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是個圈,想要在圈子里成名,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后學末進要出頭,必須要拼命,必須要做出驚人眼球的大事!
若是邪惡之徒想要出名太容易了,比如田伯光,只要多劍吟些女人便是了,尤其是劍吟江湖中人的家眷,成名得就更快了。
還有便是去滅門,隨便挑一個比較出名的大戶人家,武力值又不是很高的那種,殺他個幾百口子,一夜間你就會名動江湖。
蘇乙上次參與的死斗片場就是這樣,大家都是賊,一起做壞事,看誰做的事情最壞,誰就是第一賊王。
不必有任何顧慮,想干什么干什么。
但這次的死斗片場,對十位助演就不是那么太友好了。
因為這次不是十大賊王,而是十大俠士。
賊很好理解,只要干壞事犯法就是賊。
但俠是什么意思?
你要憑借武藝打抱不平見義勇為,才能被稱之為俠。
也就是說,十個助演是要出去做好人好事的,要看誰做的好事更多,誰做的好事更大。
想要成為十大俠士,你扶老太太過馬路、替寡婦挑水肯定是不行的。
就算是每天寫日記故意讓別人看到都不行。
你必須是靠武力做正義的事情,必須去打,去殺,去拼命!
那么問題來了,跟誰去打?跟誰去殺?跟誰去拼命?
你要成為俠士,你肯定不能隨便打人殺人,不然就是魔了。
你必須是去打殺邪惡的人,并且獲取勝利,還要被別人知道并且傳頌,你才能成為俠。
所以成為大俠是很麻煩的,必須靠反派的幫助才行。
在這個世界,所謂反派就是日月神教的人,還有那些旁門左道。
你只有殺這些人才能被稱為大俠,你要是殺正派的人,哪怕有再正當的理由都不行,你都不能被稱之為俠,頂多算是解決私人恩怨,一個不好還會被人罵成是魔。
這十個助演想要成名,就要來殺反派,否則他當哪門子的大俠去?
但當他們準備行俠仗義,來殺魔教的爪牙時就會發現,他們居然跳入了一個個陷阱里。
開不開心?
意不意外?
蘇乙犯規了嗎?
他主動了嗎?
他參與了嗎?
沒有吧?
他只是針對當前惡劣局勢,約束布下,并為各個分舵制定了一攬子應急預案而已,這個預案不針對各位少俠,只是為了被動防御。
這很合理,也沒毛病。
正是基于此,所以蘇乙才斷定,必然有少俠來找各個分舵的麻煩,而且他們勢必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因為他們必須成名。
“晉地、陜地、豫中、魯地、湖廣、蜀中、閩地這七省,都只保留一個分舵,所有各州縣小分舵,全部并入各州府的大分舵之中,集中力量!”蘇乙開始布置具體的計劃。
他說的這七個地方,就是十大助演所在門派的省份,各個省份所有分舵合而為一,就是為了加強力量,不給這些助演們“剿滅魔教分舵”的首殺名頭。
“如果是這樣大張旗鼓,那些少俠們還敢來嗎?所謂陷阱,豈不是失去了意義?”童百熊再次提出質疑。
“他們會來的!”蘇乙淡淡道,“而且就算是合并后的大分舵,也要外松內緊,設置好陷阱,絕不能疏忽大意!”
童百熊依然眉頭緊皺,對蘇乙的安排似乎并不信服。
蘇乙笑了笑,道:“童左使,這么做對咱們圣教毫無損失,但若是敵人一旦如我預測般來襲,卻會撞個頭破血流。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何樂不為?”
“倒也是!”童百熊愣了下,眉頭舒展開來,對蘇乙拱拱手,“大總管恕罪,是屬下錯了。”
蘇乙擺擺手,看向任盈盈道:“任右使,這半年來,各派山門的耳目細作布置得如何了?”
“任何人進出他們的山門,都瞞不過我們。”任盈盈自信滿滿道。
她按照蘇乙傳授她的方法建立了多個情報站,既隱秘又高效,一直視為自己的杰作。
“很好,這次的計劃,你的情報至關重要,你和童左使要一起下山,童左使率我神教死士殺手策應,隨時準備充足人手支援各處,任右使梳理各分舵情報狀況,調度掌控全局!”
“屬下遵命!”童百熊和任盈盈齊齊應下。
“剩下十一人,除了秦長老和丘長老要看守藏書閣和陳兵閣,其余人全部都要去往這七個分舵,每個分舵至少要有兩人坐鎮!”蘇乙接著吩咐道。
“人手不夠呀。”賈布提醒道。
“這就看任右使的了。”蘇乙看向任盈盈,“我給你黑木令,你調動左道高手,補齊人手。”
“是!”任盈盈急忙稱是。
“另外,你持我黑木令,將除了邀去幫手的左道高手,全部請到黑木崖上來。”蘇乙嘴角勾起一絲弧度,“就說本總管要舉辦左道比武大會,優勝者的獎勵是——武當《太極拳經》!”
眾人都是一愣。
隨即任盈盈恍然道:“我們都走了,黑木崖上防衛空虛,大總管邀請左道諸派舉辦武道大會,是為了讓他們協防黑木崖吧?”
蘇乙笑了笑,沒有作答。
其實他還是合情合理給少俠們行俠仗義制造麻煩。
日月神教的各大分舵都成了陷阱,左道諸派又都來了黑木崖,所有旁門左道邪派全都沒了,壞人不夠用了…
他們還怎么行俠仗義去?
“有個叫田伯光的采花賊,”蘇乙突然想起一件事,指著任盈盈吩咐道,“殺了他!要盡快殺了他!”
“是!”任盈盈答應下來,這對她來說只是隨手為之的一件事。
來《笑傲江湖》的少俠們都避免不了用田伯光來刷一波聲望,這條路可不能給他們留,先堵死了再說。
“還有平一指,讓他也來黑木崖,我有事要找他。”蘇乙想了想吩咐道,把這條路也堵死了。
殺人名醫平一指雖然是個大夫,但卻是聲名狼藉的大夫,也算是少俠們行俠仗義的對象。
蘇乙又陸續補了幾個漏洞,確認這些少俠們行俠仗義的話就基本上只能去抓小偷殺強盜,搞死些小嘍啰,這才滿意地停下來。
當然,蘇乙也沒指望徹底堵死助演們的成名之路,這是不現實的,但他這么一干,起碼他們的成名路就變得坎坷了許多。
但蘇乙犯規了沒有?
完全沒有!
他完全沒有參與十大助演和他們門派的事情,他只是在自己的勢力范圍內,做了一些對內的動作。
等手下們紛紛領命而去后,蘇乙也笑呵呵離開了大殿。
他現在反倒是很期待那些助演們的表現,想要看看這些小可愛們怎么打破僵局。
在蘇乙為助演們的到來做出一些小小的安排時,十位助演剛剛登陸,正摩拳擦掌準備大干一場。
武當山!
一處斗室中,一個叫玄高的道人突然從午憩中清醒過來,一骨碌坐了起來。
他雙目炯炯,精光爆射,四下一打量,確定環境安全后,漸漸放松下來。
此玄高非彼玄高,他已成為了十大助演之一。
進片場之前,他已經熟悉了自己這個身份的資料信息,他對這次扮演的角色身份背景覺得很滿意。
“武當沖虛道人的真傳弟子,很好,從現在起,我就是玄高了!”玄高滿意自語,從床榻上下來。
玄高覺得自己這次的角色優勢很大,在這個世界里,少林武當都是超然物外的泰山北斗,他的師父沖虛道人更是當今世上屈指可數的高手,這樣的背景,只要他不作死,天然優勢就比別人大許多。
要是再悉心運作一番,說不定能成為攪動風云的幕后黑手!
玄高躊躇滿志,他也是積累了很多底蘊的專業演員,他一向覺得自己是智勇雙全的類型,在上個世界《書劍恩仇錄》中,他把主角陳家洛套路得一愣一愣的,最終不但取而代之成了紅花會總舵主,還學會了陳家洛的百花錯拳。
他不像是蘇乙,他是有內力在身的。
事實上,十大助演幾乎各個都比蘇乙經歷的世界都多,像是蘇乙這種經歷這么幾個世界就能夠晉升一線的,絕對是少數。
大多數人演員都和玄高一樣,辛辛苦苦演戲賺導演分,攢道具,至少要經歷二十個片場以上,才能夠攢到足夠晉升一線演員的導演分。
玄高從從影到現在就經歷了十六個片場了,武俠向的片場他經歷了三個,修煉出內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當務之急,還是要先修煉武當派的武功,免得露餡。”玄高暗忖,“另外,要搞清楚主演楊蓮亭來這世界半年,都做出了什么改變。”
“這個主演藝名叫屎哥,他主演的《風聲》我也看了,極度猥瑣…他這個身份雖然地位很高,但局限性也很大,如果所料不差的話,大概率是練了《吸星大法》,畢竟任我行根本就是他餐桌上的一盤小菜,想啥時候端就啥時候端。”
“當然,也有可能練了《葵花寶典》,但這樣的話他怎么處理和東方不敗的關系,就是個大問題。”
想到東方不敗,玄高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東方不敗是男是女,要是男的,屎哥就慘了。
不過屎哥走旱道,倒也般配…
玄高獨自在房間里做了一會兒心理建設后,有師弟敲門,說是師父相召。
他微微有些緊張,希望自己別露餡,故作淡定隨師弟一起去往真武大殿,旁敲側擊跟這個師弟打聽,師父相召到底所為何事。
“想來是近期師弟們蠢蠢欲動,想要去找魔教麻煩的事情。”師弟答道,“那惡貫滿盈的血魔楊蓮亭真是畜生不如,師弟們都想著多殺些魔教的崽子們,引這個大魔頭下山來,然后殺了他替天行道!這魔頭在這世上多活一天,都是莫大的罪孽!”
血魔楊蓮亭?
還惡貫滿盈?
玄高愣了下,沒想到這屎哥還挺有本事,名聲打得這么響亮,搞得這么天怒人怨。
其實蘇乙真正的綽號叫血刀魔槍,不過因為他的名聲太壞了,傳到現在大家就把其中的“刀槍”二字給省略了,直接稱他為“血魔”。
“楊蓮亭,唉…他最近又做什么惡事了嗎?”玄高打探道。
“這個畜生哪天不做惡事?”師弟滿臉厭惡地道,“他在黑木崖上的極樂閣里哪天不縱欲行樂,吟辱他人妻女?”
“極樂閣”玄高愣了下,依稀覺得這個名字似乎在哪里聽過。
“對呀,他得了極樂老人的傳承,修煉了極樂寶鑒,所以那個淫窩才叫極樂閣嘛!”師弟一臉理所當然地道,“唉,就是可憐了那個才子未央生,被他害得傾家蕩產,最后連他的妻子鐵玉香都被血魔霸占了!”
極樂寶鑒?
未央生?
鐵玉香?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玄高雙眼茫然,半響沒反應過來。
直到即將進入真武大殿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這些名字為什么有種熟悉感了。
這特么不是《肉鋪團之極樂寶鑒》里的人物嗎?
屎哥扮演的不是楊蓮亭嗎?怎么成了三季片里的大反派了?
串臺了?
莫非這片場還是個融合世界?
進來的時候,導演沒說是融合世界啊…
玄高滿心疑惑,乃至見到沖虛的時候都有些心神不寧。
眼見沖虛背對著他,他先是跟著師弟一起行禮口稱“拜見師父”。
但等沖虛回過頭來的時候,玄高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他看著戴著一只眼罩的師父,脫口失聲叫了出來:“杰克船長!”
他凌亂了!
好好的沖虛道人,怎么變成獨眼龍了?
到底發生了什么!
與此同時,魯地泰山。
來泰山派的助演身份是天門道人的徒弟遲百城。
他進入片場的時候,好巧不巧,師兄弟們正圍成一堆,講著臭名昭著的血魔楊蓮亭的故事。
講故事的師兄弟繪聲繪色地道:“這血魔楊蓮亭霸占了小白菜后,又把她的丈夫楊乃武給活活剝皮了!知道他是怎么剝的嗎?”
“不知道,怎么剝?”一個道人下意識問道,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緊張。
講故事的道人雙手比劃著道:“這天殺的楊蓮亭,先是把楊乃武埋在土里,只露出一顆腦袋,在頭頂用刀割個十字,把頭皮拉開以后,向里面灌水銀下去。水銀會把皮肉拉扯開來,埋在土里的楊乃武痛得不停扭動,又無法掙脫,最后身子就從頭頂的那個口光溜溜地跳出來,只剩下一張皮留在土里!”
眾道士都驚悚地瞪大了眼睛,滿臉恐懼之色。
遲百城聽得一愣一愣的,滿臉懵逼。
怎么會有楊乃武和小白菜亂入?
這特么不是《滿清十大酷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