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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六章 舞刀破關,蘇杭俊杰,一朝入人榜

  “不出戶,知天下;不窺牖,見天道。其出彌遠,其知彌少。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見而名,不為而成。”

玉皇山頂,紫氣東來朝陽起,一道身影誦念道文,口鼻間皆有真氣流淌,接引天地靈機入體,溫養耳竅,緩緩貫通在周遭,不少玄天宗弟子皆是盤膝而坐,迎著東方紫金霞光修行,吐納真氣  驟而,日上漸烈,輝光熾盛,那年輕道人只手一引,刀出鞘而鳴,恍若一道電光亮起,轟鳴天地之間,刀勢渾圓大氣,如天之極,容納萬物。

眾弟子側目,默默觀望著這一刀,恍若天地無極,包羅萬象,一切皆在此刀中  “刀者,剛猛霸烈,亦可莫測無形,五方五帝之刀,不僅堂皇正大,亦有精氣神凝練之法在其中,清余自是與中央天帝契合無比,養貴氣。”

守拙長老走出,與一眾玄天宗執事點評,這煌煌刀光之下,亦是有著換卻新天的無上大勢,幾如乾坤倒轉,難辨其形  就在這時,王騰刀勢猛然暴漲,如同烈烈天火,最初只有一點,卻轟然井噴,四方八極皆通,火吞萬物。

這與燎原之勢不同,又是火皇焚乾坤的一種刀道精義,是爆發之招  此刻,王騰腳踏齊天九步,合周天罡斗,刀法變化間行云流水,時而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時而烈火如潮,蔓延共舞,時而刀光茫茫,驚寒一瞥。

  時而繁復高渺,時而質樸無華,猶如無心一個眼神,往往比刻意凝望來得更有力量。那種看似無意,看似無心,但卻能直達內心深處的眼神,最能撼動人心。其中有熱誠的,有冷漠的,一霎的電光火石相接,讓人無法不為之動容。

  “古有佛陀拈花而笑,是為解禪,今朝觀師兄刀勢,亦有諸多機鋒,猶如解道。”

  眾弟子如遭洗滌,渾身都是一個激靈,他們眼前火焰似雨,隨著刀光,從四面八方侵襲而起,青石出現了焦黑,周遭古木冒起了青煙,一副天地交感的景象。

  而在赤紅明焰里,隨著長刀的高速斬擊,亦有寒光驚鴻,如煙花盛放,美不勝收,照亮了山巔,點燃了渾濁塵世。

  “悟道休言天命,修行勿取真經。一悲一喜一枯榮,哪個前生注定。”

  王騰神情肅穆,寶相莊嚴,仿佛道尊坐前童子,又如高高在上的皇者,但沒有那種橫壓上古,霸絕一世的天帝之相,而是威勢內斂。若柔水綿綿,似太極渾圓。

  手中歲月之刀急速兜圓,輪轉遷回,在身前衍化出了一個幽幽暗暗的漩渦,里面似混沌如太一,無窮吸力產生,引得附近氣流、生機、落葉紛紛來投!

  “黑帝覆萬物!”守拙長老低呼,清余竟是將這一式殺招也掌握了?五方五帝之刀,他如今掌握了三式?

  噼啪!

  正當此時,王騰刀勢愈發猛烈,變換收發由心,耳畔傳來炸響,溫養已久的耳竅赫然在這群刀之下貫通,臻至四竅之境。

  他眼觀八方,耳聽六路,猶如覺醒了天眼通與天耳通,一時間敏銳無比,覺察天地,這股超然的感應令他愈發貼合手中長刀,一舉一動猶如雙相合一,本為一體,圓融而和諧。

“好,當真麒麟兒,我玄天宗之興也!”掌門守靜道人大笑,原本憂慮此代玄天宗內無法身高人坐鎮,唯有他一人,著實不敢妄自沖擊,牽連門派  故而一直拖沓,但如今王騰的出現,顯然讓他看到的希望,玄天宗大興的希望!

  “我欲下山游歷。刀試天下。”王騰眸光湛湛,凌厲生輝,長刀入手當出鞘,豈可久居深藏?

  “可。”

杭州,西湖,歷來極富盛名之地今日亦是風起云涌,無數江湖豪客齊現,趕往景勝樓“我聽聞,人榜第三十位的蹈海棍江峰,今日登上了景勝樓頂,邀戰杭州群雄?”景勝樓前,有粗豪的漢子扯開嗓子大喊,談論著消息“不錯,已然九連勝了,雙面快刀李菁,翻江青燕華都,冷公子等都敗了!那江峰雖是七竅的實力,可出自大派赤鯨幫,尋常九竅都不見得能奈何!”有戴著斗笠的男人接話,道出了那位人榜三十的實力,不容小覷“要我說,這也有些豪放了,當叫一位高手來,試試他的底!”先前開口的粗豪漢子不忿,總覺得這有些小覷杭州群雄的意味“難,人榜三十可是十足真金,其中實力自然強大,不是一地之名氣所能比擬。”有人搖頭,九州七十二郡,一榜五十人,其中含金量自然極高  就算是眼前的景勝樓,那也不是他們能進去的,需要實力,欲要登頂則更是要闖過九樓三客,皆是開竅境界的高手;除非如那江峰一般人榜有名,才可相邀而上,在杭州亦是身份的象征!

“要知曉,這蘇杭之地可尚有玉皇山···”那漢子正欲辯駁,卻忽然聽到噠噠噠的馬蹄聲,回首看去,只見艷陽高照之地,一匹白玉駿馬奔騰而來,上載一人,古冠道衣,面容冷俊,直沖景勝樓而來  日輝斑駁,湖面碧波,鮮衣怒馬,當論幾何?

景勝樓看門的漢子自然不會是凡俗,當下兩個身子一并,便齊齊壓上了前,要攔下這莽撞客  稀律律!

但見馬嘶長吟,分毫不差,停留在了門前,兩個守門的漢子卻是不知何時被退散至庭邊,怔怔的望著手中的碎銀  “我這馬兒性子烈,取些上好的糧草養著,余下的,權當賞了。”

悠悠長音回響,卻早已不見其人,獨留一匹白玉駿馬踏蹄,打著響鼻,大眼直盯著“好俊的身手,這位主定然來頭不小!”有人倒吸一口冷氣,嘖嘖稱奇,景勝樓在西湖可是聞名遐邇的場子,不是什么人都能進的亦有九樓三客攔白丁,鴻儒笑談俯風云之稱講的便是內里的客卿,九層樓三位開竅高手,分守一方,算是考驗,亦是門面,最上層的只有打敗他們方能進入,亦是揚名的手段  而今日,真正吸引眾人前來的,自然是頂樓上的大人物,人榜第三十位,蹈海棍江峰!

出自大派赤鯨幫,幫內亦有外景高手坐鎮,聞名一方“你們說,那來此的年輕道人,會是來挑戰蹈海棍的嗎?”突兀的,場中有人驚叫,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登時便引爆了熱浪!人榜前三十,那是何等榮耀的地位,足以被諸多大人看重栽培,是實力的象征  而今,一位年輕道人,也要踏上名揚江湖的道路,去挑戰一位人榜高手嗎?

  門庭前,兩個守門漢子對視一眼,皆是察覺到了眼底的后怕,那年輕道人,絕對實力非比尋常,少說也是開竅的高手。

樓內,繁華富麗,不亞于庭院水榭,更有人影綽綽,飲酒放歌一道身影逆流而上,步踏齊天,一步便是九重階,一晃一層,直接臨上了三重樓,引來無數目光  “哦,今日來了蹈海棍江峰,竟是有人要登樓了嗎?”

  “如此年輕,怕還是不曾及冠,不知能闖上幾層?”

“觀其身法,極為不凡,多半有實力傍身,說不得真是能登頂見上一面。”眾酒客望來,一時間倒也寂靜,要看看這年輕道人能走到哪里在這江湖中,自然少不得談資與見聞,眼前這一幕便是極好的“少俠止步,且過老夫。”三重樓前,一位身形瘦削的老者緩緩起身,手中持著雙劍,寒光四溢,顯然不凡眼見有人闖樓,當即提點了一句,便舞劍而來,力劈雙風,幾有大瀑橫流之景,于開竅境中也可稱道一番刀光煌煌,橫斷九天,鏗鏘音中見寒星,但見扶梯開裂,入木三分,老人已是跌坐在了階梯前,怔怔的望著散落腳下的雙劍一個照面而已,他連對方的模樣還不曾望清,便敗了,這無疑有些夢幻,令他久久不曾回神  “雙劍客敗了?連一個照面都不曾撐住?他可是開了四竅的高手啊,在西湖也是一號人物,那年輕道人不會是哪個大宗走出來的人物吧?”

  “莫急,尚有兩位客卿,說不得能試出些什么來。”

“不錯,尚有六竅單刀客,七竅子母環,都是西湖聞名的高手!”不少人被驚動,皆是圍觀而來,那道身影卻已登六樓,有中年男子走出,拖刀而立  “吾煉刀十年,蒙得單刀客一名,向閣下討教!”

那男子只有獨臂,長發披面,年輕時曾沖冠一怒為紅顏,只身殺上匪幫,上上下下八十一口皆斬盡,但也斷了一臂,得了單刀客的名聲來人的步伐很穩,很輕,根本沒有停頓的意思,似乎這樣的人還擋不住了末了,近了,兩人目光交接,精神交鋒已然開始,無形大鼓擂響,眉心共震如騰江刀光烈,風波平亮眼的寒光下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肌體生寒,如同被針扎似的,再睜眼,已是不見了人影“這一刀,是單刀客,還是那年輕道人?”有人咂舌,望著橫貫九節臺階的刀痕,一時間竟是有些呆愣起來“我敗了,十年功力的一刀不如他。”上方,單刀客的身影幽幽而出,望著樓宇間的刀痕,目光中滿是狂熱  “天吶,真的只有一刀!一步一重樓,一刀壓一客,他這是要九步登絕頂嗎?!”

不少文人都是身軀一震,覺著今日著實撞了大運,見到這般一幕,屬實難得“快,快,跟上!”更多的人則是自另一邊涌上,要自外端觀望局勢九重樓上,一位及冠年紀的青年嘴角含笑,饒有興致的注視著下方人群,在他的身旁,赫然擺放著一桿繪有云紋駭浪的長棍景勝樓主作陪在旁,一位病懨懨的書生卻是守在了樓臺上,面色慘白,手中卻是持著一金一銀雙環,呼吸悠長而動,已是九竅開七竅,位列高手此時,饒是以他的本事,也不得不調整精氣神,嚴陣以待那即將來臨的身影  一步一重樓,一刀壓一客;這樣的本事,他可做不到!

“西湖美景,也不如人間一醉,今日這景勝樓,當真來對了。”蹈海棍江峰大笑,心中生豪氣,把酒言歡喜  他自是能看出些許能耐,闖樓之人實力高超,這三客,還攔不住。

  今日人榜之爭,他自是不會錯過,坐在了這個位子上,便代表挑戰不會斷絕。

景勝樓樓主目光微閃,卻是心中有了計較,隱隱猜測著來人的身份近了,樓臺間映照出一位古冠薄唇的道人,面色漠然,雙目筆直望前,猶如兩口長刀,刺得空氣都錚錚而鳴  “莫非是···”他心中一緊,聯想到了西湖與錢塘江間,那無冕之王的武道大宗!

此際,一聲輕響,子母環碰撞,猶如金鐵  那病懨懨的書生竟是率先發難!看似衰頹,實則默默聚集精氣神,一擊而起,妙至巔毫!

  同時間,寒光照鐵衣,那年輕道人身躍半空,居高臨下,當頭便是一刀砍下,毫不猶豫。

  刀光落處雖只有一點,但刀勁已盡將退路封鎖,接也要接,不接也要接!

  這凜冽刀氣,猶如驚寒一瞥,橫絕當空!

就是蹈海棍江峰也是立起了身子,看出些門道,叫了聲好氣勁對沖,如悶鼓敲擊,回響連連,子母環串起,并于一刀之間,那病懨懨的書生腳步連退,咯噔一聲坐倒在了竹椅上,目露震撼之色  這是何人?攜無匹之勢連踏九重樓,一刀壓敵,生生打了上來!

“胸中藏刀意,步攜大勝勢,就是同階高手,也難敵這精氣神聚在巔峰的一刀!”景勝樓樓主臻至外景,自然看出了更多的門道  這同境交鋒,講究甚多,不僅僅是實力,精氣神的勢也是重中之重,甚至足以逆伐而上,橫壓敵手。

  眼前這年輕道人,顯然對于勢的把控了解無比,攜無匹而上,一刀壓一客,所向披靡!

  他甚至有所感覺,就是蹈海棍此刻去迎戰,那也是討不了好!

  “好!閣下好功夫,好身手;不枉我在這西湖走一遭,來意無需多言,人榜之位在此,欲得之,且先問過我手中的棍,答不答應!”

江峰很直接,性子豁達豪氣,直接了當的言明目的,這是人榜之爭,無可避免,勝者自然奪取榮耀,登階而上  此言一出,下方樓宇上的酒客們紛紛嘈雜起來,那年輕道人竟然真的一刀一個的闖了上去,連人榜第三十位的蹈海棍江峰都要迎戰了!

  這可是杭州的一件大事,關乎人榜位列變換,相當重要!

  一者是杭州大派赤鯨幫少主江峰,一者則是神秘的年輕道人,孰弱孰強,自是期待無比。

“玄天宗,清余,討教。”王騰很淡然,寥寥數字間便有橫壓一世的恢弘氣機涌起,刀鋒微斜,猶如落日余輝,看似垂垂,實則暗藏熾烈,煌煌而鳴“原來是玄天宗首徒清余道人,難怪有此實力,只是這人榜三十位也不是那般容易坐的!”蹈海棍江峰恍然,旋即凝重起來,武道大宗代表著什么不言而喻往往足以逆戰比自己多出兩竅,四竅的高手,且必然有著殺招傍身,與尋常江湖客有著質的差距  就是他所在的赤鯨幫,雖是杭州一方豪強,但也遠遠比不得玄天宗的天帝道統。

當下,他掄棍而起,氣勁震四方,棍尖只一抖便敲擊而來,猶如古僧撞鐘,虔誠而有力王騰步若鎮江,紋絲不動,只是持刀的右手緩緩上撩撥而起,那落日余輝綻放無盡光芒  火熱!熾烈!霸道!

  瞬息間騰躍而起,化作了煌煌普照的九天大日!

這一刀,變化暗藏,機鋒不顯,卻是有著無盡的變化與恢弘,乃是五方五帝刀的精義之一,被吃透,演繹而出“來的好!蹈海二十三,明其一二,起!”江峰大喝,古僧敲鐘而來,鐘鳴悠遠,化作重重碧波浪濤,一陣快過一陣,愈發兇悍  那棍影重重,一時間到真如大浪淘沙,滾滾而來,要試盡天下英雄!

王騰屹然不動,手中的煌煌大日再燃,普照十方,猶如高高在上的帝王俯瞰群臣,口含天憲而出,立度法理  鏗鏘!

  刀棍相擊,大日照滄瀾!

碧波涌千層,金光耀百里  有道是蹈海闌干百丈冰,一日東起照古今;棍來刀往雙雄會,卻把烈火冶真金!

兩道身影對擊,皆是衣袍鼓蕩,真氣激流,恍若兩頭蠻象沖撞而起,連這九重樓上都掀起了震動之感棍如浪,刀如陽對擊而散,聲如裂帛,竟叫眾人都是耳中一痛,猶如雷鳴  “此刀法之精妙不為招,不為式,隨心而動,隨刃而行,當真大家風范也!大才,大才啊!”

  外景層次的景勝樓主心中大呼,頓感玄天宗之高深,這位清余道人的實力果然不凡,無招無式,亦能打出通天之威!絲毫不遜色所謂的奇招妙法,當真鬼斧神工,極天地之法理。

江峰身姿微頓,他倒是未曾見過這般隨心所欲的對手,一招一式的變化都難以摸透,當真是底蘊深遠此際輕喝一聲,提起十分力,長棍搖擺橫掃而出,其上烙印的云紋與駭浪都恍若活過來了一般,在長空中沖刷出水流之音,此真氣亦是剛柔并濟正如那江水波濤,時剛時柔,唯有并濟,方顯其威  如此一式,自當偉力非凡,為蹈海棍法中的殺招:千山萬水剛柔心,巫山云雨一朝明!

  錚錚!

  王騰五指一緊,提刀而起,第一次邁動了腳步,氣勢為之一變,尊貴,威嚴,強大,浩瀚,不容反抗,橫壓一世。

  這股氣息直沖九霄,帶動周圍氣流搖晃,宛若虛空在朝拜,他雙目變得冷漠,非是冷酷,非是無情,大道至公,視萬物如一體,沒有分別,沒有偏袒,沒有厚愛,亦沒有憎恨。

  冷漠的眼神里,他不進反退,猛地踏前一步,歲月刀悠然斬出,不帶一絲風聲,卻滿是滄桑。

刀光蕭瑟,所過之處,仿佛有奇妙的變化發生,風停浪止,一切凝固了,越來越緩,恰似滯留,就連景勝樓主的瞳孔都是一縮,映照黑白二色  歲月如梭,再多無法忘懷的事情又豈能勝得了光陰?

  時間推移,終究會忘記。

  沒有什么無法忘記!

  五方五帝刀法最核心的一招,與《天帝玉冊》所修真氣最匹配的一招,法身級的“天帝踏光陰”!

  刺啦!

  此刀一出,歲月都遠去了,被踏在了腳下,帝者踽踽獨行,橫壓十方!

江峰失神,全然反應不過來這一擊,思緒都停滯了,眼睜睜的望著這橫壓一世的刀光臨體,轟然爆發劇烈的沖擊力夾雜著肆虐的刀光,自九重樓頂傾瀉而下,如水中銀月,梢頭烈陽,極盡絢爛與凜冽蹈海棍江峰悶哼而退,足下連踏九步,連長棍都拿握不住,氣勁噴薄又舉起,但終究是難擋這股力量,不由嘴角咳血,大口喘息著  “敗了!人榜第三十位的蹈海棍江峰敗了!”

  眾人心中猛地一跳,這位玄天宗的嫡傳,當真是猛虎下山,過江猛龍!直接一刀壓一客,三刀敗江峰!

  這樣的實力,自然可取人榜之位而代之,甚至更高。

“清余···;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余,此中至上者,是為清  清余清余,如此這般,以人之身行天之道!大氣魄啊···”景勝樓主暗自揣摩,越想越驚異,這位清余道長就連名諱也如此不凡,有大寓意。

  人之身行天之道,超然為清!

  “是我敗了,清余道長實力高強,當為尊人榜之列。”半響,江峰緩了過來,深吸一口氣,又撿起了自己的長棍笑道“道長倒也不必急著離去,此際正值西湖美景,共飲一杯豈不美哉?”

  他心性豁達,倒也不曾為了一敗而愁苦,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江湖水深得很,若是場場計較,倒不如利落的好。

“美景在前,當浮一大白。”王騰收刀歸鞘,淡淡而笑,應下了邀請在這蘇杭之地,倒也人心向上“好好好,兩位人杰在此,我景勝樓自當相陪。”樓主大笑,叨陪相飲  正是:策馬馳道千重過,誰道金榜入人家;一朝擎刀入手,爭笑天下英雄!

酒干人散,唯留四句兩行,刀刻樓上乘落日余輝,覽西湖碧濤登勝樓觀景勝,蔚然心自悠然  欲把今朝日月盡收,好叫東風吹去,道好涼個秋。

杭州,錢塘江畔,風起,江潮涌快馬道衣,翻飛如煙,一道身影遠駕而來,撞入這漫漫紅塵岸畔道旁,茶鋪并列,坐著不少歇腳休憩之人,就近日江湖之風風雨雨,評頭論足  老板很有眼色地在茶鋪內張了一塊木板,貼著最新的天地人榜,引得不少路過此地的江湖好漢頓足,休息喝茶,高談闊論,生意非常之好。

此時,鮮衣怒馬話青衫,那白玉似的的馬上,赫然走下一位古冠薄唇的年輕道人,腰懸長刀,自是個堂皇富貴氣  他乘著烈烈金輝,目光亦是落到了斑駁光影交錯的木板上,顯然,那副榜單引起了他的注意。

“據說最近江陵一代不是很太平,發生了好幾件大事?”有個赤著膀子的男子問著剛認識的朋友,一口飲盡了茶水猛地呼出一口熱氣,拭去汗水,在這暑氣日子里倒也快哉  那竹竿似的的瘦黑漢子輕笑道“到別說個江陵,就是咱們蘇杭一代也不見得安寧嘞,恐怕江湖要起風雨。”

“哦,怎么說,莫非是西湖景勝樓之事?那位玄天宗嫡傳?”周遭不少江湖客都望了過來,這自然是引人注目的,他們都很在意  瘦黑漢子也不語,就抬手那么一指,所及恰好人榜中央,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姓名:清余。”

  “武功:四竅,修煉天帝玉冊,五方五帝刀,為玄天宗當代嫡傳;刀式堂皇正大,亦有大家氣象,出手間尊貴高渺,形神皆攝人,可橫壓一切,威力無邊,同時擁有外景殺招。”

  “戰績:玉皇山外三百里,一人一刀連斬七邪,滅黃風三鬼,平黃風寨,無一活口;少林寺比斗力壓年輕一輩;于西湖畔,九步登臨景勝樓,連敗雙劍佬,單刀客,子母環;于樓頂三刀定風云,敗蘇州七竅高手‘蹈海棍’江峰。”

  “排名:二十九位。”

  “綽號:五方帝刀。”

  “身份:玄天宗嫡傳掌門弟子,大師兄。”

  “五方帝刀,好大的威勢,這是一人之身納上古天庭的名號啊;真是了不得。”眾江湖客驚愕道,隨即皺起了眉頭,“怎么描述得模模糊糊?似乎有意遮掩招式,外景殺招又是什么招式?”

“兄臺有所不知,并非有意遮掩,而是這位五方帝刀出手,根本難見其招法,一刀一式隨心所欲,但卻猶如羚羊掛角,天馬行空之妙,難以揣度,其搏殺驚艷絕對超乎所有人想象。”先前開口的瘦黑漢子笑道,似乎有些了解“是極,那位人榜第三十位的蹈海棍江峰,殺招亦出,卻也不敵;這是那外景層次的景勝樓主親口所言,十足真金!”茶鋪老板亦是探出腦袋來,湊了個熱鬧  令得眾人更是熱切起來,對這位玄天宗嫡傳,清余道人更加好奇起來,這樣一位年輕俊杰,甚至尚未及冠便入了人榜前三十,堪稱天之驕子,怎能不令人向往?

  此際,那年輕道人輕笑,自老板手中接過一杯清茶,啜飲三口,卻見足下沙地上無聲無息間顯化出一行只有他能見到的小字。

  “第二次輪回開啟!”

  “請做好心理準備,日后再次開啟時不再告知,直接拉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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