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斯琳有點沒搞懂吉爾伯特在暗示什么,但她還是知道,魯特的學生里,只有吉爾伯特的腦子轉的夠快,而且,還不會想要坑死她的。
奧利瓦倒是也可以信任,但,奧利瓦的腦子她一點都不敢信。
至于魯特…就像愛斯琳前面和吉爾伯特說得那樣,她一直覺得,老師什么都好,就是把那個早就該死的人當成寶的態度太沒意思。
愛斯琳總覺得在那家伙和自己之間,老師只會選擇那個已經不是人的家伙。
雖然她猜得到過去必然是因為那位的自我犧牲才能讓魯特以一個高階法師的身份在黒迷之塔站穩腳步,但這不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嗎?
愛斯琳無法理解魯特那明知道對方已經變成了累贅,還死活不放手的想法。
但她也不是一點都明白。
就像前段時間她不得不在‘愛斯琳’的手里掙扎求生的時候,魯特也仍然沒有放棄她一樣,她們的老師,本來就是個不愿意舍棄自己感情的人。
但這些事情,她也沒法和根本不知道的吉爾伯特說…唉愛斯琳突然覺得自己也成長了不少,換成是以前,她一定會將這件事說出來,好讓吉爾伯特想辦法處理掉那個累贅。
即使知道這樣做會讓魯特憎恨吉爾伯特,甚至還會遷怒于開口的她,但愛斯琳覺得這些微小的代價都是值得的。
畢竟,他們已經不像過去一樣,必須待在黒迷之塔,所以只能忍耐著對方的冷酷與瘋狂。
愛斯琳從一開始就挺愿意來西雅之塔,就是因為她總覺得魯特繼續跟著那家伙折騰下去,早晚要把自己玩死。
那個…腦子里只剩下了復仇的念頭,可魯特還是活人啊!
總不能為了那點仇恨,讓活人難受。
不過愛斯琳其實也知道,她的一些想法,魯特并不贊同,所以,她也只能選擇旁敲側擊。
雖然心里頭轉著讓希爾伯特一旦知道就必然給她兩耳光的壞念頭,但愛斯琳的表現倒還是挺穩定…主要對她來說,這種念頭根本算不上什么惡意。
反正她時時刻刻都想坑人,沒有真的做出來,那就是她最大的善意。
愛斯琳撇撇嘴,懶洋洋的說:“那我這就給羅塞羅寫信,所以,給我一沓漂亮的信紙和可愛的墨水,吉爾伯特,我相信你一定有。
瞧瞧你這涂料,這么晶瑩剔透的灰紫色,你是怎么調出來的哦?
佩特那女人瞪瞎了眼睛都玩不出你這么可愛又少女的顏色!
果然,她們說得沒錯,少女心的男人最會了!”
“你可以去死一死嗎?愛斯琳。”
希爾伯特其實并不在乎愛斯琳這點攻擊力…當初他開始做讓不死族醉生夢死的漂亮首飾的時候,就已經給自己做好了足夠的精神建設。
呵他也的確遭受了巨大的精神攻擊。
可,無數個30萬,絕對完全不在乎這種所謂的精神沖擊。
掙錢嘛,從來都不磕磣。
即使金子對于希爾來說從來都是輕易而舉就能到手的東西,也不能阻止他想要正經賺錢的欲望。
“真有意思…”發現希爾伯特并沒有因為她暗中嘲諷他像是個小女孩而生氣的愛斯琳突然湊近了他,“你竟然真的不生氣!”
“我厭煩你沒完沒了的挑事兒。”希爾伯特干脆地挑明了,“但,說我有什么女性特質之類的話,我沒必要生氣。
愛斯琳,你都已經是8環法師了,為什么還要將人分成男與女來看呢?
到了這個階段,考慮的不應該是實力與立場,能力與品性了嗎?
性別只是個附加品,而不是什么必需品。”
“我,可不這樣覺得。”愛斯琳嘴角微微一撇,“呵我都忘了,你還是個雛兒,所以,什么都不懂。”
“你可以離開了。”希爾伯特冷笑了一聲,“如果你想事情的時候,還總是往那些地方考慮,下一次,吃的虧只會更大。
我可沒有興趣,一直提醒你。”
希爾伯特終于明白了他為什么對這個愛斯琳也不太喜歡。
雖然她的確心變得沒有那么冷硬了,但她仍然非常的固執。
帶著偏頗的固執…是那種有了偏見以后,就完全不會再改變的頑固。
這樣的人,不,神明,基本上都屬于他絕對不會打交道的類型。
希爾伯特甚至能想明白,為什么一直對原來的愛斯琳充滿容忍性的魯特,這一次卻在試圖讓她離開,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那位大法師應該已經發現,比起和格萊西雅融合的那個性格,這個靈魂本身,反而更難打交道。
但魯特和希爾伯特其實都明白,現在這個愛斯琳,只是因為突然在被緊緊束縛以后再被猛然放開,所以導致了情緒過于激昂。
原來的那個靈魂最深處存在的一些概念猛然浮上來以后,本來思想就很容易被人帶走的愛斯琳,暫時分不清哪些是她自己想的,哪些是原來那個靈魂自帶的臟東西。
只能隨著時間的推移,才能讓她慢慢改掉這些被外力加在她身上的毛病。
如果說,希爾伯特猜得到愛斯琳是怎么回事兒的話,他估計魯特也能想得差不多…希爾伯特倒無所謂,反正和他沒啥關系。
但魯特卻一定很煩躁:原來,他們這個世界本來的神明也不是什么正經玩意兒。
所以,魯特估計很想眼不見為凈。
讓愛斯琳到外面晃一圈,等到思想沉淀干凈了再回來他身邊。
在愛斯琳詫異的眼神里,希爾伯特突然笑了一聲…以前她和‘愛斯琳’糾纏不清的時候,他們都能忍受這種雙面人一樣的生活。
反而是愛斯琳要變成徹底的愛斯琳以后,他們都沒法容忍。
即使格萊西雅是最像混亂的守序邪惡,對他們這些法師來說,也比真正的混亂容易溝通與理解啊!
“你在笑什么?”愛斯琳湊得很近。
“你不是要信紙嗎?”希爾從儲物戒指里翻出來一堆,“卡朋特的作品,我覺得你應該能喜歡。
趕緊寫信,再看看那位羅塞羅法師會回你什么話吧!”
愛斯琳不高興地噘了下嘴,但她也知道,現在的吉爾伯特已經到了破防的邊緣,她再折騰下去,很可能就真的像魯特說得那樣要挨巴掌了。
雖然她現在沒有過去臉皮那么薄了,但她又不是有啥毛病,那么想挨揍。
正好這堆艷麗非凡的信紙挺符合她的喜好,愛斯琳接過來以后就趕緊開溜了。
“老師。”拉塞爾從門里輕聲地發出一聲問候,“您不是說,那些信紙,您要拿來做鳥窩嗎?”
拉塞爾記得他家老師對卡朋特這些作品的評論:只有那群沒有感知力的傀儡鳥,才能享受如此大膽的配色。
“愛斯琳的欣賞水平,本來就和鳥群差不多。”希爾伯特淡淡的笑了笑。
“您的意思是…”拉塞爾想了想就迅速閉上了嘴。
‘吉爾伯特’明顯是在說,那個愛斯琳有問題,而且問題很大。
問題甚至大到‘吉爾伯特’用那群傀儡鳥來做比喻。
“魯特大法師…”他最后只是帶著一絲猶豫,輕聲地問了一句。
“當然知道。”希爾伯特搖了搖頭,“但他也做不了什么,只能靠愛斯琳自己。
說起來,這家伙的命,呵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誰都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兒。”
愛斯琳現在,其實比過去還危險。
那時候的她,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兒。
但現在的她,卻很有可能,就這么被另一個靈魂替代了。
就像當初的艾德娜…雖然最后的結果,艾德娜還是艾德娜,但這中間,有多少機緣巧合才造就出了一個新的魔法女神啊!
正常來說,她應該走著走著就變成午夜,甚至再倒楣一點,干脆連著午夜一起被原來的黑瞳吞掉了。
雖然這有點太看得起愛斯琳了,但現在的她,的確已經走上了這條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