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亞視內部人議論非非,就是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也不知道從哪里聽到的消息,也開始動起了小心思。
“六嬸,看來這次復興是動真格的了,可不像之前那樣只管收錢,不管制作,…剛打跑了一頭狼,沒想到又來了一頭虎。”
這人不停地向坐在前方的貴婦人,發著略有一點忌憚的牢騷。
這話到了貴婦人的耳朵里,就看她緊蹙秀眉,甚是不喜這人說的話。
態度極其明顯,一點不加掩飾,從這兒也不難看出這貴婦人上位者的派頭來。
貴婦人并沒有接著他的話,“讓人聯系的人,都聯系地怎么樣?”
語氣很是霸道,這一點就十分附和她六嬸的身份。
這貴婦人也不是別人,她就是如今執掌邵氏電影的方怡華,人稱“六嬸”。
這是一個讓人聽著,是多么親切的稱呼。
但是了解她的人,則沒有一個人會認為這人是個親切和藹的人。
剛才還發牢騷的中年男人,立馬閉上了還想勸解的嘴。
剛才他發的牢騷,也都是為讓這位了解清楚,現在管理亞視公司的事是復興,而不是那個曾經那個銀槍的似的遠動集團。
有邱得根的遠動是狼。
無遠動只有復興的亞視則是惡惡虎,不可不提防。
寧可為友,不能為敵啊!
這就是這位心里想說的話,但如此直白的勸告,他又不能直接說出來,因為他太清楚現在這位六嬸的性格。
要是說多了,還會讓她以為是在動搖軍心。
只能以發牢騷的方式說出來,可是現在結果已經非常的明顯。
他也不好再說什么。
“您放心,除了跟復興有著很深關系的關、李,其他人能聯系的都聯系到了,不過現在有意向的也有幾位不過都是買沒什么名氣的。
至于那些有名氣的,…”
他有些話還是有點猶豫,沒說出口。
“老范干嘛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話說不得。”
六嬸不改雷力之風,似乎是有點火爆脾氣。
也有可能是身份上升帶來的優越感。
“他們都釋放出了要到無線來的意愿。
但同時也都十分顧忌復興,所以都在等待中,想要觀望一下。”
六嬸聽后冷哼了一聲。
冷聲道:“他們無非是想借機抬高一點身價。”
老范深以為然。
復興雖然在影視業沒有什么建樹,可是架不住它是香江有名的土豪公司。
不說別的就兩點足以說明復興的土豪性格,第一就要數公司員工的福利,不但管吃管住,在待遇方面也是香江的頭一份。
只要是重要的節日,公司必然要給旗下員工發福利,這兩年還多次組織一線員工到東南亞各國旅游,…這些都是其他公司不曾有過的。
復興集團在香江隱隱有著香江福利院之稱。
員工數量不過才一萬多人,但幸福指數絕對遠超其他公司幾十倍。
另外一點就是這兩年,復興在公益事業上,絕對是鉆石王老五的本性,幾千萬,幾千萬的捐,眼睛都不帶眨的。
在香江全境內已經建立了十多所全部免費的中小學。
駱濤有感后世那幫傻吊青年,要搞什么…就想著從源頭拯救一些孩子,讓他們從小接受愛國主義教育。
當然這些是要私下進行,畢竟現在的香江還不是我們說的算。
如今不過提前布局,搞搞地下工作。
僅憑著這兩件事,香江那些大佬就不敢小瞧復興,其實最讓他們不敢小瞧復興的重要一點,還是因為他們查不到復興的底兒。
一家公司越神秘,就讓人愈發感覺強大。
至于六嬸為什么敢在這個時候撬亞視的墻角,她不是膽大包天,而是拿捏著那些演員的心理。
這個心理就是在影視方面邵氏比復興有資本。
另外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個規則游戲了。
像女演員這方面,關、李可都是羅楓的情妹妹,其他亞視的女演員可得都沒有這層關系加持。
以后公司的資源,只要腦子沒什么毛病,都十分清楚偏向誰。
有這些因素在,六嬸才敢在這個時候撬亞視的墻根,只要光明正大,也不怕復興的不滿。
只要大家說是你情我愿,復興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直接進行物理打擊。
再有就是在香江想混影視這行,駱濤別的不說,他怎么也得給邵六爺一個面兒。
不然香江人會說駱濤不講規矩,就連書友們也一定要說紅葉不尊老。
邵六爺不談他的“勤儉節約”和“老而彌堅”,就那些如星點般屹立在全國各大學校,幾十年而不倒的逸夫樓。
這便是功德無量!!!
自從遠動出了事,不光邵氏想著到亞視挖人,就連嘉和還有新一城也不曾閑著。
這些香江影視圈的強者來挖人就算了,沒有想到就連英黃娛樂這家剛成立的空殼子娛樂公司也想著虎口奪食。
但英黃可不是一家小公司,在香江這也是大名鼎鼎的大公司。
英黃的發家資本,也就是英黃主要經營的產業,還是人人常戴的表。
其管理者的就是香江的楊家了。
至于他們為什么進入娛樂圈,只能說娛樂行業能掙錢,他們也從中嗅到了金錢的氣味。
不過像英黃這類才成長,可以說還是空殼子的娛樂公司,想挖墻角也只能挖那些小卒子。
能在圈里混的,不說成精,各個也都是人才。
他們十分清楚,選擇英黃還不如繼續待在以后由復興管理的亞視呢。
為什么這么選擇?一、兩家公司在方面影視都是第一次嘗試,兒二、復興給他們的感覺非常比英黃公司有錢。
亞視的人員想要出走,選擇邵氏的應該居多,畢竟,邵氏還有無線,這可是一點不必亞視弱,也是家大業大實力強。
當然,亞視的演員也會選擇嘉和和新一城。
“石生,你還是不要想著挖亞視的墻角,現在的亞視可是由復興一家說了算,他們的實力如何?你是知道的,沒必要惡了復興這個剛興起的大公司。”
光頭非常隨意地背靠著沙發,大口抽著雪茄,勸說著一旁一個與他有著強烈對比的中年人。
他一頭茂密的長發。
這就是光頭嘴里叫的石生,新一城的老板之一石添。
他的眉頭十分出彩,一會兒像一堆亂柴掛在額頭之下,一會兒又十分像一對八,在和誰打著橋牌。
“我也就是剛才那么一說,麥生不要太過緊張,我知道你和復興的羅生關系不錯,…絕對不會干出趁火打劫的事情來。”
其實他內心是想趁火打劫,但一想到神秘的復興,他又打起了退堂鼓。
新一城這幾年是拍了幾部不錯的電影,但也清楚這里面就有著復興參與,沒復興的資金支持,新一城也不可能發展這么快。
當年扶持新一城也不過就是駱濤的臨時起意。
當時之所以選擇扶持新一城,也是很簡單,就是新一城剛成立沒幾年,根基不穩,還有就是這樣的公司聽話。
復興雖然扶持了一把新一城,但駱濤沒有想過收購新一城,實在是新一城后來分家鬧的。
對于駱濤來說收購新一城,不如選擇收購亞視。
影視公司只要有幾個人才,小錢錢一到就可以搞定,但是要想辦一家電視臺可不是那么容易。
再說了亞視可是一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公司,除了管理人員不怎么樣,其他的零件還是不錯的。
“鄒生,對于復興全面控股亞視,你怎么看?”
這位鄒生手端著紅酒,笑著回道:“我能怎么看,港府都同意的事,我們還能攔著不成。”
見其心思不定,遙遙舉起酒杯,“來…來,何生還有梁老弟,咱們飲咱們的酒,我想有人比我們還要著急。”
“哦?”
經他這么一點,兩人哈哈大笑,彼此都心照不宣地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待侍者又給他們一一斟了酒。
何生有點解氣道:“這回可讓邵氏那邊頭疼一陣子。”
三人中最小的梁生說:“兩位,我看可聽說,邵氏已經讓人接觸亞視的人員,你們說這是什么意思?是合作,還是去挖墻角。”
就聽有人哼了一聲。
“合作?那絕對是笑話,以現在邵氏管事那位的脾性,這事有可能嗎?”
“額…”梁生想了想,搖起了頭。
自從三人成立嘉和以來,他們跟邵氏就沒少明爭暗斗。
特別是六嬸掌握邵氏這個時期,兩家的爭斗那是愈演愈烈。
也造成了誰看誰,都不怎么順眼。
如今復興全面收購亞視,他們也很十分樂意見到。
他們之所以樂意,是因為亞視專攻電視劇和電視節目,和他們經營的電影不形成沖突。
但邵氏就不一樣,他們還有無線T∨B要經營。
“何生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但也不排除兩家有合作的可能,…復興畢竟沒有管理影視的經營,要是現在有了邵氏的助力,也算得上如虎添翼。”
梁生剛說自己的猜測,就立馬被一直沒怎么說話的鄒生反駁掉了。
“梁生可能忘記了,復興不是遠動,你們認為他們辛辛苦苦打下來的亞視,然后會同邵氏坐下來一起吃肉。
再者,駱濤更不是邱得根,他在內地有著大背景,據傳聞此人只用了十年便打造了兩家大公司。
內地的西昌是內地的私營企業的龍頭。
香江的復興那就不多說,其實力不是邵氏可比。”
然后他話鋒又一轉,“兩位難道忘了前不久霉醬那邊傳來的消息。”
兩人一聽,互相看了一眼,“難道鄒生也認為收購哥倫比亞公司的東方神秘大公司是復興?”
“兩位除了復興,你們還能想出別的嗎?”
復又端起紅酒,晃了晃,這是怕酒長時間不動的,顯得太肥,喝之前給它們鍛煉一下身體。
兩人帶著狐疑,舉起了手中的紅酒杯。
他們之前曾討論過此事,也很傾向是復興收購哥倫比亞影視公司。
但是如今復興再一次收購亞視之后,他們就不免有點擔心…
酒后。
“先是哥倫比亞,后是亞視,這一切難道都是那么巧合嗎?”
鄒生望著窗外,在心中向上帝發問。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兩人奇奇望著凝望窗外的鄒紋懷。
他緩緩回過頭,言簡意賅道:“等。”
“等?”
這讓兩人有點摸不到頭腦,反問他。
“沒錯,咱們現在就是要耐心等待,不要想著趁火打劫,這么做只能引火燒身,邵氏有六爺做鎮,我想駱濤會顧慮一下。
他要是想動我們,可是不會留情面。
只要嘉和同復興保持著友好關系,不去主動招惹他們,依駱濤的見識,兩家短時間那自然是相安無事。”
鄒紋懷又簡單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局勢,在如此局勢下嘉和又該怎么選擇,他都作了解答。
“短時間相安無事?這可不是我們想要的啊。”
鄒紋懷很快回道:“我想要不了多久,這位內地大老板會為我們解決這個問題。”
鄒生的這一席話,讓何生起了很大的疑心。
他是不是已經私下跟復興的人接觸過了,復興允諾了他什么?
或者是他想要退出嘉和,把手里嘉和的股份轉讓給復興?
“鄒生莫非糊涂了,他幫我們解決問題?我看不會是收購嘉和吧!”
這話倒像是在質問鄒紋懷。
梁生也是聽出了何生話里有話,忙打了一個圓場。
反觀鄒紋懷面對老友跟合伙人的質問,他波瀾不驚,也就是一笑。
緩緩開口道:“老兄誤會了,我鄒紋懷怎么可能會拱手把咱們辛辛苦苦創辦的嘉和讓給別人。
至于剛才說的解決一事,再等一等,我相信復興一定會邀請我們去商量此事。”
叛變的誤會雙方算是都回了應,這事也就算掀篇了。
但對于長遠解決影視圈和平的這個問題,他們兩人還是不怎么相信鄒紋懷所說。
在他們的認知里,只要拳頭大就不會讓臥榻之旁有人酣睡。
對于此事,鄒紋懷也不想接著聊下去。
這事也不過是他猜測,至于駱濤會怎么想?怎么做?只有他本人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