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到酒樓。
這時大廳內的食客少了很多,陸離見此,也就直接回了自己的院落。
將房門關閉。
他坐在自己床上,開始煉化起灰氣。
先前蘭若一戰,自己先后誅滅燕赤霞、樹妖、還有聶小倩,前兩者是五氣朝元巔峰的妖魔,后者也是凝聚三氣的鬼物。
他們死后給陸離提供的灰氣,數量是極其龐大的。
盡管距離那一戰過去了三天,但陸離所煉化的灰氣還不到十一,距離徹底煉化還遠得很。
所以這幾天一有空閑,他就抽出功夫煉化灰氣。
‘那陳元相果然在暗中有著動作。’
一邊煉化著灰氣,陸離一邊回想著剛剛所見所聞。
那兩個衙役去了死者家中,確認了死亡原因,最后將尸體帶走。
而且走的時候還提起過,這是將軍特意吩咐的,要回收被食糞鬼害死的尸體。
整個常熟縣城內,哪個稱得上將軍?
當然是太平將軍陳元相了。
‘他收集被害者尸體,莫非是發現了那食糞鬼的破綻,或者能夠通過這些尸體,達成某些目的?’
陸離心里生出猜測,但還是苦于線索太少,難以形成完整的推論。
“但不管如何,那食糞鬼的出現,確實已經攪亂了常熟的局勢,只要繼續下去,不管陳元相隱藏的有多深,總會露出些蛛絲馬跡的。”
想到此處,他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隱在暗處又如何?
那陳元相又怎么能夠想到,在常熟縣內的外來者,除了一個食糞鬼外,還有自己這個五氣朝元的仙修。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他就是這黃雀。
關鍵時候,這只黃雀是能夠啄死螳螂,一把通吃的。
一天時間很快過去,轉瞬就到了第二日。
清晨。
陸離在院落里一邊飲茶,一邊用著早點。
雖然他已辟谷,但是對于口腹之欲,還是保留著這個愛好。
修煉成仙。
本就是為了逍遙享受,若是為了成仙而成仙,那便毫無意義了。
唐家酒樓的茶點很有特色,或者說有燕國的特色。
這邊燕國特色的美食,不同于南邊的大夏。
或許是常年征戰的緣故,這邊的食物也變得有些粗獷,但卻不意味著難吃,而是有幾分軍旅沙場的豪邁。
簡單來說就是分量足,口味重,不像南方夏國那么細膩。
“按照我這個進度,大致還要一月時間,就可以將灰氣全部煉化了。”
蘭若寺一戰,陸離耗費的精力很多,夏侯輕衣更是折在了那里,就算還沒死的岳玉澤也陷入了魔染,損失不可謂不慘重。
但相應的。
收獲也是極大。
以他預計,將灰氣全都煉化之后,自己五氣朝元便可圓滿,下一步就是三花聚頂了。
真人之境指日可待。
“報仇!”
“報仇!”
陸離捏著一塊花餅,正吃著,門外大廳忽然傳來嘈雜聲。
大清早的如此喧嘩,叫人清靜,他不由皺眉。
“怎么回事?”
陸離耳朵動了動,大廳那邊隱約聽到了孫禽衣這個詞,令他神情一動。
所謂孫禽衣,其實說的就是孫君壽。
只不過孫君壽此人,行為浪蕩不堪,經常為惡鄉里,所以冠以禽衣之名。
此次食糞鬼之事。
根據自己的猜測,多半便是孫禽衣惹了出來的。
“去看看吧。”
或許會牽扯到食糞鬼,陸離也顧不上吃早餐了,起身出了院,就往前廳走去。
到了大廳,他才發現這里已經聚了數十人。
外圍的都是些青衫壯漢,手中拿著棍棒,一個個看上去兇神惡煞的。
而這些青衫壯漢中間,則聚著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其中一人陸離認識,正是此前在說書人那里對太平將軍出言不遜的,那個唐家的小少爺。
此時就見這個唐小少爺滿臉憤慨的說道。
“那孫禽衣突然邀我兄長去楓山,結果一行四人皆死,獨他一人存活。我兄長不能白死,必須要找他尋個說法。”
旁邊一個白發老者,此時也是潸然淚下:“說的不錯。我兒命喪楓山,我吳家可就這么一根獨苗,現在沒了,祖宗香火也斷絕了。我要那孫禽衣給我兒子償命。”
四人中的那個女子也跟著哭泣:“我家夫君本不欲去的,怎奈孫禽衣以生意要挾,這才去了楓山。沒想到此一別,天人永隔,我家沒了頂梁柱,以后還怎么過活?哪怕從此不做孫家生意了,此事必不與他罷休。”
陸離混跡在周圍看熱鬧的人群里,來回看著這伙人,都是些凡人。
‘應當不是受人指使,只是家中死了人,氣不過,去尋孫君壽麻煩的。’
他將此事出自它人指使的可能排除了。
既如此。
陸離便也就繼續看著熱鬧。
這四家苦主又罵了會孫禽衣,最后只聽那唐家小少爺振臂一呼。
“如今我們四家聚在一起,現在就打上孫家門去,我倒要看一看,我們親友都死了,那孫禽衣憑什么能活到現在?”
“沒錯!”
“城里那么多人被食糞鬼所害,都是當場就死了,那孫禽衣憑什么能一直活著,莫不是他與鬼物勾結,助那鬼物害人,才能活到現在?”
“走!”
隨著唐小少爺的帶領,一伙人就從酒樓魚貫而出,再加上旁邊跟著看熱鬧的,一行浩浩蕩蕩,竟有上百人之多。
這股聲勢鬧得極大。
等到尋仇的人抵達孫家的時候,門口竟然來了十幾個衙役,一個個都拿刀帶劍,面露不善的看著前面涌來的人。
“唐少爺,吳老爺,劉夫人,趙公子,你們聚眾來此,意欲何為?”
一個領頭的捕頭站了出來,朝著為首的四人拱拱手,面色凝重的問道。
“李捕頭讓開,我們這次只為尋那孫禽衣討要說法,其他事與衙門無關。”
見到衙門的人來了,其余幾人都有些畏懼,但那吳老爺卻是毫不退縮,直接頂了上去。
“這可不成。”
李捕頭神色有些難看,被人不給面子,他心里也有些窩火:“朝廷自有法度,豈能讓你們在城內私下尋仇,若有冤屈,大可去衙門上訴,想尋私仇卻是不行。”
“你少拿衙門壓我。”
吳老爺冷哼一聲,他獨子已死,已經顧不了許多了。
“你當我在縣衙沒人嗎?便是將軍府,也有我吳家的人在當差,識相的就離開,不然老大我幾家發怒,有你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