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九章 胖婦人一行人出行,動靜很大。
一些人一開始的時候,還顯得不滿。
覺得這些人行事太霸道。
但是,在知道了這些人是董旻府上的人,領頭的那人,乃是董太師的弟媳之后,心里面的不滿,瞬間就消失了一個干凈。
同時,心里面開始在為,那招惹了董太師弟媳的人,進行哀嘆。
覺得這一次,不管是誰,都死定了。
畢竟這可是董太師的弟媳。
如今又是以這種姿態出來,親自上陣,面色陰狠。
看上去比被人打死了娘家親爹,都要更加的難看。
隊伍一路前行,很快就來到了淘寶酒樓這里。
此時中午快要過完。
這個時代的人,基本上都是吃兩頓飯。
不是不餓,而是吃三頓飯,很多人都吃不起。
但這種普通人的準則,不能放到長安人身上。
長安之中,富貴人家太多。
再加上淘寶酒樓又太出名,飯菜和酒,簡直就是一絕。
因此,此時雖然是中午,但是這里,很是有著眾多的人,在這里吃飯。
人流如織。
酒樓附近,有著很多販賣小吃,或者是一些小玩意的小攤販。
這都是被淘寶酒樓那恐怖的人流量,給吸引到這里來擺攤的。
當然,這種在酒樓周邊的擺攤,酒樓是可以進行驅趕的。
這個時代,大多數酒樓,以及其余一些,比較大,生意比較好的商鋪,都是這樣做的。
不允許那些小攤販,在他們周圍擺攤。
覺得這些小攤販們,占了他們的便宜,拉低了他們的品格,有礙觀瞻。
但是淘寶酒樓卻不這樣做。
他們允許這些小攤販們,在這里擺攤。
只不過需要在劃定的范圍之內,不要胡亂占道,要講規矩。
當時不少店鋪,見到了酒樓這樣做之后,都在暗笑,覺得這樣做,簡直就是胡鬧。
等著看生意受到影響。
可誰能想到,到了現在,這反而成了淘寶酒樓的一種特色了。
一些人專門前來逛這種地攤小集市,逛完之后,就直接進入淘寶酒樓吃飯去了…
只不過現在,這些小攤販,有不少都倒了霉。
被董旻的胖夫人,帶人經過,行走之間,順便給掀了攤子。
這些小販是敢怒不敢言。
但也有一些人,見到事情不對,似乎是沖著酒樓去的,自己的攤子都顧不上了,直接一路朝著酒樓飛奔而去。
趕緊將這樣的消息,告知酒樓,好讓酒樓有所防范。
皇叔是這樣的仁義,皇叔的酒樓,也是如此的仁義,有人看起來是找事而來,他們必須要報信!
胖婦人,將這些都給看到了眼中,但對于這些,她并不在意。
這些人想去報信,那就去報信好了。
報信也沒有任何的用處!
她帶著人,一路很有氣勢的而去,口中大口的喘著氣…
“居然真的敢來這里鬧事!”
淘寶酒樓這里,一身儒生打扮的劉水,出聲如此低語。
此時的劉水看上去,身體已經長起來。
面容看上去,還顯得稚嫩。
但是言談舉止,身上的氣度這些,很容易就讓人忽略掉他那顯得稚嫩的面容。
這些年的歷練,已經讓他完成了蛻變。
不再是那個,束手束腳,看什么都不敢的農家少年。
“讓人廚師,跑堂的,采買等這些人,全部都拿上趁手的家伙,等一會兒聽我號令行事。”
劉水將手中的筆放下,開口如此吩咐。
吩咐完之后又道:“告訴客人們,今天的飯菜免單。”
劉水開口吩咐之后,立刻就有人前去安排。
這是在胖婦人,帶著一眾家丁護院,從府門沖出,直沖淘寶酒樓而來,沒多久之后,所發生的事情。
不是那些小販們,前來匯報的消息。
而是他們自己得到的消息。
“侯爺,要不要先一步到酒樓外面匯集,等著他們過來。
這樣,也能夠確保酒樓,萬無一失。”
邊上有管事的,在劉水身上,如此說道。
劉水聞言,搖了搖頭,開口道:“不必如此,讓他們進來砸,他們砸了,咱們這里才好下重手!”
說罷之后,想了想,就起身朝著后面走去。
剛走了沒幾步,迎面就有幾個人走了過來。
這是幾個婦人,為首穿著氣度這些,顯得很是不凡。
邊上跟著幾個丫鬟。
和另外一個穿著氣度同樣不凡的年輕女子。
“見過嫂嫂。”
劉水見到這人之后,連忙躬身行禮,出聲問候。
“小叔不必多禮。”
為首的那個做婦人打扮的女子,開口如此說道。
這人不是別的,乃是劉成左夫人董白。
邊上跟著的,除了幾個丫鬟之外,另外一個看上去比董白年紀要小上一些的少女,乃是吳懿的妹妹,與劉水有婚約在身的,劉水的未婚妻。
董白這一段兒時間,都在長安這里居住。
董母想要多見見她,所以她就來到了長安。
不過,晚上的時候,還是要在長安之中,劉成的宅院里下榻,并不在娘家睡覺。
劉成斬殺了董璜之中,就想了不少董旻那里,將會做的事情。
所以,在向董卓匯報董璜之事的時候,也將一些事情,告知了劉水,呂陽,以及在長安這里的董白。
讓董白這幾天,多到淘寶酒樓這里走動一下。
防止董旻那里的人,會突然對淘寶酒樓動手。
所以,董白此時在淘寶酒樓這里,并不稀奇。
“是我叔祖那里的人來了?”
董白望著劉水詢問。
方才伙計們的動作,她聽到了一些。
并不能夠確定。
劉水聞言,點點頭道:“確實如此,帶著一百多人,拿著刀槍,一些人還披著甲,朝這里而來了,看來是不會善罷甘休…”
董白聞言,面色白了白。
“小叔準備如何應對?”
董白望向劉水這樣詢問。
劉水道:“兄長來信,有所交代,說他們若是得知消息,對咱們這里有所行動,一切忍讓為先。
能不發生沖突,就不發生沖突。
雖然董璜觸犯軍法在前,按律令斬殺三四次都夠了。
但關系在這里放著。
他是嫂嫂的叔父,父親又是嫂嫂的叔祖…
不能讓嫂嫂多為難。
不能將事情鬧得太生分了。
不然嫂嫂面上,和太師面上須不好看。
讓你們難做。
他們要出些氣,就出些氣好了,只要不做的太過分,就可以了。”
董白聞言,點了點頭道:“多謝夫君和小叔了。
這事情…唉…”
她說著,嘆了口氣。
“小叔趕緊召集人手,將酒樓這些都給護住。
不要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劉水道:“嫂嫂,兄長來信的意思說,若是左將軍那里,氣不平,前來酒樓這里鬧事,出氣。
可以允許他們砸一樓。
這是他一個做晚輩的,該有的禮節。”
董白搖搖頭道:“夫君的好意,我心領了。
我夫君做事情,講究章法,在乎臉面,顧忌眾人感受。
那是我夫君疼我,愛我。
不愿意讓我難做。
但我現在,是夫君的左夫人!
是劉家的一份子。
這酒樓,乃是我劉家的酒樓,是我們劉家的產業!
別人就不能來損害!
親情是親情,道理是道理,不能混為一談。”
董白這樣說著,望向劉水道:“小叔,可召集人手,隨我列在酒樓之前。
妾身今日倒是要看看,誰敢動我劉家的產業!”
董白出聲如此說道,面色是少有的嚴肅和堅決。
與一直以來,顯得比較柔弱的她,有很大的不同。
這樣的反應,看的邊上吳懿之妹,劉水未婚妻,眼中都是崇敬的色彩。
“嫂嫂威武!”
她握著拳頭,滿是激動的開口說道。
劉水也心里面也覺得特別的提氣。
他對著董白,鄭重的拱手,出聲道:“一切都聽嫂嫂吩咐。”
然后,立刻就下達新的命令。
董白深吸一口氣,就帶著吳梅,和幾個丫鬟,率先來到了淘寶酒樓前面。
與此同時,淘寶酒樓這里,也已經徹底的熱鬧起來。
后面忙碌的廚子,一手拎著木頭鍋蓋,一手拿著菜刀,迅速往外而去。
掃地之人,拿著鐵鍬和長掃把。
燒火之人,拎著燒火棍。
端菜之人,一手拿著端菜的托盤,一手拿著短棍。
采買,洗菜之人,也都紛紛行動起來。
手里面拿著各種各樣,看起來顯得比較奇怪的武器。
也只有那三十個護衛,看起來比較正規。
其中,有十個護衛是披甲之人。
這是董白的護衛。
剩下二十個人,身上不披甲,只有刀子。
這是酒樓本身的護衛。
而那七八十個,拿著各種武器的廚子,跑堂的,打掃衛生之人,看起來,也很有特點。
要么就是須發斑白,看上去年紀大。
要么就是手腳有殘缺。
有的人,一只手上,只有三根指頭。
有的人手臂不能完全伸直。
有兩個拿著磨尖頭的棍子的人,干脆就只有一只胳膊。
走路一瘸一拐,站在那里,一邊身子高,一邊身子低之人,比比皆是。
這些人,都是戰場之上,因為年紀大,或者是受了傷之后,退下來的老兵。
謀生不容易,所以就把他們留下來,在酒樓這里做工。
不僅僅是酒樓這里,淘寶商號的各個商隊之內,也一樣是不缺乏他們的身影。
他們拎著各樣的“武器”,在酒樓前面列陣。
在他們的前面,董白站在那里。
這些老兵們,沒有說話,就靜靜的站在這里,看著前方。
在他們身后,是劉皇叔的酒樓,也是他們賴以謀生的地方,是他們的飯碗所在。
在他們的前方,是劉皇叔的夫人!
已經許久不打仗的他們,站在這里,感受著這種氛圍,一些隱藏在心中,刻入骨子里的東西,開始蘇醒…
胖婦人帶著人,一路來到了淘寶酒樓這里。
看到了嚴陣以待的,淘寶酒樓眾人。
她愣了愣,然后臉上就露出了不屑的笑。
自己所帶領的家丁護院,都是五大三粗之人,個個英武不凡。
手中所拿武器,也都精良,超過五十人,身上有披甲。
而那淘寶酒樓之人,一個個都是歪瓜裂棗。
大部分都是身體有殘缺的存在,缺胳膊少腿的。
拿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門,鍋蓋、菜刀這些東西,都齊上陣了。
一群蝦兵蟹將罷了!
也敢在這里攔路?
他們攔路最好,這樣殺起來才痛快!
更可笑的是,在他們前面,居然還站了一個女子!
那女子長得那樣瘦弱,四個不抵自己一個,居然也敢擋在前面!
當真是可笑!
正這樣想著,隨著距離的拉近,她的目光,忍不住的縮了縮。
因為她認出來的這個女子是誰!
董白?
居然是這個嫁了人的小蹄子!
原本的時候,自己可是準備將這個小蹄子,介紹給自己的娘家侄子呢。
可誰能想到,這小蹄子那樣快的就嫁人了,還嫁給了劉成那個挨千刀的!
若不是這個小蹄子,嫁給了劉成,劉成那廝,怎敢這樣囂張跋扈?!
“孫女見過祖母。”
董白望著那噸位不比自己祖父董卓小上多少,帶著人一路走來的叔祖母,盈盈下拜,口中如此問候。
胖婦人見此,冷哼了一聲道:“看在你叫我祖母的份上,這一次就不與你計較,你快快閃開,到一邊去!”
董白聞言,站直身子道:“不知道叔祖母此時而來,所為何事?”
胖婦人神情變得很是猙獰的道:“當然是殺人放火,為我那孩子報仇了!
該死的劉成,殺了我的孩兒!
血債血償,我這就過來燒了他的酒樓,殺了他的弟弟!
為我孩兒報仇!”
此言一出,周圍那些被吸引過來的人,以及那些擺攤的商販,和在酒樓之上吃飯的人,都是忍不住的為之嘩然。
酒樓之中,臨窗的一個包廂里面,有人端著一杯美酒,小小的啄了一口,面上露出笑容,小聲道:“真是難得的景色,一場好戲。
這劉成好好的人不去做,非要去跟董家做狗,現在老實了吧?”
董白暗中用力握握拳頭,開口道:“這事情,我亦有所耳聞!
夫君為何要斬殺叔父?
是因為叔父不停號令,擅自行動,導致數百精銳兵卒枉死!
導致匈奴單于逃遁!
不斬叔父,誰人能服?!
祖母你心中難受,我心中一樣難受,但是公是公,私是私,不能混為一談!
你前來為我叔父報仇,那數百枉死的漢軍精銳將士的家屬,又該找誰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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