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老者如此吃力倒不是真的因為他老了,實際上,超凡者無論是其能御使的靈能還是達到碳基極限的身體,都是哪怕在其老死前一秒也不會衰退分毫的非常識存在。
讓他使用靈能變得吃力的原因,是他“覺得”自己老了,然后又因社會意識塑造的他的“常識”里,老人使用力量會吃力這一點,使他相信自己老了之后運轉靈能會吃力,于是靈能便回應了他這一期待,讓他操縱自己做哪怕一點小事都變得異常困難。
就算自己的身體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各項數據和活動記錄都和年輕時剛成為超凡者的自己一般無二,但只要相信自己“老了”,并且無法消除社會意識對你塑造的“老人”這一形象的種種“刻板映像”,那即使碳基身體因為物質世界鋼鐵般的定律而依舊處于巔峰狀態,靈能也會不可避免的遲鈍起來。
甚至于說如果你真的相信自己老了,你的靈能有可能會為了達成你的想法,反過來塑造超凡者的碳基身體,將原本強壯的身體變得如老人般衰弱,這種羸弱不會導致你的身體存不住靈能,但的確無法達到原本碳基極限的出力。
“相信自己老了”和“相信社會意識對你塑造的老人這一形象的種種刻板映像”兩種現象都是必不可少的。
如果你不相信你老了,或者社會意識對你塑造的老人這一形象的種種刻板映像中不包括行動衰老之類的情況,那超凡者直到死亡的前一刻,御使靈能的量級也會和最巔峰時期完全一樣。
換句話來說,如果社會意識對你塑造的老人的形象是比年輕人更強更能打,而你又接受了這一塑造,那超凡者的戰力甚至會在年老時反而提升。
“很遺憾。”源夜掃了一眼兩人頭頂上的戰力差距標簽,看著略遜一籌和宛若螻蟻的牌子分別頂在老者和那個疑似武裝混混頭領的人的頭上,不由得嘆了口氣,“下次找人麻煩,記得要先搞清楚對方底細,情報搜查還是很有必要的。”
“搞不清楚對方底細的,是你吧!”老者揮動手臂,天花板打開,一個半人多高的漆黑金屬箱子落了下來。
感受到箱子上附著的仿佛實體般凝聚的危險氣息,源夜沒有再繼續廢話,沒等老者接觸箱子,便先一步電射而出。
萬象崩壞在右手中構造完成,一旦觸碰到那個箱子,源夜便是有著絕對的信心能將其化為齏粉,畢竟這可是分子級的物質破壞能力。
但現實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首先到來的,是遠比源夜前進力度還要大的反推力。
——哪里來的力量?
想法在源夜腦海中產生,但緊接著,巨大的重力就讓將他直接壓到了地上。
無法抵御重力的源夜只得四肢同時著地,用盡一切力氣讓自己不要趴下,因為一旦趴下,內臟和大腦就會受到更嚴重的創傷。
可這一避免自己受傷而付出的努力,在下一刻就轉化為了傷害自己的力量。
因為重力場反轉了。
用力“向上”的源夜順著這股力量向天花板飛去,在相反重力的加持下重重的拍在了天花板上。
相同的動作重復了三遍,便讓人失去了行動能力。
“看來拎不清的是你啊,小鬼。”老者從箱子中取出一副造型奇特的動力裝甲穿上,一腳將趴在地上的身體翻轉過來,“你這個年輕人的身體素質和已經快死了的我也差不多嘛,看來是我高估你了。”
說這具動力裝甲造型奇特,是因為其后背裝載著一個比人略矮十厘米,厚度差不多有三十厘米的白色方碑,方碑通過磁吸系統與動力裝甲相連,上下遍布著各種通風口和導熱裝置,液氮蒸發的白氣伴隨著寒冷從中飄出。
而動力裝甲本身就沒什么好說的了,東太平洋合眾國三十年前裝備的基礎款式藍色閃電,從十五年前開始大規模流入地下世界,因為其模塊化設計水平較高、可改裝性強而廣受歡迎,在地下世界非常流行,有大量黑工坊就是專門為了仿造、改裝和維護這一型號的動力裝甲而誕生的。
老者身上這套動力裝甲則進行了輕量化改裝,或許是因為要裝載那塊方碑而減重,整個動力裝甲裝甲層下的動能吸收裝置都被全部移除,與其說是動力裝甲,不如說是掛著外掛裝甲的動力外骨骼,只不過其骨架是動力裝甲的骨架而已。
“搞不清楚自己的實力,仗著自己受某個大人物的恩寵就肆無忌憚,你這種不諧世事的小鬼我見的實在是太多了。”老者的聲音通過動力裝甲的擴音裝置播放出來,顯得有些陰森,“現在,就讓我給你一個教訓吧。”
話音剛落,還沒等人說話,老者便抬起手猛的一錘,直接將地上之人左手錘成了肉泥。
“怎么樣,還囂張嗎?”老者哈哈大笑,一腳踩爛了地上之人的盆骨,一邊折磨一邊說道,“現在跪下來舔我的鞋子,求我收下你這條死狗吧,如果你舔的用心一點的話,我說不定會發善心原諒你呢。”
源夜站在正在大笑的老者身邊,看著他不斷折磨那個把他帶進來的疑似武裝混混頭領的人,說有所思的自言自語著:“原來這就是他的底牌啊,幸虧留了一手,情報收集確實是挺重要的。”
——重力掌控嗎?量級和機動性如何?能耗和持續時間呢?
——但不管怎么說,都涉及重力了,肯定是很強力的裝備。
源夜思索著。
——算了,待會直接問他吧。
——現在就先讓他發泄一會好了。
源夜這樣想著,從進來的門離開了。
一路靜步,源夜悄無聲息的靠近來時路上發現的一個個暗哨,讓他們安靜的消失。
確認了那個狹長房間周圍一百五十米不再存在可疑的人之后,源夜順路來到之前路過的那間開在三座公寓之間的違建平臺上的酒吧。
源夜對著正在擦杯子的酒保輕輕敲了兩下吧臺,對方立刻放下手中杯子,一邊擦著手一邊問道:“歡迎光臨,請問有什么想要的嗎?本店今日限定是…”
“兩杯純凈水。”源夜伸出兩根手指,打斷了酒保的話,“一杯加冰。”
來酒吧要純凈水,這不沒事找事嘛,酒保正準備發作,卻對上了源夜的雙眼。
在這個瞬間,酒保突然覺得源夜說的話很對,在酒吧要純凈水算什么?即使是來砸場子的也沒關系,既然是面前這人要,別說純凈水了,要他的命也是可以的。
于是酒保一路小跑著把源夜要的兩杯純凈水倒好,以自己的手被割傷也無所謂的最快速度開始研磨起冰球來。
源夜連忙了阻止了這一行為:“加了一點碎冰就好了,杯子我要拿走,待會會還給你。”
“沒問題,先生。”酒保連忙照做,“不用還,您想要這個杯子直接拿走就行了,我會用工資賠償的。”
“沒必要,我一會就回來了。”源夜拿著兩杯純凈水離開,回到那間狹長房間。
源夜用腳把門關上,看著已經脫下那件造型奇特的動力裝甲,正對著空氣瘋狂輸出的老者,一腳將其踹翻在地,把那杯混雜著碎冰的純凈水倒在了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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