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見佛?”
王騰低語,周身蘊蕩的玉白之光愈發璀璨,尊貴而出塵。
起風了 很淡,很輕,卷起落葉與花瓣,在飄蕩,在游曳。
湖畔,佛子的氣機愈發沉凝,禪意流露。
“迦葉拈花,花開見佛。”
他輕語,雙指并起拈花而笑,宛若佛陀在世;一股難言的‘意’將周遭籠罩,清凈而慈悲。
他動了,右掌橫推而出,宛若承載著一尊古佛;一指頂天一指定地,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花開見佛,照見真我!
轟隆隆!
這一掌,浩大而無垠,有“意”的加持,已經有些超出通脈境的范疇。
“難得,你竟能觸碰到幾分武道真意的玄妙。”
王騰有些吃驚,這方一元級世界居然有人能夠觸碰到武道意志,那可是先天武者的標志!
他眉心微微顫動,一道紫色天眼睜開,將周遭環繞的異力驅散,靜靜注視著這一掌。
呼啦!
王騰雙臂虛抱,團成環形,好似其中有無量偉力在孕育;三丈內真氣奔騰而起,恍若江河。
面對這包含了“意”的一掌,他不敢有絲毫大意。
“天罡霸烈!”
他大喝,狂暴的氣流席卷四方,將一切撕扯殆盡,與那浩大平和的掌力碰撞。
勁風呼嘯,平靜的湖面波瀾四起,如同要沸騰一般。
呼啦!
氣流奔涌而過,遠處觀望的老住持面色大變,勁力運轉,險些被吹歪到過去。
沉悶的碰撞聲響起,明黃僧袍飛揚,佛子徑直跌飛了出去;撞在了那四人合抱粗的古樹上,口鼻溢血。
“咳咳,呼,呼。”
他劇烈的喘息著,只覺渾身筋骨都錯位了一般,疼痛非常;那位施主的硬功修為太過可怖,生生抗下了他的那一掌。
而他,卻是無力承受對方那一記殺招,整個人都被轟飛出去。
刺啦!
勁風拂過,煙霧消弭,一襲青袍出現在湖畔;雙眸緊閉,呼吸平穩而有力,似有所悟。
半響,佛子起身,拭去鮮血;苦笑著守在一旁,這位施主竟是在受了他一掌后被氣機影響,進入了頓悟狀態。
遠處,那老住持雙掌合十,向著佛子行了一禮便離去;此地,已經不需要他了。
半個時辰后,一陣清風拂過,那少年似有所感;雙臂猛然擺動,眉心隱約有一道紫痕閃過。
一拳,緩緩遞出。
勁力不出,真氣不起,平淡的猶如一個凡俗老人。
但一旁守候的佛子,卻是面色大變,在他的眼中;這一拳截然不同,充斥著“意”的痕跡。
猶如承載了一座萬古神山,橫空而來,鎮壓萬物,滄桑而宏大,令人窒息。
“他竟然真的悟出來了!”
佛子驚愕,饒是精修佛法多年,此刻也有些難以自持;只是挨了他一掌,便體悟出了其中最玄妙最精髓的“意”。
這簡直如同夢幻一般,這位施主還是人嗎?
呼~吸~
那少年深吸一口氣,白浪滾滾入腹,云霧裊裊而出;氣勁之強之悠遠簡直駭人聽聞!
“過去了多久?”
他雙眸緩緩睜開,宛若兩顆冉冉升起的大星,璀璨而熾烈。
“阿彌陀佛,施主已經悟了半個時辰。”
佛子低宣佛號,心境穩固少許,依舊有些震撼。
“半個時辰,應當夠了。”
王騰微微頷首,瞥了一眼衣袍破損的佛子,與他一戰自己感悟良多;尤其是在最后那一掌上,體悟到了“意”的幾分玄妙。
此行,值了。
“阿彌陀佛,寺院終究是清凈之地,還望施主莫要為難他們。”
臨行之際,佛子還是忍不住出聲,不愿王騰出手傷了寺院眾人。
“若是他們聽話守約,我自是不會為難。”
王騰轉身,沿著來時的山道離去,他的心境愈發圓融,對于最后一戰也愈發期待。
南拳北腿槍劍雙絕,東道西佛絕代雙驕!
那位六絕最強的東道,究竟又到達了怎樣的地步?
待到與之一戰,最后一個世界任務也就完成了,就到了回歸武神界的時候。
“天心道····”
王騰低語,眸中有熾烈的光芒閃過,他勢在必得。
··················
半炷香后,大雄寶殿,一眾僧人首座已經離去。
唯有身披紅袈裟的老住持靜靜端坐在佛像前,誦念經文,身前擺放著兩個華麗木盒。
就連勾勒的條紋都被精心雕成了佛像的模樣。
噠、噠、噠 大殿外,有腳步聲傳來,緩慢而沉重。
“住持。”
青袍微揚,少年踏著落日余暉步入殿中,平淡的望向那位老僧。
“阿彌陀佛,施主要的,都在這里了。”
木魚輕響,老住持起身,將兩方華麗木盒拿起;一步步走到王騰身前,遞予他。
木盒無風自動,蓋子被打開,顯露出內里擺放的丹藥;不多不少,一盒三顆。
其中大還丹乃是蓮華法寺的療傷寶藥,能夠接續斷骨,溫養經脈;在外界,可是千兩雪銀都買不到的寶物。
易筋丹則是專門用來打熬筋骨,對如今的王騰亦有大用,足以讓他更進一步。
自是不能錯過。
“好。”
他微微頷首,將兩方華麗木盒收起,繼續望著老僧。
“至于藏經閣,施主且隨我來。”
老住持并不拖沓,領著王騰便向藏經閣的方向走去,這位可是擊敗了西佛子的人;他是不敢動什么心思。
還是老老實實的吧,免得節外生枝。
一路上,沙彌僧侶皆是退避,面露驚恐者有之、崇敬者有之、但更多的,還是懼怕。
對于超出規格的力量,人們最本能的便是懼怕與排斥。
王騰冷眼掃過,心中波瀾不起。
行了約莫半炷香,便來到了一方古老閣樓前,木門吱呀而開。
老住持當先一步跨了進去,將一排排燭火點亮,王騰緊隨其后,將木門捎上,隔絕了窺探。
“阿彌陀佛,此處收錄有我寺建立以來所有的功法武技、諸多佛經,施主可一一閱覽,還望莫要外傳。”
老住持雙手合十,面上帶有一絲懇求之色。
“我來此只為完善武道,不會節外生枝,老住持多慮了。”
王騰微微頷首,他在此方世界無牽無掛,自是不會行傳播之事;再者言說,他自創的武技也未必比這些差了。
此去之后,南拳的名頭只會比西佛更響,誰又會在乎失敗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