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多讀點書,果然還是好的。”
聽完了李儒所說的話,董卓臉上露出笑,出聲進行夸贊。
之前一直被老丈人罵狗屁博士的李儒,這個時候猛然之間從自己老丈人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一時間整個人都有些發愣。
捋著胡子的手,不由的一顫,直接就將幾根胡子給拔了下來。
李儒這個時候,卻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捏著自己那幾根被揪掉的胡子,呆立當場,顯得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己的老丈人,整個人看起來都是呆呆的。
鼻子也是酸酸的。
可見這家伙,期待得到來自于老丈人的肯定,已經期待很久了。
董卓看著自己女婿的這副模樣,又是好氣,又是有些心疼,還有些好笑。
這樣等待了一會兒,見到李儒還是這樣呆呆的看著自己,有些忍耐不住了。
董卓抬起一腳踢在了李儒的腿上“趕緊滾!就不能夸你!一夸你就露出這副要死的模樣!”
被董卓這樣用腳一踹,再這樣出聲一罵,熟悉的感覺再次傳來,李儒頓時釋然了,整個人都變得輕松起來。
他縮著脖子,嘿嘿的陪起笑來…
不說董卓手下兵馬,如何快速前往河東那里傳達董卓命令。
也不說在傳令的人,從這里離開的第二日,董卓這里,就收到了衛仲道的人頭,明白了事情的經過,知道了這家伙成為了白波匪,與白波賊一起出兵,攻打張濟的事情。
與順道知道了牛輔在白波匪那里失利之后,氣的大罵的事情。
只說那被董卓安排了任務,帶著一些從人從洛陽這里出發,一路前往袁紹那里,找袁紹商議事情的人。
被董卓派遣出來的人,很有分量。
能夠上的臺面的人,一共五人。
分別為大鴻臚韓融、少府陰修、執金吾胡母班、將作大將吳循、越騎校尉王環。
帶著的東西也一樣是很有分量,乃是當今天子下的詔書。
當然,這詔書到底是誰寫的就不太清楚了,反正詔書是真的詔書,沒有半分作假。
可以說,董卓這一次派遣的陣容是很豪華了。
可以讓人從這樣豪華的陣容之中,很清楚的看到董卓的誠意。
一行人來到汜水關,得到消息的劉成,親自查看了文書,確認無誤之后,就讓兵卒打開關門,放這一行人出去了…
“相國這是在作什么?關東的那些家伙,也就只會嚷嚷,嘴上的功夫厲害,沒有什么能打的。
這一次被咱們揍的這樣凄慘,只怕是早就已經是心驚了。
咱們是戰勝的一方,這些人都是手下敗將,按說請求罷兵,進行議和,也是他們主動找咱們議和才對。
這怎么現在,一切都反過來了?”
汜水關這里,看著那些出關之后,一路走遠的人,華雄顯得有些疑惑不解的說道。
劉成停頓了一下,接口出聲道“這里面,可能有著相國其余的考慮在里面吧。
咱們沒有在相國跟前,一些其余地方的消息聽不到,咱們不理解也很正常。
想必相國這樣做,必定是有他的一番考慮與道理在里面的。”
此時此刻的劉成,一開口,就帶著一股子資深的董卓粉的味道。
從言語,以及行為舉止上面來看,絕對是一個對董卓忠心耿耿之人!
華雄聽到劉成這樣說,也很有感觸的跟著點點頭。
也確實,他們不用考慮太多的事情,只需要在汜水關這里,好好的守關,好好的打仗也就是了,其余的,上面的人,自會去考慮,去安排。
劉成站在這里,朝著汜水關外面看了一陣兒之后,就從汜水關關墻之上下來,朝著更為衛生、更為干凈整潔的、被他命名為‘汜水關野戰醫院’的傷兵營過去。
綜合一下他所知道的歷史,以及現在他所知道的各種現實情況,劉成知道,這一批人在如今的這個節骨眼上出關,還帶著那樣的任務,很是不尋常。
其中執金吾胡母班,還是河內太守王匡的妹夫。
這就更加的不尋常了。
不過,這些事情,與劉成這個鎮東中郎將沒有太多的關系。
因為之前的時候,對于這些事情之上,該做的,他都已經做完了。
這個時候,就是再操心,也沒有什么力氣好往這上面使了。
而且,他在汜水關這里,也并不是沒有什么正經事情要做。
汜水關野戰醫院這里,又來了一批新人,他需要過去進行施加自己的影響,悄悄的對自己進行揚名。
此時此刻,劉成的心情還是很美妙的。
頗有任由你們在那里明槍暗箭的打成狗,我只管趁著機會,躲在汜水關中,可勁的茍,暗暗積蓄力量的意味…
“子遠,你覺得這個時候,董卓派遣這樣的一批人過來,還帶著天子的詔書,傳達出這樣的意思,到底是一個什么打算?”
河內袁紹這里,袁紹并沒有直接去見帶著天子詔書過來的大鴻臚韓融等人。
不過,對于這些人此時過來,所擔負的任務,已經知道的很清楚了。
“自然不會有什么好的意圖!”
許攸應聲而答。
“前番咱們這里攻打洛陽接連失利,人心已經逐漸變得不齊。
更是出現了劉岱聯合張邈,斬殺橋瑁,分其兵糧的事情。
可謂是極為惡劣!
有人心中,已經出現了退意。
董賊卻在這個時候,派遣出來了這樣的一支人出來,是真的居心不良。
他是看出來了咱們這里人心不齊的事實,想要以此進一步的分化咱們這里的人心,讓咱們這里變得更加松散。
可以說用心頗毒。”
袁紹點了點頭。
許攸停頓了一下,望著袁紹再度開口道“本初應當將這些人盡數斬殺,以示自己討董決心!
不讓這些人與更多咱們這邊的人接觸,這樣以來,董賊那邊陰謀,就會不攻自破!
而且,那些因為這一系列事情,而變得心中有些退意的人,也會因為本初的這個表決,而變得老實,不敢再輕易升起退卻之心!”
許攸沒有怎么思考,張口就將這些計策,給說了出來。
“子遠真是妙計!考慮就是周全!”
袁紹聽了之后,滿是贊許的說道。
許攸臉上露出矜持的笑。
袁紹用力的拍拍手,很快就有人走了過來,端著一托盤的金銀財寶,給許攸。
許攸臉上矜持的笑,一下子就變成了開懷大笑了…
“…許子遠所言,與我所想一樣,董卓此時派遣人過來,居心叵測。
許子遠給出的解決辦法,也與我所想一樣。
這個時候,唯有將這些人斬殺了,才能徹底表明主公您的決心,斷了許多人的念想!
不僅僅能夠破掉董卓老賊的陰謀,還能夠借機整頓己方人心…”
許攸走了之后,袁紹就派遣人出去了。
沒過太久,就引著一個人,悄悄的回到了袁紹這里。
此時,正在與袁紹說著話的人,就是那個悄悄過來的人。
如果此時冀州牧韓馥在這里,見到此情此景,一定會格外震驚,外加震怒!
因為這個對著袁紹點頭哈腰,口中直接稱呼主公,并為袁紹出謀劃策的人,不是別人,乃是他的屬下,郭圖郭公則!
如今,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這個濃眉大眼,在自己跟前說話一直很好聽的家伙,居然喊起了別人主公…
“這么說,公則也是認同子遠的計策了?”
袁紹出聲詢問。
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什么,但心里面卻有些不太舒服。
因為他不太認可許攸的計策。
不是說覺得許攸的一番分析不對,不是不敢殺這些人,而是對殺的過程,有些不太滿意。
但一時間又有些拿捏不準,該怎么樣做,才能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郭圖搖頭出聲“這些我確實認同,但對于許子遠讓主公親自斬殺這些人以明志的說法,我卻不敢茍同!
大鴻臚韓融,素來有名望,是一個極為知名的人,倘若將其殺害了,只怕會因此而損害主公名望,失了一部分人心。
其余人諸如少府陰修、執金吾胡母班、將作大將吳循、越騎校尉王環等人,雖然比不上韓融,但也都有各自的關系與名聲,背后牽連很大。
尤其是執金吾胡母班,這人乃是河內王太守的妻弟,與王太守之間的關系,非常好。
這些人就這樣殺了,后面造成的影響太大,將會對主公,產生一些不利的影響…“
聽了郭圖這樣的一番話,袁紹不自覺的就跟著點了點頭。
郭圖所說的這些話,可謂是說道了他的心坎里。
在許攸說出計策之后,他就意識到了這個事情,覺得有些不妥。
不然的話,也不會立刻就讓人將郭圖給叫過來,進行詢問。
“那這要怎么辦才好?
莫非這些人不殺嗎?
不殺的話,只怕會中了董卓那廝的奸計!”
“主公不必擔憂,我已經想到好對策了!”
見到袁紹詢問,顯得有些著急,郭圖連忙出聲說道,帶著自信,顯得貼心。
袁紹聞言,一下子來了精神。
他伸手拉住了郭圖的手,誠懇出聲“還請公則教我!”
郭圖道“這事情也好辦,除了大鴻臚韓融之外,其余的人,都是要殺的,但是殺的話,又會對主公名聲有損。
既然這樣,咱們為何不讓別人來殺?
讓別人來殺,既能夠破掉董卓老賊的陰謀,又不會對主公的名聲,有什么影響,可以說是有利無害!”
聞聽郭圖此言,袁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茅塞頓開的感覺傳來。
“那公則覺得,應該交給誰來殺比較好?”
臉上帶著一些謙卑笑容的郭圖,繼續開口“陰修此人,南陽出身,做過潁川太守。
聞聽現任南陽太守袁公路,與陰修有些過節。
這個時候,將陰修轉往南陽,去勸說南陽太守,讓南陽太守罷兵,不論是陰修,還是南陽太守,肯定都是非常喜聞樂見的…”
郭圖不急不緩的說道。
其實有一點郭圖沒有與袁紹明說,那就是以往他在陰修手下,做計吏的時候,曾經被陰修責罰過。
當然,這都是許多年前的小事了,郭圖覺得,不與袁紹說,也沒有什么問題,對現在所說的事情,沒有什么影響。
袁紹稍稍思索一下,開口帶著一些遲疑的道“這恐怕不太好吧?袁術那廝,怎么說也是我弟…”
嘴上這樣說,袁紹心里其實早已經是美的飛起了。
家里面的人,一直都都偏向袁術這個天資不如自己的嫡子的事情,袁紹是知道。
很多時候,看起來家中的資源在往自己身上傾斜的多,但實際上,家中之人,最為在意的,還是袁術以及袁基這兩個嫡子。
自己是被他們推出來,走另外一條,風險很大的路的人!
如果這個時代沒有什么大的變化,袁術、袁基這兩個家伙一定遠比自己過的穩當!
自己需要諸多冒諸多的風險,經歷諸多的拼搏,才能夠一步步的走上去。
而袁術那廝,只需要按部就班的來,就可以達到自己需要拼盡全力,才可能達到的程度!
然而,就算是這樣,袁術這家伙,還經常仇視自己!
經常在后面給自己使絆子!
以往天下承平,父親叔父這些長輩都還健在,自己看在長輩的面子上,不好與這廝多計較。
現在不太一樣!
現在家中長輩盡數不在了!袁基也不在了!
家中最大的就是自己兩人。
結果袁術那廝還處處與自己比,想要與自己使絆子,這真的是讓人不能忍!
郭圖聞言,誠懇出言相勸“不是郭圖在這里挑撥什么,您是郭圖的主公,南陽太守不是,我只為您考慮,不會去顧慮別的,只要是對您不好的,我都會想法去對付…”
袁紹聞言,握郭圖的手握的就更緊了。
“也罷,公路此人,以往家中長輩看顧的太好,不明白這世間的諸多事情,做事情任性而為,這個時候,讓他小小的吃一些苦頭,長長記性也是好的。”
果然,經過郭圖這稍稍的一勸,袁紹立刻就嘆息著答應了這個事情。
而且,口中說出來的話,還占據著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