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所有人都能夠感受到棋道氣勢,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知道棋道氣勢。
只有同樣踏足棋道,開始凝聚自身棋道氣勢的棋手,才能夠準確地感知棋道氣勢。
而島國棋院下派的裁判,本身是一名職業初段的棋手,自然能夠準確地感知棋道氣勢。
也因此,裁判才更加的驚訝。
裁判萬萬沒有想到,在這一次參賽的選手之中除了岸本薰之外,竟然還有人達到了踏足棋道,開始凝聚自身棋道氣勢的層次。
也即是達到了院生的層次。
對于校際圍棋聯賽這種級別的比賽而言,一下子出現兩名院生層次的選手,無疑是十分罕見的事情。
這也讓裁判對于那散發出棋道氣勢的選手好奇了起來。
不過,裁判對于參賽選手不怎么了解,所以就向一旁的工作人員詢問道“那人是誰?”
工作人員的棋力水平不夠,雖然能夠感受到棋道氣勢的壓迫,但卻并不知道棋道氣勢,只以為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而在聽到裁判的詢問之后,工作人員也沒有多想,看了過去,隨后開口應道“從那校服和位置來看,那人應該是阿由中學的主將,至于具體的姓名我這邊還要查一下。”
裁判聞言,剛想要開口,就又感受到一股凝而不實的棋道氣勢迸發。
下意識地看去,裁判就看見迸發棋道氣勢的仍然不是岸本薰,而是與阿由中學主將對弈的選手。
見此,裁判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震動之色。
裁判萬萬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選手達到了院生的層次。
還沒等裁判震動多久,又是一股棋道氣勢迸發。
就像是連鎖反應一般,在之后,一道又一道的棋道氣勢接連迸發。
這斑駁的棋道氣勢,充斥整個賽場,讓賽場之中布滿了肅殺之氣。
一些無法準確感知棋道氣勢,甚至連棋道氣勢存在都不知曉的工作人員和選手,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只感覺賽場的氣溫似乎下降了好幾度。
在這其中,一些敏感之人甚至止不住的顫抖、心悸了起來...
而能夠感知到棋道氣勢的裁判、岸本薰和加賀鐵男,臉上則是露出了類似的神色。
震撼、驚愕、不可思議、難以置信...一一從他們的臉上閃過。
這其中,裁判下意識地感知了一下棋道氣勢的數量,口中忍不住呢喃道“三十三道不同的棋道氣勢...”
“區區一個校際圍棋聯賽,怎么可能出現三十三個院生層次的選手...是我在做夢嗎?”
“還是說這里是院生考核的現場?”
另一邊,岸本薰亦是忍不住看向自己眼前,看向自己此時所能看見的迸發棋道氣勢的選手。
岸本薰同樣不解發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明白為什么在這一屆的校際圍棋聯賽之中,會多出這么多的院生層次的選手。
難道說島國棋院的院生都報名參加這一屆的校際圍棋聯賽了?
可是,院生不是已經被明令禁止參加校際圍棋聯賽了嗎?
要知道一旦院生參加校際圍棋聯賽被發現,肯定會被逐出棋院,棋手的生涯甚至也會因此中斷。
岸本薰相信,沒有院生會拿自己的棋手生涯開玩笑。
但如果不是島國棋院的院生,那這么多院生層次的選手是怎么回事?
他們總不可能都像是自己這樣因為無法再參加職業棋手的考核,而被迫退出島國棋院的前院生吧...
同時,岸本薰也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些迸發棋道氣勢的選手,大多在不久前都曾向陳安夏約戰過。
‘這是巧合嗎?’
‘如果不是巧合,那么這些家伙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又為什么要約戰陳安夏?’
岸本薰的心中,在喃喃自語著。
與此同時,加賀鐵男這邊亦是忍不住看向眼前,看向自己此時所能看見的迸發棋道氣勢的選手。
而加賀鐵男這一輪的對手,亦是其中之一,身上迸發著棋道氣勢,正向著加賀鐵男洶涌而來。
此時,加賀鐵男總算能夠明白黑月涼子所說的話的意思。
只是加賀鐵男萬萬沒有想到,現實竟然會是這么的讓自己震撼。
身為森下茂男的弟子,加賀鐵男自然也十分熟悉圍棋界的事情。
所以,岸本薰能夠想到的,加賀鐵男也能夠想到。
也正是因為能夠想到,才更加讓加賀鐵男難以接受。
心中,加賀鐵男忍不住自語著。
‘三十三道棋道氣勢,三十三位院生層次的選手...’
‘校際圍棋聯賽這種級別的比賽,怎么可能會出現這么多院生層次的選手,這絕對是哪里搞錯了...’
隨后,加賀鐵男的眉頭又忍不住微微皺起,眼角的余光不自覺地看向一旁鎮定自若,絲毫沒有露出異色的黑月涼子,心中暗自道‘奇怪,黑月是怎么提前知道這個事實的...’
‘既然黑月能夠提前知道這個事實,那么黑月是不是知道這三十三位院生層次的選手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黑月涼子不知道加賀鐵男所想,正全身心投入棋局。
連加賀鐵男的對手都是院生層次的選手,身為主將的黑月涼子的對手自然不用多說。
只不過,黑月涼子的對手,卻沒有迸發自身的棋道氣勢。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黑月涼子的棋,讓他感到恐懼、感到無力、感到沉重、感到壓抑。
并且隨著棋局的進行,這種恐懼、無力、沉重和壓抑也愈發的明顯。
此時,黑月涼子的對手早已就冷汗淋漓,雖然他想要執棋落子,但卻發現自己執棋的手不知何時變得無比沉重。
他知道這是為什么。
下意識的,他將目光看向黑月涼子,這也是他第一次認真打量黑月涼子。
而這一打量,他似乎是發現了什么,瞳孔猛地一縮,執棋的手亦是猛地一顫,那捏著的棋子更是不受控制的滑落。
不過,他卻對此毫無所覺,而是驚懼地看著黑月涼子,口中顫聲道“你是...你是...”
黑月涼子見此,緩緩伸手放在唇邊,輕輕地噓了一聲。
這一道噓聲恍若具有魔力一般,讓他瞬間安靜了下來。
隨后,就見一道有些無力,卻帶有解脫意味的聲音響起道“我輸了...”
再之后,贏了棋局的黑月涼子直接離開了賽場,朝著此前打聽好的圍棋社走去,口中凝聲道“陳安夏...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