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旭殺了多少人?
沒有人專門統計,根本就沒有詳細的數字,雖然全旭親自動手殺掉的一只手可以數得過來。
然而,因為他一句話因此喪命的人,卻不計其數。
建奴其實并不算多,從大石河之戰,再到遵化之戰,包括后來的廣寧之戰,勉強有十來萬人。
西班牙人和荷蘭人更少,只有數千,至于呂宋和日本人,那就多了,至少數以百萬計,特別是全旭發動的日本之戰,他的目的就是為了加快遼東的工業基礎建設。
比如說一些基礎建設,那就需要拿人命去換,比如說水泥場,哪怕用再好的防護,職業病,矽肺率都高達三成,全旭不舍得自己人這么犧牲。
可是,遼東的工業基礎建設需要使用大量的水泥,混凝土建筑的港口經久耐用,修建的道路可以在十年八年之內免除維修,在沒有重載汽車的作用下,沒有遇到意外的自然災害,水泥根本就不會壞掉。
至于炮臺、學校、科研中心,包括房屋,大量使用水泥,哪怕水泥廠多達一百多家,依舊供不應求,在這種情況下,每年數百上千人的死亡,讓全旭非常頭疼。
死道友,不死貧道。
全旭只好讓日本人去死。
除水泥場,煤礦、鋼鐵廠,甚至修橋鋪路,開山炸石,很多工作崗位都非常危險,至于呂宋的土著,完全是因為懶惰,沒有利用價值,就算是鞭子抽斷,他們一樣難以勝任很多工作。
全旭握住朱微媞柔軟的手:“你就放心吧,這不是國戰,頂多就是利益上的沖突,我不會拿對付日本人的手段來對付自己人的。”
朱微媞依偎在他的胸膛上,柔聲道:“那我就放心了。”
她與全旭成婚兩年多來,雖然聚少離多,然而,她的肚皮卻毫無動靜,這讓朱微媞非常緊張。
她隱隱約約聽到一些因果說,所以,她一直是力所能及的做善事,積德行善。比如說,遇到遼東的寒冷冬天,她會組織遼東貴婦們,拿出財物,組織扶危救困的活動。
當然,遼東不像中原,開設粥棚也沒有人去喝,遼東看不到乞丐的,哪怕是身體殘疾的人,只要不是沒手沒腳,只要可以從事一定程度的工作,在遼東都不用餓著。
遼東設立的殘疾人救助站,為失聰、瞎子、瘸子等身體殘疾的人提供就業培訓和幫助,特別是流水線工作,員工都坐著不動,腿部有殘疾的人,可以在遼東享受略低于正常人的工資。
如果有一定的技術,這個障礙就不存在了,遼東槍炮局的研發隊伍中,就有好幾名優秀的技術人員,他們都是小兒麻痹癥患者,卻身殘志堅。
翌日一大早,全旭依依不舍的吻別了四個可愛的孩子,帶著袁宗第、李彥慶等人,離開武威侯府,迅速南下旅順。
雖然從金州城乘坐蒸汽火車,沿途四個小站,按照正常運營時速,需要一個半時辰。
可是,全旭卻沒有乘坐火車,而是徒步行軍。
沒有辦法,三娘非要帶著她的那支女兵跟著南下,為了讓三娘知難而退,全旭給三娘的任務,早上出發,天黑之前,抵達旅順港口,否則要留在遼東。
三娘為了讓她的那支女兵感受戰場氛圍,也算是拼了,每名女兵全副武裝,背著重達三十公斤的負重,浩浩蕩蕩的行軍。
海倫娜跟著過去,用海倫娜的話,那就叫考察。
沿著水泥公路南下旅順港口,此時金州的發展變化還是蠻大的,特別是原本沿途的工廠,幾乎都升騰起濃濃的煙柱。
隨著蒸汽機的出現,遼東傳統制造業的沖擊還是巨大的,特別是紡織業,木工工業,以及機械制造業,比如說制車、制作鋼鐵鎧甲。
現在全家軍對于鎧甲的需求越來越低,但是卻沒有直接取消,特別是全家軍步兵們,他們仍舊習慣性的身披重甲,揮刀打掃戰場。
遼東造船廠的變化最大,感受到了蒸汽機的提高,都有大量木料和鋼鐵被送過來,然后在機器的轟鳴聲中被加工成船料。
每個月都有新船下水,原本全旭計劃是三十二艘主力戰船建造完畢之后,就取消木質戰船建造計劃。
然而,事實上卻不是那么回事。
全旭有些太過樂觀了,蒸汽機無法解決電焊問題,現在只能以木質風帆戰船為主,在全旭經過造船廠的時候,又有八艘海鯊三型一萬兩千料大型戰船下水棲裝。
這種海鯊三型戰船,上面一口氣安裝了三十二門一百三十毫米二十八口徑后裝線膛艦炮和四門一百六十毫米口徑長身管臼炮。
為了追求航速,它沒有安裝固定的火箭發射平臺,它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將敵軍戰艦送進海底,至于用火箭攻擊港口碼頭,那是中型戰艦的任務,也就是飛魚戰船的任務,它沒興趣。
看著造船廠新下水的戰船,海倫娜滿是羨慕,當然還有深深的嫉妒。
遼東,也可以說中國的優勢太大了。
他們一年可以生出一個歐洲中型國家的人口,也一年造出一支無敵艦隊,現在威尼斯的戰船從三千多艘,已經降低到了不到一千艘,人口也低至十二萬多人。
“這種戰船的護甲很厚,好像是用了鋼鐵?”
“沒錯!”
全旭笑道:“我們這種海鯊三型戰船,以精鋼為龍骨,船體更以粗大的鉚釘鉚接,堅固異常,而且外面還要覆一陣鋼板充當裝甲,結實無比,經得起折騰!”
“那是不是更加笨重,航行速度如何?”
“當然,犧牲了一定的速度!”
全旭笑道:“我們的海軍與你們的海軍不同,我們是主動防御型海軍,什么時候奪回蘇門達臘、馬六甲,我們就建造速度更快的戰船!”
全旭他望著那一臺臺轟鳴的機器和工蟻般忙碌的工人,心里充滿了成就感。
這一切都是他千辛萬苦打拼回來的,數年苦心經營,積攢人才、技術,終于有了現在這一番紅火的局面,他有理由為之驕傲!
而這一切也是他敢于蔑視一切丑陋的潛規則,不按常理出牌,將大明這灘死水攪得天翻地覆的底氣,只要工廠里的機器還在運轉,他和他的軍隊就無所畏懼,只要他愿意,全家現在就可以將全世界打翻!
現在陸戰他已經玩得有點膩了,找海上品種換換口味也不錯。
鄭芝龍,你給我等著!
天空出現堆積的烏云,用不了多久,南海將迎來一片血雨。
瓊州府崖州的港口上,一艘巨大的貨船出現在海面上,緩緩駛進港口。
鄭芝虎站在棧橋上,第一個跳上碼頭。
“大哥,幸不辱命!”
“收獲怎么樣?”
“呂宋來的黃銅,足足有十六萬斤,還有一百多萬斤鐵礦石,都是好東西!”
鄭芝龍笑道:“干得不錯!”
此時的鄭氏艦隊已經不復存在了,只剩了三艘勉強可以充當主力戰船的戰艦,這樣的戰船規模,別說與全家軍主力艦隊對決,就算一支巡邏艦隊,他們也應付不下來。
然而,作為海盜出身的鄭氏艦隊,充分發揮了海上游擊戰,他們或是充當漁船,或是趁著過往遼東商船經過的航線上,制造一起海難。
在這個時代的海船,如果遇到對方的商船沉沒,就會搭救對方的水手和船員,這是行業規則,幾乎所有人都會遵守。
然而,鄭芝虎就利用了這一點,趁著對方營救水手的機會,登上對方的商船,然后突然發難,把對方水手和船員控制住。
在短短半個月期間,他們接連得手。這已經是第四艘被劫持的四千料海船。
鄭芝龍蹲下去,拿起幾件貨物饒有興趣的看了看,說:“不錯,都是很值錢的貨物!聯系江南那邊的買家,打個八折給他們賣過去!”
身后馬上有人應:“好咧!”
“至于這些家伙…”鄭芝龍指向那些神情驚恐的水手:“統統扔到大海里喂魚!我倒要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現年十歲(虛歲)鄭森忍不住說:“父親,有必要這樣做嗎?他們已經投降了”
鄭芝龍淡然道用力拍了一下鄭森的肩膀,語重深長:“森兒,你要記住,這片大海上,人不狠,站不穩!”
此時的鄭芝龍,與三國時期的劉備劉皇叔一樣,就是典型的老大克星。
跟誰誰死,絕無例外。
在海上貿易發達的東亞,海上霸權就意味著無窮的財富。為了壟斷東海和南海的海上貿易,鄭芝龍可以悍然與廣東、福建水師大打出手,打得他們精銳盡喪,也可以在投靠大明之后對曾經的拜把子兄弟斬盡殺絕,為了保住自家地位,他什么都敢干。
他自然知道全旭非常護短,也知道他如果落在全旭的手中,想痛快的死都難,可是,他沒有辦法。
全旭的勢力越來越大,勢力越來越強,鄭氏內部很多人都三心二意,他就是用殺戮的手段,斷絕鄭氏人員投降。
想投降可以,以手沾滿了遼東人的鮮血,試試全旭會不會接受他們的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