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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后世人人皆知的囚徒困境小技巧,蘇乙成功讓七個俘虜爭先恐后地竹筒倒豆子般交代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信息,獲得了威虎山大量極有價值的內部珍貴情報。
這其中包括卻不限于威虎山的地形、布防、兵力布置及軍火庫存,座山雕和八大金剛的喜好性格,他們之間的親疏遠近關系和矛盾齷齪八卦,等等等等。
這些情報對于203小分隊以后對付威虎山,無疑能發揮出巨大價值!
審訊工作耗費了三個多小時,七個俘虜全部審訊完,天已經蒙蒙灰了。
負責記錄的白茹寫了整整幾十頁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可見得了多少情報。
白茹雖然寫的手腕生疼,但卻格外振奮,因為作為一名戰士,她太清楚這些情報的重要性了!
此刻蘇乙在她的心目中,形象已無限高大,簡直是智慧和勇氣的化身,才華和樣貌并重。
她用不加掩飾的景仰眼神看著蘇乙,道:“首長,有了這些情報,我們一定可以把威虎山這個盤踞在牡丹江幾十年的頑固土匪勢力,徹底連根拔除!您真是太厲害了!”
蘇乙卻沒那么樂觀。
“能不能剿滅威虎山,除掉座山雕,不是有足夠詳實的情報就可以的。”蘇乙道,“這最多只是增加我們的信心而已,能不能做到,還要靠所有戰士們去拼命。”
蘇乙看得很清楚,這支隊伍別看打了這一場漂亮的勝仗,但一來是敵人只有五十多人,二來是以有心算無心,有周密的計劃和布局,這才能達到如此戰果。
而且全殲敵人沒錯,但也要看耗費了多少彈藥。
這支全演員組成的隊伍,可沒有真正工軍戰士的精打細算,打起仗來,子彈是不要錢地往出傾瀉,消耗掉的子彈,要是換了真正的工軍戰士,至少能剿滅掉五倍數量的土匪,可想而知有多浪費了。
這場遭遇戰,最多只是積累了經驗,加強了軍心而已,并不能代表這支隊伍就發生了蛻變。
要想把這支隊伍打造成一支強悍的能戰之師,至少還要打上幾場硬仗才行。
演出任務中有“消滅許大馬棒勢力”這一項,想來就是導演基于這個原因,特意發布這個任務,讓剿匪小分隊用來練兵的。
所以蘇乙根本不會因為這場勝仗,因為這些情報就盲目樂觀的。更別提,還有劉勛蒼帶領的二組分離在外,等著蘇乙熬夠了再徹底收服。
要剿滅威虎山,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白茹同志,這些情報就交給你好好保管,”蘇乙道。
頓了頓,他看看天色,轉頭問一邊的李洪義:“現在是不是輪到孫達德的一組換班輪崗了?”
“是,首長。”李洪義上前一步答道。
“除了看守俘虜的同志和幾個崗哨,讓所有人都過來,我要安排下一步行動任務。”蘇乙吩咐道。
“是!”
李洪義走后,蘇乙幫著白茹一起收拾資料。
白茹急忙拒絕:“首長,這些事情讓我來就可以,您不必…”
話音未落,謙讓間一沓資料散落在地。白茹頓時有些窘迫,急忙蹲下來揀。
蘇乙也搖搖頭,在另一邊開始幫忙撿,很快,兩個人從兩邊撿到中間,在揀一個鐵架子底下的同一張紙的時候,兩人的手碰到了一起。
兩人都是一怔,竟呆在原地。
這一刻白茹胸前小鹿亂撞,臉上肉眼可見地染紅。
“咦?這是什么?”
蘇乙突然指著地上露出的一條縫隙道。
說著話,他伸手往那縫隙處一摳,竟真的把一大塊覆蓋著雪的“地面”給移動開來。
原來這竟是一大塊木板,木板下面是一個近一米的深坑,坑的兩面都是斜坡里面空空如也。
聯想到這里是機庫門口,蘇乙很快猜到這個坑的用途——這應該是專門設計為板車裝貨的坑位,板車下坑后,和地齊平,方便裝載很重的一些貨物,避免工人搬上搬下。
不過平常的時候,這個坑會被用木板蓋住,方便人在上面走來走去。
白茹不明所以,蘇乙便把這個坑的用途解釋一遍,換來對方崇拜的眼神:“首長,你懂的可真多…”
蘇乙笑了笑,把木板重新恢復原樣。
很快,大部分人都集中過來,包括兩個組長在內。
蘇乙環顧一周,隊員們很自覺全部安靜下來。
“首先,我要祝賀所有同志,恭喜大家,打了一場漂亮的殲滅戰!”蘇乙突然展顏一笑,微笑開口道。
他率先鼓掌道:“來,大家都為自己鼓鼓掌,算是對自己的鼓勵和贊揚。”
嘩啦啦…
掌聲立刻響成一片,大家的情緒都格外高漲。
蘇乙沒有玩什么先揚后抑的套路,緊跟著道:“李洪義,你來負責跟大家匯報一下,咱們這一戰的收獲!”
“是!”李洪義大聲應下,出列大聲道:“這一戰,咱們小分隊共殲滅土匪…”
他把所有的成果和收獲都復述一遍,讓所有隊員對于這一戰的情況有了更深的了解和認識。
最后,蘇乙又把從七個俘虜身上得到大量情報的事情,跟大家簡單說了說,末了道:“同志們,我們這次追擊這股犯下血債的土匪,不但圓滿完成了既定的戰略目標,還額外獲得了大量的軍火和情報,可以說是大獲成功!”
“現在,到了我們功成身退的時候了。我們雖然斬斷了威虎山伸出來的爪子,但現在,還不是對付威虎山的時候,我們得先調頭回去,先拔掉乃頭山許大馬棒這根刺。”蘇乙環顧一周,“不然乃頭山佇立在我們身后,對我們來說如鯁在喉,十分危險!”
“至于威虎山,我相信經過這一戰,在座山雕沒有摸清楚我們狀況之前,絕不敢輕易再派人來送死。”蘇乙冷笑,“五十多個人被殲滅掉,就算不能讓他傷筋動骨,也足以讓他心驚肉痛了!這樣的損失,他絕不想第二次承受。”
“他要是再敢派人來,準叫他有來無回!”孫達德笑著叫道。
“沒錯!什么座山雕,我看就是沙雕!”有人應和道。
眾人齊聲哄笑,一派歡樂的氣氛。
“我覺得這一戰首功在您,203首長!”馬保軍笑道,“我這次也算見識了一把什么叫運籌帷幄,首長,經過這一戰,我對您是徹底服了!”
“什么意思馬組長?”孫達德立刻道,“你這話意思,就是以前不服首長唄?”
“孫組長不要搞事情啊。”馬保軍道,“大家都是革命同志,要緊緊團結,求同存異嘛!你看我,對于你過度拍馬屁的不良風氣,從來都沒有抨擊過,為什么?不就是怕影響團結嗎?”
“哎?我那怎么是拍馬屁?我這是待人友善!”
“但是你對首長,也太友善了!”
“那是因為我崇拜他…”
眾人笑鬧不已。
蘇乙面帶微笑,并沒有立刻阻止。
孫達德雖然有些諂媚,但這個人心還是正的,而且能力也是有的,他的拍馬屁,在蘇乙看來更多是一種自我保護的下意識行為,也無傷大雅。
馬保軍其人是有些傲氣的,之前對蘇乙一直有些不冷不熱的樣子,但對于蘇乙的吩咐,還是一絲不茍去執行的。現在蘇乙通過這樣一場戰爭贏得了馬保軍的認可,后者態度上的轉變,其實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還有李洪義和董忠松兩個人,是蘇乙想要重點培養的對象,這兩個人訓練的時候就很刻苦,頗有種迎難而上的沖勁。蘇乙正是看上他們這一點,在下山后才著重多用他們。
而這次他們兩個冒著巨大風險去做誘餌并打頭陣,也確實沒有辜負蘇乙的期望,所以蘇乙已經嘗試委派給他們更多任務,讓他們逐漸替代那個蘇乙并不喜歡的劉勛蒼。
“好了,大家都安靜,讓我們言歸正傳!”蘇乙拍拍手掌,所有人立刻都安靜下來,不再笑鬧。
白茹崇拜地看著蘇乙,這樣的氛圍,是她在其他隊伍中根本沒見過的,她總覺得這群人很特殊,而蘇乙就是其中最特殊的那一個。
這種特殊既神秘,又出色,讓她不知不覺已深陷其中。
“我們必須在徹底天黑之前,趕回南崗,和二組匯合。”蘇乙環顧一周道,“好在我們繳獲了五十三匹馬,所以順利的話,最多不到一個小時,我們就到了。”
“之前集訓時我們特意加強訓練過騎馬這一項,相信大家都沒什么問題,現在問題是那七個俘虜,不能讓他們單獨騎馬,也不能給他們松綁,他們七個必須有騎術好一點的同志帶著他們…”
話音未落,只聽一聲槍響,響徹半空。
蘇乙一怔,頓時住嘴,臉色大變。
這是杉嵐站前設置的崗哨,傳來示警的槍聲。
以槍聲示警,本來就代表著情況緊急,到底發生什么了,讓崗哨居然這么緊張?
“所有人都進入戰備狀態,原地待命!”蘇乙反應極快,立刻吩咐一聲,“兩個組長,還有董忠松李洪義,你們四個跟我來!”
五人匆匆穿過貨區,來到之前設置的前門崗哨前,爬上貨架,探頭一看,頓時各個心往下一沉,驚了個透心涼!
只見前方一里開外的地方,停著十多輛軍車,軍車旁密密麻麻人頭攢動,少說也上百人,四門大炮一字排開,粗壯的炮口正被他們校正對準這邊!
“首長,車隊到那兒停下后,他們立刻下車擺了炮,他們肯定就是沖我們來的!我看有兩個人想要沖過來,我來不及通知您,只好直接開槍示警,結果我一開槍,那兩個要來探路的人,就立馬退了回去!”
崗哨急促匯報道,聲音有些顫抖。
大冷的天,他卻冷汗直流。
蘇乙拿出望遠鏡查看一番,心沉谷底,又驚又怒。
“是土匪!”他道,對面的人各個帶槍,穿著五花八門,明顯都是山上的土匪。
他驚的是,土匪們本不該出現在這里,尤其是這么多土匪,這些土匪到底是誰的人?許大馬棒的?還是座山雕的?
他怒的是,這些土匪們一到就擺明車馬把槍口對準這邊,明顯是很明確知道這邊有他們的敵人,他們就是來殺敵的。
可是,土匪們為什么這么篤定這邊是他們的敵人?他們為什么直奔而來?
這個情況,完全出乎蘇乙的預料!
但現在他根本來不及細想,他必須立刻做出決定!
對方有炮、有車,人數還多,不用想,肯定是打不過的,所以只能撤!
他腦子里瞬息萬變,很快便作出決定,咬牙道:“撤!通知所有人,立刻撤退!我們騎馬,從后面走!”
好在有馬!
只要不走車能走的大道,還是有很大幾率能逃走的。
“你先留下,隨時觀察敵情,一旦他們準備開炮,立刻開槍警示,然后撤回來!”蘇乙拉住崗哨飛速囑咐一句,立刻帶頭轉身往回狂奔而來。
身后四人緊緊相隨。
無人狂奔回機庫門口,蘇乙大喝著吩咐:“馬保軍,立刻去把那七個俘虜處決了,他們不能留了!然后帶著你的所有人撤出機庫,那些軍火只拿手榴彈和炸藥包,其他全放棄!”
“是!”馬保軍匆匆領命而去。
“孫達…”蘇乙剛要接著下令——
一聲槍響,又從倉庫后方傳來。
蘇乙頓時怔住,心中一顫,一股極度不妙的預感,涌上心頭。
“首長!”孫達德臉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看向蘇乙,顯然,他也猜到了某個很不幸的可能。
砰!砰!
又是接連兩聲槍響,東西兩頭的崗哨,也分別開槍示警。
此刻,所有人都慌了!
“不好了!首長,不好了!”有隊員一邊厲聲疾呼,一邊往這邊狂奔而來,驚恐叫道:“首長,四面全是敵人!少說也七八百個人!首長,我們被包圍啦!”
轟隆!
猶如五雷轟頂,晴天霹靂!
蘇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會突然被敵人包圍?
為什么會發生這種荒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