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時間過的怎么就那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1986年。咱們認識也都七年了,小十月也都…”
朱霖依靠著駱濤,夫妻倆躺在炕上聊著陳年往事。
駱濤拍著閨女的后背,在哄她入睡。
“是啊!時光不待人,再過幾天我也三十了,…”
駱濤望著房頂,回想一下時間真快,自己重生也有十年了,這十年來駱家的原歷史軌跡變化可真的太大了。
幌如昨夢!即真實又更加的虛幻。
駱濤正想好好的感慨一番,卻猝不及防被朱霖的另一個問題打斷了。
她柔情又有點別樣的意思:“你說咱家十月今年能不能上小學?”
這個問題是有點嚴重,自從家里有了一張一億美刀的銀行卡,朱霖就特別在意家里兩個小家伙的教育問題。
駱濤停止了哄寶貝閨女,很認真地說:“這事啊你和咱爸咱媽,你們是得好好和十月說說,他年齡也不小了,是該要進入學校接受系統教育…”
“你就會嘴說,你怎么不和他好好的說?”
一轉臉見她生起了氣,駱濤便安慰她:“你又是不知道,這小家伙現在有點怕我,我去和他談反而有可能弄巧成拙。”
“廠橋小學校我和爸都打探好了,…”
駱家人為了小十月上學也是費了一番功夫,這兩年前前后后共捐了好幾萬塊給小學校增添和加強教育硬件設施。
還有新創辦了一個以祖父“駱敬”為名的圖書館,這是駱家父子現在能為老爺子做的一點小事,假公濟私。
“你說咱家十月以后會成為什么樣的人?”
駱濤能感受到妻子的擔心,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小十月現在是越來越有天才的影子。
五歲的小孩子,一天學沒有上,要拿數學這門課他完全可以直接跳級到初中。
朱父曾對他進行了一次心算考試,得到的結果是加減乘除兩位數之內,小家伙可以無錯的說出答案。
就因為小十月這么出彩,一家人很過于擔心,都在擔心教不好這孩子,天才變成庸才。
駱濤現在不哄閨女,反過來哄媳婦。
“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別瞎擔心了。今年咱兒子幫你算賬不是很好嗎?”
今年有小家伙在,朱霖都不用計算器了,改用人工智能,這事可讓一家人高興好長時間。
“是好。”她想起這事顯的十分開心,兒子能幫媽媽分憂了,這可是大好事。
沒一會兒,她又擔心道:“你說他以后是繼承咱家的西昌樓?還是干一些他感興趣的事,或者跟爸一樣做老師…”
這話是越扯越遠了。
“你就是個操心的命,…只要他不干違法犯罪的事,不論干什么我都會無條件支持他。
…兒孫自有兒孫福,未來的路誰知道呢。
睡覺吧,明天我還要去領導哪里談事。”
經過駱濤一頓勸,朱霖才憂心重重睡去。
“靜夜思,李白。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大清早,百花小院就響起了稚嫩地朗朗讀書聲。
這是小十月的晨讀時間,由他的爺爺駱少逸陪伴著他。
“十月,爺爺沒有騙你吧,早點起床是不是很不一樣。”
當爺倆晨讀結束,駱少逸就帶著他出去給一家人買早餐,回來的路上順便給小十月做做思想工作。
這更多的是言傳身教地告訴他早起的鳥才會有蟲吃。
“爺爺,為什么我們起了這么早,這街上還有人比我們還早?”他是個孩子,聰明歸聰明,但在思想上他還是一張白紙。
駱少逸拉著他的手,聽到他提的問題,停下了腳步,很慈祥地對他說:“我們是為了更好的生活,而他們則是為了生存。…他們要是不努力,他們可能就會被這個時代所拋棄,包括我們…”
駱少逸嘮嘮叨叨說了很多,說著說著也感覺自己有點太感性了。
蕓蕓眾生各有各的活法。
自己活了幾十年,今兒倒向自家孫子說出了自己心中多年來的感慨。
又笑著道:“爺爺今兒是不是話很多?”
小十月如實點頭,在他的印象里爺爺駱少逸是一個很少說話的人。
“你個小搗蛋鬼,今兒爺爺啊是見你這么努力,心里高興。”駱少逸摸了一下他凍紅的小臉頰,又說:“走咱回家,看看你妹妹起床了嗎?”
小家伙一聽這兒就很開心,他現在終于不是家里的大懶蟲了,撇開駱少逸撒丫子往家跑,“呵呵呵,爺爺,快來追我。”
爺孫倆就這么追逐一路,氣喘吁吁回到家。
“喲,這是怎么了?大清早你們爺倆就被狗攆了。”老娘蘇桂蘭還是那個老腔老調,看到別人急急忙忙的樣兒,就會來上一句“被狗攆了”。
駱少逸笑著看著她說:“狗倒是沒有,不過我這耳朵眼里,凈是你的嘮叨。”
駱少逸也是難得同蘇桂蘭這么聊天。
“嘿!你這話怎么說得,………”
一家人吃過了早飯,老兩口帶著小十月去店里玩,朱霖跟何姐則是在家忙活。
駱濤今兒要去聆聽長老的垂訓,吃過飯就坐著徐樂開的小車去了中nan海。
在里面待了有一個多鐘頭,駱濤才帶著復雜的心情離開。
“哥,怎么了?”徐樂見駱濤神色凝重回來,很是擔心的問了一句。
駱濤也沒有多少說,“咱們先回家。”
回家的途中,坐在車里的駱濤突然展顏一笑,便把今兒自己會見領導的事情撿一些能說的和他講了一遍…
心里有些不安的因素,就問了徐樂一嘴:“樂子,你說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徐樂開著車,對待駱濤問的這個問題,他表情很是嚴肅道:“哥,我認為現在來看這不是壞事。……”
駱濤也是很認可徐樂的話,但對這突然的待遇,多少有點意外,或者說是懵。
舅舅蘇平一家可能會在年前回京,他是從部隊轉業到地方,從軍為警,領導也只說是回京,但也沒有具體說到哪個區縣。
不過,總之這都是一個好消息,也不枉自己這兩年的努力。
也算是完成了上輩子的遺憾,…真正實現了老娘蘇桂蘭心中的一家團圓。
舅舅蘇平的事不說,駱濤自己也落了很大的好處,領導通了氣,言說今年自己將要成為區、市,全國的人民代表,還要入。
羅楓和林善祥他們也成為了香江特別**區基本法起草委員會委員中的一員。
今年他們也會進入掛個號,不過有駱濤在,他們基本以后不會有什么大的頭銜。
還好他們對此沒什么特別大的意向,更重要的是他們對待駱濤仍心存一顆感恩的心。
事事都做到了以駱濤馬首是瞻。
以上的果,都差不多源于復興將要在在內地建一百所學校加上捐贈一千萬美刀的因。
不過,最讓駱濤認為重要的事是上級特批了一輛紅車給自己。
初聽真的以為聽錯,駱濤也很是沒有出息,向領導連問了兩遍,才放下心來,這不是夢是真的。
原來是公仔玩具為國家創收做出了一點貢獻,領導聽說駱濤自己還沒有買車便獎勵了一臺紅車。
駱濤也沒問到底創收了多少外匯,反正是不會少,不然真不夠一輛紅車的價值。
“你說的沒有錯,…不過這以后啊,你我做事就更加要約束自我,…
對了,有時間你跟那幫人說一聲,從今往后要好好做生意,犯法的事還是不要干了,…
出了什么問題我也別怪我言之不預。”
說完這番話駱濤就靠著車座椅,不想再多說點什么。
那幫人跟自己的聯系也沒有多深,但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特別是舅舅蘇平即將回京任職。
必須要敲打一下那幫人,讓他們認清局勢。
別再講什么江湖義氣,連累了舅舅蘇平。
徐樂可以跟了駱濤很長時間,也知道他是什么脾氣,點頭答應。
因為徐樂心里更知道以駱濤現在的身份和地位,以后可能還會更高,是不能同那幫人有什么太深的聯系,也包括自己。
那幫人現在雖然老老實實在做生意,但他們中間難保沒有異心之人。
徐樂心里也暗下了決定,誰都不可以攔著他大哥駱濤的光明大道。
但徐樂沒有猜到駱濤更深的意思,因為他不知道蘇平曾經做過什么。
回到家,就見小丫頭穿著厚厚的小花襖,在院子里騎木馬。
“喲,丫頭有沒有想爸爸啊?”
小丫頭她倒是很淡定,見爸爸招手,他不急不慢下了木馬,大眼盯著駱濤問:“您去哪里了啊?我都好長時間沒有看見您。”
現在這丫頭也在一家人的潛移默化下,見到人就“您”“您”的。
小丫頭說話能暖死個人,抱起她舉了幾下。
也沒有急著回答她的話,趕緊招呼她向徐樂問好。
“這是誰啊?”
小丫頭也懂事甜甜的帶著奶音,“樂叔叔好。”
“你好啊,小仙女。”徐樂也是摸到了小丫頭的命脈。
逗逗的她直樂,“呵呵呵!”這寶貝閨女也不知道誰喊她一聲小仙女,從哪兒就喜歡上了別人叫她小仙女。
“爸爸,爸爸您還沒有說您干嘛去了?”小丫頭聰明著呢,逮到機會就問。
駱濤只好老老實實回她:“爸爸出去給你買了一輛大的汽車,特別漂亮,專門接小仙女…”
“咱家什么時候買車了?怎么沒和我說一聲啊。”一提到錢的事,管家婆就會立馬出現。
這事還得給朱霖解釋一下,駱濤把小丫頭遞給了徐樂,讓他看一會。
駱濤拉著朱霖進屋,“怎么搞的這么神神秘秘的,不就是買了一輛車嗎?”
駱濤先喝了一口水,非常得意的糾正她說:“不是買,是獎勵。”
朱霖很不以為意道:“我說你是不是掙錢掙糊涂了,…想什么美事呢?”
嘿!這事兒在這年代說出去真沒有人信。
駱濤強拉著她坐下,“我和你說,過會兒聽我說完,你一定要淡定。”
“嘿,你無不吳聊,亦直說,煩不凡人。”
駱濤樂了一會兒,一五一十對他說了一遍來龍去脈。
“什么?”她嗓門很大,結婚這么多年實為罕見。
駱濤再次揮手示意她淡定,小點聲。
“不是,這是真的嗎?
你舅舅一家要來京工作,你還要進,上面還獎勵你一輛紅車。
怎么聽著有點難以讓人相信。”
駱濤抽起了煙,“誰說不是呢,嘖,這也許就應了那句好心有好報。”
“呵呵呵,看不出來嘛,…不光會做生意,…什么時候駱大人提攜一下我。”
駱濤對妻子的奉承,很是受用,裝腔作勢擺擺手:“這事不著急,咱以后再談。”
她撇了一下眼神,都是那么嫵媚動人,“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快說說什么時候咱們能開著車子帶著孩子出去玩。”
駱濤想了一下,自己當時聽到這個消息都蒙了,哪里在乎什么時候到位。“這事兒我也說不準,先等著吧,我想不會太久,從東北到京城也需要一段時間。
領導都說了,肯定不會食言而肥。”
夫妻倆又聊了一會兒關于舅舅蘇平的事,也就出來了。
見小丫頭騎在徐樂的脖子上,兩個人玩的不亦樂乎。
駱濤想起了前幾天的事,“樂子,你和人家小董聊的怎么樣?”
為了樂子的婚事大家可沒少操心,西昌的員工差不多讓他挑了一遍,沒一個合適的。
接著大家又發動親朋好友給他介紹,這家伙還是挑。
前陣子京城音樂廳開幕首演,朱霖好不容易在人藝給他物色了一個小姑娘。
一談到婚姻大事,他就滿不在乎的樣子。
他把小丫頭放下來,很不想面對這事。
駱濤見他這樣,心里就猜出來了,舊情難忘,肯定又想那火車站的姑娘了。
駱濤讓朱霖帶著閨女回屋,自己拉著徐樂到東院。
上來就是一沖鋒槍,“你啊你,都多大人了,怎么還這么幼稚,火車站那姑娘人家就沒有真心實意對你,……”
徐樂一點不允許別人損壞他心中女神的形象,難得一見的反駁道:“哥,你不能這么說她,她肯定有自己的苦衷,我相信她。”
駱濤看了他一眼,心想她有個屁的苦衷。
哥哥要不是為了照顧你,早把那女的逮起來了。
為了她花了多少錢,連個嘴都沒有碰到。
這個徐樂不光傻,還和老張頭和金爺一樣那么專情,自己有可能跟他們太久了,也被傳染了。
見他不愿意聽,駱濤只能慢慢和他說:“好,咱不說她好不好。”
遞上他一根煙,并幫他點上。
他悶著頭,駱濤看著他悶著頭,抽了幾口煙。
“樂子,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成家立業了。
我知道你還在想那個姑娘,她是曾經給了你愛,但是現在你們已經分道揚鑣了。
人不能活在過去,你還年輕。
她要是知道你現在這樣,…我想她肯定也希望你能找到屬于你的幸福。”
他也不說話,抽著煙靜靜地聽駱濤說。
“你不為自己想想,你也該想想天上的老娘,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娘臨走的時候和你說要好好的活下去,將來娶妻生子。
你還和我說要帶著媳婦孩子給他們二老燒紙上香,這些話你怎么就忘了。”
一說到他娘他就特別出神,抬起了頭,看向駱濤,眼里帶著淚水,“哥…”
駱濤沒理會他,直接又說:“哥不是迂腐的人,但今兒我還的必須給你好好講一講什么是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又是長篇大論說了一堆,駱濤深知道徐樂的軟助就是他娘,只要搬出他娘事情就能解決一半。
駱濤也是不得以才會搬出他娘,實在是時光不等人,二十多幾的人了,還不結婚,讓人看著就會聯想…
還好這招十分有用,把這個爺們哭的稀里嘩啦。
“哥…”
“好了,都過去了,咱們應該往前看…”
他眼眶含著淚水,紅著眼睛,向駱濤保證從今兒開始一定忘記過去,展望未來。
“哥,我想休息兩天,看看我娘。”
駱濤盯著他看了良久,很是不放心,想開口拒絕,又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好,正為難之際。
他哭中帶笑,望著駱濤說:“哥,您放心吧!我還沒有陪哥完成大業,怎么可能會死。”
駱濤展顏笑了,捶了一下他:“剛才那話,嚇死我了。想休息就多休息幾天,跟娘多聊聊,…好好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