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允許我隆重地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咱們樂隊的幕后黑手,邦佳維連鎖旗艦小賣部的總裁,老孫頭!”
胡亮走到老孫頭兒身邊,滿臉振奮介紹道。
老孫頭兒急忙擺手:“不不不,不是小賣部,是超市,超市!很高興見到大家,鄙人,孫大力。”
“對了。”胡亮突然一拍腦門兒,“以后咱們排練喝水吃個小零食啥的,還有服裝后勤所有東西,都由這個鄙人提供。”
老孫頭兒表情僵了一下,但很快就呵呵笑道:“區區小錢,不足掛齒。”
程宮拍拍手掌,把大家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到他身上:“好了,咱們繼續說正事兒,剛才大家即興合作的這一段兒,我覺得很成功,你們覺得有沒有什么問題?”
“太牛逼了!”胡亮立刻振奮叫了起來,他豎起大拇指,“牛逼,各個都老牛逼了,我覺得啥問題都沒有,你們呢?”
“我覺得最大的問題就是你。”蘇乙故意道,“你這大舌頭,說都不清楚話的,還主唱?”
“我唱歌不大舌頭不就行了唄?”胡亮道,“兄弟,你放心,我保證不拖咱們的后退,我一定會緊緊抱住你們的大腿!”
眾人齊齊翻了個白眼。
“這樣吧,”程宮再次開口,“我覺得我們彼此之間,還是要盡快熟悉起來,我來安排一個小環節,就是咱們所有人,挨個兒單對單聊天,每次聊五分鐘,五分鐘后所有人換下一個對象,明白我的意思沒?”
“明白,這個好!”胡亮再一次舉雙手贊同。
其余人都表示隨便無所謂。
“我也算嗎?”老孫頭兒問道。
“當然得算,”程宮笑道,“你算是咱們樂隊的投資人,也是我們的一份子,怎么能不算呢?我跟你先聊五分鐘,其余的,大家各自找對象聊啊,時間從現在開始!”
“那來吧!”胡亮左右看看,樂呵呵跑到楊雙樹跟前:“老頭兒,咱倆先聊五塊錢兒的唄!”
楊雙樹滿臉嫌棄,轉過頭對喬美希笑呵呵招招手:“來,希希,到爺爺這兒來。”
“哎!”小姑娘乖巧地走了過去。
“噗呲噗呲!”這邊,丁建國向蘇乙一揚脖子,勾勾手指。
“建國,你小名兒叫什么?”蘇乙走過去問道,“你家里一般叫你建建,還是國國?”
“要你管?”丁建國指著蘇乙瞪眼,“還有,不許叫我建國!”
“女人,你的名字叫做善變!”蘇乙嘆了口氣。
丁建國又瞪了蘇乙一眼,道:“晚上陪我去喝酒。”
“不去,咱倆沒那么熟。”蘇乙搖頭拒絕。
“你有沒良心?我又請你吃飯又借你鼓的!”丁建國炸毛了。
“熟人一般都叫小名兒的,你都不讓我叫你建國,我憑什么陪你喝酒?”蘇乙道。
“行行行,你隨便叫,行了吧?真是!”丁建國不耐煩擺擺手,“待會兒排練完跟我走。”
“不去。”蘇乙道。
“十一我警告你,你別沒完了啊!”丁建國瞪眼。
“我不會喝酒。”蘇乙誠懇道,“我一向滴酒不沾。”
“酒都不喝算什么男人?切!”丁建國很不屑,“你看著我喝,總行了吧?”
不等蘇乙說話,丁建國滿臉警告神色指著他:“不許拒絕!”
蘇乙攤攤手。
兩人又東拉西扯聊了幾句,那邊程宮拍手大喊:“五分鐘時間到,換人!”
蘇乙看了一眼,敏銳察覺到老孫頭兒的表情有些不高興的樣子,反觀程宮卻略顯亢奮。
蘇乙下一個找的是楊雙樹。
“楊叔,咱爺倆聊聊?”蘇乙笑著打招呼。
楊雙樹很和善微笑點頭:“十一啊,你活兒不錯,很穩當。”
“還行吧,我感覺我也就會點皮毛。”蘇乙道,“我總感覺自己還欠缺得很多,我也就是基礎打得還不錯罷了。”
“能打好基礎,就等于比別人多走了一大截路。”楊雙樹笑道,“你說你感覺缺點兒啥,這種感覺是對的,你剛才打那一段兒,前半段兒缺了點意思,到了后半段一下子就活過來了,你注意到了嗎?”
蘇乙回想了下,不確定道:“好像…是有點兒?后半段大家都玩兒得挺盡興,那種氛圍感染到了我,我也全身心投入進來了,什么也不去想…”
“享受。”楊雙樹說出一個詞,“前半截你在做事,后半截你在享受,是不是這樣?”
“楊叔,精辟!”蘇乙翹起了大拇指,“就是這樣。”
“所以你缺的是對音樂的熱愛。”楊雙樹笑呵呵道,“你得真正喜歡才行,你缺的就是這個。”
蘇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他很認同楊雙樹說的話,他覺得這老爺子不愧是塊老姜,一眼就看穿問題的本質。
“楊叔,我問過一個朋友,搖滾是什么?他是這么跟我說的。”蘇乙把大劉兒給他說過有關搖滾的那番話復述了一遍,末了道:“楊叔,你怎么看?”
“搖滾是技術…”楊雙樹笑著搖搖頭,“有點兒以偏概全的意思,而且說搖滾是一種態度,是一種精神,也不算是騙外行的。我要是沒有搖滾的態度,搖滾的精神,我這么大把年紀了,至于還帶個小孩兒面具,拿著吉他上舞臺嗎?”
他又指著希希:“那小孩兒什么也不懂,就是因為喜歡就來了,跟咱們一幫大人能玩兒到一塊兒,聊到一起,你說她要是普通小孩兒,沒有搖滾的態度,她能這樣嗎?”
“還有大舌頭,這孩子吧,有點兒缺心眼兒,也沒什么技術,但他有一顆搖滾的心。要是沒他,咱們都不可能聚在一起,你說他搖不搖滾?”
“還有你那小女朋友…”
“楊叔,那不是我女朋友。”
“遲早的事兒。”楊雙樹擺擺手。
“這女孩兒那雙手我可看了,十根指頭上都是老繭,不是真的愛這個,不可能下這么大功夫,對不對?”
“那程宮呢?”蘇乙問道。
“俗人,不說他。”楊雙樹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