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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六章還想吃一碗手搟面

大熊貓文學    1979閑魚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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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你沒看錯吧,那人真是駱濤?”

  這位手捏幾顆油炸花生,津津有味的吃著,一臉不信地問道。

  說駱濤回來這事,他初聽是有點不敢相信,人家駱濤那怎么說也是城里人,有錢了怎么可能還會回來。

  “老四,這事我騙你干嘛,他人就在王二順家呢,不信你自己可以去看看去。”

  申慶春喝了一口酒,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申慶春口中的老四大名叫申慶云,是申慶春的堂兄弟,現在是村支書。

  他見申慶春這個模樣,心里也就信了七八分。

  他可不是傻子這時候已經跑去看那跟自己沒有關系的事,不然眼前的好酒好菜就跟自己無緣了。

  “哦,來就來吧,他當年可是跟我們申家不太對付,我也不想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咱喝酒。”

  他舉起酒盅就和申慶春碰了一個,言語中透露出自己不想摻和之事。

  現在他也知道申慶春找他來的意思,不就想仗著自己這支書的名和駱濤拉近點關系。

  “老四,那都什么時候的事了,我可告訴你人家現在可了不得了,小車開著…”

  申慶春見自家這老四不想摻合,便添油加醋,“你現在可是支書,怎么說也應該去看看,我可看見拉了兩車東西。”

  說完又自飲了一杯,也許是酒烈,他皺著眉,顯得很疼苦,假迷著眼偷看申老四。

  申老四也跟著喝了一杯酒,抹了一下嘴,心中好似敲定了什么,“我知道了。”

  申慶春聽這么說,也知道自己請他來的目的達到了。

  便笑著,“老四,吃菜。”

  再看王家駱濤一行人,午飯吃完,王家女人在收拾飯桌,駱濤同玉家兄弟在門外聊天。

  “我記得以前是有院的,怎么現在沒有了?”

  民仁比他哥哥健談,有點高興,“我和我哥我們想著掙了錢,用紅磚拉個院子。”

  “哦,這要是都用紅磚蓋那到時候肯定氣派,那可一點不比申家祠堂差。”

  申家祠堂可是村里最好的建筑物,聽說有二百來年了。

  民義表情嚴肅趕緊勸道:“濤子這話可不能亂說。”

  “哥,這都什么年月怕他們干什么,我就不信他們申家還能把我們吃了。”民仁看不慣哥哥的膽小和畏懼。

  民義大聲道:“你懂個什么!”

  民義知道一個理,那就是駱濤可以說申家的不是,但自家兄弟萬萬不能說這種話,因為他們還要在沙子河生活。

  駱濤看民義這樣也知道申家在此地囂張跋扈的嘴臉,更勝往昔。

  也不讓他們為難,便叉開話題聊點別的。

  “民義,你知道村里誰家養豬和羊。”

  民義是老煙槍了,抽煙是一根接著一根,都是卷煙。

  他抽煙還老喜歡擦一下嘴,也不知道跟誰學的招牌動作,右手的中指合食指都熏黃了,他夾著煙問駱濤:“你問這個干嘛?”

  “我想買幾頭殺了請大家伙吃一頓。”

  民仁一聽急了,“濤子哥,真沒有這個必要,買幾頭豬哪的多少錢,給他們吃可惜了。”

  “說什么混賬話呢。”民義訓斥了自家兄弟一句,又對駱濤說:“別聽老二他胡說,請大家伙吃一頓這是好事。

  不過,也沒有必要買幾頭豬,你們帶來那多東西,過會我和民仁一家分一點就好了。”

  駱濤笑著擺了擺手,“那些東西是我們買來孝敬嬸子,怎么還能分給別人。

  這事你們兄弟倆還是聽我的,你們就幫我買幾頭豬羊就好了。”

  雖說當年自己跟村里其他人關系一般,如今自己也算是不缺錢,能結一份善緣就盡量結一份善緣。

  見他還在猶豫,“你就不再想了,你要是不幫我這個忙,那我只好找別人了。”

  民義見駱濤都這么說了,也是知駱濤的脾氣執拗,便點頭同意。

  王家妯娌已經為駱濤幾人收拾出兩個房間。

  二順嬸子來喊,“你們快來屋里吧,喝喝茶,別緊著坐外面。”

  幾人起身進了屋,喝茶聊天,二順嬸子聽說駱濤要買幾頭豬請大家伙吃飯,也是心疼,勸駱濤沒這個必要。

  駱濤又是好言相勸,告訴她自己還是能請的起大家伙吃幾頭豬。

  二順嬸子見勸不動駱濤,也就不再提,招呼駱濤幾人進屋休息一下。

  民義兄弟則拿著駱濤給他們的錢去找養豬和養羊的村民。

  駱濤進了屋就見室內除了一張床和兩個小凳子,再無其它的生活家具,簡單質樸。

  床上的被褥也都準備齊了,一家三口坐在床上。

  小十月沒有一點來時的高興勁,自己爬在床上,睜著大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朱霖也伏臥在床上,看著他。

  他小嘴一噘,“這兒一點都不好玩,媽,咱們什么時候回家。”

  朱霖笑著撫摸他的頭發,“我可不知道,這事得問你爸爸。”

  這床被他們娘倆一躺,也就沒有剩太多的空間,他是家里的頂梁柱,就是累,也不能跟老婆孩子搶。

  “還待兩天,咱們就回家。”駱濤往小十月的屁股上打了一下,嚇了他一跳,扭著頭看駱濤。

  “你要是無聊了,明兒就和寶成他們幾個玩,隨便好好看看爸爸當年干活的地方。”

  寶成民義七歲的兒子,還沒有上學。

  “我才不和他們玩都是小屁孩。”

  小十月這句話把駱濤兩口子逗樂了。

  “喲,這話說的好像你不是似的。”

  他又反駁道:“我可不跟他們一樣,我現在可是大孩子。”

  朱霖捏了一下他的臉蛋,“人家寶成可是比你還大兩歲,你還得叫人家哥哥呢。”

  “那他為什么還不上學,是不認字嗎?”

  這奇怪的一問,駱濤夫妻倒是沒料到,因為之前小十月不想上學,駱濤曾嚇唬他說,認識字的小孩就必須要上學,不然會被白骨精抓走。

  這招別說當時還真的很靈,那時他就特別想上學。

  “是的,明兒你教教他們好不好,讓他們認了字,他們就可以上學了。”

  “好啊,我最喜歡了。”對于駱濤給他的這個差事他很高興,但他的大腦又不知道怎么的,轉到了小丫頭身上。

  “可惜妹妹太笨,不然她也會背鵝鵝鵝了。”

  駱濤兩口子實在是不想和這個兒子聊天了,什么都不懂,出言還特別打擊人。

  下午四點左右,民義一個人就回來了。

  “我們一共訂了十頭豬,五頭羊,…這是剩下的錢。”

  對于民義還回來的錢,駱濤也沒客氣收了回來,這事不能跟他客氣,不然真會惹他生氣。

  “那村里有沒有人干殺豬的營生嗎?”

  這屠宰可是個技術活,講究一刀斃命,還要體內不能窩存大量的血。

  一頭一二百斤的豬要是沒兩下子真撂不倒。

  “放心吧,民仁已經找人把那些牲口趕到了劉大頭家了,他家幾輩人就干這營生,明兒早上就準備屠宰。”

  對于他說的這人駱濤真沒有印象,既然他找好了,駱濤也不用操心這些事。

  “那工錢怎么算?”

  這找別人屠宰照著老規矩,就是再好的朋友,那也得給點紅包,因為干屠戶這行有點傷天合。

  他笑著說:“哦,下水給他幾副就可以了,工錢什么的倒不用。”

  駱濤聽他這么說,也不再問,“好,這事你看著辦,咱村里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但一定要公平,別讓人說什么。”

  兩人聊著天,那申老四就來了,這家伙也是看到了民義他在村里大肆買豬羊的事。

  知道這很可能是買來分給大伙的,就想著來幫幫忙。

  他見到駱濤就特別自來熟,故作親近,握著駱濤的手,“這不是濤子嗎?…我剛從鎮里開會回來,就聽說你來了,我真是馬不停蹄,…”

  駱濤被他的熱情給驚到了,被他逮著手重重搖了幾下,駱濤瞅了他一會都沒有認出他是誰。

  他也感覺到了駱濤有可能忘了他這一號人,“我,我是申慶云,當年你來這插隊,還是我開著拖拉機去鎮里接的你們,忘了。”

  經他這么一說,駱濤腦子就有點印象了,這不是什么好印象,駱濤記住他,還是因為這家伙有一次抓到自己私下偷吃雞蛋。

  “慶云支書,以前是咱們公社的會計,現在是支書。”

  駱濤跟他客套了幾句,心想這人混的不怎么樣啊,當年堂堂的公社大會計,現在再怎么也得是科以上的干部。

  “聽說你這次來要要請大家伙吃頓飯,我看實在沒有這個必要,你們掙錢也不容易,…你能回來看看,我們大家伙就特別的知足。”

  這話說的是漂亮,都是為駱濤著想。

  沒等駱濤接話,他一臉心疼樣,“可惜,我回來晚了,要是早知道你來,說什么我也不能讓你花這個冤枉錢。

  下次來一定要和我說,我也好組織一下大家伙,敲鑼打鼓迎接你。”

  駱濤聽到這聽出味來了,好家伙,這是興師問罪來了。

  他這是怪自己來的時候,沒提前通知他。

  “申支書,你這話就嚴重,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駱濤說話他還不樂意了,“你可是第一個還想著我們的知青,你能來,我們怎么得也要表示一下。

  這樣晚飯到我哪里去,我要好好代表大家伙歡迎你。”

  駱濤可不想跟他有太多故事,便婉言謝絕了。

  “不好意思啊申支書,今兒我們剛來,我太太和孩子都有點吃不消,要不改天,我來請您和大家伙。”

  他臉色幾變,反應很快,“哦,原來是一家人都來了,真好。…唉!那真是可惜了。孩子重要,那咱們改天?”

  “好,一定。

  對了,我從京城買了一些點心,想著忙好事,就去申支書家拜訪,沒想到您親自來了。”

  駱濤說話,民義就特別有眼力勁,進屋提了四盒點心、酒和果子出來。

  遞給了駱濤,駱濤再轉遞給申老四,“一點敬意,還希望申支書不要嫌棄。”

  自民義把東西提出來,他的小眼睛就偷瞄著,心里別提多少開心了。

  他推讓了兩三次,才假惺惺嘆著氣收下了。

  “你看你,太客氣了。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知道,你這人將來一定有本事,看,現在就是不一樣。…小車子都坐上了。”

  駱濤又和他說了一會話,才送走他。

  看著提著東西離開的中老四,駱濤心里只想說,東西是進狗肚子里了。

  “民義,這申老四現在為人怎么樣?”回屋駱濤小聲問他。

  他沒有說話,就搖了搖頭,意思再明白不過。

  看來申家現在的保護傘多半是他了。

  晚飯,王家妯娌準備摘菜,不過這事被朱霖看到了,朱霖就和她們說不要炒菜,吃中午的剩菜就好了。

  她們哪里敢聽就找自己婆婆,二順嬸子哪里肯同意,在她想來自家準備不了頓頓大魚大肉,但決不能讓駱濤幾人吃剩菜。

  朱霖又費了好多口舌跟二順嬸子說,但是怎么也勸不了她,駱濤聽到之后便出來幫腔。

  “嬸子,真不用炒菜,我們在家也是吃的很清淡,…要我說還是吃剩菜吃著香,要是再配上嬸子搟的面條,那就是人間美味。”

  二順嬸子笑了,“我搟的面條有你說的那么號嗎?”

  “嬸子,我可沒有瞎說,現在我想著您做的面條,都想流口水,我看晚飯咱們不如吃面條就剩菜。”

  當年雖然都吃大鍋飯,但偷偷開小灶數不勝數。

  駱濤幾人多數次到民義家吃二順嬸子搟的面條,有時候還可能有一個荷包蛋,那時候真是美味。

  她的思緒也跟著駱濤的話,回到了八九年前駱濤來家吃面條的一情景,知道現在的駱濤說這些不似作假,他可能是真想吃了。

  “真的?”她笑意盈盈,

  “我騙您老干什么,是真想吃,今兒還勞駕您老還的給我做一回,不然今晚我吃別的一點都吃不下去。”

  她特別開心,這事擱誰身上誰都高興一陣,“好。”

  二順嬸子準備和面,搟面條,王家妯娌就在一旁打打下手,朱霖想幫忙也被趕了出來。

  晚飯吃的真是香,懷著圓鼓鼓的肚子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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