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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四章 玉帝故友,神棍傳說(8K5)

  當今之重,是助我脫困!

阿難一言,震動靈山,隱隱有莫名的波動散發,沿著因果的軌跡浸潤而來,并非侵蝕,只是蠱惑與潛移默化的影響,如若不可名狀之物在耳邊的呢喃傾訴著,低語著,誘惑著,讓燃燈古佛的心靈大海泛起波瀾,原本平靜的因果宇宙內也蕩開了陣陣佛唱魔音  像是有千千萬萬尊佛陀邪魔仰天長嘶,令得這根根星線都深沉了起來,逐漸幽邃。

魔佛若出,當今之世,青帝也得避其鋒芒,唯有兜率宮內坐鎮的兩位能出手鎮壓中古之亂更是引起了佛祖親自出手鎮壓,而今魔威依舊,足以撼動諸天萬界慈悲,慈悲,我佛慈悲平靜的佛號回響,壓下重重誘惑的呢喃之音,燃燈古佛臉呈淡金,在琉璃盞毫芒襯托下神圣又超然  祂慈悲憐憫地看著因果聯系另一頭的阿難背影,坦誠說道“道友有滅佛毀道之舉,有沉淪眾生之意,非我能夠阻擋。還是那句老話,接引佛祖真正歸來,沒形成制約前,我萬萬不敢助你脫困。”

燃燈雖與虎謀皮,但也清楚自己幾斤幾兩,不會妄自去釋放魔佛這個不可控因素,那帶來的變化將是誰也無法預料的靈山之點,菩提妙樹之下的阿難不見惱怒,依舊風輕云淡祂的目光似乎被某些事物所阻礙,那是一抹明艷的赤霞,橫掃所有,滌蕩大千時空,包容有無徹底阻斷了天帝鬼皇之軀內的烙印,被某種可怕的力量壓制,甚至有著一股強大的混亂與瘋狂之意順著烙印侵蝕而來阿難不語,身后忽地沖起一尊可怕邪異的魔佛神像,雙腳踩踏諸天萬界,二十四臂猛地垂落,以傾天之勢崩滅了那股混亂瘋狂之意笑容漸冷,有了一絲轉變,讓整個靈山之巔都像掀起了狂風暴雨一般搖搖欲墜祂心念一動,那魔佛之相忽地盤坐而下,二十四臂持著種種邪異法器,向著東皇執念的源頭誦念而去,要將之度化就在此時,一抹皎潔月光閃耀,就連金鰲島內東皇太一血肉的隱秘聯系也被抹去了,斷了祂的干擾余地“金皇!”魔佛眼中幽暗之色一閃,身后魔像騰起忿怒之火,呈現出諸般苦厄,讓大千沉淪但很快,這位習慣了意外發生與謀劃破滅的被困者就恢復了平靜,再度望向了因果聯系的另一端先前種種有著力量遮掩,并未被燃燈古佛察覺,只是以為這一邊安靜了剎那罷了  不成彼岸,終究是棋子!

  阿難眸光愈發深沉,輕笑兩聲道“我毀禪林宗門,戮佛陀菩薩,究竟是為了防備什么,道友怕是清楚明白。那尊無上真佛是你我心腹大患,不如此不足以絕祂道路。”

作為心機深沉的彼岸者,祂有著太多的正當理由足以蒙蔽燃燈古佛,不怕祂不相信,因為一切都是注定被困的天意,依舊是天意  “南無阿彌陀佛,何不想辦法將祂徹底除掉?等接引佛祖、菩提古佛歸來;相信祂再沒辦法興風作浪,就像太古年間的天道怪物。”燃燈古佛一手結印,一手托著琉璃燈盞。

祂沒有輕易相信阿難的話語,當初妖圣在萬佛大陣被坑的有多慘可是歷歷在目,對方少不得利用祂  似乎是察覺到了燃燈的顧慮,阿難一指觸地搖頭道“如果祂真那么容易除掉,當初祂被封禁于靈山時,我又怎么可能手下容情?道果之事,難以測度,只能防患于未然。”

“但道友又何苦為此墮入魔道?”燃燈古佛頗為惋惜地說了一句,祂不知阿難曾經的身份,自然對于祂拋棄原本佛祖大弟子的身份墜入魔道很是不解按照當時來看,祂與迦葉可是最有希望繼承佛祖大任的  “若論‘魔’,彼時背棄靈山,顛倒大陣,讓萬佛同墜的我是不是‘魔’?后來苦行天下,世世輪回,勘破紅塵又慈悲渡世的我是不是‘魔’。”

阿難頓時哈哈大笑,外人永遠也不會懂,也不會想到祂背負著什么,有著怎樣可怕的敵人  說到這里,祂臉色一正,莊嚴道“有善有惡后天事,無善無惡見道果。”

  祂的聲音仿佛最恐怖的天魔低語,不可名狀存在的呢喃,傳入了燃燈古佛的耳竅,勾動著祂心底某些蠢蠢欲動的念頭,噴薄泛濫。

  釋放魔佛,改變天意,謀奪諸果之因!

諸天萬界之外,時空亂流內沉浮的金鰲島靜靜漂泊,像是無根浮萍,漫無目的的遠去島嶼深處,仿佛有著三片天地不停的輪轉,時而璀璨神圣,一片純白;時而漆黑深沉,一片魔意;事而灰蒙蒙空洞,一片瘋狂諸般變化,皆是源自一尊陰氣環繞的可怕身影,雖是鬼皇,卻不顯陰冷,反倒充斥著王道威嚴之感,立在那里,便如三山五岳一般雄偉王騰盤坐在前,兩者間像是有著兩條古樸而相似的長河接壤奔流,共同演繹無限的可能五年過去了,這里依舊被朦朧的迷霧所遮掩,一刀一鐘,隔絕了所有的異變直到這一日,迷霧收縮,長河淡去,一聲清越鐘鳴蕩起,盤坐的身影復蘇歸來在祂的身前,對岸的長河盤桓而起,凝聚成了略有虛淡的青銅古鐘,沒入了天靈,融進象征著虛幻大道的時光圓環  轟隆!

霎時間便有磅礴氣機流露,直沖九天,令星月無光,萬界沉寂“時光之道,亦是變幻萬千,彼此相似而不同。”王騰身軀無聲無息間立起,一眼白金絢爛,一眼灰白迷蒙,像是時光大道的兩種體現,秩序與混亂并存,唯一與變數同在顯然,東皇血肉內的好處不小,讓祂的時光之道再度完善升華,在苦海中再度深入,由中游渡往后游,得見更廣闊的天地且,這還只是血肉中蘊含的部分,其中象征著壽元與時光流逝的部分則化成了妖異血桃,被孟奇持有伴隨著祂的起身,鬼皇之軀亦是有所變化,那魔佛烙印所在之地已然被逼的無處可逃,不得不與東皇執念互相磨滅,兩者共存之地已然只有三分之一,余下三分之二則是被仙界權柄所占據,王騰如臂指揮這自然是東皇執念沒有理智的原因,以及祂與阿難的仇怨足夠大,這才無視了王騰在后面撿便宜,若是有神智,就是仙界權柄遠比上古時期強大,恐怕也要焦灼的多了鬼皇一步邁出,徑直沒入了王騰體內諸天,祂環顧周遭,這曾經靈寶天尊的道場若是就這般漂流在時空亂流內也不妥,索性移入最古宇宙內,由靈寶道君執掌在梅山大圣袁洪入主前,碧游宮就被搬走,金鰲島禁法失去核心已久,縱然祂多年以來一直修補,試圖完善,亦存不少漏洞,畢竟都非彼岸,也不是碧游宮嫡傳,沒辦法將此地布置完全透徹了然,自然就給了王騰機會祂搖身一變,登時便化作了撐天抵地的古老巨神,僅僅是一只手掌,便有金鰲島這般龐大,整個身軀在時空亂流中顯得是那樣顯眼突兀,踏碎了重重波濤,宛如磐石  巨神向前,掀起亂流中的驚濤駭浪,像是分裂成了無數份一般映照周遭,傳遞入盡頭,祂出現于金鰲島邊,身體彎下,一把握住了島嶼兩側。

  “起!”

  一聲雷鳴般的大喝響起,巨神宛如開天辟地,震動混沌滾滾,竟真的將金鰲島從隱秘的時空亂流中抽出。

  刺啦!

尖銳刺耳的聲音呼嘯爆發,像是億萬萬神劍天刀劈斬蒼穹,破碎星空,撕裂著原先的陣法,坍塌著相臨的宇宙這是宜昌可怕的一幕,那巨神每一寸血肉都如神金般璀璨,無窮無盡的力感噴薄而出,徒手拔起了沉重廣闊的昔日天尊道場,詮釋了‘力’與‘蠻勇’的古老概念  禁法閃耀,層層交疊,如同船錨,勾著四下天地,根植于迷霧當中,但在那不可抵御的磅礴大力面前,被拉扯變形,接二連三崩開,一道道光芒化成細雨,由此而產生的反噬卻無法動搖巨神一絲一毫,宛如注定如此一般。

  轟隆!

金鰲島之上,重新衍化出的洪荒山峰劇烈搖晃,大地開裂,金烏墜落,一派末日的景象,而整座島嶼四周的禁法越來越稀薄,被徹底扯破,攬入巨神懷中但下一刻,那金鰲島竟是憑空消失,像是被吞食入腹了一般,徒留下巨神駐足原地,張口將時空亂流鯨吞一空,分化成了時光大道的養分“青萍劍,東皇鐘,東皇道果,天尊道場;此行收獲要讓其他大神通者知曉,恐怕要羨慕欲狂,皆是不可遇不可求之物。”王騰哈哈一笑,神清氣爽之下也有幾分肆意當下腳步一蹬便閃出了這片世外之地,復歸九重天仙界而在不可視的角落里,有不可名狀的視線垂落,要窺探未知后的變化,祂究竟得到了什么  “六妙高上高上九穹御歷萬道萬化玉皇大天尊!”

  一聲轟鳴諸天萬界之上的至大禱告聲響起,赤霞橫掃無盡時空,一切都暗淡了,再也不可見。

真實界,玉皇山頂緩緩走出了一道白衣身影,他面容秀美而蒼白,頭頂懸浮著一片龜甲,竟是當初失去的洛書在酆都大帝隕落,天道怪物隱沒,天庭威壓諸天萬界的歲月里,王思遠亦是憑借著自己的手段將這曾經的王家神兵給找了回來“咳咳,這天下平靜了很多,我自證傳說的契機也該到了。”神棍不急不緩,仰頭望了一眼飄渺神圣的九重天仙界,旋即掐指一算道道光華伴著洛書閃現,最后凝固成一道璀璨神曦,直指極西之地,隱有雪花的模樣飄落“極西之地,大雪山?唔,當初與祂游歷時倒也動過前往一探的念頭,可惜彼時實力不足,也只能想想,如今自證傳說的契機在此,倒是不得不走上一遭了。”王思遠回憶過去種種,忽地笑起來,像是憶起了某些趣事當初兩人尚未打碎天人之隔,踏足外景,以凡人之軀游歷北周倒別有一番風味  只不過如今滄海東流水,不復當年人;自己成就天仙圓滿,自證傳說契機已現;那人更是爭渡苦海,成為了威壓三界萬方的玉帝,手中尚有兩尊造化大神通者隕落,橫壓一世。

他頂著洛書,不急不緩,并未因為傳說契機出現而妄動,趕向大雪山,反倒施施然順著玉皇山的通道往九重天仙界走出背后有人,自然要借貴人之力啦南天門前,四大天王駐守,雙目俯瞰萬方,洞察著一舉一動王思遠笑著走來,四人自是沒有阻攔,反倒由魔禮青架起祥云將他護送入九重天上層的天帝行宮而一路行來,可不乏眼尖的星官天神,玉帝在凡間的關系可不是秘密,曾私交甚好的元皇與這位算盡蒼生自然是重點關注對象霎時間,各路天神,星君皆是過來套了近乎可讓神棍過足了背后有靠山的癮,這種群仙環繞的場面可不多見“嘶,那位凡間來的天仙好大排場,怎個惹得各路天神都相伴?”有自地府前來的鬼王不解,雖然他也得了個統帥之職,但對于九重天內的實力布局還是不了解  一旁負責接引的天將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竟然連玉帝的友人都不認識?

  當即帶著一絲淡淡的炫耀意味道“看你是地府上來的,昔年在酆都手底下不曾知曉,我今日就告訴你,那可是玉帝凡間歷劫修行時的摯友,若非無心仙神事,當初怎么也能封個高高的神位,如今上天來,多半是要與玉帝敘舊,你說那些個天神能不重視嗎?”

  天將說著,眼底也不可避免的露出了艷羨之色,能得到玉帝的垂青與友誼,這是多少輩子才能修來的福分吶!

君不見那玉帝摯友元皇仙尊,甚至被封了昔年九天雷神的職位!那可是曾經的造化大神通者,地位不在九天玄女,斗姆元君等人之下  而純陽宗的那位,若是愿意上天,自然也會有神位加身,只不過那位沖和道人淡泊名利,更注重己身,婉謝了好意。

而玉帝昔年宗門玉皇山一脈則是大興,上代掌門以及幾位長老都被封了神位,玉帝此世之師守靜道人則被補了一尊五岳大帝神位  而當年的五岳大帝里,也獨剩下東岳大帝黃飛虎尚存,入主了地府,余下的悉數隕落在了上古。

  “原來如此,他還只是一尊天仙吶,有著玉帝的這一份情面在,恐怕日后道途一片坦蕩,證就傳說都無人敢阻。”鬼王說著,心中亦是羨慕無比,同為天仙兩者境遇差距竟是如此之大!

自己還是地府正編人員呢,奈何不敵帝友  這是怎樣的殊榮?

  別人自證傳說還要找尋時機,提防種種變化,而有玉帝在,甚至都不需要開口,便無人敢出手作梗。

日后漫天仙佛的善緣更是少不了,而且天庭如今上統九天,中御人世間,下治地府,連死后輪回都包圓了,就算出了事也是能無礙回歸  怎能不艷羨?

說著說著,兩人都是止住了腳步,眼睜睜的望著那被重重祥云環繞的王思遠消失,進入了更上層  片刻后,金闕彌羅宮前,九天玄女盈盈一笑“玉帝已知曉你來意,且隨我來。”

王思遠行禮見過,跟著九天玄女穿過林立的殿宇樓臺,一重重天地幻滅交錯,在兩人的腳下閃過這座金闕彌羅宮,乃是立在萬古諸天上,他所走過的皆是歷史痕跡最終,他來到了一座側殿外的庭院中,那里已然有一道黑衣紫袍的身影佇立,祂并未戴冠冕,但卻依舊有著無形的威嚴氣度,那是三界共主自然而然的顯照九天玄女帶路至此,便不再向前,目送著王思遠進入其中,轉身守衛在外“你我之間,也有一段歲月不曾見面了。”王騰坐下,身前方臺上的仙釀散去,浮現了兩只白玉瓷杯王思遠嘿嘿一笑,了然般取出了自人間帶來的茶葉,灑落瓷杯,眼見白氣裊裊,云霧翻滾如龍虎,一股不同于仙靈之氣的清香浮現,浸潤樓臺間“足有數年的光景了,天庭立下后風波云起,你自是沒有閑暇之余。”他淡淡一笑,天庭威懾諸天的過程中可少不了血色,平靜之下自然掩蓋了諸多殺伐“此番到來,可是算到了傳說契機?”王騰飲下茶水,任由來自人間的清香填滿唇齒,悠然望向了神棍臻至造化后期,時光大道與命運大道有成,自然能預見諸多  甚至王思遠此番前來亦是無數種未來共同演繹的局面,他的傳說證道之機亦與王騰有關聯,準確說是與東皇有所關聯。

  “也是,你執掌三生玉碟,命運與時光在你眼中透徹如空,自然能預見。”王思遠沒有意外,就如同自己能夠憑借洛書測算一般,王騰自然也能有手段預見,遑論祂還是活著的部分時光與命運之道。

他將己身測算出的事物一一道出,洛書指引他往大雪山走一遭,很顯然與九座仙尊古墓有關,內里封鎮的存在至少也是傳說的諸界唯一大能,憑他如今的實力還是夠嗆  “仙尊古墓,東皇太一···”王騰目光內灰白之色彌漫,時光沸騰翻涌,像是預見了什么般輕輕敲打著臺面道“那便走上一遭,也看看如今的真實界是個什么模樣。”

  王思遠愕然,挑眉輕咦道“你要親自動身?此事來位大能即可,倒不必如此。”

他有些意外,原以為此番會是一位星君隨他下界探尋,不曾想竟是直接搬來了玉帝這可就有些了不得了,總覺得有些殺雞動牛刀之感“心血來潮,與你有緣,亦與我有緣。”王騰淡淡一笑,輕輕點了一句王思遠登時明白了過來,也不多言,飲盡了杯中茶與此同時,外道六師之一的止虛山源頭,那時光長河之后的隱秘之地卻是傳出了淡淡的波動  這是片廢墟般的場景,處處都有破碎的器物,仿佛經歷了一場恐怖而劇烈的爆炸,但詭異的是,爆炸并未蔓延出,仿佛被某種神異的力量所隔絕,可以看出,這里原本存在墻壁分隔,有著諸多房間,此時,斷壁殘垣都找不到了,盡是奇形怪狀的碎片。

而今只有一聲淡淡的嘶吼聲殘留,隱約飽含著嘆息這一日,真實界內,大雪山中,九座仙尊古墓旁  王騰與王思遠見到了當代雪山派掌門。

“玉?!不知玉帝駕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不知此番大駕,有何要事?”雪山派掌門盡著禮數道,目光不由落到了一旁王思遠的身上這位老人在見到王騰時頗為驚駭,險些暈厥過去,一度以為門派內發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變化,竟是驚動了玉帝前來  莫不是有弟子發掘了九幽裂隙?還是有人勾結了妖族?

可那也不至于讓當世玉帝親身前來才是  好在王思遠輕咳一笑,自是不必勞煩王騰親自開口,他笑容淡然道“為古墓內鎮壓的那位而來。”

這才令雪山派掌教跳動的心臟平穩了下來,但旋即便又高懸起來“玉帝,王公子,這,這是何意啊?祖師有訓,祂若被放出,將為禍蒼生啊!”雪山派掌門大吃一驚,險些就控制不住情緒的波動  怎么比自己想的更嚇人了!

  王思遠望了一眼目光靜如止水的王騰,見祂沒有動作,才繞開雪山派掌門的疑問,顧左右而言他般道“貴派一直搞錯了一件事情,仙尊古墓內鎮壓的那位于外界始終名號不絕,常有人誦念,但祂并沒有脫困。”

  “怎么可能?”雪山派掌門驚愕脫口。

明明九位仙尊都是這般叮囑的,莫非祖師還有誤不成“不必憂慮,此行無變。”王騰開口了,幽深的目光直抵雪山派掌門心靈大海深處,令他整個人都是一顫,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念頭愈發通透清明  是啊,當世玉帝在此,難道還能有什么變故不成?

  就算是有變故,天庭背后的三尊彼岸天意還會干看著不成?

  自己連天仙之位都尚未成就,又能擔憂什么呢?

愈是思量他便愈是通悟,也不再阻攔,客客氣氣的將兩人迎入“若是你不曾來,我本準備借取雪山派的九塊赤玉銘文,亦有奇效,與洛書相配合約莫也能抵擋。”王思遠笑著道,也有著一套對于自證傳說的謀劃  王騰莞爾一笑,神棍到底是算命慣了,做事總有種種備選與后手留下,倒也不是壞事。

  在入口時雪山派掌門便離去了,兩人深入九仙尊古墓,內里幽深,穹頂仿佛撐著一片天幕,點點星辰閃爍,有偉力不斷加來。

  “太一!”

  就在此時,一聲聲瘋狂含糊的怒吼從極深處傳來,似乎能直接撼動每個人居于無窮高處的本性靈光,將它沾染,拖入了混亂恐怖的深淵。

王騰側耳傾聽,這怒吼聲與金鰲島留存的東皇血肉有所不同,全然是另一種聲音或者說,是另一個人不見祂有所動作,一股浩大堂皇的仙輝便普照而出,化作陣陣綸音道喝,輕松將那嘶吼之音壓下,繼續前行“一個扭曲的貪婪者,”王騰目光幽深,像是洞穿入了最深處,照見種種,包羅萬象  讓王思遠心中一動,祂也知曉仙墓深處的存在來歷?

  當下臉上笑容愈發濃郁,在仙輝的庇護下并不受嘶吼聲影響,他往前行了九步后,突然出聲“叫什么太一?你不就是東皇太一!”

他一聲大喝傳出,仿佛激起了某種劇烈的反應一般  竟是令得怒吼聲詭異地沉默了幾息,然后像是因此而恢復了少許清醒,山呼海嘯般喊道“不對,我不是東皇太一!”

  王思遠咳嗽了一聲,竟輕輕點頭“也是,你還不配叫東皇太一;你是舍欽,你是止虛山的開派祖師。”

  喊叫再次停止,隱隱有痛苦的聲音傳出,好半天才虛弱吼道“對,我,我是舍欽…”

王騰逐步上前,壓下了那股混亂與瘋狂之意,祂掌中忽地顯化出一尊瀕臨破碎的青銅古鐘,視之古怪,不斷在破碎與完好間轉化著,像是時間斷點的循環,流露光陰氣機  鐺!!!

一聲鐘鳴,恍若自太古洪荒傳來,源自東皇太一的真正彼岸之力,須臾間便令得最深處的存在獲得了清醒,那股瘋狂之意被壓了下去  “宙道神兵,東皇鐘?”

  “不是···早就,破·碎了嗎,你是如何得到的?”

斷斷續續的話語聲傳出,代表著那位止虛派的開派祖師有所緩和,理智漸歸祂乃是外道六師之一的舍欽,昔年曾與佛祖論道,造化大圓滿的大神通者,昔年為了掙脫苦海,試圖研究隕落彼岸于天地間殘留的痕跡,誰知觸及了死而未僵的東皇太一  險些被祂附身奪舍,藉此歸來,若非靈寶天尊察覺,遙遙斬了一劍,早就成為東皇太一了。

“東皇鐘?昔年東皇太一的彼岸神兵?難怪要來走上一遭。”王思遠恍然,難怪王騰要親自走上一遭,原來是得到了東皇太一的相關之物,甚至將昔年破碎的宙道神兵集齊,再度重現于世間他不由多看了兩眼那青銅古鐘,似乎見到了那太古三皇之一的可怕威嚴  伴著鐘音的響起,混亂瘋狂的聲音變得平靜,語氣飄忽道“你既得到了東皇鐘,還來此處做甚,這血肉帶來的可算不上什么好處。”

言語之中,舍欽顯然對于昔年的沖動有所后悔,導致如今人不人鬼不鬼,不僅沒有突破造化大圓滿的關隘登岸,甚至差點成了東皇太一歸來的憑借,當真是虧的一無所有“東皇血肉,是造化亦是劫難,你把握不住,故而我們來了。”王騰上前,手中東皇鐘灑落一片光雨,照亮了幽暗深沉的內里一團巨大的扭曲血肉不住的蠕動著,最下方則是一具干癟的人形,依稀能看出是一位老者,只是身軀近乎骨架,像是一身精華都被集中到了上方的扭曲血肉一般  “把握不住?”舍欽呢喃,心中泛起無邊苦意,是啊,這里面水太深,涉及到了彼岸者,有豈會是自己能把握的住呢?

念頭泛起,祂不由看向了眼前掌托東皇鐘,黑袍紫衣的帝者;這些年祂雖不詳纏身,渾渾噩噩難以保持清醒,但基礎的本能還是在的,能夠察覺到眼前存在的危險與可怕  且自對方的體內,也傳出了若有若無的同類氣息,就像···祂也吞噬了東皇太一血肉一般!

一念至此,祂豁然開朗,明了了來人的目的,就是為了這一身東皇血肉不過舍欽卻無什么抵抗之意,反倒樂得如此尋求解脫“我自證傳說的契機,便在這東皇血肉之上。”王思遠生出明悟,目光中的瘋狂之火愈發劇烈  王騰看了他一眼道“你須得思量清楚,以你天仙的境界承載東皇血肉,縱使有洛書相助,恐怕也不能超過三息。”

這還是因為靈寶天尊的一劍,加上舍欽這尊造化大圓滿的強者不斷對抗而大大減少了瘋狂與威能的東皇血肉若是換作金鰲島的那一團,王思遠連謀劃的機會都難有,會被順著聯系所污染,化作瘋狂的天道怪物“三息,足夠了。”王思遠自信一笑,他可是算盡蒼生,自然不會疏漏這一點  再者言說,不是還有玉帝在旁嗎,關鍵時刻還能出差錯了?

王騰點點頭,大手轟然探出,以囊括萬界,諸天沉墜之勢探入了舍欽體內  滋滋!

一聲滑膩的肉體摩擦之音響起,這團扭曲血肉開始掙扎,并不愿離開舍欽這個宿主,開始散溢充滿了暴虐與混亂的漣漪東皇鐘震響,直接令得扭曲血肉的掙扎僵住,王騰順勢猛地一拔,將之悉數抽離舍欽體內“嘶··啊!”舍欽一聲痛吼,像是被分尸了一般蜷縮扭曲著,干瘦如骨架的身軀不斷顫抖,但面上卻帶著解脫之色,顧不得己身的虛弱,連忙動用止虛山秘術斬斷與東皇血肉的聯系被侵蝕了這么多年,祂是一刻也不想與之扯上關系了  一尊造化大圓滿,還帶著整個止虛派,拉入天庭也不錯···

念頭躍起,王騰收回目光,以東皇鐘之力壓制扭曲的血肉意志,將之移入了王思遠體內一息,洛書自主亮起,大放光芒,王思遠血肉悉數扭曲,長出了無數肉條觸手揮舞,充斥著瘋狂暴虐之意  兩息,洛書光芒入體,四周忽地漆黑,接著有無數符號算籌騰起,衍變連接,像是形成了一個個描述天地間規律與道理的本質術式,它們則結出了復雜又虛幻的圓球。

  三息,圓球猛地收縮,鉆入了王思遠體內,異象隨之浮現,但被九仙尊墓穴遮掩,未能顯于外界。

王騰在第三息之末便出手,直接取出了東皇血肉,并打出了一縷時光之力維持神棍不受影響,便凝望向手中蠕動的太一遺留之物  如祂所料那般,這團東皇血肉內也留存著祂的部分道果與力量,不過卻被一道充斥著‘有’與‘終末’兩大概念的劍意牢牢壓制著,乃是靈寶天尊當年斬出一劍所留下的力量。

  良久之后,仙界橫空等異象消散,洛書黯淡著光芒鉆入了王思遠的泥丸宮,他整個人的存在感愈加薄弱,有種純粹數字純粹公式純粹運算組成的感覺。

  自此,算盡蒼生王思遠自證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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