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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5、交鋒

  爽利、樸實,有姿色。

  這就是短短兩句對話的時間,秦淮茹想要傳遞給蘇乙的信息。

  蘇乙接收到了這些信息,但秦淮茹沒想到蘇乙連她發信息的動機和手法也一并接收了。

  這就像是一個魔術家漏了底一樣。

  不過看破不說破,蘇乙樂得配合。

  玩兒唄,誰能不愛玩兒?

  本來蘇乙預計來的很可能是傻柱,但沒想到秦淮茹親自上陣,沒叫傻柱。

  只憑這一點,蘇乙其實就能猜到這俏寡婦的心思。

  “來自秦淮茹的喜意23…”

  這估計是她覺得跟蘇乙開局順利,所以有點小開心。

  “那我怎么稱呼您?”蘇乙一邊帶著秦淮茹往里走,一邊問道。

  “我叫秦淮茹,也是軋鋼廠的工人,機修車間的。”秦淮茹落落大方答道,“咱倆呀,既是同事,也是鄰居。我聽我家孩子說你住在前院兒東廂房?我住在中院兒西廂房,靠北邊兩間就是我家。”

  “那我就叫你秦姐了。”蘇乙笑呵呵道,“那仨孩子都是您的?”

  “對,都是我的!”秦淮茹笑道,“老大有點兒淘,沒惹您生氣吧?”

  “我還能跟一孩子一般見識?”蘇乙道,“倆小姑娘倒是挺可愛的。”

  秦淮茹笑呵呵看了眼蘇乙,心里默默給蘇乙貼上三個標簽——不好色、有些澹漠(也有可能是對生人的警惕)、對棒梗有意見。

  不好色,是因為秦淮茹所見的幾乎所有男人都對她的姿色有反應,要么貪婪,要么羞澀,要么猥瑣。

  但唯獨蘇乙眼神清澈,沒有半點反應。

  蘇乙不像是那種什么都不懂的愣頭青,而秦淮茹對自己的姿色也一向很有信心,所以她覺得最大的可能就是這人真的不好色。

  她覺得蘇乙澹漠,是因為她很熱切提到兩人既是同事又是鄰居,想要跟蘇乙拉近關系,正常人的反應應該是高興或親切,但蘇乙卻轉移話題問起了她的三個孩子,并沒有想要跟她拉關系親近的想法。

  作為一個新住戶,難道不應該更主動融入大家嗎?

  至于對棒梗有意見這一點,人家先說不跟孩子計較,又夸了自己的兩個女兒,什么意思,她秦淮茹還能想不明白?

  肯定是棒梗沒大沒小沒輕沒重讓人不喜歡了了。

  這些想法在秦淮茹的腦子里轉瞬即過,在進商場大門前,她笑呵呵補充了一句:“兩個女兒我帶的多,我大兒子棒梗兒一直都是他奶奶帶他,唉,老人慣孩子…”

  你喜歡兩個女兒是因為我的原因,你不喜歡棒梗是因為他奶奶的原因。

蘇乙回頭看了她一眼,依然笑而不語,轉身接著往里走去  “來自秦淮茹的惡意5…”

  秦淮茹緊跟其后。

  “喲,這么快就回來啦?”蘇乙沒想到迎面又碰到張桂芳。

  蘇乙有些不想搭理這老娘們兒,尤其是對其色瞇瞇的眼神很不爽。

  他笑著點點頭也不說話。

  但張桂芳很熱情,往后一指道:“蘭蘭叫人把你的東西都拉到后院兒去了,我還沒見她這么勤快過,她對你可真上心。”

  “是嗎?那我去看看!”蘇乙回了句就打算離開。

  “去吧去吧!”張桂芳笑瞇瞇目送蘇乙從自己身邊經過,目光肆無忌憚落在蘇乙的臀部。

  “來自張桂芳的欲念33…”

  蘇乙嘴角抽搐了下加快腳步。

  可能是李蘭跟同事們都透露了她跟蘇乙的“親戚”關系,百貨商場的售貨員們見了蘇乙都給笑臉,或者打聲招呼。

  蘇乙倒沒覺得什么,但跟在蘇乙身后的秦淮茹卻暗自心驚。

  這蘇援朝怎么對百貨商場這么熟?

  蘭蘭又是誰?

  “來自秦淮茹的懼意3…”

  李蘭拿著清單從后門走了進來,也跟蘇乙打個照面。

  見了蘇乙一怔,隨即笑道:“這么快就來啦?我才剛找人幫你把幾個大件兒放后院兒,還有個大衣櫥正往下抬呢。”

  “來自秦淮茹的懼意6…”

  一向高高在上的百貨商場還有這服務?

  秦淮茹覺得自己真是長見識了。

  “那正好,我找了車,先把大件兒拉回去。”蘇乙笑道。

  “這位是…”李蘭注意到蘇乙身后的秦淮茹,打量著這俏寡婦。

  論姿色,自然是秦淮茹更勝一籌。

  但李蘭更年輕,打扮得也很青春靚麗。

  秦淮茹故意沒說話,等著蘇乙介紹自己。

  “同事,也是一個院兒的鄰居,你叫秦姐就行。”蘇乙笑道。

  “來自秦淮茹的喜意31,來自秦淮茹的惡意7…”

  秦淮茹喜的是蘇乙很給面子,沒說自己是請來拉車的師傅;但也有些郁悶,因為蘇乙并沒有跟她介紹李蘭的意思,而且看起來跟李蘭關系不錯的樣子。

  她心里暗自猜測兩人的關系,心說這要是對象的話,她這番長久算盤只怕要落空,一時有些擔憂。

  “秦姐啊,那你把車推到后院兒去,院門在東邊后巷里。”李蘭對秦淮茹可沒有像是對蘇乙一樣的好態度和耐心,不冷不熱吩咐一句,也不等秦淮茹反應,便又轉頭嗔怪對蘇乙道:“為了忙活你的事兒,我樓上樓下跑得腳不沾地,我還從沒這么忙過呢!”

  “辛苦了,過了這陣子請你吃飯。”蘇乙笑呵呵道。

  “來自李蘭的喜意47…”

  她欣喜指著蘇乙:“我可當真了啊!”

  “就當真的聽吧。”蘇乙道。

  “討厭你,到底真的假的?”李蘭笑罵道。

  “來自秦淮茹的哀意43…”

  “那蘇同志,我先把車騎去后院兒。”秦淮茹勉強一笑對蘇乙道。

  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既是覺得自己的長久算計怕是要落空,又覺得面對李蘭有些自慚形穢。

  人家是青春正茂的黃花大閨女,自己卻是帶著仨孩子三十多歲的寡婦。

  人家神采飛揚活得自信灑脫,自己卻滿肚子算計步履維艱。

  蘇乙轉頭看了她一眼,笑著點點頭,然后又轉過頭跟李蘭說說笑笑聊上了。

  秦淮茹轉身向商場門外走去。

  出門的時候她又回頭看了一眼,見倆人還有說有笑,她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中的暗澹頓時一掃而空。

  “來自秦淮茹的惡意57…”

  李蘭也許存著和蘇乙進一步接觸的心思,但蘇乙卻只想跟她講錢。

  倆人聊了會兒,李蘭帶著蘇乙來到后院。

  一張雙人床、五斗柜、四方桌和四張椅子都已經放在了院子中間的空地上。

  兩個男人正抬著一個大衣櫥,喊著號子從二樓樓梯下來。

  “你們倆慢著點兒,別磕壞了漆!”李蘭沖他們喊了句。

  “白吃棗還嫌核兒大?能幫你搬下來就不錯了!”其中一個青年不滿叫道。

  另一個看著憨厚點兒,只是笑笑不言語。

  “大成子你皮癢了是吧?”李蘭瞪眼,“敢跟我頂嘴?”

  “不敢不敢,蘭姐萬歲!”這青年笑嘻嘻道。

  “這還差不多。”李蘭得意一仰下巴,故意看了眼蘇乙的反應,蘇乙配合地做出驚嘆的神色來。

  “來自李蘭的喜意79…”

  這兩人可不是蘇乙花錢雇來的,人家是看在李蘭的面子上幫忙。

  蘇乙也不能像是大爺一樣甩手看著,上前搭了把手,把大衣櫥抬了下來。

  這年頭兒的家具用料都很扎實,這實木家具死沉死沉的,雖然樣式略顯簡單呆板,但在質量和環保方面,絕對甩后世那些家具十條街。

  “哥們兒,抽煙!”蘇乙從之前在副食店拎回來的大包小包里里翻出一包煙來拆開,給兩人一人發了一根。

  “喲,這是帶過濾嘴兒的大中華,這煙可不便宜!”那嬉皮笑臉的青年本來想擺手,但一看見蘇乙發的煙,頓時眼前一亮接了過去。

  再看蘇乙的眼神就多了幾分慎重和審視。

  這年頭兒的煙普遍都不帶過濾嘴,蘇乙買的這煙七毛二一包,按現在的物價來說真不算便宜。

  “來自王成的惡意31…”

  另一個憨厚青年有些惶恐,想要拒絕,但蘇乙卻不由分說把煙塞到他手里。

  “來自孔二民的喜意21…”

  “您二位受累了。”蘇乙笑道。

  “甭跟他們客氣!”李蘭大咧咧道。

  “那不行,蘭姐你的面子是你的面子,我不能沒禮貌。”蘇乙笑道。

  “來自李蘭的喜意24…”

  王成劃著火柴給自己點煙,然后頭也不回把火柴盒遞給身后孔二民,后者連連擺手,把煙夾在左耳朵上面。

  王成噴出一口煙霧,對蘇乙一仰脖子:“你是蘭蘭表弟?怎么以前沒聽蘭蘭說起過她還有這么大一表弟?”

  “我家事兒憑什么都告訴你?”李蘭瞪了王成一眼,“我跟你什么關系?”

  “我倒是想有關系,但你不是不答應嗎?”王成笑嘻嘻道,又看了眼蘇乙,“表弟,你幫我勸勸你姐,我們倆要成了,你就能喊我姐夫,到時候有我罩著你,我說話在百貨商場比你姐好使!”

  “王成你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啊!”李蘭警告道,轉頭對蘇乙道:“甭搭理他,這人沒個正行。”

  頓了頓又道:“你其他東西我都該裝的裝好了,零零散散的小玩意兒,二民都幫你該捆的捆,該打包的打包。你別看他長得壯,其實他心比我還細。”

  孔二民憨笑著不說話。

  就在這時,秦淮茹蹬著三輪車從后門進來了。

  王成一看立刻眼睛一瞪,呵斥道:“哎哎哎!干嘛的?誰讓你進來的!”

  “別嚷嚷!幫我表弟拉貨的!”李蘭沒好氣道。

  “也就是咱表弟,不然這后院兒可不是誰都能隨便進的。”王成似笑非笑。

  “援朝,那你看著裝車,”李蘭吩咐一聲,又對其余二人道,“你們倆跟我來,咱上去把剩下的東西搬下來。”

  “得嘞!”王成笑呵呵應下,剛要走,余光瞥見越來越近的秦淮茹,愣了一下,眼神頓時亮了,然后再也挪不開眼睛了。

  “那什么,蘭蘭,我點著煙呢,樓上紡紗棉布多,再別點著了。”王成笑道,“要不表弟跟二民上去,我在這兒幫著裝車。”

  李蘭看了眼秦淮茹,又看了眼他,冷笑道:“王成,你肚子里幾根花花腸子我還能不知道?你要么老老實實上去拿東西,要么給我滾蛋,姑奶奶我不需要你了!”

  “別介!我是真為了安全,咱經理昨兒個開會不還說防火的事兒嗎?”王成賠笑道,“走走走!我上去不就行了?”

  “來自王成的惡意17…”

  王成追上李蘭,三人一起上樓去了。

  秦淮茹一直遠遠站著,這才停好車到了蘇乙跟前,對蘇乙一笑道:“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蘇乙仿佛聞到了一股茶香味兒,他笑了笑,指著面前家具道:“大件兒都在這兒了,哦,還有兩個爐子,幾截鐵皮煙筒,剩下的都是鍋碗瓢盆零零散散的東西。”

  “來自秦淮茹的惡意22…”

  “喲,這三十六條腿兒,你一下子就置辦齊了!”秦淮茹笑著道,眼中閃過幾分羨慕,“怎么還買兩個爐子?”

  “里屋一個蜂窩煤爐取暖,外屋放一個火爐做飯。”蘇乙道。

  “來自秦淮茹的惡意27…”

  “嘖,那可費煤和噼柴!”秦淮茹笑呵呵道,“不省著點兒錢娶媳婦兒啦?”

  “沒事兒,我工資高。”蘇乙道。

  “來自秦淮茹的惡意66…”

  “那倒是,你是大學生,有本事,以后前途無量的。”秦淮茹恭維一句。

  頓了頓,她指著家具道:“大件兒就這些的話,拉兩回就能拉完,要不了三趟。零零散散的東西可以放柜子抽屜里,桌椅床什么的中間的空都能放東西…這樣,你搭把手,我告訴你該怎么裝車。”

  “行。”

  不管秦淮茹性格品質怎樣,這女人干活兒是把好手,肯出力,也很利索。

  生活的苦磨練出她野草一樣的韌性。

  蘇乙由著她指揮著,在她的統籌安排下,先把床、五斗柜和大衣柜三樣大件兒裝上了板兒車,然后看她麻利地甩著繩子固定貨物。

  彎腰的時候,蘇乙注意到秦淮茹的腰臀。

  蜂腰豐臀,怪不得能生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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