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尾巷,羅杰住所。
呂明哲趕到的時候,下面警署出警的警員已經封鎖了現場,拿著交接單等待O記的到來。
不理會這警員立正大聲問好,呂明哲一把奪過交接單一邊簽字一邊道:“這個案子O記接手了,你們的人全部撤走,初始卷宗全部轉過來,明白嗎?”
“明白,呂sir!”警員大聲道,“要不要我介紹一下案情?”
“你們也就是接到報警發現尸體而已,有什么案情要介紹?”呂明哲拍拍他的肩膀,“不用走這樣的形式了,辛苦,你可以回了。”
“Thank you,sir!呂sir做事就是大氣,利索!”警員笑著奉承,“不像上次一個酒店女尸的案子,你們O記來了個新人跟我交接,啰里啰嗦什么也不懂,跟傻子似的。”
本來已經繞過他走過去的呂明哲聞言一愣,轉過頭來問道:“你叫什么?”
“高玉生,sir!”高警員大聲道。
呂明哲指著他轉過頭對司徒道:“記住他的警號和名字,給內務科劉sir打電話,告他瀆職,不配合O記工作,拒不交接案情,告訴劉sir是我說的!”
“Yes,sir!”司徒似笑非笑盯著目瞪口呆的高警員。
“你不能這樣呂sir,是你說不用的!”高警員反應過來都急了。
“哎!”司徒擋住他,“里面是現場,無關人員就不要進去了!另外,這位師弟,我們都聽得清清楚楚,是你拒絕交接,還口出狂言,對長官不敬。”
“你血口噴人,顛倒是非!”高警員氣得渾身發抖,“我哪里得罪過你們O記?”
“吶,我們是公事公辦,跟你沒有任何私人恩怨,你不要胡說八道!”司徒指著他警告道,“你可以走了,要是還在這里我就多投訴一條擾亂O記辦案執法!”
“你…”
外面的爭執,呂明哲已經充耳不聞。
他和法醫還有小Q三人一起在現場勘察,不放過一處細節。
讓呂明哲微微松一口氣的是,現場沒有打斗過的痕跡,而且初步判斷羅杰是在吸獨過程中死于哮喘發作,并無他殺的證據。
當然,還要進一步偵查和驗尸,才能得出確切的結論。
“羅杰的死亡時間可以確定嗎?”呂明哲問法醫。
“不會超過一個小時。”法醫用肯定的語氣道,“再確切點來說,是六點到七點半之間。”
呂明哲又轉過頭問小Q:“平仔什么時候走的?”
“監控上顯示,是七點五十。”小Q語氣沉重道。
呂明哲眼神閃了閃,心底也微微一沉:“那么是不是可以斷定,羅杰死亡的時候,平仔是在場的?”
“對。”法醫點頭,“現在就看他在羅杰死亡的過程中,到底有沒有做過什么了。”
一陣難言的沉默后,呂明哲緩緩道:“找到平仔!想盡一切辦法,找到他!”
就像很多人口密集的大城市一樣,港島的夜空也十分渾濁。
星星很模糊,夜空也并不是純粹的黑,而是烏蒙蒙的樣子,讓人生不出半點喜歡。
好在蘇乙斌沒有認真看夜空,他只是躺在草叢里,看著天空發呆。
他的腦子里還在回想著之前在羅杰家里的一幕幕。
除了原版錄像在哪里羅杰打死也不說,其余的,無論蘇乙問什么,他都知無不答。
其實蘇乙對原版錄像的興趣并不是很大,因為不但剪輯過的視頻不能作為呈堂證供,未剪輯過的原始視頻,如果本身來源是不合法的,也不能當做呈堂證供。
也就是說,即使真的拍到阿啪和曹楠殺人的視頻,也是沒有用的,因為這個視頻是非法入侵后偷拍的,本身就不合法,不能作為證據。
所以蘇乙不會蠢到以為拿到原版視頻就真的能告倒曹楠,這是不可能的。
而且最關鍵的是,殺人的是阿啪,曹楠只是個協助者。
如果不能把曹楠釘死,那么對蘇乙來說,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
從這一點來說,羅杰自以為握著蘇乙最需要的籌碼,其實是非常可笑的。
但蘇乙沒有表露出來這一點,他只是耐心地詢問羅杰一些細節,隨著羅杰的回答,一個大膽的計劃也逐漸在蘇乙腦海中顯出了輪廓。
他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要曹楠和阿啪這兩個惡魔死!
這是最直接了當,也是損失最小的解決辦法!
這個時候,蘇乙已經對羅杰動了殺心。
羅杰有曹楠的把柄,原劇情中還勒索過呂明哲,可想而知為了錢他什么都敢做,就像他自己說的,他真的是一個要錢不要命的家伙。
只要這個小混混還活著,對于蘇乙的計劃來說就是個很大的隱患。
想要羅杰的命很簡單,一槍爆頭就行。
但蘇乙不能這么簡單粗暴,因為他接下來要對付曹楠和阿啪,就必須給自己爭取足夠的時間。
他不能讓警方直接通緝自己。
有了這個念頭,蘇乙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原版中羅杰的死因——哮喘!
羅杰有很嚴重的哮喘病,這點在上次審訊這家伙的時候,蘇乙也親眼看見過他的病例。
只是嚴重哮喘也沒什么,關鍵是這家伙還有很嚴重的獨癮…
這些信息在蘇乙腦子里轉了個圈以后,對于怎么搞死羅杰,蘇乙立刻就有了一個清晰的想法。
于是接下來蘇乙故意拖延時間,他不厭其煩地讓羅杰一遍遍敘述他是怎么潛入曹楠的別墅,別墅的環境是怎樣的,有什么細節等等。
羅杰的獨癮比蘇乙想象中還要大,蘇乙只等了半個多小時,這家伙的獨癮就犯了。
他流著鼻涕,打著哈欠,不耐煩催促蘇乙快點走。
但蘇乙卻直接戳破了他,還笑著安撫他。
吸獨嘛,沒什么的,我現在有求于你,所以不會把你怎么樣,如果你價格能公道一點就好了…
于是這個神經大條的古惑仔就真的當著蘇乙的面就吸起來了!
就算是個平常人也知道,這玩意兒對呼吸道的刺激性有多大,何況是一個患有重度的哮喘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