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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0、一個小實驗

  歡樂頌五朵金花雖各有千秋,爭相竟艷,但若論騷情萬種,風姿綽約,還是要以樊勝美為最。

  無論是冷艷的安迪,妖嬈的曲筱綃,清純的關雎爾還是蠢萌的邱瑩瑩,在這方面都不及樊大姐萬一。

  可現在的樊勝美,頭發也亂了,眼神也散了,美麗的妝容都不見了。

  暈染的妝把她嬌艷的臉搞得像是一副印象派風格隨意潑墨的油畫一樣,正常人都欣賞不來。

  蘇乙一直見樊勝美這個女人,都感覺這女友有那種勁兒勁兒端著的姿態,可現在,滿是狼狽和憔悴。

  生活的重壓下,她不得不放下了所有防備,卸下了所有偽裝。

  “小邱,白先生…”她有些躲閃著兩人的目光,“真的很不好意思讓你們跑一趟,但打電話那會兒,我腿軟得站都站不起來,再說我這樣子,實在沒臉見人…”

  “樊姐,你到底怎么了?”邱瑩瑩看不了這個,直接哭著抱住了樊勝美。

  樊勝美抱著邱瑩瑩默默流淚。

  蘇乙上前把口罩遞給樊勝美,平靜道:“先回家。”

  半個小時后,蘇乙載著二女回到了歡樂頌。

  蘇乙在二十一樓下了電梯。

  “瑩瑩,你和你樊姐先回去休息一下,待會兒直接來我家。”蘇乙道。

  “好陽哥,那我們先上去。”

  蘇乙沒等多久,門鈴聲就響了。

  蘇乙打開門,門外只站著樊勝美一個人。

  “果然…”

  蘇乙對這一幕并不意外,樊勝美的自卑絕不允許她求人的“丑態”被第三個人看到,所以她一定會說服邱瑩瑩留在家里。

  “進來吧。”蘇乙故作不知,也不問,轉身請樊勝美進來。

  這反而讓準備好了解釋的樊勝美不得不把醞釀好的開場白憋了回去。

  蘇乙給她倒了杯水,后者道謝后坐在沙發上,斟酌片刻,面帶窘迫開口:“白、白先生,想必您也猜到了,我找你的目的…”

  “我家里出了點事情,急需一大筆錢,我知道我們才認識不久,我開這個口很不合適,但我真的沒辦法了…”樊勝美說著說著,眼淚就下來了。

  “需要多少?”蘇乙平靜問道。

  “一百三十萬,”

  樊勝美艱澀開口,見蘇乙露出驚色,急忙補充道:“也許這錢用不到,或者用不到這么多,白先生,我認識的能一下子拿出這么多錢的朋友,只有您一個,要不是走投無路,我是真沒臉跟您開這個口。”

  “得花一百多萬解決的事情,可不是小事情。”蘇乙道。

  他的確有些驚著了,他原本想來,可能就是個十萬幾十萬的事情,沒想到王柏川搞這么大。

  “方便說說嗎?”蘇乙問道。

  樊勝美自嘲一笑:“事到如今,我還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是這樣的…”

  當下,她便把今天接到電話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

  說著說著,樊勝美又哭了起來。

  “我真的很恨我這個家,但我沒辦法狠下心來置之不理,再怎么說,是我爸媽把我養大的…”樊勝美一把鼻涕一把淚傾訴著,哭得傷心極了。

  哥哥賭博輸了錢,黑澀會上門逼債收房子,父母給在外地打工的女兒打電話,讓女兒想辦法還錢補這個天大的窟窿,女兒沒辦法,就被罵不孝…

  蘇乙早就知道樊勝美這奇葩的一家是怎么回事兒,對此并不意外。這一家子就是神坑,原劇情中,各種惡心事沒少干,可以說樊勝美上半輩子全折她這家里了。

  但這件事的重點不在于她這奇葩的家,而在于她那奇葩的哥,這一百多萬是怎么欠的?

  一個靠父親養老金和姐姐工資接濟養活妻小的蛀蟲,一個月的資金往來也就是幾千塊錢。你讓這種人輸一百多萬,他上哪兒輸去?

  真當一百萬是誰都能輸得了的?

  就算你肯輸,別人還未必愿意贏你這么多呢!

  贏你個窮鬼一百多萬賭債,我特么要得回來嗎?

  把你一家人賣了都拿不出來的巨款,我憑什么賒欠給你?

  窮人,就是想輸一百萬都沒資格!

  所以這事兒就很微妙。

  蘇乙沒有諱言,直接把自己的懷疑給樊勝美說了。

  如果這事兒真的是王柏川干的——他根本沒有給王柏川包庇的義務。

  他踩王柏川一腳之前不先在腳底沾點屎,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你哥中了別人的套了。”蘇乙道,“而且這人的目的很奇怪,很明顯不止是為了錢來的。”

  正哭得稀里嘩啦的樊勝美頓時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

  蘇乙先是把“窮人沒資格輸一百萬”這個道理給樊勝美講了,然后道:“你老家的房子,應該只值個二三十萬吧?這算是你家最大的資產了。如果跟你哥賭博的人真只是為了錢,只要贏到三十萬,就可以去你家把房子收回來,把你們掃地出門了。有必要贏一百萬那么夸張嗎?”

  “也許、也許他們不知道我哥的情況…”樊勝美心亂如麻,不知道該說什么。

  “當然也會有這種可能。”蘇乙笑了笑,“但遇到事情不能往簡單了想,這是給自己找麻煩。”

  “白先生,那你覺得他們除了錢,還有什么目的?”樊勝美問道。

  “其實很容易想到。”蘇乙看著樊勝美,“你們家值得別人大費周章想要得到的,除了錢,就只有你了。”

  “我?”樊勝美不可思議指著自己。

  此刻她內心的震撼,竟讓她忘了傷心,忘了惶恐。

  “你很漂亮。”蘇乙直言不諱,“但你也很高傲,也許有人覺得不用點旁門左道,很難得到你,便出此下策。”

  樊勝美面色大變。

  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王柏川。

  最近王柏川一直有那方面的意思,對她的身體有極度渴求的貪婪。

  樊勝美本就是個敏感的人,對這一點心里十分清楚,她雖然自得于自己的魅力,但卻很反感這類精蟲上腦的男人,因此連帶原本對王柏川不錯的印象,都下降了幾分。若非覺得王柏川算是個比較有潛力的鉆石男,而且這個男人在哄女人方面很有一套,樊勝美還真不見得再理他。

  樊勝美是在吊著王柏川,利用他混吃混喝混名牌,還享受對方的追捧和恭維,卻不肯給對方一絲甜頭。

  但要說王柏川會因此鋌而走險,喪心病狂利用她的家人設套,從而逼迫她就范,樊勝美是絕對不相信的!

  她不相信王柏川是這種人。

  “白先生說的不會是王柏川吧?”她不可置信地道,“這不可能,這太荒謬了!”

  蘇乙道:“他很可疑,首先他在追求你,而你看樣子還沒答應他,所以他有這么做的動機;其次他和你是老鄉,他很清楚你家的情況,所以他有這么做的條件;再者他他這個人能白手起家打拼出一份家業,現在又拋下一切跑到魔都重頭再來,能力和魄力,他也是不缺的;最后,也是最關鍵的…”

  蘇乙看著樊勝美:“本來這一點我不應該告訴你,但你家里遇到這么個情況…”

  “這個王柏川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蘇乙道,“我和老譚最近的關系變得很冷淡,我很懷疑是他從中作梗,而且我一直都在懷疑他和另一個對我心懷不軌的家伙有聯系,在暗地里偷偷圖謀什么。”

  “簡單來說,我一直懷疑這家伙會對我不利。”

  “王柏川對你不利?”樊勝美感覺像是聽天方夜譚一樣,“為什么呀?就因為那天飯局上你落了他的面子?他不是那么小氣的人!白先生,我覺得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蘇乙笑了笑。

  他微微沉吟,道:“其實想要印證這件事很簡單,只要你配合我做個小實驗,王柏川是什么成色,一試便知。”

  “不過在這之前,把你的銀行卡號給我吧。”蘇乙道,“錢我可以借給你,你這件事,無論怎樣也得用到錢。”

  樊勝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盡管她抱著極大的僥幸來找蘇乙,但她是真沒想到,蘇乙會這么輕易把錢借給她。

  那可是一百三十萬!而不是一百三十塊!

  很多人,一輩子都攢不到這么多錢!

  而她和蘇乙滿打滿算才認識幾天?甚至嚴格來說兩人都不算朋友!

  可蘇乙卻真的打算接她錢。

  她愣了好半天,腦子里一片混亂,半響,見蘇乙皺眉奇怪看著她,她這才驚醒過來,急忙一邊手忙腳亂翻手機,一邊語無倫次道:“卡號、卡號我手機里有,我、我這就找…我這就找。”

  兩人忙活了有十分鐘,期間蘇乙還給銀行打過一個電話,然后,樊勝美收到了錢到賬的短信。

  一百五十萬!

  15后面六個0!

  樊勝美數了五遍,才確定自己真的沒數錯,她真的借到錢了。

  這一刻她喜極而泣,站起來連連向蘇乙作揖鞠躬:“我真的太感謝你了白先生,我不知道怎么表達我的謝意,真的,我太…”

  蘇乙道:“謝瑩瑩吧。我雖然當你是朋友,但說實話,你我之間的友誼還沒到我借你一百五十萬的份上。”

  “我知道,我知道您是看在瑩瑩的面子上。”樊勝美激動道,這一刻她心底竟莫名生出一絲失望,但很快就被感動沖散,“但您慷慨援手,真的救了我們一家老小的性命,瑩瑩的情我要記著,您的這份情,我也絕不能忽略,白先生,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謝謝你!您放心,錢我一定會還,我——對了,我現在就給您打欠條…”

  “這個不急。”蘇乙擺擺手,“還是回到我們之前的話題,小樊,愿意和我一起試試王柏川的成色嗎?”

  他看著樊勝美:“看看你家里的這件事,到底跟他有沒有關系。”

  樊勝美整理了下情緒,問道:“白先生,怎么試?”

  現在蘇乙別說試王柏川的成色,就算是讓她和王柏川翻臉,她都毫不猶豫。

  而且樊勝美此刻已經決定了,再不吊著王柏川了,直接跟這個人一刀兩斷。

  不為別的,就因為她欠了蘇乙一百五十萬,而蘇乙不喜歡王柏川這個人。

  至于說王柏川一手導演了她家面臨的慘劇,樊勝美還是不相信的。

  她更認為是蘇乙想得太多了,把人想得太壞了。

  “你沒有給王柏川打過電話,說過你家的事情,對嗎?”蘇乙問道。

  雖然在問,但蘇乙的語氣卻十分篤定。

  如果樊勝美真給王柏川打過電話,那這件事也沒蘇乙什么事兒了。

  樊勝美之所以不求助王柏川的原因也很簡單,她下意識不想讓自己的追求者看到自己的不堪,而且王柏川本身的條件也的確不行,樊勝美不覺得王柏川有這個經濟實力,能一下子拿出這么多錢來。

  “我…我沒跟他說。”樊勝美有些緊張,“白先生,我是覺得他沒那么多錢,他不可能一下子拿出…”

  “沒有怪你的意思。”蘇乙搖頭,“只是確認一下。另外,你和他今晚有約嗎?”

  “有。”樊勝美猶豫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道,“他約我今晚吃暹羅菜。”

“打電話推掉,說你有點事情不能赴約,但不要多說。”蘇乙道  “好,我這就打電話。”樊勝美拿出了手機。

  他們一個吩咐,一個照做,兩個都覺得理所當然。

  很快,樊勝美打通了王柏川的電話。

  為了讓蘇乙聽得清楚,樊勝美還特意放了免提。

  “喂,小美?”電話那頭王柏川的聲音很溫柔。

  樊勝美看了蘇乙一眼,按照蘇乙教的話道,“柏川,今天下午不能跟你一起吃飯了,我這邊有點事走不開。”

  王柏川關心道:“小美,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

  “沒有,沒什么。”樊勝美道,“我…我還有點事情,那先這樣。”

  說罷,直接按掉了電話。

  樊勝美疑惑看向蘇乙,問道:“接下來怎么做,白先生?”

  “稍等。”蘇乙笑了笑,拿起手機給趙啟平撥了過去。

  他也放著免提。

  電話接通后,蘇乙直接了當道:“趙兄,不好意思,今天下午我得爽約了,不能跟你一起吃飯了。我這邊突然有事,要緊急去一趟南通。”

  趙啟平吃了一驚:“南通?老哥,你去那兒干嘛?”

  “一點私事。”蘇乙笑笑,也沒有多說,“等我回來,我請你吃飯。好吧?那先這樣。”

  說罷,他直接掛掉了電話。

  他看著一臉懵逼的樊勝美,道:“如果接下來王柏川不給你打電話,那說明這個人沒問題;但如果接下來他打電話過來。并且一定要打聽你到底有什么事,甚至說,他已經聽說了你家的事情。”

  蘇乙看著臉色逐漸變得驚恐的樊勝美,緩緩道:“那就毫無疑問,你家這事兒,就是他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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