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在過去,過往的歲月中有生靈窺探主祭地?稍縱即逝···”
這時,冥冥中像是有所回應,有所念,必有所應!
無盡域外,不知道什么地方,有眸若雷霆,有大道池灑落出神光,像是開天辟地以來最強的天劫,墜落魂河。
終極地內,幾尊無上存在絲毫沒有反抗,或者說根本反抗不了,僅僅一縷眸光,就覆蓋了幾個無上生物!
“是大人!”
“這股力量,大人怎么會提前復蘇?”
剎那間,他們都變色,并未去抵擋,而是順著那股力量,動作一致,深入大淵,而后貫穿混沌,出現在一片莫測之地。
“只有我等嗎?”
魂河終極地的幾位無上存在低語,這里真正的與世隔絕,超脫在諸天萬界外,所有的聲音與景象等,都只顯于此地,是主祭之地的投影顯化 此時,一張黃紙焚燒著,從那無窮高處中飄落下來。
八首無上目光幽幽,他迅速出手,接住了那張快要成為灰燼的殘紙。
“那個人的烙印淡去了,有生靈自過去窺探主祭之地,驚動了大人沉睡前留下的一縷念頭?”
他仔細推演著符紙上的祭文,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還好,這次黑色紀元的主祭者不曾復蘇,只是留下的一縷念頭被驚動,傳遞下了消息 且提及了另一件事情,需要他們去辦,已經到時機了,無需在顧忌那人留下的痕跡。
“恐怕,大人復蘇之時,便是此紀元終末之時了,一切都將重啟,又是一輪種子的發芽與收割。”
紫色兇禽低語,縱使是無上存在,也不愿自己頭上一直有著至高生靈壓著,只有當他們沉睡時,才是最自由肆意的時間。
這樣的強者,哪個又會喜歡束縛呢,迫不得已罷了。
“喚動他們吧,一些動作可以開始了,徹底削弱其存在,動搖他的立世之基。”
八首無上想到了先前打穿魂河的王騰,不由冷笑一聲,取出一個十三色的法螺,雪白與漆黑共存,黑白各占法螺一半,他吹響了。
這一刻,諸天萬界之外,四大厄土各個地方都聽到了。
八首無上仰天長吹,發出的聲音很恐怖,像是滌蕩了古今。
“嗚…”
法螺被連續地吹響了,綻放出十三種神光,剎那間響徹厄土中,驚動古地府的死寂,擾動了天帝葬坑的寧靜,也揚起了四極浮土間的塵埃…
這一刻,驚悚了萬界,所有的生靈心中都是一跳,像是冥冥中發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極度駭人。
虛無之間,一尊被混沌氣包裹的身影沉默,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黑發微微舞動,但也無法推演出因果 “是煉化了那物質帶來的變化?還是他們又要有動作了··”王騰低語,隱隱的感受到了不同尋常,他運轉帝法,鏈接無限個己身的未來支流,試圖自其中觀測些什么···
法螺發出嗚嗚聲,并不刺耳,也不算沉悶,相反很特殊。
像是祖仙在輕吟,又像是那祖魔在喃喃低語,初聽時仿佛要悟出無上大道!
可是,霎時間,這聲音直接讓人要炸開了,即便是無比強橫的生靈,也都頭疼欲裂,身體要在瞬間龜裂,好在是在投影之地中吹響否則,諸天萬界的生靈恐怕都要炸開,崩裂成劫灰 可以看到,天地間浮現出一條又一條大道秩鏈,它們在嘎嘣嘎嘣的斷裂,場面無比的可怕。
宛若在滅世,各種規則都將被磨滅,一個時代似乎要結束了!
深淵中,八首無上露出部分真容,人形軀干,共有八首,鱗片與毛發混雜,在混沌霧氣中若隱若現。
“聽我的,不想不念,一切皆可安然,雖然要動搖那人的根基,但不可反復的將思緒牽引,否則,絕對要出事!”
他告誡牛頭無上與兇禽無上,這兩個生靈成道較晚,一些隱秘之事了解的不太深,不知曉至高層次的可怕,哪怕只是一次思緒的牽引,都有可能成為其復活的憑依。
此時,伴隨著法螺的吹響,一條模糊的古路,帶著萬古枯寂的氣息,從遠方蔓延,貫穿虛空到了這里。
這是一條輪回路,連著四大厄土之一的古地府。
幾乎是同時間,又一條模糊的路出現,天帝葬坑那里的怪物趕到了,從那古老的葬坑中爬出來一尊。
它很恐怖,周身都是血霧,比厲鬼還要猙獰千百倍,比之大宇級的不可名狀還要瘆人,難以描述,先前便出現過一次,關系緊密。
四極浮土那里也走出生物,大風沿著一條模糊的隧道吹過來,帶起塵埃,帶起灰燼,陰森刺骨。
“這個時候,尚且不到紀元之末,你不該吹響法螺呼喚我們。”古地府中那個渾身都在黑暗中的生物開口。
“不得不喚,大人的一縷念頭下旨,那人的痕跡淡去了,該我等出手動搖其立世之基。”八首無上沉聲道。
“是否與先前那掀翻魂河的諸天帝者有關。”
來自天帝葬坑的怪物開口,當初王騰大鬧魂河之時,他曾趕來支援,與其對過一掌,深感其道果強大,實力之恐怖。
他很猙獰,滿身疙疙瘩瘩,流膿流血,獸頭拼接腐爛人頭,鱷嘴開闊,鋸齒突出,身體不規則,不對稱,相當的可怖。
“他雖然強大,但也并非超越了這股層次,尚在其中;倒是此次大人命我等出手,是知曉了什么,還是確定了什么?”
古地府的強者雙目瘆人,冒出絲絲縷縷的黑色物質,像是濃煙,又像是黑火 “這么多年過去,始終都沒有他的消息,這有點不正常,我懷疑,他可能死在那超脫諸天之上的未名之地了。我認為,他有可能不在人世了,他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兒。”
魂河的八首無上沉吟,有猜想,主祭者的意志讓他聯想到了很多,至少能夠推斷出一些狀況,不再如從前那般了。
“他死了嗎?有這個可能,我一直覺得他的狀態很奇怪,怎么會生生從你我的心中淡去,連我等都對他的過往感知模糊,若非有些古物有些痕跡為證,說不定關于他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沒有任何記憶。”
陰風吹來,骨灰飄起,漫天都是,這是四極浮土的生靈,很可怖,流淌不祥物質,同時被特殊的土質覆蓋 他道出的話語令得眾人都沉默了,這很可怕,他們是何等生靈?全都為無上!
可是,卻連一個人的記憶都保留不住,這就顯得古怪了,極其異常。
“沒錯,他可能被主祭者背后的偉大族群擊殺,并磨滅關于他的大部分痕跡,強行從諸天萬宇中剔除,讓他永遠不可再現,徹底死去。”
天地寂靜,幾個無上生物越發相信,那個人出了問題!
同時,他們開始行動,自異域戰場中牽引來大片的魂光,那是戰死的生靈的烙印,被幾尊無上牽引而來,以輪回符紙束縛之 “那個人的體系,充滿了變數,不,應該說就是為了造就變數;以此來侵蝕,貫連過去,讓他們墮落,逐漸貼近我們,徹底滅絕這一道路,避免出現變數。”
可以看到,在那飄蕩的魂光中,不僅僅是魂河和異域的生靈,還有仙域與九天十地的生靈烙印,都被重新凝聚出了軀體,其中有修持秘境法的存在 被輪回符紙重生,化作了扭曲的生靈,一身修為也被污染了,人體秘境出現詭異的變化。
“還不夠,那投來的三人還不曾至嗎,當初在上蒼之上留下的烙印,就在他們手中吧。”
古地府的無上生靈冷笑,雙眸中不斷有大道軌跡交織,他在推演這人體秘境體系,要窺出其中的奧妙,何以如此強大,挖掘潛力。
他隱隱感覺,這體系還不曾到盡頭,有另一個層次的東西不曾顯露,或者說也沒有多少人走到了那一步,至少這些魂光生前的時候沒有。
此時,那開啟的通道再度掀起波瀾,有三位強者駕臨,被無上神光包裹著,那些大道符號極其的絢爛,懾人心魄。
三大生靈,兩男一女,都化作人形,他們散發出的氣息無以倫比,讓人要窒息,不比所謂的無上弱,亦是準仙帝。
璀璨的符文繚繞著他們的軀體,密布的紋絡,預示著他們的道法極其玄奇,這是有不同于四大厄土的強者,似乎來自另一個地方。
“約定自然是作數的,我等不會反復無常。”
一個男子開口,他身穿仙金甲胄,提著一桿大戟,滿頭銀發,擁有懾人之資,瞳孔如刀鋒一般迫人。
“那烙印我們帶來了,不過可能并不會如你們所想的那般順利,這條路那人在諸天也只傳下了一半,另一半需要自己去走,每個人都不同;你們所謂的侵蝕,對走出了自己的路,接續了后續的人而言,沒有什么意義,他們多半不會受到影響。”
一團被包裹的朦朧大道軌跡飄出,落到了場中央,這是一個容貌姣好的女子,三十幾歲的樣子,身穿金色長裙,又像是甲胄,貴氣逼人,同時也眸光懾人。
她風姿出眾,身為準仙帝,本身就有獨特的氣質,再加上姿容不凡,自然顯得超凡脫俗,不曾染上那些詭異而不詳的氣機。
“不過,若是功成,也足以扼殺那體系的活力與后繼者,難以出頭,嘿嘿,恐怕受到波及最大的便是人道領域的生靈。”
第三人是一名老者,陰測測的開口,一頭赤發,體形健壯,手中持一柄雪白的量天尺,擁有無敵的氣勢,像是可以丈量諸天,打滅一切敵。
他們三人很奇怪,分明與四大厄土的氣息不同,卻一副相互合作的模樣,著實令人不解。
“帶來了便好,日后我便是你們的引路人,早就該接受至高物質的洗禮了,糾結了這么久又有何用,上蒼都寂滅了,道祖成空,至高亦如殘花敗柳般苦苦支撐,何必呢,早該如此。”
四極浮土的無上存在森寒的笑著,一把將那大道軌跡牽引了過來,滿意的掃了眼三個到來的準仙帝,似乎原本并非同一個陣營的存在。
“良禽擇木而棲,跟隨大勢才有所得,這是自古便有的道理。”
“上蒼道祖,也不過是前身,日后便是全新的存在了。”
“與其渾渾噩噩,永無止境的掙扎,倒不如早些舍棄過往,尋求新的道路。”
三位準仙帝開口,話語很驚人,竟是來自上蒼之上,曾經是那里的道祖,卻選擇了投敵,在上蒼敗北寂滅,大人物們支離破碎的局勢下,要接受不詳物質的洗禮,成為厄土的一份子。
甚至還帶來了那人在上蒼之上留下的東西,以及追隨者的烙印,當作誠意。
“很好,吾等圣土自古長青,你等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不過來日還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們去辦,我會領著你們,順著歲月長河往過去走一遭,確認些事情。”
四極浮土的無上生靈很滿意三人的態度,沒有多說什么,而是面向了這一團烙印,要著手去侵蝕污染秘境體系。
“來時,我們聽聞,諸天中誕生了一位新的帝者,孕育雙道果功成?打入了魂河中?”
突兀的,那金甲女子問詢,聽聞了一件讓她很震動的事情,這條路在上蒼也有人走過,威能無雙,有無敵之姿。
但也不曾有人如此可怕,竟然以無極與歲月結出雙道果,都是難纏至極的道路,這般路途,也被稱作諸天路,寓意包羅諸天,雙道果只是起點。
“不錯,且遠比上蒼那人走的遠,還徹底擊殺了古白鴉,讓吾等很意外。”
八首無上沒有多提,只是釋放出了一段殘破的畫面,內里一個男子,英姿勃發,昂首而立,周身都帶著混沌氣,出手間霸道無雙,生撕無上生靈,拳鎮古今未來,令三尊上蒼道祖都一滯,被震撼。
“無限的未來中,我并未被影響,這次并不是針對我?”
虛無之間,王騰面前舞動的因果歲月之線緩緩淡去,隱沒入天地間 他先前心血來潮,有所感應,天地間有變化了,但無從知曉究竟源自何方,是針對什么而來。
“只有我一人,還是不夠。”
半響,他眸光微閃,望向了歲月長河中沉浮的一座古殿,那是他以道果穩固的一處基點,玉皇正在其中借助歲月長河修行,爭取早日破王成帝,此際,有著古白鴉道路的印證,倒是愈發接近了。
與此同時,主祭地之外,祭海畔,上蒼之上的邊界中無窮無盡的黑霧噴薄著,在天穹上腐蝕出一個大窟窿,源源不斷的傾瀉下力量,要徹底壓垮這里 天地中,一盞古燈出現,幽幽之光很朦朧,灼燒天穹上的那個大窟窿。
燈火閃耀與跳動,居然抵住了黑霧,與其對峙。
喀嚓!
一道金光浮現,宛若一條祖龍橫空,帶著大量的混沌氣,奔涌咆哮而來。
最終,它化成一根混沌锏,抵在大窟窿那里,令不詳物質難以全面傾瀉了。
虛空輕顫,一面鏡子很古樸,而后又瑩瑩燦燦,照耀無匹的仙光,對抗各種不祥物質,擋住大窟窿。
若是先前厄土的那三尊上蒼道祖在這里,多半要驚呼出聲,輪回燈、混沌锏、萬劫鏡!這乃是至高三器,為一位路盡者所掌!
“封鎮。”
此際,三器發光,雖然是分開的,但是混若一體,共同轉動,宛如天地之始,宇宙初開,一切回歸到源頭。
在邊界上,三器齊動,圣光普照,祥和燦爛,將天穹上的大窟窿都要徹底堵住了,封鎖裂痕,凈化不祥物質。
“我等被視為詭異,至高無上,不祥物質可滅萬界,現在卻有生靈要出手,與我們作對?!而且,還是昔日破滅的殘敗之人,真是可笑,連己身都難保了,還在繼續映照上蒼歸來,該說你們愚蠢至極,還是至情至性?”
大窟窿的背后,那片模糊祭地,居然不在沉寂,而是傳來沙啞的聲音,聽起來像是隔著很遠,如回音般傳蕩。
更可以看到,在模糊祭地的背后,有一個類人生物,很朦朧,在更加遙遠之地停下腳步,目光幽冷。
主祭者!
他真的出現了,但只是一縷留下的念頭,監視諸天與上蒼,他的真身相距太遙遠,無窮無盡,超脫在世外,不屬于諸天,是某種不可思議的生命體。
且此刻尚在沉睡,當年大戰所留下的傷勢,亦是很恐怖。
事實上,能夠被看到的,他的朦朧形體,不過是一種顯化,是某種符文的映照與聚形,他究竟是不是這個樣子,很難說。
不過,這個生靈真的太可怕,無視空間,無視光陰河流的阻擋,將其一縷情緒化作漣漪,在諸天外的大窟窿中顯照。
說聲音也好,說是其情緒也罷,都在傳遞他的意志,他帶著殺氣,在他真正的立身之地,有無窮的至高物質粒子沸騰!
晦澀的符文漣漪蕩起,頓時令上蒼邊界轟鳴,劇烈顫抖不止!
“嗡嗡···”
一道道至高波動激蕩,這像是三器在回應著什么,與主祭者在交流。
“阻我大祭,猶若斬吾族前路,斷至高道基,無論你是誰,絕不饒恕!你們想依靠那人翻身嗎?愚蠢,他自身都難保了!將永遠的消失,被吾等放逐淡去。”
諸天外,不可預測之地,主祭者也發出古老的意識,其聲音就是道,就是至高規則的體現,一念間可令一個文明興衰更迭。
然而,三器很堅持,依舊在堵窟窿,并散發漣漪,最后形成一束光,映照向界外,像是在傳遞著什么信息。
天穹在裂開,與三器發出的光共鳴!
可以看到,裂開的蒼宇外,一片混沌,億萬縷可令無上強者都要畏懼的霞光交織,掃過,化成毀滅性的帝劫。
有人戰斗,有意識對抗,在諸天外有至高存在起了起沖突。
但這樣的波動,卻無人能感知,他們在未知的地域對沖,并不影響諸天萬界 因為,那個級數的生靈交手太可怕了,一念間可滅諸族,若是直接沖突起來,四大厄土都保不住,會被傾覆。
“何必,強如你,需要大祭嗎,哪怕諸天都給你,也無法讓你更上一層樓。”
有聲音發出,很模糊,也很遙遠,那是一種莫名的意識之光,像是駭浪在諸天之外拍擊,擴張。
其音,其意,通過光與漣漪,模糊的傳遞下來,讓主祭者的念頭感應到。
“你不懂,吾族亙古長青,唯有大祭之時不可改,一如在你上蒼中所行一般,一切都是注定,阻攔者縱為至高也將灰飛煙滅,成為劫灰。”主祭者開口。
在其開口間,各種可怕景象在天外發生,若是有人在這里,一定會驚悚,哪怕是準仙帝也要膽寒。
所謂的諸天無上,在這里都要匍伏,都要叩首,那些異象太過可怕 帝者染血,斷首跪伏在地,一界被點燃,成為某一生靈身前的燈芯光焰,萬古歲月成畫卷,一只大手任意涂抹…
種種奇異景象,不可言說,不能細究,不然的話,諸天內各路強者都要絕望,看不到未來的任何曙光。
“這次,你們不會功成,會有人阻止你們。”
三器主人似乎很疲憊,但依舊強勢,在對抗主祭者,牢牢護持著上蒼之上的邊界 在其身后,可見到成片的斷壁殘垣,但有些區域卻生機煥發,生靈群聚,有仙王飲酒論道,亦有道祖補天長歌,在虛幻與真實的邊界上搖擺不定,處于奇妙的狀態。
“呵呵呵,你們可真有趣,那人映照諸天,你們映照上蒼;是舍不得過往嗎?都破滅過一次了,不過也無妨,權當是大祭的食糧就好了。”
主祭者的念頭嗤笑,似乎對兩者的行為很不屑,在言語中卻是道出了一個驚天大秘!
上蒼與諸天,曾經徹底滅亡過!
有絕代強者損卻道行,映照萬古諸天,重現過往,復活了一尊又一尊的生靈,讓歷史繼續了下去,直至今天。
這很驚人,所有人都不曾察覺到,或者說根本感受不到,一切都悄無聲息的發生了,歷史被斷層,過往的輝煌被掩埋,唯有一道身影孤獨遠去。
“哈哈哈,多謝兩位,交手顯照,吾已尋到歸途,不想不念,也不能阻止吾回歸,仿佛還在昨日,帝尸骨未寒,少小離家,今朝歸。”
突兀的聲音響起,在上蒼邊界,在這大窟窿外的世外蕩起波紋,又一個莫名生靈在顯照,要歸回諸天。
他離得很近,又像是很遠,似乎就在上蒼周遭的祭海內,不知是過去在顯照,還是未來在回溯。
這一次,景象沒有被模糊,而是清晰的映照入了諸天中,仿佛是故意的一般,要讓人們復蘇記憶,從而完成坐標的定位。
“那是···一片血色的海?!”
“一艘船在爭渡,少小離家今朝歸?什么意思,難道那生靈是從諸天走出去的?”
“天吶,過往到底隱藏了多少秘密,有多少強者被淡化,消失在古史中?為何這位我沒有一點的印象,分明強大到了極致!”
諸天內,人們不僅僅震撼,更驚悚。
這是什么原因,讓這種至高級數、超脫紀元、可立身光陰大海外的生物,要回來?
“果然是他,地球內的氣息與他同源,是他留下的后手被我驚動?無意間念起了他嗎?”
王騰有感,同樣顯照入諸天內,他凝神,這個生靈與他在地球察覺的蟄伏氣息一般無二,只是要堂皇正派了許多 葉,狠人,無始,神皇,十條龍,老兵,王沖元古等人都來了,仰望著這顯化入諸天萬界的畫卷。
“是個大家伙。”
九道一緊了緊手中的弒帝戰矛,雖然那道身影隱隱給他熟悉感,但也不得不謹慎。
祭地發光,主祭者的念頭動了,像是在磨滅什么,瞬間讓諸天外暗淡下去,濃郁的黑色霧靄覆蓋了一切。
只有三器主人意識到,主祭者在做什么!
那發出的聲音的生物,提及帝骨的生靈,其實是在定位,類比凡人界的蝙蝠發出超聲波,探尋前路,要找尋回歸之地的坐標,避免沉淪祭海中。
而主祭者,直接斷了其念想!要阻止其回歸,打破現有的局勢。
三器主人則不知為何,并未有所動作,只是靜靜的注視著,沒有幫助也沒有阻攔,而是默默驅散著包裹了上蒼的不詳物質,封堵洞窟。
“我已沉寂太久,如今因念而起,由思而生,我復蘇了,將就此回歸,誰也不能阻擋。”
帝骨生靈在顯照,他在開口,其音其形都很模糊,不是很清晰,因為他顯化在無數的地域,擴張向廣袤的大天地中。
那里的規則,那里的道痕,不可想象,連沸騰的至高物質都被壓制,唯有其真身可駐世長存不滅。
這個時候,黑色的小船以及這個人的模糊身影,顯照各地,竟也映現在諸天的大窟窿外。
所有人都倒吸冷氣,這個生物真要回來了?
“我若以地球為基念想,可否接引他歸來?”
王騰心中動念,那樣的生靈顯然位列至高層次,可稱之為仙帝,若是回歸自然對當今的局勢大有脾益 漸漸的,穹頂之上,那類人生靈清晰了些許,可以窺見,有相近的形體,很模糊,但他不見得真是人,甚至不見得是已知種族的祖先。
畢竟,他離開也不知道多少個紀元了,不想不念之下無人知道其來歷,不知道會造成怎樣的后果,也許是曙光,也許是更加可怕的一個恐怖源頭。
“那是什么層次的生物?”葉深吸一口氣,莫名有著一絲熟悉感,凝神問道。
“準仙帝之上,真正的仙帝,也被稱作路盡與至高。”王騰雙目微微瞇起,有兩條交相輝映的大道軌跡綻放,格外絢爛 他而今雙道果圓融,可稱絕頂,但距離那一層次也還差了些,或許待到無生無量兩個道果歸位,交融并濟下可窺見那一片天地。
“仙···帝!”
周遭幾人呼吸都是一滯,有八百子弟兵與十條龍的普及,他們得以知曉那種等級有多么的強大,可謂太恐怖,讓人絕望,尤其是超脫出去那么多年的生物,天知道現在積淀了多么深的道行,有何等手段。
那是至高不可超越的等級!
正常來說,一人出現,前者因為多半已經消散,新帝取而代之,這樣后來者才能穩固。
當然,這只局限于尋常情況下,接納更為廣袤的天地,或足自身夠強大,至堅至強,也能打破常理,強行升華,且穩固自身,永恒不滅。
最起碼,諸天間是如此。
傳言,縱然是在諸天外,這個等階也是難以突破的,恐怖無邊,一個念頭觸及,哪怕死去了,都可能復活過來。
而真能殺死這個級數的生物之手段,之強者,那才是最可怕的!
“昔年,過往的天帝并不少,諸天間的帝者誕生過,更在所知的紀元前,比之界海另一岸,終極古地的誕生還要久遠,其中不乏有成就仙帝位的存在。”
九道一沉吟著開口,天帝,不僅僅是道行與境界的稱謂,更是對大功績者的認可,是世人給予的至高榮譽。
而仙帝,那就更加恐怖無邊了,那是道行與進化層次的至高者,目前所知,無出其右者!
除卻荒天帝外,還有一位更古老的帝者,可惜被掩埋在了歲月中 “至少,四大厄土之后的至高存在,被拖住了,無暇顧忌諸天,我等如今需要注意的,也不過是厄土的無上生靈罷了。”
王騰頷首,開口化解了眾人心中的憋悶,諸天此時尚還在成長,自然無法比擬那不知存在了多久的龐然大物。
他們屹立如此漫長的歲月,自然不可能缺少強者,甚至可以推測,有上蒼與諸天的強者墮落入其中,成為了背離者,化作黑暗生靈。
連王騰如今都有一種緊迫感,這種太久不曾出現的情緒令他激昂,猶如回到了曾經爭霸的歲月,只不過,這次的對手換成了四大厄土,以及那高高在上的未知生靈。
但這一切不曾讓他畏懼,反倒令他更加興奮,戰斗搏殺的欲望高漲,化為了修行的動力,他已經平靜太久了,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沖刺,攀登像全新的高峰。
與此同時,諸天之外,上蒼的邊界,那帝骨生靈的回歸被阻隔了,主祭者發威,動用曾經的手段,不想不念,要將他自眾生萬靈的心頭,自歲月因果中摘去,永恒放逐。
“我會回來的,踏著帝骨歸來;也曾胸懷天下,萬世無雙;待到歸來時,驅詭異斬不詳!”
那小船上的生靈很堅定,他發出了淡淡的笑聲,似乎也有所得,看其姿態,很有信心在不久的將來回歸!
最終,他與黑色小船都消失了,那血色的祭海再度將一切都遮掩天空中,大窟窿外,黑色霧靄濃重,并且有朦朧的血光浮現,逐步的殷紅起來,人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似乎變化又平息了 三器,天窟中的祭壇,一切都淡去了,像是憑空浮現的光影,又像是過去歲月中發生的異變,那個級別的事情,誰也猜不透,甚至連發生在當世、還是過去都無法肯定。
“至高,路盡,仙帝;這樣的層次真是令人神往,難以明晰其威能,亙古亙今都難見。”
黑皇感慨,受到了不小的沖擊,真正感受到了己身的渺小,就是諸天也不過是一角青天,天外有天。
眾人沉默,眼中都有火焰在燃燒,被重新煥發了斗志,不再因修行緩慢而懈怠,他們看到了更遠的方向,更精彩的世界。
“這樣的存在也很少,可以說遍觀萬古也難尋,無一不是驚才絕艷者,走出了自己的通天大道,雖然諸天萬界,大小世界無數,但真正走出完整路的,自古至今應該不超過十個大界,其他世界的路,其實都是受這幾條路影響,變異而來,大同小異。”
九道一等老兵知曉諸多,此刻道出了荒天帝曾經留下的秘聞,他曾走遍諸天,見到了一條又一條精彩的道路,起點不同,但終點是共同的,萬道歸源終為一。
“不錯,拓路者與創路者不同,真正立下如此之路又走到盡頭的存在少之又少。”
王騰認同,創出一條路并走到盡頭何其之艱難,能夠將至升華的,無一不是大才,需要的不僅僅是天資,還有大勢,大運,與大毅力,大契機。
眾人聽聞,有些咂舌,即便如此,也意味著最起碼有十條完整而恐怖的至高體系,也就意味著,諸天萬界中曾誕生過十位仙帝!莫非還有留存下的至強者嗎?
九道一見狀,自然知曉眾人在想些什么,他搖了搖頭道:“我說的是古往今來加在一起的路,其中,有些路早斷了,有些大界早腐朽,不復存在了,而那些路的源頭,自然也隕落了,才導致了沒落。”
眾人這才明白,到現在為止,按照那位離去前留下的線索,完整而曾經無比輝煌的道路,還在被后人走的,或許也就四五條到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