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林里,初夏的陽光被樹木遮擋了大半,落在臉上只覺得有幾分暖人,威廉卻半分欣賞的意思都沒有,靠在一棵枯死的樹木上,苦思冥想著。
‘替換…’
雙胞胎整自家弟弟的惡作劇,明明只是一本普普通通的書籍,在更換了幾次之后,就虛構成了不會損壞的假象。
‘可在魔法上,這個替換又該作用在哪里呢?’
在阿茲卡班的時候,他知道有位因為詐騙而被送進來的巫師,對方實際上每次展示的都是貨真價實的東西,但是在顧客檢查之后就會在貨物交給顧客的時候偷梁換柱的把東西換成一位劣質的仿品,屢試不爽——當然,最后因為騙了一位休假的傲羅栽了…
他告訴過威廉——幾乎所有的巫師都會在細心檢查后放松警惕,只要他們足夠貪婪。
因為他賣的貨物都是比市場價低上不少,還要裝出不懂行情的樣子,這樣會使得買家在確認是真的東西后會選擇迅速完成交易。
‘可,這兩種替換完全不同啊…我為什么會想到這個呢?’
‘總不能是在遇上危險的時候迅速的幻影移形跑路…’
‘倒也不是不行…如果利用多個假身來迷惑的話,絕對會很好跑路…’
‘不對,不是這個,當時吸引我的絕對不是這個!’
威廉使勁搖著頭,他想到的替換絕對不是那樣的替換,而是一個非常具有迷惑性的…
“是了,是了,是源源不斷的替換,是轉換!”
他拔出魔杖來,朝著前方的空地就是一股清水如泉,大量的清水被他召喚了出來,然后被定在了半空中,成為了一個透明的偏白色的球體。
“再嘗試變形術…”
他舉起左手,開始對那團被操控的水球進行變形——水球被無限的壓縮起來,然后以縷縷冰針飛快的在球體凝結成型,直到將一個足夠一人高的水球凍結為一枚鬼飛球大小的像是帶著無限裂痕的冰球。
“沒錯,補充…補充…”
威廉臉上浮現起幾分激動來,他用左手維持著冰球的浮空,然后右手開始施展自己最為擅長的黑魔法——隨著紫色的魔咒擊中那棵冰球,冰球開始泛起了好看的藍色,在空中亮晶晶的閃耀起來。
他感覺有些吃力了,但是這段時期一直深入研究變形術讓他維持住了冰球的形狀。
“最后一步了。”
威廉用右手的魔杖穩穩當當的維持住冰球,左手開始施展最后一次變形術。
“去!”
他揮動起左手來,冰球開始高速旋轉,然后在魔咒的作用下朝著前方高速奔馳出去。
‘還是比尋常咒語飛行速度慢一些…’
就在威廉在后方對這個新的咒語評判的時候,高速飛行的冰球開始在變形術作用下快速的甩出淡藍色的冰棱來。
細密的冰凌在陽光下一閃一閃的折射著光線,然后砸落在周圍的樹木和草上——它們并沒有直接插入樹木,而是像是水滴一樣黏在了上邊,然后飛速的凍結起來。
原本在盛夏之中已然綠意盎然的世界頓時被染成了一片冷寂的白色,而始作俑者的冰球卻連半分減速的意識都沒有,依舊源源不斷的甩出那致命的淡藍色冰棱來,在高速旋轉下將這份致命的白色帶著殘忍的呼嘯撒遍了運行軌跡上的所有土地。
當它呼嘯著撞擊上一棵已然凍結的大樹的時候,那棵已然層層冰結的大樹如同冰塊一樣炸成了漫天的碎屑,而冰球本身則是毫不留情的朝著后方高速砸去,直到毀掉了第八棵巨大的樹木才徹底失去了前進的力度,然后直接碎成了一地亮閃閃的冰渣。
‘這個威力…’
威廉看著被毀壞了差不多有小半條街面的地方,咧了咧嘴——威力絲毫比他想象的還要大一些。
他快步走到了冰球途徑的地方,那些植物已然被凍裂成了碎片,就像是被風化了無數年的東西一樣,輕輕的用腳一踩,就全部碎了——甚至只需要他走路時帶出的風就夠了。
‘只有全力使用這個法術的時候才能達到這個效果…’
‘但似乎對靈魂的傷害被削弱了——是因為變形術的原因還是壓縮的原因?’
他嘗試著為一棵還未碎裂的樹木解除冰凍效果——慣用的解咒手法此刻解除起來有些生澀,但是還是起到了作用,大概一分鐘之后,他初步判斷這棵樹還活著,但是已經受到了異常嚴重的損傷。
“還有一只倒霉的兔子…”
他眼尖的發現了被誤傷的生命,揮動魔杖開始嘗試解咒。
這次也可行——雖然兔子受到了相當嚴重的損傷,但是還有的救。
“效果驚人啊…”
威廉再次確認了魔法效果,隨意的揮動了下魔杖,在風的襲來之下,那些被凍結的樹木迅速的被吹散成了一片片碎片,最終消失不見。
“絕對不能隨意對人使用…就連厲火在沒成長起來前都沒有這么恐怖的殺傷力…”
“只是,施法需要的時間久了一點,還不夠嫻熟,而且如果在飛行初期被擊中的話,對己方可能有損害…不過這個問題不是很大,我只需要提高這顆冰球的離手的速度并添加一些防御就可行了…“
他揣摩著法術變化,并準備找個空闊點的地方進行練習——新的法術剛剛有了雛形,需要揣摩修正的地方多的很呢,實在是不能繼續禍害林子過于密集的地方了。
“你最近看起來很忙,威廉教授。”
盧平批改過作業后,站起身看了眼時間,發現威廉還在桌前對付那一摞厚厚的資料,不由的問了一句。
“差不多吧…”威廉抬起頭來,活動了下肩膀,然后看了眼時間,“都這個點了?”
他把書簽插進了書里,然后開始從自己的辦公桌里開始尋覓起零食來,給自己挑了一包小熊軟糖之后,抬頭問起了盧平,“你來點什么?”
“一份巧克力蛙,”盧平稍微猶豫了下,“不過你不是說最近不怎么敢吃糖嗎?”
“嗯…”威廉看了眼手里的東西,“我最近發現一個比較好的消耗糖果和巧克力帶來的負面影響的法子。”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左手演示起來,“就是這個樣子…”
隨著他左手的揮動,一小團浮空的水出現在了手掌上,隨著威廉用手緩慢推動起來,水球開始逐漸放大放大再放大,逐漸匯聚后成了一個足夠把左手包裹住的水球。
“這是?”
盧平盯著看了半天,依舊沒法分辨出來這玩意到底如何能和減輕體重聯系上。
“一個清水如泉的改進法術,我最近一直在忙這個。”
“可它?”
“和鍛煉無關?”威廉笑了笑,“容我保密,教授,這可是殺手锏…世道越發混亂了,我們得提前做好準備才可以。”
“是啊…”盧平感嘆起來,“那邊越發讓人看不清局勢了。”
“說起來,我得再去實驗一下,晚飯我估計不去吃了,這次說不準又有新的進展了——最近我的運氣不錯。”
“那祝你好運,威廉教授。”
威廉拎著半袋沒吃完的軟糖就離開了,留下了看守辦公室的盧平。
就在盧平盤算下節課的內容的時候,穆迪推開了辦公室的門,笑容滿面,而在他身后,雙胞胎像是鵪鶉一樣被帶了進來。
“又是他們?”
盧平驚訝的看了眼雙胞胎,“我記得他們兩個的禁閉都沒過期吧?”
“當然…只是現在要更加忙碌就是了。”
穆迪咧開了嘴,臉上露出一個并不怎么吸引人的笑容來,“這兩個家伙居然想突破新的防御檢查來收取貓頭鷹的郵件,被我抓了個正著。”
'居然更新了防護措施…'
弗雷德用眼角的余光和自家兄弟交流著,他們沒防住,在收一包大糞蛋的時候被抓了個正著。
‘沒關系,降低存在感,看看有沒有什么能打聽到的消息。’
“還真是…上次禁閉就是我處理的,你準備讓他們去哪里干活?”
盧平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這次不管了。
“不著急,我得找找他們先前運送了些什么進來,這個時間段正是混亂著呢,我得仔細盤問他們發現了多少漏洞。”
“注意分寸,穆迪教授,可不許人體變形了,哪怕是現在局勢緊張也不行。”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局勢緊張…”
穆迪擺了擺手,語氣帶一點敷衍。
“局勢緊張…”
從辦公室出來后的雙胞胎并沒有打探到多少有意義的事情——或者說,期望著從一位傳奇傲羅口中打探出情報這事本身就不是那么靠譜。
“都在說局勢緊張,家里上次來的信件也在說,比爾復活節送來禮物也再說,就連珀西那個大腦袋也提過這件事…”
弗雷德看了眼喬治,“他們都說出事了,可是只是美國魔法界換了一位魔法國會主席啊…”
“是啊,校內氣氛也不對,你沒覺得今年教授們都怪怪的?”
“有那么些,連威廉教授都不布置一堆的作業了,其余教授也適當減輕了課業,羅恩他們復活節居然沒有多少作業…”
“總覺得他們在瞞著我們什么…”
“不能這么被蒙騙著…好像我們只是小孩子一樣…”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種被隱瞞著的心理一浮現出來,原先的惡作劇的進度一下子失去了原有的激勵效果了一樣。
就好像下巫師棋的時候,對方已然謀劃著準備殺死你的王了,你還在孜孜不倦的往前走著兵,期待著到了底之后變什么好。
“我們得搞清楚…在弄清楚一切之前,我們先把計劃停下來吧?”
喬治看著弗雷德,眼神里帶著幾分商量。
就像是比賽時他們絕對不會用游走球襲擊羅恩一樣,如果現在真的緊張的要命,他們也不愿意再弄出一些不合時宜的惡作劇來。
“可以,而且我建議我們去問問那位。”
“卡卡洛夫?”
“當然,卡卡洛夫。”
現在一團混亂,德姆斯特朗的好些畢業生在聽到類似當年的宣傳口號之后,準備在畢業后前往美國魔法界。
很遺憾,我的朋友,原本我期望你們在畢業后能來德姆斯特朗來一次相當愉快的畢業旅行,但是現在看來,我們恐怕沒時間來組織這次旅行了。
混亂不止是在學校之中,附近的魔法界也有些糟糕了,就我本人而言,并不建議你們在畢業后申請前往其它國度,而且我真誠的希望你們不要參與到大洋彼岸那邊的事情去,我總覺得那邊比我想的還要危險…
“就這些了,看起來我們的朋友現在也沒弄清發生了什么——他現在也在游說周圍的魔法世界加強警戒。”
“家里也好,珀西也好,比爾也好,甚至教授和我們的朋友那位校長也好,都在打馬虎眼,說著一些云里霧里的事情。”
喬治揚了揚手里的信件,“尤其是學校這邊,你沒發現嗎,實際上在動亂之前,學校這邊好像就意識到了什么不對,但是他們一直沒有承認。”
“源頭是美國魔法界那邊…”
“結果他們好像是帶著面紗一樣,根本不肯揭開…”
兩人對視了眼,然后眼神冒出了驚喜。
“你還記得一年級嗎?”
“當然,喬治。”
“我們那時候,用一些雪球對付了那條從來都不肯落下來的圍巾。”
“是啊,真是令人懷念,記得一年級結束時候的小道說法吧,雖然不知道正假,但是圍巾下藏了個了不得的東西,被我們砸了不少雪球來著…”
“我們再制造一點雪球,搞一個大的惡作劇?”
“這會不會太過于冒險了些?”
喬治看起來像是勸說,但是眼神里滿是興奮。
“當然了,為什么不呢,既然大家都遮遮掩掩的,不如我們這次把雪球丟出去看看,面紗下邊到底藏了些什么。”
“可我們還沒怎么準備考試呢。”
“讓考試見鬼去吧——好吧,看在教授的面子上,我們砸完這次的雪球,再回來考試好了。”
弗雷德滿是激動的說著,兩人目光散發出對未知探索的光芒來——這是比上次在費爾奇辦公室偷活點地圖都讓人開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