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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5、人設

  蘇乙突然露出一手,讓風叔更加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

  “你這是…魔術?”風叔愣了良久才問道。

  蘇乙笑了笑,道聲“得罪”,突然指出如電,點了風叔的穴道。

  風叔驟然被襲擊,下意識就要做出反應,卻不料身體卻不能動了,這一驚頓時非同小可。

  “我、這…怎么回事?”風叔眼珠骨碌碌直轉,驚恐叫道。

  “這是點穴打穴的功夫。”蘇乙道。

  他手掌抵在風叔胸口,內力緩緩輸送,沿著風叔身體運行一個周天再收回來,也順便解開了風叔的穴道。

  對于風叔來說,他只感覺一股洪流沿著自己的身體滔滔不絕而來,又滾滾而去。

  這股洪流中正溫和,玄妙神秘,難以揣測。

  “這是內力。”蘇乙收回手掌。

  看著目瞪口呆難以作出反應的風叔,蘇乙接著道:“我雖未學道,但卻拜了名師習武,練就一身武藝,也練出了內力。可能這便是我半年便能明見鬼神的原因吧。”

  “我學畫符其實也很快,只要是師父教過我一遍的東西,我都很快就會理解消化。我記得當時我畫的第一張符就是鎮魔符,師父也非常吃驚,說我是前無古人的妖孽。”

  其實蘇乙在意識流教學空間的幫助下,只用了一個月時間就達到了這樣的境界,但半年都已是驚世駭俗,若說是一個月,風叔只怕和當初的陳友一樣,會生出“妒殺”之念。

  人家半輩子才能做到的事情,你憑什么只用一個月?

  這就好比你十年寒窗苦讀考上二本,你隔壁家五歲小朋友看了一個月書就上了清華,你什么感受?

  “若你說的是真的,你不是妖孽,誰是妖孽?”風叔終于反應過來了,他面色復雜,長長吐出一口氣,“黃先生,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風叔若是不介意,叫我火土就好了。”蘇乙道。

  “好,火土。”風叔冷靜下來,“你我都是茅山的,卻不知你是茅山哪一支的?”

  “我師父叫陳友,他的法術是家傳的。”蘇乙道,“至于哪一支,我就不知道了。”

  “你沒問過你師父?”風叔問道。

  蘇乙搖頭,神色有些暗然:“以前…忘了問,以后也沒機會了。”

  風叔一怔:“莫非你師父他…”

  “我親自渡的他。”蘇乙嘆了口氣,“為了對付一頭尸鬼,他用請神咒拘鬼靈上身,和那尸鬼同歸于盡了。”

  《仙木奇緣》

  風叔再次動容,失聲道:“尸鬼?尸有魄無魂,鬼有魂無魄,二者結合,天地不容!怎么會有這種東西誕生在世間?”

  “這話,說來就更長了。”蘇乙嘆了口氣。

  “不急,你慢慢說。”風叔深深呼吸,他現在對蘇乙的故事非常感興趣,只覺得這個人充滿傳奇和神秘。

  “阿蓮!別躲在門外偷聽了!”風叔板起臉喝道,“進來給你火土叔添點熱水,還有,你叔叔坐這兒半天嘴都快干死了,你也不管嗎?”

  “哦…”阿蓮急忙去拿水壺了。

  風叔搖頭,對蘇乙道:“我弟弟弟媳去的早,這個侄女從七歲被我養到大,畢竟不是親生的,不敢打不敢罵,都被我慣壞了。唉,以后都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了。”

  “只要你把好關,讓她嫁一個好人家,那就功德圓滿了。”蘇乙笑呵呵道。

  “現在的年輕人,太老實的沒本事,有本事的不著調,著調的太自私,不自私的又瞎混,唉,我是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都怎么了。”

  “可能哪個年代的年輕人都是這樣吧。”蘇乙道,“其實兒孫自有兒孫福,風叔也不必太擔心。”

  便在這時阿蓮又提著水壺拿著水杯走進來了,倒完水后,她便磨磨蹭蹭不想出去的樣子。

  風叔剛要呵斥,蘇乙就擺手勸道:“算了,事無不可對人言,讓阿聯在這里聽吧。”

  女生本就八卦,讓她們吃瓜吃一半,只怕比殺了她們還讓他們難受。

  “你呀!”風叔沒好氣地指指阿蓮。

  阿蓮做個鬼臉,對蘇乙甜甜一笑:“謝謝火土叔!”

  蘇乙笑了笑,略作調整,接著講了起來。

  “女兒出事后,我覺得這事情不簡單,我懷疑她遇到了鬼神,雖然活了性命,但卻不能再開口說話。”蘇乙聲音低緩,“那時候上面的反撲很厲害,有人寫信威脅還要綁架我老婆。我雖然不怕死,但沒道理讓我的老婆女兒也為我犧牲。我意識到我犯了很嚴重的錯誤,我不該把軟肋留在灣灣,讓他們抓住我的弱點威脅我…”

  “官賊不分,這世道,真是沒救了!”風叔痛恨道。

  “在公道和家人之間,我最終還是選擇了家人。”蘇乙嘆了口氣,“我最終沒有豁出一切的勇氣,其實從這點來看,黃火土真的是個懦夫。”

  “這不怪你!”阿蓮插嘴道,“一個男人若是連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了,就算做出再偉大的事情又有什么用?”

  “女孩子家家的懂什么?”風叔呵斥道。

  “不過她說的也有道理。”風叔語氣轉換又看向蘇乙,“火土,只要不是滅情絕性的人,都會做出你這種選擇。”

  蘇乙道:“我最終選擇了妥協,我被調到了閑職,再無前途可言。我怕他們害我家人,我也刻意遠離她們,讓外人覺得我和我老婆因為妻弟的死產生不可化解的矛盾,這兩年我一直睡在辦公室,連家都沒回過,就是要讓外人覺得家人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這樣的話有些人哪怕想要報復我,也不會對我家人下手了…”

  “你也算用心良苦了。”風叔嘆氣道,“就是不知道你老婆她懂不懂你的良苦用心。”

  “她也很難熬。”蘇乙笑了笑,“這兩年我對外裝作頹廢,不過其實我經過一番周折找到了師父,想要學習法術,我想通過這樣的方式接觸鬼神,解決我女兒不說話的問題。”

  “我去了一棟很老舊的公屋樓,找到了在那里隱居賣糯米飯的陳友陳師傅,還在那里租了房子,想要接近陳師傅,拜他為師…”

  接下來蘇乙便把《僵尸》世界發生的事情,將背景換到了灣灣的北臺,再經過一番微調,講述了一遍。

  雙生女鬼、陰兵借道、渡化水鬼、養鬼續命、煉尸還魂、請神煉鬼,以命鎮鬼…

  這些故事即便是旁人聽來,也是詭異莫測,兇險跌宕,讓人忍不住捏一把冷汗。

  無論是風叔還有阿蓮都沒有懷疑這個故事的真實性,若非是親身經歷,怎能講述出如此讓人身臨其境的故事?

  而且風叔作為行家,深知蘇乙所說的一切手段都絲絲入扣,合情合理,尤其是蘇乙抓鬼、斗尸鬼的這些過程,所有細節全都有合理解釋,如果不是真的親身經歷,里面這些兇險的變化普通人根本想都想不到。

  最重要的是蘇乙對陳友的感情。

  蘇乙講述到陳友的犧牲時,依舊意難平,不能釋懷。

  他其實一直覺得陳友不必犧牲自己,陳友低估了他的武功,若是兩人坦誠合作,未必不能引出尸鬼,將其殺死。

  但實際上陳友果斷而決絕的選擇,使得尸鬼沒能再繼續作惡,不知道挽救了多少家庭,阻止了多少人魂飛魄散。

  陳友的犧牲,對蘇乙的影響也是巨大的,他后來在倚天世界最終拿出舍我其誰的氣魄選擇出手終結亂世,其實也是受到陳友這種大無畏的犧牲精神所影響。

  他從此不能對世間苦難冷眼旁觀,也是因為陳友那金子般純凈的品格。

  “友哥,你還有什么心愿未了?”

  “沒了,干干凈凈,挺好,挺好的…”

  他最終走得干干凈凈,沒有辜負一身所學,盡到了一個修道人的操守和責任。

  這段情感是做不了假的,哪怕蘇乙如今講來,也難保持平靜。

  “我其實沒叫過他師父,我叫他友哥。”蘇乙暗然道,“只可惜他念念不忘要學成飛檐走壁…再也沒機會了。”

  風叔聽得熱血澎湃,眼眶通紅,咬著牙久久不能自已。

  作為一個修行人,他對這陳友的情感共鳴更大!

  陳友對末法時代的絕望,對鬼怪和善的態度,對世事的豁達,純凈的童心,以及關鍵時刻毫不猶豫挺身而出,甘愿犧牲自己的奉獻…

  他覺得陳友仿佛就是另一個自己,他恨不能在有生之年早點結識陳友這樣的人,他相信自己若是真能認識陳友,他們兩人一定能成為肝膽相照的至交知己!

  風叔越想越心緒難平,忍不住狠狠一拍桌子,咬牙叫道:“阿蓮!去取酒來!為了陳道友,怎能不連干三杯?”

  阿蓮也為這段蕩氣回腸的故事感動得抽泣神傷,她被風叔突然拍桌子嚇了一跳,但聽到風叔的話她這次卻沒依言照做,而是吸了下鼻子一抹眼淚,小臉一板道:“叔叔,大夫說了你不能喝酒的!你要是不聽話,我再也不理你了!”

  “哦。”風叔肩膀耷拉下去了,有些尷尬,有些悻悻。

  他端起茶杯一揚而盡,對蘇乙訕訕一笑道:“以茶代酒,以茶代酒。”

  “叔叔,你喝的是火土叔的,這邊這杯才是你的。”阿蓮提醒他道。

  “是嗎?”風叔一怔,臉一黑埋怨道:“都怪你不放好,兩個杯子放在一起誰能分得清?幸虧是我喝了火土的,要是火土喝了我的,豈不讓客人尷尬?去,重新換一杯水來!記得拿不一樣的杯子!”

  “哦!”阿蓮撅著嘴不情不愿地去了。

  風叔嘆了口氣,對蘇乙道:“火土,你要節哀順變,陳道友是死得其所。其實從他提出請神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決定要犧牲自己了。他是修行人的楷模,也是咱們茅山一脈的驕傲!”

  “至于那個阿九…”風叔咬牙切齒,滿臉痛恨,“這種邪修真是該死一萬次!讓他魂飛魄散都是便宜他了!他害了這么多人,真該把他滿門抄斬!九族誅滅!”

  蘇乙道:“這個阿九是孤家寡人一個,沒有滿門,也沒有九族。”

  “真是可恨!”風叔忿忿不平,“這種人不讓它受盡折磨再徹底灰飛煙滅,真是天道不公!”

  蘇乙道:“其實如果能讓友哥活著,我寧愿留他一命的。”

  風叔沉默,拍拍蘇乙的肩膀道:“火土,逝者已逝,咱們活著的人還要往前看。”

  “我知道。”蘇乙嘆了口氣,“只可惜我只跟友哥學了一些皮毛,不能解決我女兒身上的問題。”

  “陳道友有沒有說過你女兒到底出了什么問題?”風叔問道。

  蘇乙點頭:“他說在那種情況下能救下我女兒,這不是一般的鬼能做到的。”

  風叔面色凝重,道:“子彈拐彎…這的確不是一般的鬼怪能做到的。”

  這時阿蓮又拿來了水杯,不過風叔和蘇乙說到關鍵處,誰也沒有看她。

  阿蓮自顧自倒了水,坐在旁邊雙手托腮接著旁聽。

  “如果是鬼救人,那應該是你妻舅被鬼控制,然后自己把槍口抬起來自殺。”風叔道,“不管是什么鬼,哪怕是厲鬼,也最多只能做到這一點。要么就是控制你女兒讓她躲開。”

  “我很確定當時這兩種情況都沒有發生。”蘇乙道。

  “所以的確不是一般的鬼物。”風叔眉頭緊皺,“陳道友有沒有去看過你女兒?”

  蘇乙點頭。

  他先知先覺的劇情,推脫到另一個世界的陳友身上,倒也“合情合理”了。

  “我們有一次偷偷去看過。”蘇乙道,“友哥可以肯定的是我女兒的身體的確被動了手腳才不能說話,但就連他也拿不準到底被使了什么手段。不過他有兩個猜測。”

  “什么猜測?”風叔問道。

  “他第一個猜測是說,鬼怪從不做沒有目的的事情,但我女兒命格八字都很普通,所以鬼怪未必是沖著我女兒去的。”蘇乙道,“他覺得這件事很可能跟我有關。”

  “你叫火土。”風叔道,“這說明你命中缺火缺土,水克火,木克土,那你應該是水木之命。”

  “水木之命不算稀有,除非…少陽相火,太陰濕土,莫非你的八字,是很罕見的少陽太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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