈,但都不算安穩,所以便回了碼頭,一來還是看看,后來是準備乘船,稍后還是走的。”
“是啊,現在到處都不安穩。”
茶樓老板嘆了口氣,隨后想起了什么,連忙道:“對了,宋老先生現在也在茶樓,還在原先老地方,陸先生要去見一見嗎?”
“宋先生也在?”
陸離微微詫異,沒想到自己的這個老棋友,此時竟然也在,于是欣然道:“當然要去見。”
他邁步到了二樓,然后在老茶室里,果然見到了宋海清。
只是相比于兩月之前,這個老頭已經憔悴許多。
原本還只是花白的頭發,此時已經完全變作了銀絲,臉上紅潤變成了枯黃,老年斑多了很多,皺紋也疊了起來。
“宋先生。”
陸離喊了一句,然后徑直來到宋海清對面坐下。
“陸離?”
宋海清聽到呼喊,抬起頭來,就看到了眼前這熟悉的臉,不免微微有些訝異。
陸離看著宋海清,微微感慨:“才分別兩月,先生就憔悴了這么多,差點都讓我認不出來了。”
想來這兩月,因為戰事的緣故,宋家應該受到了很大影響吧?
宋海清同樣苦笑:“是啊,俗事繁多,心神疲憊,愈發感到老了。倒是你,依舊風采依舊,真是讓我羨慕。不過你不是已經離去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只是回來看看故人,稍后還是要乘船離去的。”
陸離再度解釋了一句,然后便問道:“這些日子發生了很多事嗎?先生的生意做不了了?”
宋海清苦澀道:“朔州之戰,涼王兵敗,如今代王已經徹底覆滅,西南三州都被夏人占據。
現在夏軍兵鋒北上,南方的濟州已經成了戰場,即便是先生的故鄉天水郡,此時也已經有夏兵來了。
街上的許多流民,就是因戰亂遷徙至此。
現在涼王下了擁軍稅,要求治下之民,無論貧富,都要捐出財產的一半,用來繳稅。
我宋家底子雖然大,但原先做生意就賠了不少,現在又要交出一半家財,實在是難以為繼。
只怕再過些時日,老夫也要去那街頭,和那些流民一起乞討為生了。”
“擁軍稅?”
聽到這個稅種,陸離直接吃了一驚。
這涼王是真的不管不顧,連治下的鄉紳豪強也要壓榨了。
要知道,當今王朝的統治基石,其實就是那些鄉紳富戶,壓榨他們,就是動搖自己的根基。
而且涼王不怕治下的豪強造反嗎?
‘不,或許是不怕的。’
陸離想到了涼王背后的那些妖魔,既然涼王已經敗退,這些妖魔估計也好不到哪去。
在這種窮途困境之下,只怕會拼盡一切的支持涼王。
有這些非凡力量存在,凡俗的反抗自然翻不了什么風浪。
‘只是要苦了宋老頭了。’
陸離看著宋海清,心中有些憐憫。
不過對方也未到山窮水盡的時候,他也沒有必要多插手幫忙。
兩人又談了幾句,隨后宋海清似乎有事,就先行離去了。
陸離則繼續留在茶樓。
似乎因為戰亂的緣故,導致許多人沒了生計,于是酒樓茶樓這些地方,反倒多了更多的閑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