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均這邊剛撂下狠話,轉過天,駱濤就出奇的收到了來自內部的消息。
聽徐樂講述完,駱濤再一次被王均等人的這波操作給逗樂了。
王均幾人現在在他眼里就是幾個極不理智的少年,剛被自己狠狠地反擊一回,要是一般人一定得到了一些教訓,可這位是舊的傷疤還沒有好,就又橫跳來要惡心人。
這就讓人有點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幫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找人在鵬城那邊搞小動作,可能是以為他們在那邊生事,鞭長莫及,駱濤不可能第一時間到達現場撲火。
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就在他們還沒有動手之前,自己就已經知道了他們全部的陰謀。
“這個王均看來真如他們院里人說的那樣,好面兒。”
早聽說他當年之所以那么瘋狂,好像就是面子的問題。
他在人前夸了海口,之后,便于是被眾人推著走上了不軌之路。
后來他這所以落網的那么快,這從他最初采取行動的動機就已經注定了。
駱濤之所以沒有被抓,那全因為他的保密工作做的好,不似王均恨不得四九城人都知道他干了什么事。
做事大張旗鼓,還背靠著家勢,這么好的典型人員,你們說當年不抓他抓誰?
說到好面兒,這幾乎是男人的通病,生為男人沒幾個不好面子的。
這好面子京城的男人尤其更甚,可能是生在天子腳下,他們生來就是天生麗質,清新脫俗,與眾不同,不同凡響。
日常生活里的行走坐臥,吃喝拉撒他們都能給夸出花來。
嘴上的功夫,一點不遜天上人間那些說客。
又笑著說:“那就讓他們陪著這幾位好好玩玩,切記一點,不要玩的過火,要適可而止,即不能栽了面兒,也不要傷了彼此面上的和氣。”
他們既然想找回個面子,作為對手的駱濤也不能不給他們這個面子。
這不能被他們欺負,也不能欺負他們太過,不然自己該被人請去喝茶了。
優勢在我,那就更不需要時時刻刻擺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勢,這給人的感觀上很不友好。
一定要給外人一種謙謙君子,或者是更高級一點以德服人的感覺。
只有這么做,他以后的路才會更好走。
以退為進才是上上之選。
徐樂對駱濤這個決定略微有點不喜,這都被人欺負了,怎么還想著克制,就應該像除孫軍那樣干他丫的。
“哥,您是不是…”
“嗯?”瞥了他一眼。
徐樂立馬遵命去辦,那是一點也不含糊。
雙方從初秋一直鏖戰到金秋,客氣一點說算是平手,要是不客氣點說,王均一方那是慘敗。
可要是以全局的眼光看,雙方也就是勢均力敵,畢竟王均還是穩坐機電商會領導的座子,丟了面子,可里子還在。
由此可以看出現在要想扳倒王均等人,那是有多么的難。
在中秋佳節到來的前夕,雙方在外人的勸解下,在京城飯店搞了一個握手言和的會面。
“陳老兄,好久不見啊!”
見到王均已經到場了,駱濤帶著徐樂假模假樣的小跑了幾步。
還有意的略過王均,同他們的中間人陳涑握手。
陳涑是陳家的話事人,也是市里的重要人物,同時他又和徐、王兩家交好,另外他還和駱濤和王均熟識。
選他當兩人的中間人那是再好不過的。
陳涑微微一愣,便立馬把臉上的異樣收了起來,笑著同駱濤握手。
“駱老弟,好久不見。對了,這位想必就不需要我來介紹了吧!”他草草的跟駱濤打了個照面,便趕緊把話題扯到王均身上。
王均臉上帶著勉強的微笑,主動伸出了手。
駱濤先是看了他一眼,遲疑了兩秒鐘,又閃電般迎了上去。
“王會長,別來無恙啊!”緊緊握著他的那雙大手,十分激動的搖了起來,給人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駱先生,別來無恙。”他也努力的笑出一朵花來,言簡意賅,不愿意多說一個字。
陳涑見狀趕緊站出來笑著和稀泥,“兩位咱們都別站著了,想要敘舊咱到里邊兒坐下來邊吃邊聊。”
似是在詢問。
兩人今兒既然愿意來,那都是不愿彼此還繼續扯皮下去,都想以平和的方式處理之前兩人之間鬧出的齷齪。
進了包廂,各自落了座,也沒誰點菜,服務人員給各自斟了茶,沒一會兒,美味佳肴直接上。
坐在主位的陳涑道:“這里的飯菜可能沒有駱老弟旗下西昌樓的金大廚做的讓人垂涎欲滴,不過,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陳老哥太抬舉小弟了,不瞞您說就這兒。”手指了指這金碧輝煌的室內,這兒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能來的地兒,駱濤也沒少到京城飯店吃飯,可這兒說真的他也是第一次進來,“今兒個我可是托二位的福兒進來瞜了一眼。”
兩人聞言都笑了笑,但兩人的笑可有著天然的不同,陳涑笑的真誠,王均笑的則略微帶有一絲不屑。
陳涑微側著臉看了一眼王均,又不覺間回正笑著道:“我看駱老弟太過謙虛了,您要是想來,他們敢不給你這個面子?”
說的也對,駱濤要是真想來這里過過高高在上的癮兒,這飯店的管事的絕對熱烈歡迎,絕不敢說個不字。
王均在有陳涑的提示下,也笑著捧了一句,“陳哥說的對,現在這京城誰敢駁您駱先生的面子,要是有您給我說一聲,我代表您去跟他說道說道。”
這明明是幾句好話,怎么到了他嘴里就變了味,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呵呵呵!那我可要謝謝王會長了,這從今往后有您在背后給我撐著腰,我這斗升小民以后上街也能挺起腰桿子。”
駱濤也不慣著他,打嘴炮爺兒就沒有怕過誰。
兩人針鋒相對,看的陳涑心里直搖撥浪鼓,今兒他是看明白了,這兩人是不可能解開心里的疙瘩,今兒來也可能就是應付作業的。
對此他也只能搖頭苦笑,心里想著只要他們兩人能彼此消停一年半載,他這個業余的調解員今兒也算沒有白來。
其實打心底他也不想管這茬子事,可長輩們點了他的將他又不能拒絕,今兒也是硬著頭皮來的。
“二位真可謂是英雄遇英雄,…你們聊的很投機么,反倒我像個局外人。”
兩人趕緊把話語上的鋒芒收斂了起來,向這位老大哥賠不是。
“哈哈哈!咱們吃菜。”這和事佬讓這位當的,真沒話說,兩人停火,他就直接把事給掀篇。
“今兒咱們能聚在一起也是難得,不光要吃好喝好,咱還要把話說好,別出去之后,又打起了擂臺來,讓外人看了咱們的笑話。”
這就算是挑明了今兒的正題。
駱濤與王均對視了一眼,彼此眼神里都帶有殺氣。
一瞬間,又十分默契地笑了起來。
都向陳涑保證的說之前的事掀篇了,從今往后他走他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再也不會為這點小事勞他的大駕。
得到兩人這話兒,陳涑心里的石頭也算落了地,也好向長輩們交差。
如此一頓盛宴,三人足足吃了兩個多小時,才談笑風生離開。
“哥,這事兒就這么算了?”徐樂覺得這么輕松了事,太便宜了王均。
兩人自從開著小車離開京城飯店,他就一直氣哼哼的。
“不這么算了,你還想怎么樣?大佬都出面了,咱們這些蝦兵蟹將還能說什么?
好好開你的車,事情沒有那么快結束。”駱濤倚靠在后座,也不知道他此時是不是已經想清了接下來對付王均等人的招數。
最后說出了一句極讓人產生遐想的話。
徐樂一愣神,透過車內的后視鏡瞄了一眼瞇著的駱濤,心中便明白了駱濤話中意思。
既然已經結了仇,又怎么可能那么簡單釋懷。
這次會面只是雙方談妥了臨時停戰,至于之后還會不會開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
“這個駱濤是越來越難對付了。”回去的王均亦是在總結今兒之行所獲。
“要是現在不能遏制住他,以后那還有我們兄弟的飯吃。”
一旁的軍師白躍進道:“均哥,您說我們現在要不要聯合院里的其他人,直接把西昌給繳了。”
這話一下子就說到了王均的心坎里,他做夢都想吃掉西昌,但他也知道他現在沒有那個本事。
不說西昌如今的發展勢頭他能不能掌握,就是駱濤背后的人也不可能允許他這么干。
還有最關鍵的是駱濤是上面立的民營典型,他本人還是經濟改革參謀團成員。
自己真要是吞下了西昌,自己恐怕也到頭了。
這事想歸想,可不能真干。
不是自己的絕不能拿,從小爸爸媽媽就這么教育我們。
還有聯合院里的人?這就是引狼入室,別到時候鳩占鵲巢,肉沒有吃上不說,別連口湯都沒有喝上,那就實慘了。
再者那幫爺兒他們會參與進來嗎?
當然只要他王均邀請,他們一定會參與,條件就是王均只能喝口湯。
他們之所以不主動參與,也是怕駱濤那特殊的身份,只要有人敢挑頭,他們一定會助拳。
槍打出頭鳥!
法不責眾!
這些道理王均懂,他們也懂,大家都懂。
一介草民在短短十年間擁有海量般的資產,這讓他們這幫作接班人看著能不眼紅嗎?
但他們一個比一個精,個個都見風使舵的好把式。
都是無利不起早,只要對他們有利那就必須摻上一腳。
雖不能一口吞下西昌,但也不妨一口一口蠶食。
“躍進,你認為是他們厲害,還是駱濤厲害。”
“當然是他們厲害了。”躍進討好似的露出讒笑。
王均表情凝重地搖了搖頭,“他們與駱濤相比,就如是一頭下山猛虎和一群餓狼,被虎吃還能剩下骨頭,又是被一群餓狼吃最后連渣都沒有。”
白躍進也知道王均說的有道理,可現在要想真的壓倒駱濤就必須借助外力。
“那不如找別的院?”
對于白躍進的再次建言,王均還是擺了擺手。
“時機未到,如今還不需要外力,現在我們要做的是要從外面找到擊潰駱濤的點,你讓瓊省那邊開始做準備,切記這事急不得,要一步步來。”
白躍進聽的直點頭,“我明白。”
“聽說了嗎?王均那小子居然跟駱濤那孫子握手言和了。”
“真的嗎?不是說他們還要到廊坊那兒打上一架嗎?怎么就握手言和了。”
“啊,哥你沒事打我頭干什么?”小年青捂著被扇的鐺鐺響的腦袋,一臉怨氣看著貌似是自己親哥。
“打你是輕的,小小年紀不學好,…都什么年代了,還打打殺殺,現在都是文明人,要講人情世故。”
“好了,魏子,你跟他個小屁孩一般見識干什么?喝酒。”一旁引出話題的青年趕緊打斷好友訓弟。
美酒下肚。
“他們怎么就握手言和了?”
“還能怎么得,自然是有人發話了,聽說還是陳家老大去調解的?”
兩人喝著小酒吃著花生米。
“是嗎?他要是出手,這兩人是不敢不給他面子。”
“得了吧你,說你嫩還不信,他們那是給陳家老大面子,他們是怕惹了那些人的不快。”
兩個二十郎當歲的青年,在胡同旮旯一家沒有什么客流的小飯館,吃著合口味的菜,喝著不如意的小酒,侃著跟他們沒有一毛錢關系的事。
“還是亮子你有見識,…那不知道今兒您找我們兄弟倆來有什么事?”魏子可能是心情好,也可能是察覺到了別的,今兒對亮子特別客氣。
“咳,我找你們兄弟倆能有什么事?喝酒唄!來來…”
魏子偷偷瞄了他一眼,也沒有看不出什么?
難道剛剛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亮子就是請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