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塞羅認真的想了一會兒,才果斷的回答:“那,德里福斯手里的東西,只會更多。
他一定是找到了防御之塔的秘密礦藏。”
“嗯?”‘愛斯琳’有些困惑,“像是吉爾伯特家的貓眼石礦那種嗎?”
“那算什么礦藏。
在這個能量貴乏的世界,寶石再珍貴也不如純粹的能量晶石。
即使這個世界深恨我們這些外來人,將屬于自己的法則能量都盡量往不利于我們的方向發展,但,他也必須遵守某些法則。
但他可以將這些因為能量過于集中而形成的晶石礦,藏在大地深處。
而大地…你也知道是什么狀況。
無論是法師,還是我們都不可能打破他用整個世界的意志形成的封印。
除非我們將這個世界徹底毀滅。
可那樣,就不符合我們的目標了。
再說,這種能量礦,畢竟蘊含了這個世界的法則能量,對我們并沒有多少好處。
我們犯不著犧牲自己的力量去幫那些法師。
他們只是手下,還是…呵 總之,沒那個價值。
當然,要是他們自己有那個本事做到的話,我們倒是可以反手賺一把。
再怎么說,金子還是無辜的。
但,想要做到這點,最起碼,就是擁有和大地相關的屬性。
雖然不見得能操控大地幫忙,但依靠帶有大地屬性的能量開出的地道,會暫時失去自我修復能力。
如果是有點實力的大法師,想要建造一條足夠深又足夠隱秘的密道,倒也挺容易。
防御之塔,是這個世界,最后一個有大地屬性的魔法塔。”看了‘愛斯琳’一眼,羅塞羅坦誠地說,“所以,他們非常有錢。
說實話,當初我們西雅之塔之所以會全力出動,也是擔心其他那些和防御之塔之間交易非常密切的魔法塔會出手幫他們。
雖然我們也公開宣稱過,不會在占領防御之塔的領地以后,大肆上漲資源的價格。
但你也應該明白,有些時候,需要與別人和睦相處的商人,和居高臨下的商人,即使給出的價格相同,但…交易的感覺卻大不相同的。
想必,這種區別,愛斯琳女士也是感受過的。
所以,我們才必須在那些魔法塔還在猶豫掙扎的時候,以比雷霆還要迅勐的動作將防御之塔解決掉。
可這也帶來了一些小麻煩。
就是,只有塔主才知道的秘密,我們就沒有那個機會弄到手里了。
防御之塔那位,手段異常激烈,一點余地都沒留…中立派系死掉的那幾個人,都是被他一起帶走的。
所以,我們一直懷疑,防御之塔…有幾座能量礦,沒有被找到。”
他聲音輕輕地放柔:“可,德里福斯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一直以為,他的身份,應該和吉爾伯特·海納爾森,差不多。
只是,和防御之塔的關系更加密切…
唔,您在驚訝什么?”
羅塞爾看著‘愛斯琳’臉上異樣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看起來,您,以前和吉爾伯特的關系,是真的很不錯啊。”
‘愛斯琳’張了張嘴,然后突然想起了最近的事情,覺得好像斷然否認似乎也不太符合現實,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得看和誰比。”
然后她就忍不住好奇地問:“可我看德里福斯,從一開始就對防御之塔,充滿敵意。
他,比你們,還要憎恨自己出身的地方。”
從羅塞羅的語氣里,‘愛斯琳’就能判斷出,德里福斯的出身,本來就不是什么秘密…或者說,在格來西雅那里,其實根本沒有藏住。
只是那家伙自認為自己把過去清理的足夠干凈…倒也是,格來西雅知道又無所謂。
德里福斯只要表現的夠忠誠…或者說,對過去的一切異常真實的憎恨,格來西雅巴不得多幾個像他這樣的家伙出現。
“海納爾森家族是不會將自己的優秀后裔送給別人當奸細的。”羅塞羅笑瞇瞇的說,“那個家族,雖然事兒也不少,但,在所謂的貴族里,真的算是,嗯,有底線、有人品的。
他們當然也想往上爬,但,不會拿整個家族的未來開玩笑。
你看,他們把自己的變異貓眼石礦隱藏的多好啊!
就連,德里福斯,這個可以找到防御之塔最隱秘礦產的家伙,都沒能事先心里有數。”
“我覺得你眼睛里寫滿了野心與…唾棄。”‘愛斯琳’歪著頭看他,“所以,你想的是什么,可以和我說一下嘛?
我請你喝酒。”
此刻的兩人已經一起走到了愛斯琳那精心裝潢的大廳里。
她的那些隨從一般都待在魔法塔的最底層,除非愛斯琳召喚,否則絕對不會出現在比較危險的區域…比起愛斯琳那些或有所思的師弟師妹,她們才是最明白眼前的黑已不是黑,眼前的白更不是白的人。
也許是因為終于品嘗到了什么叫不得已,所以,向來隨心所欲,從來不在乎底層人生命的愛斯琳,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了難得一見的通情達理。
在她自己常用的區域,愛斯琳選擇了使用傀儡…有羅塞羅在,她又不缺這種東西。
她也不能說是真的惡毒,但,以前的她,是真的沒有同理心。
也不知道‘愛斯琳’的復活到底讓她得到了什么樣的啟迪,反正從感覺到自我的瀕臨崩潰以后,愛斯琳做人的底線反而更高了一點。
‘愛斯琳’雖然不太理解,但她其實很愿意看到讓愛斯琳有所顧忌的存在越來越多的情況。
在她看來,無論這個世界發生了什么,都不可能凌駕于她的生存之上。
她連格來西雅的感受都不顧忌了,還會在乎啥?
‘愛斯琳’翻出讓另一個自己很滿意的月光薔薇酒,給羅塞羅倒了一杯。
白衣法師自然地喝下了那杯酒,然后微微皺了下眉頭:“味道還不錯,就是有點過于香甜了。
我,可能不太習慣。”
‘愛斯琳’笑了起來:“吉爾伯特按照薄荷酒的釀造方式研究出來的,放了蜂蜜,可能是甜了點。
不過,月光薔薇本身的香氣也挺重。”
羅塞羅點了點頭,將酒杯微微推開:“很多女法師都很喜歡用月光薔薇的花朵做點心。
不過,我們不是很喜歡。
西雅之塔保留的食品種類比較多,我還是更喜歡喝青檸金酒。
愛斯琳女士要不要試一試?”
“青檸我明白,金是指什么?”
“一種金色的草藥,釀造出來的酒味道特別清冷,很適合夜深人靜的時候獨享。”
‘愛斯琳’微微一笑:“那,算烈酒嗎?”
“和這個比起來的話…”羅塞羅指了指桌上的月光薔薇酒,“大概,西雅之塔里絕大多數酒水都算得上烈。”
“那我還是喝這個好了。”‘愛斯琳’輕柔的翹起腿,“畢竟,魯特老師,不太喜歡我們服用一些會影響我們控制力的東西。
所以,我完全沒有酒量可言。”
羅塞羅不知道‘愛斯琳’在用這個酒試探什么,但他感覺得出來,對方已經得到了滿意的答桉。
聰明如他,自然不會去追尋一些不該問的答桉,所以他只是笑著回到了前一個話題:“德里福斯的家族,很有可能和防御之塔的幾位塔主有關系。
防御之塔,的確算得上團結,但,法師的團結,您應該清楚。
為了共同的目標努力,并不妨礙他們彼此之間勾心斗角。
那些法師家族就更不用提了。
所以,德里福斯,最后會以那么好的天賦,那么高的地位,被送到西雅之塔來當學徒,自然也是因為多方算計的結果。
海納爾森家族雖然也有內斗,但他們很清楚自己的未來需要依靠的,永遠都是法師。
他們頂多不愿意付出太多,但絕對不會將自己家族最好的后裔當成犧牲品。
尤其是,知道家族很多秘密的嫡系子弟。
更不可思議的是,他們把德里福斯送來西雅之塔,竟然沒有想過清除他的記憶。”
“清除記憶以后,德里福斯怎么還能顧忌自己家人的存在…”這個世界的恩怨情仇,‘愛斯琳’可見多了,她當然秒懂出了什么事。
德里福斯的家人,必然是用來讓德里福斯投鼠忌器的籌碼。
“可他還是沒有顧忌。”羅塞羅笑了笑,“他唯一做到的,就是對自己的來歷保持沉默,沒有供出那個心懷不軌的幕后之人。
但他也的確把自己完完全全當成了西雅之塔的人。”
“我有點不明白…”‘愛斯琳’忍不住皺起了眉,“他們怎么敢?”
“大概是因為,德里福斯的確是那個小家庭里,備受寵愛、也備受重視的孩子。”羅塞羅按了按嘴角,“更是從小就知道,自己是防御之塔,未來的塔主的孩子。
他的家庭對他非常重視,從小就讓他學了很多和防御之塔相關的知識。”
‘愛斯琳’聽得似懂非懂,然后勐然間靈光一閃:“德里福斯,到底是誰的孩子?”
“呵”羅塞羅瞇著眼睛笑了起來,“當然是告訴他防御之塔所有秘密的那位塔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