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夏天過去了,建康三年的秋季到來了。
今年荊、益兩州的糧食收成極為豐厚,豐厚到讓劉琦也有些驚訝。
各郡縣的倉稟皆滿,府庫承載不下,陳糧日增,各地郡署和縣署都在向上官提報,申請增設糧倉府庫。
聽著是很麻煩的事情,惹的一眾官吏們很是慌張,但毫無疑問,這是天大的好事。
劉琦躺在院落中的搖椅上,將手中的簡牘合上,滿意的點了點頭。
人口的增加,糧食的充盈,政策的貫徹落實…使得他有余力去拓展的更多的事情。
毫無疑問,以荊州的地理位置來說,擴大水產養殖業,對于普通的百姓來說,在糧食充足的基礎后是非常有必要的又一項產業拓展。
因為攤丁入地的實施,使得荊、益人口在日后逐漸擴增,生產力得到一定的解放,而入今荊益之地糧食不缺,在這種情況下擴大內需產業就是重中之重。
自春秋戰國時起,中華大地就有了養魚學祖范蠡所著的《養魚經》,主要介紹了養魚的池塘條件和繁殖方法,發展到了漢朝,主要的養魚種類為鯉魚,同時養魚不僅僅只是限制池塘,更多的是在湖泊等大水面中養魚。
荊州的地域對于養魚業來說,條件可謂是得天獨厚。
因此,劉琦下達了政令,鼓勵水產業降低此類賦稅的同時針對青,草,鰱,鳙等魚種進行養殖,由此讓養魚業進入一個新的階段。
當然,劉琦在這方面的知識儲備幾乎等于零,但他卻要求荊州學宮將各地養魚業的經驗和養殖方法收錄在冊,定期更新經驗,特別是對魚苗的生產季節,魚苗習性,人工投餌,粗養轉精養等進行妥善的記錄并及時更新。
另外,糧食的高產,也促進了釀酒的產量。
劉琦知道,對于眼下這個農業社會而言,鹽、鐵、酒屬于一個國家的經濟命脈,就算是糧食產量高了,社會資源多了,但這三樣東西的出產,定價,銷售以及分配,一定要由以自己為代表的官署機構說了算。
而且一定要一直執行下去,狠打私販絕不手軟。
一旦放手,就很容易將好不容易抓到手的中央集權,再次灑落到那些地方大族的手里,從而再走一遍漢朝因為地主豪強勢力過強而走向滅亡的老路。
能夠左右經濟的資源,一定要掌握在國家手中,這是穩定局勢的基礎。
“君侯!君侯!”典韋的大嗓門從門口傳來,將劉琦從遐想中拉回了現實。
“這么大聲干嘛?”劉琦用手指掏了掏耳朵眼道。
“夫人來信了!大喜事,大喜事!”典韋笑呵呵地沖到了劉琦的面前,那巨大的身形沖刺的速度極快,晃的劉琦都以為典韋會將自己撞飛出去。
不過,典韋口中的大喜事,劉琦心中大致也有數是什么。
他猛的站起身,道:“是不是昭姬生了?”
典韋奔到劉琦的面前,晃蕩著自己碩大的腦袋,將一份縑帛遞給了他。
劉琦急忙拆開來看。
果然不出劉琦所料,蔡覓給他的家書之中,寫的就是關于蔡琰生子的事情。
蔡琰不負眾望,為劉琦生下了一個男孩。
“我有兒子了?”劉琦看完信后一陣激動,他急忙低頭再次看了一遍蔡覓寫給他的信,確認了自己并沒有看錯。
他哈哈大笑:“我有兒子了!哈哈,我有兒子了!”
說罷,他又看向典韋:“典君,我有兒子了!”
典韋使勁地點頭道:“好事!好事!”
“你有幾個兒子?”
典韋豎起兩根粗大的手指,憨笑道:“我有仨”
劉琦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
好吧,跟他相比似乎也沒什么可興奮的。
他恢復了正常,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將書信收了起來。
“唉,可惜相隔甚遠,孩子在成都,我一時半刻卻是見不到的。”
典韋挫著手道:“小孩子身體弱,顛簸不得,眼下也只能是讓君候父子分離一陣子了,君侯不要著急,早晚能見到。”
劉琦嘆息道:“這確實是無可奈何的一件事,但為了孩子的身體,也只能是認了…只是孩子不在身邊,這名字又該怎么辦?”
典韋搖晃著碩大的腦袋道:“君侯急糊涂了不是?給孩子起名字,自當由君侯親自來起,旁人怎能代勞?縱然蜀地與襄陽相隔數千里,但君侯若是真給孩子起好了名,咱們荊州也不缺快馬,就派人持君侯家書,八百里加急飛速入京,不就得了么!”
劉琦伸手拍了拍典韋的肩膀,道:“想不到這一次,你的思維居然要比我快,我這真是當局者迷了。”
說到這的時候,便見劉琦開始滿院的轉悠,一邊轉一邊思索。
“起個什么名字好么?”劉琦摸著下巴仔細地尋思著。
少時,卻見他重重地一拍手,道:“有了。”
說罷,便見他沖著里面喊道:“來人啊,取筆墨和桌案來!”
府中的侍從行動很是迅速,不多時就把桌案和筆墨還有縑帛端到了劉琦的面前。
劉琦伸了伸手,擼起了長袖,持起毛筆,旁邊的典韋則幫著他磨墨。
劉琦在縑帛上,用飛白體工工整整地寫下了兩個大字。
“劉…?這個念什么?”典韋喃喃地重復了一遍。
“劉興…興國安邦,中興漢室,扶保陛下!”劉琦轉頭看向典韋,道:“名字么,不用起的太雅,只要能夠表示我輩對大漢的赤誠之心,便足夠了。”
典韋一個勁地點頭道:“是!是!君侯所言甚是!這名起的好!”
“派人,將這兩個字快馬加鞭送往蜀中,親自交于夫人手上。”劉琦一伸手,將那縑帛交給了典韋。
典韋急忙伸手接過,然后匆匆忙忙的去安排人了。
“站住!”劉琦突然沖著典韋喊了一句。
典韋一下子就停了下來。
“何事?”
“告訴張允,將我適才說的那三句話,讓衛士署的人在各州郡中廣為傳頌,明白嗎?”
典韋不明所以地看著劉琦,忽然想不起來劉琦適才說什么了。
劉琦長嘆口氣,道:“興國安邦,中興漢室,扶保陛下…”
典韋聞言恍然大悟。
“諾!”
不久之后,各州郡都開始傳頌劉琦得子之后,為兒子取名,寓意為‘興旺漢室,扶保皇帝’的意思,其忠君愛國之心日月可鑒。
劉協自然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對于劉琦的忠心,劉協很是滿意,當下親自派人前往襄陽慰問,對劉琦得子表示祝賀。
而河北方面,袁紹派遣使者入京,表示愿意遵從朝廷的旨意,派兵北上征討三王部和鮮卑諸族,同時還會負責督促南匈奴王庭返回美稷縣駐扎,不讓它們威脅到雒陽的通知。
劉協對此很是開心,在他看來,袁紹此舉屬于自己舉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
但王允,劉虞,李儒,楊彪,朱儁,士孫瑞等人卻不這么想。
這些人都深知袁紹的秉性,在他們看來,袁紹是不可能讓自己吃這種啞巴虧的,他一定是還有什么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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