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過后,那般高興勁便又沖淡了。
該拜訪的都去拜訪了一遍,下了班站里的人便約好去附近一個新開的小飯館吃。
駱濤和侯明、李成三個年輕人最先到,先來看看人多不多,替領導們打個前站。
姚立和孫亮這兩個狗腿子充大。
每次都后落他們一步,而又早領導一步,這分寸拿捏得死死的,做狗腿子也不是那么輕松容易。
最后到的一定就是站長了,誰讓人家權大呢?可以不服,但必須要聽話,不然安排點事能累死你。
駱濤來的很早,就只是看看和問一下菜單上的菜都缺不缺。等到領導點菜時,別點一個,一個沒了,那就太尷尬了。
這點小事一般都是他們三個輪流做的,不過今天有點特殊,剛過了節站里吃個飯,為什么節前不吃放在節后嗎?
節前所有人都忙著過節誰有閑心吃這,節后該忙的都忙完了,單位同事在有條件的情況下可以選擇小聚一下。
李昌平和高遠,聶平一起過來的,李昌平也從來不在他們倆個面前擺架子。
高遠比自己年輕,有可能接自己班,聶平可是比高遠還年輕,人家也志不在此,弄不好以后還能當自己的領導呢。
莫欺少壯,一個不留神,他就是你高不可攀的對向。
人家都老老實實的工作,平時也不和自己唱反調,自己也沒有必要自找不自在,大家一直都在蜜月期里多好。
省出點時間,想想怎么為舊貨站創收不好嗎?
紅光滿面,頭發梳的一絲不拘,絲絲有理。
“你們幾個都早到了啊!”又對高,聶兩位笑著說“下次我們三個要爭取第一個到啊”
話說的很漂亮,但是,還有更漂亮的呢?
“您說的是,我也就比他們年長了幾歲,這腿腳卻慢了不少”
“高副站長說的對,下次我們第一個,咱還要先吃”聶平你要點臉,每次我們先來你不懂嗎?先來我們也沒有先吃過啊!
這貨真能藏,這事肯定不行,下了決心下回還要更早來。
“你們點菜了嗎?”李昌平聽他們說過,就直奔正事來了。
“還沒有,新館子也不知道啥好吃?這點菜還得您來,都說您點菜好吃”這話無恥不,還是笑著說的。
“老孫說的是實事,我就很佩服站長對菜品的研究和他散發出來的氣質,這才是真正的吃家”
姚立也是馬屁高手,誰不拆誰的臺,互相助力一下,便是雙贏。
“對,說的對”
“心悅誠服”
“這四九城您是這個”
“咳,你們又瞎捧了,哪是我點的菜好吃,明明是人家師傅做的好吃”
李昌平一臉的謙虛,還擺了擺手讓我們不要再夸了,表示他很受用,但現在很餓。
便叫了老板過來,點了差不多八九道,兩位副站長也各點了二三道,一個桌子是不行。
幾個人又配合著老板,把兩個桌子拼在了一起,這才顯的寬敞了許多。
這家飯館名字叫“湘滿樓”,看名字也能想到了這菜是什么味,一個字辣,這不同與川菜的麻辣。
湘菜,是歷史悠久的八大菜系之一,早在漢朝就已經形成菜系。以湘江流域、洞庭湖區和湘XS區三種地方風味為主。
湘菜制作精細,用料上比較廣泛,口味多變,品種繁多;色澤上油重色濃,講求實惠;品味上注重香辣、香鮮、軟嫩;制法上以煨、燉、臘、蒸、炒諸法見稱。
這家老板以前在京城飯店干幫廚,干勤行得要打小學,練基本功,顛勺,刀法,識菜譜辨菜名。
打小便拜了一個湘菜師父,后來又隨師父入京城飯店,夢想著給偉人做上一頓湘菜,可惜他人家走了。
精神支柱沒了,人也沒有了啥追求,今年看了這城里出現了不少私人的小飯館。
便想著自己能不能也開個,打聽準備了好長時間,才在中秋前了開業,這節前節后生意好的不得了。
想著離開體制也不錯,沒聽說過做勤行的把自己餓死了的,如果還在里面干,這輩子有可能都是幫廚。
駱濤對這人很佩服,這年頭選擇丟掉鐵飯碗的,除了傻還是傻。
現在就開始選擇干個體的后來應該沒幾個窮的,也有走大背運和取巧的人。
都快二十一世紀了,還有好多人舍不得這飯碗,到舍的時候鍋里的湯都被撈稀了。
菜做的很快,小店就倆個人,夫妻檔飯店,現在這應該是好的搭配組合了。
勤勞致富,勤行的師傅沒幾個人不明白。
他們這行不敢說是最勤的,那也是排前了。
領導動了筷子,眾人也跟著動了起來。
“不錯,辣味剛好”
李昌平說出了自己對今天這菜的見解。
眾人吃過之后也是贊不絕口,這味做的就是不錯,這在大飯店幫廚的也的有真本事,不然大師傅也看不上。
話匣子一打開,幾個大男人就開始吹噓著自己知道或遇過的奇事妙事。
姚立的稀奇古怪的事最多,就聽他叭叭了,說的事確實讓人初聽就感覺跟真事樣,這家伙口才是真好。
假的也能被他說成真的,他說了不少故宮里面鬧鬼的事情。
駱濤也很新奇,作為明清兩代皇家的宮殿,又歷經了六百年風雨,有房屋千余間,這里面發生了多少令人費解的事。
姚立也就知道個皮毛,說的大多都是眾人打小就聽過的,什么孩子哭,珍妃井。
講多了也就沒什么新鮮感了,還不如聽聽領導傳達一下上面的精神呢,想聽更前沿的信息,就只能走內部這一條路。
駱濤對領導說的信息,表示很想聽,說改革的阻力很大,但大領導的決心也很大。
做什么事都不可能一帆風順,有阻力才能有動力,簡簡單單就成了的事,這也不能算是大事。
又是一場酒罷,眾人便散去。
駱濤也開始思考未來的路了,明年肯定會不平凡。
自己一個人推著車,悠閑的走在去往百花深處的路上。
沒有街燈,黑洞洞的胡同巷,有一個青年帥小伙,那憂郁的眼神,好像還沒看破這紅塵,又對這紅塵多一些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