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嚇唬我?”羅杰色厲內荏叫道,“你抓我,我就投訴你,不但我投訴你,我還要勸我女朋友也投訴你,我讓你這死條子沒得當,看你還怎么跟我威!”
歐陽看了眼蘇乙,欲言又止。
“想投訴好啊。”蘇乙卻不為所動,依然笑道,“要不要我告訴你投訴電話號碼多少啊?”
他突然向前一傾,盯著羅杰的眼睛一字一字道:“但在這之前,你必須回答我一個問題,剛才的李小姐,他真正的男朋友是誰?”
羅杰一愣,立刻道:“靠,神經病,她是我馬子,男朋友當然是我咯,難不成是你呀?”
蘇乙笑了:“羅杰,你應該很清楚,我們O記要是想查一個人的底細,祖宗十八代都能查得出來!”
他舉著手機,盯著羅杰的眼睛繼續道:“你信不信我只需要打一個電話,五分鐘以后,這個女人最近半個月去過哪里,做過什么,見過什么人,我就會一清二楚!”
“這么厲害,你怎么不去算命?”羅杰眼中已閃過慌亂,但卻仍嘴硬。
歐陽若有所思看著蘇乙,沒有插嘴。
“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蘇乙點著羅杰的胸口,“自己說出來,她是誰的女人?”你要是不說,我就自己查,但如果動靜大一點,鬧得人盡皆知,你就別怪我了。”
“吃屎吧你!”羅杰罵道。
“呵呵。”蘇乙笑著拍拍羅杰的臉,轉過頭對歐陽一點頭,“師兄,我們帶他回去吧。”
“好。”歐陽簡短回道。
他拿出一個頭罩,套到羅杰頭上,然后押著羅杰往外走去,蘇乙在房間里轉著又檢查了一圈,這才追了上去。
一路無話。
到了警局后,歐陽押著羅杰去審訊室,而蘇乙則跑去呂明哲的辦公室匯報情況。
“也就是說,你懷疑這個古惑仔跟別人的老婆偷情,所以把他帶了回來?”呂明哲聽完蘇乙的陳述,忍不住皺眉攤開雙手,“我們O記什么時候管別人的婚外情了?你來教我,報告怎么寫?”
“呂sir,我見過那個女人。”蘇乙平靜地道,“曹楠,我見過這個女人在曹楠身邊。”
“誰?你說誰?”呂明哲面色大變,“噌”地站了起來。
“曹楠。”蘇乙重復道。
“你確定?”呂明哲死死盯著蘇乙的眼睛,“你確定沒有記錯?”
“當然。”蘇乙道。
他當然是騙呂明哲的,事實上他根本沒見過曹楠,李小姐是曹楠的女人,也是他推測的。
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斷。
呂明哲盯著蘇乙看了一會兒,突然起身繞過辦公桌就向外走去。
“走,去審審這個古惑仔!”語氣中充滿著迫不及待。
曹楠,是呂明哲最大的執念!也是整個O記最大的執念!
這個人涉嫌五次搶劫,金額都十分巨大,而且每一次都會殺死所有人質和安保,沒有任何人性可言。
O記把曹楠告上法庭過兩次,但一次證人突然“失憶”,還有一次證人在臨開庭前被車撞死,最終兩次都因證據不足,曹楠被當庭釋放。
不但如此,曹楠還請了大律師反告O記濫用職權暴力執法,最終導致呂明哲的老上司被直接革職開除警隊,他也被記嚴重處分,三年內不得升遷。
呂明哲最痛恨的人就是曹楠,但偏偏這個人表面上是個生意人,作案又一向沒有規律,十分隨機,他和他的同伙們都是雇傭兵退伍,身手了得,槍械技能精通,每次作案,都迅速而有效,且能完美避過密密麻麻的監控系統,幾乎不留下任何痕跡和證據,十分了得。
蘇乙提到曹楠,就等于捏住了呂明哲的命脈,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呂明哲也無法拒絕。
再見羅杰的時候,這個古惑仔渾身冒汗,一副焦躁不安的樣子,顯然之前蘇乙嚇唬他的話起到作用了。
看見蘇乙跟在呂明哲身后推門而入,羅杰臉色猛地一變,死死盯著蘇乙的臉。
呂明哲注意到羅杰的表情,微微一愣,轉頭對蘇乙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
蘇乙湊到呂明哲跟前把之前在酒店的細節大致說了一遍。
呂明哲微微一沉吟,拍拍蘇乙的肩膀道:“你來審他。”
蘇乙一怔,但旋即就立刻道:“Yes,sir!”
他隱隱有些心跳加速,但立刻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微微一笑,走到審訊主位上坐了下來。
而呂明哲則一言不發到旁邊書記員的位置,打開筆記本電腦,一副等著做筆錄的架勢。
蘇乙慢條斯理翻開面前的本子,拿起筆在上面慢吞吞寫下自己的名字,又端起杯子悠哉喝了口水,這才好整以暇抬頭看向愈發焦躁的羅杰,微微一笑,緩緩吐出兩個字:“曹楠。”
羅杰頓時渾身如遭雷擊,臉色“刷”地白了,然后整個人頓時癱軟下去。
呂明哲見到羅杰這幅表情,哪里還不知道事情確定了?
他內心狂震,呼吸都微微急促了幾分。
“靠!靠靠靠靠!”羅杰狂躁大叫,死死瞪著蘇乙,咬牙切齒問道:“你特么想干什么?啊?想干什么!”
“敢泡曹楠的馬子,你也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蘇乙此刻也是心中大定,緩緩開口道。
他沒有審訊犯人的經驗,但做過銷售的他,很明白什么是話術。
審訊也好,推銷也罷,其實都是殊途同歸,最終目的都是從對方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區別只在于,銷售想要得到的答案是“我買”,審訊想要得到的答案是“我招”。
“你少威脅我!”羅杰憤怒叫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著什么算盤,不就是想從我嘴里挖出點東西嗎?你們這些條子一肚子壞水,最卑鄙奸詐,今天我栽在你手里,你想怎樣就最好擺明了說!”
“嗯,爽快人。”蘇乙表情毫無波動,微笑點頭,“我也不多問,只問你三個問題,只要你的答案讓我滿意,我這關你就算是過了。”
呂明哲忍不住偏過頭看了蘇乙一眼。
話里都是坑,很奸詐嘛…
這年輕人,有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