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皇山下,靈鷹振翅而飛,緩緩沒入一片密林 啼聲回響,一個長袍男子緩緩回首,手臂高舉,掌心向天。
那靈鷹澄黃瞳孔微動,翅膀輕拍,徑直落在了那掌心上。
“來了啊。”
男子輕笑,緩緩自靈鷹豐滿的羽翼中取出一張密紙。
“二皇子已經九重圓滿,步入半步無暇之境,兩月之后,末伏之日,渡劫破境。”
笑容,緩緩停滯 長袍男子的神色一下子變得肅穆起來,將密紙收入儲物戒中,來回掃視了一眼。
“半步無暇!二皇子的天賦還真是驚人啊····,兩月之后,末伏之日渡劫,想要真正步入無暇之境嗎?真是可惜呢····”
他冷笑兩聲,身形緩緩淡去,有陣法的光華閃過,恍若與天地融為了一體。
一個時辰后大周皇朝境內,仙道三宮 長袍男子的身形緩緩顯現,足下一踏便有長虹騰起,將他包裹,沒入了那仙宮之中。
·····························
十日后,玉皇山,渾天峰頂 一襲青袍佇立,迎著日輝,身后是古樹林立,枝葉翠碧。
他眉心亮起點點熒光,當初的一寸神海已經壯大了不少,達到三寸。
那屹立其中的巍峨天宮也愈發高渺,時而有龍吟響徹。
“八月十,末伏·····”
王騰低語,眼里有莫名之色,在神海開辟之后,他便擁有了一些先天級數的特質,思緒愈發清明。
他隱約能察覺到,風雨愈來,波濤暗涌之勢。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
應天峰上,三長老自洞府走出,眼底閃過一抹疲憊之色,望向了渾天峰的方向。
有期待,也有擔憂。
罡風洞前,老人不知何時站起,身軀上蔓延的死氣消弭,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直沖云霄的氣血狼煙。
玉皇山腳,值守的弟子亦是悄然改變,換成了罡氣四溢的真傳弟子。
一切的一切,都在等待著兩月之后的那一天八月十,末伏 ·········
大周皇朝,京城,皇宮內 華麗的龍椅旁,當今周皇負手而立,遠眺天際,眸光中亦是閃過一絲憂慮。
那龍椅前的玉桌上,赫然擺放了著一張通訊符箓。
其上字樣閃爍,隱約可見末伏、無暇、二皇子幾個熟悉的詞語。
“樹欲靜而風不止,他們,安逸的太久了。”
周皇低語,眸光愈發冷冽。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臣子若是過了線,便再也不是臣子了。
仙山之上,太清八景宮內 有丹爐陳列,明黃火苗躍動,一位蒼老道人端坐一旁,持扇拂動。
半響,有腳步聲傳來 是一位少年人,出塵而俊秀,面露恭敬之色,躬身立在道人身旁。
“是二皇子的事情吧。”
數息后,明黃火苗愈發熾烈,丹爐內隱有清香溢出。
那少年人神色愈發恭敬,低聲應道“回師尊,那位二皇子已經步入了半步無暇之境,欲要在兩月之后,末伏之日破境。”
八月十,末伏····
蒼老道人神色淡然,緩緩搖動著手中的火扇。
片刻后才開口道“你覺得,那位二皇子,如何?”
“弟子愚見,那二皇子天資非凡,才情過人,但瑕不掩瑜,終究是少年意氣,狂傲了些。”
那少年人微微一笑,倒是不曾詆毀那位口出狂言的二皇子。
“當日之事,終究只是無心,天與道、道與天;還是有人不愿放下啊。”
蒼老道人搖搖頭,有些惋惜,似乎對于王騰并無惡感。
少年人怔了怔,這話也只有自家師尊能說出來了,三宮之首,這一代的八景道人,九州第一人,又豈是浪得虛名?
“玄塵,這些日子里就陪為師煉一爐道心丹吧,世俗之事就莫要摻和了。”
蒼老道人擺手,靈氣凝虛化實,瞬息之間在一旁造就了一方蒲團。
要少年人在此,不理會外界之事。
“弟子遵令。”
偌大的八景宮,倒也愜意自然。
仙山之上,昆侖玉虛宮 主殿之處大門緊閉,唯有一位長須道人守候在一旁。
噠、噠、噠 虹光落下,長袍男子的身形顯露而出,肩膀上佇立靈鷹,見長須道人守候在一旁,便快步趕了過來。
“師兄!”
他面色一喜,呼喊出聲。
“靈墟子啊,事情如何了?”
那長須道人眉眼微抬,瞥向了長袍男子。
“師傅可有吩咐?”
長袍男子靈墟子并未回應,而是轉頭問起了玉虛道人一事。
顯然對于這位師兄并未有多敬重。
長須道人眼底閃過一抹不悅之色,但還是沉聲道 “師尊尚在閉關,之前曾言這段時間內宮中事務由我等自行解決。”
原來如此·····
靈墟子雖覺得有些不對勁,但還是沒有那個膽子質疑師兄的話語。
他略微沉吟道“二皇子自從拜入玉皇山后,武道天賦非凡,如今已是通脈九重,步入了半步無暇之境。
兩月之后,末伏之日,那位殿下欲要一搏,破入通脈境。”
長須道人神色一變,眼中滿是驚愕之色。
這才多久?
那位二皇子就通脈九重圓滿,步入半步無暇之境。
欲在兩月之后,雷聲炸響,秋雨落下之日,一搏那無暇之境。
“呵呵,二殿下不虧是皇子,真是好大的氣魄。”
他意味不明的哼了句,似乎對于王騰的印象很是不好。
那靈墟子閉口不言,只是淡淡的望著長須道人,這位師兄可是小心眼的緊。
當初瓊華宴上二殿下便是得罪了他,還被他到玉虛道人面前告了一狀,真是一言難盡。
“八月十,末伏,呵呵,咱們仙道三宮與玉皇山也有些年頭沒有走動過了吧。”
長須道人忽而開口,直直的望著靈墟子。
“師弟愚鈍,不解師兄之意,還是來日再敘,來日再敘吧。”
靈墟子心中一驚,連忙開口推脫,轉身就走。
開什么玩笑,讓他跑跑腿還行,這種一聽就要背鍋的事情他靈墟子可不干。
看來自己這位師兄是打定主意要和那位二皇子過不去了,這趟渾水自己還是小心些。
牽扯的太多,可莫要把自個給折進去了。
噠、噠、噠 靈墟子急匆匆的遠去,不愿摻和其中,留下長須道人獨自佇立,眸光愈發陰冷。
隱隱的,有細密的黑氣涌起,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