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褚返回了許氏鄔堡后,便立刻派人在譙縣的附近探查,他要看看到底是哪家勢力擁有這樣的北地種馬!
這種馬在豫州之地,可謂是十年難得一見,能夠將種馬帶到豫州之地人,放眼豫州境內幾乎沒有,一定是外來勢力,許褚不覺得這事很難查。
畢竟這年頭,不是光有錢就可以弄到北方的優良種馬,非得是有極為接洽的渠道不可。
這種渠道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至少在許褚看來,譙縣本地的是絕對不可能有的…如不出意外,十有八九是北地勢力。
第二日,許氏族中的探子返回了鄔堡,向許褚訴說他探查到的情況。
經過許氏族中探子巡查得知,在譙縣的東北面,有一支人數和戰馬約有千余的精銳騎兵,在三日前剛剛進入了沛國的地界。
經打探,許氏斥候得知可那支騎兵乃是遼西的右北平軍偏支,為首的將領乃是薊侯公孫瓚的弟弟,公孫越。
而公孫越此來豫州,麾下諸卒共帶領了一千余屁極為精壯的北地戰馬,而這些雄壯的戰馬之中,亦是不乏雄壯的胡馬。
當得知公孫越率領千騎入境之后,許褚就已經基本肯定這事是誰干的了。
就眼下這種情況來看,這幾乎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北地戰駒種馬,在豫州境內十年難得一見,如今右北平公孫氏帶領著千余北方精良戰馬進入了沛地,而也就是在這個時間段,該巧不巧的發生了這件事…
不是公孫越治軍無方,還能是什么?
再說那北地優良之馬哪能是誰都能弄到的?放眼整個豫州境內的勢力,除了公孫越,誰還可能會有?
在許褚看來,此時在豫州境內的周昂,鮑信,劉琦等人,就算是想誣陷公孫越也根本就做不到。
許褚自認為,這事一眼就能看出真相。
次日,許褚派使者前往公孫越的營盤拜會。
說是拜會,但實際上他是派人去質問公孫越,向他討要個說法。
為什么你手下的游騎,要殺死我的族人?
認證物證馬證弓證具在,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許褚身為譙縣大豪,勢力雄厚,名氣響徹淮汝之地,乃是威震一方的地頭蛇,他派人來問,但在公孫越的眼中,卻還不值一哂。
遼西公孫氏乃是幽州大族,兩千石高門之后,公孫氏子弟遍布在幽州各郡縣中,無論是家族勢力還是政治影響都是響徹北地,在邊郡之地,幾乎沒有家族可以與公孫氏相提并論。
像是許褚這樣的豪強人物,在豫州人眼中或許猶如天神一般,但在公孫越這樣出身豪橫的人眼中,許褚連跟他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聽了許褚派來的使者質問自己,公孫越心中不由冷笑。
你算是個什么東西?
他也懶得跟那使者解釋,直接命人拖出去抽了二十鞭子,然后便逐出了大營。
那使者傷痕累累的回到了許氏鄔堡。
許褚見狀不由勃然大怒。
公孫氏的名聲在幽州雖大,但這里畢竟是譙縣,不是右北平,那公孫越如何敢這般放肆?
于是乎,許褚集結了族中數千精卒,出了鄔堡去阻攔公孫越西向的道路。
公孫越眼下正急于前往汝南郡助張勛等人破敵,卻是萬萬不曾想到許褚居然會派人攔住自己的去路。
擺明了是要與自己為敵啊。
公孫越的脾氣也上來了!
若是劉琦,黃祖,周昂,鮑信,劉岱之流前來阻攔自己也就算了,在公孫越看來,這些人不是刺史便是一方郡守,在實力和地位上與自己的家族是在一個水平線上的,完全可以一戰…
問題是,這許褚算個什么東西?
一個連官身都沒有的譙縣豪強,居然也敢這般放肆?
若是不好好讓他教訓他一下,怕是這廝著實是不知道何為尊卑!著實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
公孫越見許褚的兵將攔路,也不與他多說,直接下令,讓麾下的精銳騎士們排成攻擊陣勢,并加快速度行軍。
若是許褚的人依舊不肯讓道,那不論對方是郡軍還是劫匪,或是黔首齊民…統統殺無赦!
遼西公孫氏麾下的騎兵常年征戰于北地,其戰斗力之高自然不是普通的士卒能夠比擬的,許氏的私軍人數雖多,但卻沒有多少騎兵,大部分皆是步卒。
公孫越麾下的騎兵只是用了一波的沖鋒,就將數千名許氏兵將沖成了兩截,瞬間便打亂了他們的陣勢。
幽州騎兵一邊沖鋒,一邊用長矛突刺、用長弓漫射,用戰刀劈砍,在許氏宗族中的隊伍中濺起一陣陣血霧。
他們在北地的時候,也是經常這樣屠戮鮮卑的部落,早就習以為常,別看對方是平民,但是對他們而言,殺的越多,晉升的通路便越是順暢。
許氏一族的私軍大多皆是步卒,面對雄壯的幽州戰馬,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很多人連戰馬上騎卒的相貌還沒等看清,便已經被撞飛或是長矛穿身,倒地之后,更是被人來回踐踏…
許褚本人倒是勇猛非常,憑借一柄長柄戰刀接連砍翻了不少幽州騎兵銳士,
但他再是能打,也不過是一人之力,面對敵方沖擊力強,武器精良的幽州銳士,許褚也是無可奈何,望騎興嘆。
好在公孫越并無要盡屠許氏族兵的意思,他的關鍵目地還是要沖破敵軍的防線。
在沖破了許氏宗族的陣勢后,公孫越沒有再組織兵將返攻許氏兵將,而是繼續行駛向汝水,與張勛會和,如此才給了許氏私兵以喘息之機。
但即使如此,許褚的隊伍還是傷亡慘重。
經過清點,公孫越只是一番沖擊,就給許褚的隊伍,就殺掉了許褚之軍足足四百余人,而受傷之人,更是不計其數。
安縣,劉琦的大營。
“遼西公孫氏的騎兵果然厲害,一千精騎竟然一陣便的許褚的數千人潰不成句…幽州騎兵的戰力之強果然是名不虛傳。”
張任站在劉琦身邊,道:“府君,斥候回報,說是公孫越戰敗了許褚之后,便率領前往汝水以北與張勛和雷薄會和,那我軍現在應當如何?”
劉琦笑道:“我來汝南與二袁征戰的目地,主要是為了迷惑對方,讓他們以為我是為了和他們爭奪豫州,如此我也好尋機去廬江迎接劉繇,前番一戰大敗袁術,聲勢已足,當下可請黃府君鎮守于安縣,深溝高壘暫時不與對方交戰,我領少量的兵將去廬江郡,迎劉繇來此。”
典韋在旁奇道:“聽府君之意,莫不是曼成那邊有信回來了?”
劉琦言道:“不錯,我昨日已經接到了曼成派人送來的書信,他已經說動了劉曄,眼下二人正已經一同前往廬江去見陸康,如無意外,此事必成。”
張任道:“府君若是要去廬江,汝南這邊,只靠黃府君也不知能不能擋住二袁的兵勢?卻該如何是好?”
劉琦很是認真地道:“我去找黃叔父談,授計策予他,讓他妥善替我們在汝南防備二袁之軍。”
當下,劉琦便率領麾下諸將前去拜訪黃祖,向他闡述了自己的意見。
黃祖聞言并沒有反對,他只是問劉琦道:“賢侄既然想去廬江,那黃某便與你一同去就是,為何還要兵分兩路,讓某留在汝南?”
劉琦道:“留叔父在汝南,也是為了迷惑二袁麾下的諸將以做掩護,讓他們以為我們志在豫州,而莫要去關注劉繇,所以我即使走了,叔父也一定不能走。”
黃祖略一思索,暗道劉琦說的確實有理,又問道:“賢侄,依你之見,黃某留在汝南,一旦二袁來攻,黃某人是戰還是不戰?”
劉琦認真的思慮了一會,方道:“我們前番打敗了陳蘭和橋蕤,已是令袁術軍喪膽,就算是有公孫越率領一千騎兵前來增援,但我們已經奪取了袁軍大部分的戰船,黃府君可將這些戰船盡皆鎖于安縣的船塢,借城池固守,以不變應萬變,我想經過前番一場大戰,張勛等人見識到我軍的實力,不會再輕易來攻,而公孫越的騎兵雖強,但若是沒有足夠的戰船躲過汝水,一時半刻,公孫越的騎兵也奈何我等不得…估計張勛和公孫越最后還是要北上與鮑信,劉岱,周昂等人交手。”
黃祖恍然的點了點頭:“黃某明白了…賢侄放心,有黃某人坐在此,賢侄只管安心的就救劉繇便是,黃某謹慎安縣,絕不隨意與人相爭。”
劉琦靜靜的看著黃祖,突然問道:“敢問叔父,若張勛和公孫越尋到了足夠的戰場,渡河來與我軍交戰,叔父該當如何?”
黃祖傲然道:“聚全部兵將以敵之。”
“那若是鮑信,周昂,張邈等人亦至呢?”
黃祖臉上的傲氣之色不減:“某分兵兩路以敵之!”
劉琦聞言長嘆口氣。
“叔父,如若如此行事,則不出旬日,江夏郡兵,皆成齏粉矣。”
“那某當如何?”黃祖疑惑道。
“叔父在安縣,不要隨意與張勛、鮑信、公孫越等人交戰,若真是要打,也要等你聯合了兩位本地豪強才是。”
“哪兩位豪強?”
“東和許褚,南聯李通,只要當他們兩人的私軍與我軍站在同一陣線時,叔父方可出兵與張勛,公孫越等人交手,如此方有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