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之露出如此之窘相,又惹得兩個小姑娘抿嘴發笑。
他則又扭捏了起來,大手摸著他的半邊臉兒,不好意思。
見此情景,作為老司機的駱濤哪里還不知道自己這學生心里打的小九九。
對于自己這學生駱濤還是了解一些,今兒個在兩個女孩子面前,說話做事都放不開,除了他對人家有意思,再沒有別的解釋。
就是不知道他是看上了李勝簌呢?還是看上了同為老鄉的夏子君?
大腦快速思索了一下,抱著有棗沒棗先打上一桿子。
笑著道:“剛才聽梅先生說子君同志是平江人?”
這第一次同人家小姑娘見面,也不能表現的太熱情,稱呼上更不能過界,中規中矩地稱呼她一聲同志。
幾人經過短暫的接觸之后,她們也不拘著,談吐落落大方:“是的,駱先生。”她說普通也能聽出來帶著一絲絲吳儂軟語。
面帶笑容手指向慎之,“他也是你們平江人。”
“是嗎?”小姑娘露出一絲疑惑,也帶有一絲喜悅詢問慎之。
在京城能遇到老鄉,這對于第一次離開家鄉謀生的一個小姑娘,這絕對是這個冬季,圣誕老人給她的最大的禮物。
此時,看著同鄉的慎之心中倍感親切。
“乃好,éu是平江姑蘇。”
(此處省略三百個字,平江話太難懂,作者菌以陣亡。)
兩個人用家鄉話終于接上了頭,其他人則聽的那是一臉懵,一點也聽不懂他們兩人有說有笑在說些什么?
看樣子聊的很開心。
駱濤同梅先生相視苦笑,三分鐘之后,兩個人才回過神,忙著給幾人致歉。
“真是緣份啊!…你們都是年輕人在一起也有共同話題,以后多聯系,彼此學習共同進步。”梅先生好像也察覺出了一點眉頭,也有意為他們以后的交往制造話題。
他不過就是夏子君的授藝老師,現在又是新社會,可不興之前那一套拜個老師,這輩子就要把他當父親待。
梅先生可做不了小姑娘的婚姻大事。
但敲敲邊鼓還是可以。
駱濤也在一旁應和,搞的兩人配兩張大紅臉。
見他們這樣羞澀,駱濤也不打算揪著他們不放,“天兒也不早了,三位快里邊兒請。”
慎之屁顛屁顛在駱濤的示意下帶著他們師徒三人去了暖棚。
“老駱,你這學生有點意思哈,就看了人家小姑娘一眼,這就盯上人家了。”吳導站在門旁扶著攝像大機壞笑道。
“這不就是你們電影里一見鐘情的片段嗎?”駱濤很不以為意。
一見鐘情怎么了?犯哪條王法了?法律上哪一條規定一見鐘情就是耍流氓?
始于顏值,…終于金錢。
“我們可拍不出這樣一見鐘情的橋段,那也太突兀了,沒有一點鋪墊。”
“所以說么藝術來源與生活,生活又高于藝術。現實中發生的事,有時候想想比拍電影和寫小說還要離譜。”
“這話倒是在理,拍電影和寫小說故事里所有事件的發生,都要在邏輯上有合理性,而現實中的故事在,人人都沒有劇本,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么?
比如我好好一個電影導演被你拉來拍紀錄片,現在更慘又要拍攝,還要兼職做門僮。”
好嘛,感情饒了這大一個圈就想說這些啊!
“怎么了?你大點聲。”駱濤忍著笑意直接給他裝傻充愣,同他玩起了梗兒。
這一出吳導倒是沒有料到,微微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萬惡的大地主說的就是你。”
對于他的抱怨,駱濤就笑笑也不實際回應。
四人剛進去一轉眼兒的功夫,徐樂就從院里出來,帶著笑一步三回頭,看著如吃了興奮劑給兩個小姑娘介紹蘭園景色的慎之。
也沒有注意到大門處的門檻,腳底跟門檻輕輕一碰,似是要摔,好在他身上有點武術的底子。
踉踉蹌蹌兩步站穩,看了一眼,心思又不在意這一點上了。
見徐樂出來,駱濤和吳導的交談也戛然而止。
“怎么了這是?”
徐樂回頭看了看駱濤,又往院內努了努嘴。
“哦,那是梅先生和他兩個新收的弟子。”
“哥,我是問您慎之,怎么個意思?”他那對眼睛里透著亮光,好似看透了一切。
這八字還沒一撇呢,駱濤可不是胡同里那幫老太太喜歡背后嚼舌根子,凈扯一些有的沒的聊。
假模假樣往院里瞜了一眼,可人早就已經離開前院,去了后花園。
不明所以,反問他道:“都是年輕人怎么了?”
見駱濤這么一副糊涂模樣,他還著急了,小聲道:“哥,您就沒有看出慎之對那倆兒姑娘有點意思?”
駱濤忍著笑看了他一眼,又抹過臉兒,目光跟吳導的眼神一碰,兩人不約而同大笑了起來。
“怎么個意思?”搞的徐樂摸不著頭腦,忙問。
“你猜對了。”
“是嗎?剛才和他們打一個照臉,我就感覺今兒個的慎之不一樣,之前還說不清是怎么一種感覺?現在我倒是想明白了,這大概就是愛情吧!”
咳!這話說的就高深了,充分印證了一個武夫不看兵書,他看上了愛情心靈雞湯,他一樣能出人頭地。
明明就是見色起意,怎么就愛情了。
駱濤和吳導都用狐疑的眼光審視著徐樂,總感覺今兒個的他不一樣。
當然,這只是一種感覺。
“哎!哥,慎之喜歡哪一個?”
這話可是問到點子上了,對于這道選擇題,小朋友可能會猶豫一下,但在成人的世界里,這好像就是一道送命題。
在老貓沒有吃到魚之前,兩個都不能放過,逮到嘴里的才是肉。
當然,這喜歡哪一個還需要當事人說的算,畢竟,他這輩子只能娶一個。
不過,依駱濤來看慎之可能會喜歡夏子君。他們兩人這有同鄉之誼,夏子君相貌比之李團也不差本分。
又兼之她在南方水鄉長大的緣故,長的十分清秀可人,似鄰家小妹,一笑宛若桃花開,很是勾人魂。
看模樣她的年齡也就剛剛才成年,如今的底子就這么好,未來可期啊!
駱濤感覺慎之會選擇夏子君。
“這剛見面,我上哪兒知道去。我說你小子一天天不琢磨你家里的事,凈關心人家小年輕談戀愛,你想干什么?”
“哥,我這不就是問一問,關心一下大侄子的生活,我可沒有別的意思哈?”徐樂瞬間清醒了過來,趕緊撇清關系,向冬風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谷</span駱濤也就是逗他一逗,點到即止,“對了,你嫂子他們什么時候到?”
“說是一會兒就到。”
接著幾人在門外又迎了幾位。
“差不多了吧?”
“按朱先生他們邀請的名單看,是沒有別人了。”
幾人在寒風中站了一個多小時,再是鐵打的身子,此時也哆哆嗦嗦,在大門外那不甚寬敞的避風港來回踱著步子。
沒一會兒,朱霖就同何姐帶著兩個小家伙來了。
“你們怎么走著來的?”見娘幾個手拉著手,邁著小步子走來駱濤趕緊迎了上去。
沒等朱霖說話,小丫頭就不顧冬風吹,“爸爸。”撲向了駱濤的懷抱。
小丫頭本就有點可愛肉,再加上現在是冬季,身上穿的也多,撞了駱濤一個滿懷,“喲!”
卯足了勁兒,抱起小丫頭,駱濤知道現在必須先跟她聊會天,不然接下來她就會搗蛋。
“有沒有想爸爸?”
駱濤出來小丫頭還在床上躺著做她的美夢,這么一晃眼父女倆兒,也大半天沒有見過面,要是還算上昨兒晚上的話,那時間就更長了。
“想,特別的想。您看我的眼睛,想您想的都眨巴眨巴了。”戴著手套,笨拙的舉起屬于自己的小手,指著她粉嫩的小臉。
駱濤也十分配合,很認真看了一看。
她眼睛之所以眨巴眨巴,這哪里是想自己,這分明就是犯困。
“爸爸給揉一揉就好了。”駱濤象征意義的在她的眼皮上輕輕擦拭了一下。
就這么一下,小丫頭立馬就感覺精神煥發,在駱濤懷里更活潑了起來。
一點不給駱濤喘息的機會,就開始問東問西…
朱霖見他們父女倆兒聊的差不多,板著對駱濤懷里的小丫頭道:“下來,一路上就打著瞌睡,你真好意思說是想你爸爸想的?”
謊言突然間被揭穿,小公主很不高興,“哼!”一副你能耐我何的小表情。
“好了,好了。還是說說你們怎么沒有開車來?”
朱霖先是把不情不愿的小丫頭強勢地從駱濤的懷里卸下來。
“開了,在那邊停著。”
知道他們不是走路過來的,駱濤也就沒有多聊。
拉著小十月的手,“咱們先進去,今兒個來了好幾位小朋友,都和十月年齡大小差不多叫你們來就是認識認識。”
朱霖她們跟吳導打了一聲招呼,一家人進了蘭園。
一面走一面對已經快八歲的小十月道:“進了暖棚,要知道禮貌,別跟在家里似的,知道嗎?”
這小子整天跟著小胖他們玩,漸漸也有了胡同孩子都有的皮氣,但好在他早慧,沒有太多染上那胡同里日久漸深的痞氣。
皮氣,只要是男孩子就沒有不有的。至于,痞氣,那就嚴重了,這已經跟混混掛上了勾。
小十月作為男孩子,又是家里這代唯一的男丁,駱濤是允許他皮一點,但絕不能沾上那痞氣。
不談這東西好不好,反正一個身上帶著痞氣的人,是不可能承受如今駱家這份家業。
痞,這個東西在駱濤眼里那是上不臺面的,他是過來人,太知道這些。
有下限沒有上限,就是有道德基本約束,但它的上限就是一眼望到頭。
小門小戶人家的孩子可以有,但小十月的身上是絕對不能有。
“知道啦。”小十月很是不情愿被自己爹大冷天拉來當壯丁。
“還有不要欺負小朋友,要學會團結大家,這一點能不能做到?”
小十月思索了一下,很敷衍的回復了駱濤一句:“應該能吧。”
“你小子別跟我打馬虎眼,小孩子要懂的謙虛,別無法無天的。”
實在是小十月的戰斗力太強,不管是物理上,還是法術上都不是同齡孩子可以比的。
駱濤擔心他會虐那幫小屁孩。
自從他表現出超強的天賦,特別是上學之后,駱濤就要求他要學會藏拙,這小子除了偶爾一次放縱,其他都表現的不錯。
在班級里要是按考試成績算,小十月次次都是穩坐世界第三。
“知道,我不和您聊了。”這小子掙脫了駱濤的手,拉著妹妹就往后院的花園跑。
“這孩子…”看向朱霖。
“要是換作是我,我也不想和你繼續聊。”
她同何姐快步奔向后院花園的暖棚。
別人家都恨不得自家孩子次次拿第一,能拿冠軍絕不做亞軍。
可這到了自家卻反了過來,能拿第三絕不拿第二。
淋漓盡致發揮著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精神。
“我就這么不招人待見?”
“差不多吧。”吳導突然從后面冒了出來,不待駱濤反應,他就哈哈大笑,提著機器也向后院去。
此時,徐樂緩緩從大門處走來,駱濤便找到了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
“老吳,這可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是的,我也感覺吳導…”
哥倆兒聊的很開心,一邊往后院走,一邊吐槽著吳大導演。
進了后院,拐出長長的抄手流廊,便見高大的暖棚矗立在眼前,連接著戲臺。
站在這里已經能清晰的聽到暖棚里的高談闊論,談古論今。
冬季除了傲雪的寒梅,室外再也沒有別的花可以綻放光彩。
花園的東南角就栽下幾株臘梅,如今開的正顏,紅的、白的、粉的交織在了一起,在一那道白墻的襯托下,此時,它們完美的組合就是一副水墨畫。
還有幾位老先生不畏嚴寒,在梅花樹下在欣賞著。
不遠處還有一位青年脖子上掛拿著相機在抓拍。
看著這景和人,駱濤腳下又變的輕快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