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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劉琦東征

  太史慈此刻雖然看不清身后的敵人具體在什么位置,又距離自己多遠,但卻可以憑借對方的些許聲音來判斷敵人的位置。

  昔日雒陽北軍五營中的”射聲營”,便是以擅長弓弩之士而組成的精銳營盤,而為其命名的”射聲”二字便是代表了這個時代使用弓弩者的最高境界。

  能夠不用眼觀,僅覓聲而射者,是為射聲。

  而善于用弓弩的太史慈,眼下就已經達到了這個境界。

  聽著身后的馬蹄聲響,并耳聞那些追擊的騎兵喊殺呼喝聲,太史慈屏住呼吸,端穩弓身,用心掌握著坐騎顛簸的規律,然后在一剎那間,他松開弓弦,羽箭尖叫著便飛射了出去。

  只聽身后數十步外一聲悶響,接著便似有人掉落在地上聲音傳來…

  竟然是一箭命中!

  便聽后邊那些喊殺的聲音似乎頓了一頓,那些追擊騎兵們的叫聲在一瞬間好似全都消失了一樣。

  但緊接著,他們更大的呼喊聲便隨之傳來。

  “賊子居然敢放暗箭!”

  ”射殺他們!”

  “大家也放箭!比比誰的箭多!”

  于是乎,孫氏一方的騎兵隊伍開始向著前方奔走的太史慈一眾放箭雨。

  但很可惜,那些騎兵的弓術并沒有達到太史慈一樣的境界。

  別說是他們,便是昔日雒陽城中射聲營中的兵卒,能夠達到覓聲而射的銳士,也是極少數中的極少數。

  哪是那么簡單就能做到的?

  那些箭支射在黑暗中,基本是箭箭落空,一個人也沒有射到。

  而跟隨太史慈一同奔馳的騎士,也仿效太史慈向后方射擊,只是很可惜,他們依舊也是什么都沒有射到。

  可嘆在黑夜中馳騁的兩支騎兵,除了太史慈之外,其余之人幾乎都跟睜眼瞎一樣,射箭全憑瞎蒙…蒙中了就算。

  太史慈眼見對方的追軍中并沒有射箭高手,心中大定,他再次仔細傾聽,然后彎弓搭箭,一箭射出,口中大喝一聲:“著!”

  隨著弓弦的聲音響起,再次聽見后方有一人應聲落馬。

  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后方的追兵陣中一聲弓弦響起,緊接著太史慈便感覺到空氣中隱隱有一股呼嘯之聲直奔其后腦而來。

  身為武人的第六感促使他急忙俯下身軀,躲避后方的危機。

  他的身體剛剛俯下去,便有一支利箭順著他適才兜鍪所在的位置迅速劃過。

  太史慈后背的內衫都被冷汗浸濕。

  好險!

  后方追擊的人中居然亦是有弓術強手!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穩定心神,凝神以對。

  卻是好久沒有碰到這樣的對手了!

  但太史慈此刻若是知道對方的弓術好手是誰,只怕就不會這般作想了…

  后方的騎兵隊中,孫堅放下了手中的黑弓,臉色陰沉,如老鷹般的雙眸隱隱似微微發亮,顯然也是見獵心喜,興奮至極。

  江東猛虎亦善射也!

  孫堅放下了弓箭,突然對著前方高聲喊道:“前方善射之士,咱們今日英雄對英雄,君可敢與某以箭術一賭?汝若贏了,我便放汝自去!汝若輸了,便下馬受縛,某絕不殺你,如何?”

  孫堅在喊這話的同時,左手已經拿起了隨身的鐵盾,準備防止對方覓聲而來的箭,怕還沒等比試,就讓人家一箭將自己拿下了。

  前方隱隱傳來太史慈的回呼:“汝打算如何比法?”

  孫堅見對方予以回應,不由大喜過望,他高聲道:“你我一人一箭,覓聲而射,先射中對方者為贏家,如何?我若中箭,但凡不死,必守承諾!”

  這叫什么混賬話?那你要是死了,這賭約難道便白立了不成?

  但太史慈乃是聰慧狡詐的人物,昔日的青州刺史一系都被他玩的團團轉,今日之事,他又豈會任憑孫堅宰割?

  一條詭詐伎倆浮上了他的心頭。

  半晌之后,孫堅隱約聽到了太史慈的回呼聲:”叫汝手下禁聲!”

  孫堅隨即命令手下兵卒不可高聲呼叫,

  如此一來,場間便只剩下兩隊騎兵走馬時的馬蹄之聲,而此刻因為雙方互射的賭約,兩支騎兵也并不著急強行進兵了,馬匹的速度似乎都是慢了不少,只是彼此在控制速度的情況下,保持著一段距離。

  孫堅耳聽前方的太史慈高聲呼道:“某家在此,敬等閣下的第一箭來!”

  在只有馬蹄聲的影響下,太史慈的呼叫聲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清晰,孫堅聽了聲音后,立刻彎弓搭箭,迅速的一箭射出,同時贊道:“好膽識!”

  他這一箭如同流星一般的向著太史慈聲音所在的位置沖去…

  射完之后,孫堅便瞇起了眼睛,側耳傾聽,卻是不知射中對方與否。

  半晌,突聽太史慈的聲音傳來:“此箭可惜,請閣下受我一箭!”

  孫堅惋惜的嘆了口氣,接著直起身軀,沖著前方的騎兵隊高聲喝道:“孫某在此!”

  話音落時,孫堅便感覺自己身體的右側方向,一箭劃破空氣呼嘯而來,幾乎是在自己剛剛說完話的時候,那支利箭便已經射了過來。

  對方出手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但那支箭來的雖快,但孫堅躲的也不慢,只見他向著左側大幅度的傾斜,任憑那支利箭從自己身體適才所在的右側位置飛速而過。

  但就在孫堅以為躲過了對方這一箭攻擊的時候,異變突生!

  另外一支利箭沖著孫堅之所在飛速的射了過來!

  孫堅聽到了前方箭支劃破空氣的呼嘯,心下一驚,下意識地驚道:“左右開弓?!”

  慌張之下,他急忙又感激將身體快速的移回了原先的位置。

  但由于這兩個動作是連續的,且移動速度過快,幅度過大,導致他在戰馬上的重心不穩,竟然是向著后方栽歪下去,險險的居然是要從戰馬上跌落。

  不過孫堅也并不是完全的向斜后方掉落,他還是緊緊的抓著馬韁,一邊被戰馬拖著,一邊使勁的喊道“吁!吁!”

  離孫堅不遠的那些騎兵們急了。

  “君侯要落馬了!”

  “別追了!”

  “都駐馬,小心踩踏到君侯!”

  “都快停!”

  一聲聲的高呼,那些追擊太史慈的孫家騎士們紛紛駐馬,生怕一個不小心,踩踏到了落馬的孫堅,

  他們停留在原地,勒住馬匹,盡量不讓戰馬有多余的動作,然后呼問孫堅的狀況。

  然孫堅也并非常人,他在失去平衡之后,緊抓韁繩,在快要被戰馬掀落下去的一瞬間,勒緊了韁繩,又一邊死死的掐住馬臀,卻是憑借蠻力和騎術重新將身體翻轉到了馬上。

  乘著孫堅軍出現慌亂的這個空隙,太史慈遂催促麾下的騎兵們,快速的向著遠方奔馳離去。

  “父親!”

  在騎兵隊中最后方的孫策急忙打馬來到了孫堅的身邊,驚道:“父親,您沒事吧?”

  孫堅搖了搖頭,道:“不打緊…嘿嘿,誰曾想到對方那個擅長弓術的小賊居然這般狡詐,而且竟然精于左右開弓之道,險些讓為父上了他的當。”

  孫策驚詫道:“左右開弓?難怪父親竟會為其所算!”

  太史慈適才只是射了兩箭…若是換成在正常的情況下,他就是連射十箭,孫堅在有準備的情況下,也不會因為躲避箭支失去平衡而摔下馬。

  關鍵是太史慈適才的兩箭,乃是用了‘左右開弓’的手法,分別從兩個角度進行了箭射!

  正常的人射箭,一般主要都是練一種動作,要么是左手持弓,右手拉弦進行射箭的,要么是用右手持弓,左手拉弦。

  這就好像是人寫字一樣,大部分人通常是用右手寫字,但你若是讓他用左手寫,雖然也能寫的出來,但大部分人都寫的是歪歪扭扭的很難看。

  除非確實下過苦功,經過系統的鍛煉。

  在馬上扭轉身體用左手持弓時,射手一般的射程范圍基本都是在其身體的左面,再往右面瞄準,就扭過不動腰了。

  孫堅適才躲避第一箭時,已經讓身體盡量側移到了對方在戰馬上扭轉身體時射箭的盲區,但誰想對方居然會立刻換手持弓拉弦,向自己躲避的地方又補了一箭,才導致自己的手忙腳亂,倉促回身,險些落馬。

  左右開弓雖然難以學精,但對于久居于漢朝西州和北方邊郡的人來說卻不是難事,因為當地的騎手要常年要跟胡人和羌人打交道,久而久之,邊郡的人大多便精通此技。

  董卓就是精通左右開弓的能人!

  太史慈在遼東避難四年,這左右開弓的技巧,便是在這四年中練習打磨的。

  孫策氣的直咬牙,道:“賊廝好生卑鄙,居然敢暗算父親!父親,咱們追上去誅滅此賊。”

  孫堅搖了搖頭,道:“算了吧,對方雖然使詐,但確實是技高一籌,再說為父此番追擊也不過是做做樣子,別忘了,咱們本來就是打算是要放他們走的。”

  說罷,便見孫堅撲了撲身上的灰塵,調轉馬頭,奔著后方而撤。

  孫策不甘心的向著太史慈等人消失的方向望了一眼,無奈的隨孫堅離去。

  宜縣,驛舍之內。

  樊釹經過了一番考慮,終于下定了決心,來到劉琦的房中,表示愿意聽從劉琦的安排,替他在荊州操持商號。

  但是要建立這個商號,還需要很多的細節需要進行敲定,做買賣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這個中的關鍵點,可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說的明白的。

  于是乎,樊家的嫂夫人便在劉琦的房中住了下來,這樣兩人可以隨時研究做生意的具體事項,而且在床躺著上探討,比在桌案邊坐著探討要來的更加有效率,而且也可以加快兩和合作伙伴的親密關系,不至于顯的那么生份。

  劉琦告訴樊釹,他的商號要逐步涉足的,得是荊州官營的鹽、鐵、漆器、馬匹、軍械等最主要的資源性生意。

  因為這些生意是荊州的命脈。

  而這些生意,在多少年來,一直是由荊州的宗族們在把持著,這點對于劉琦而言是不能容忍的。

  大概替樊釹捋順了一些思路之后,劉琦先給予了嫂夫人一些起步資金,讓她不要去襄陽,而是在宜城先草創商號,慢慢的先將商號不溫不火的經營著,至于其他事情,待他東征歸來后,再想辦法逐步涉足。

  待敲定了這件事情后,劉琦終于返回了襄陽,帶領南蠻營,東向前往江夏郡去討伐二袁!

大熊貓文學    三國從單騎入荊州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