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點四十,來自霍格沃茨。”
“霍格沃茨?”
負責登記的魔法部員工稍微愣了下下,立刻意識到了來訪地點的特殊性。
他停下了手中的羽毛筆,朝著來人望去——雖然不太可能,但是萬一是鄧布利多親自來的話…
可惜并不是,來人很年輕,像極了剛剛畢業的學生,裝扮倒是很老成,麻瓜的穿著在他的身上看起來相當合適,顯得有點干練。
‘看起來就像是魔法部的實習生似的。’
“你好,是這邊登記嗎?”
“是的,我是斯考特,斯考特·萊爾,你是?”
頓了下,這位自稱斯考特的魔法部工作人員說道,“每個人都有預定的營地,我需要從名單上為你指出位置來。”
“營地?”來人嘟囔了一聲,“李(lee)·威廉,我不記得有預定營地這回事——學校那邊幫我預定了?”
“威廉教授?原來你就是威廉教授,我家羅伊這一個暑假都在提起你!”
斯考特先生一下子熱情起來,“他去年剛剛去的霍格沃茨,今年暑假回來變得活躍多了,成績也不錯,魁地奇也練得有模有樣,他說都是威廉教授你教的好!”
“羅伊啊,”威廉稍微愣了下就想起了那個格蘭芬多的小孩來,調皮的很——為了發泄他們多余的精力,格蘭芬多跑圈的時候他會多加兩團追逐的水球,以便讓孩子們消耗更多的精力,“他非常有活力,也樂意幫助同學承擔責任,是個棒小伙呢。”
這么說也沒差,那孩子可能十一歲前憋壞了,到了學校之后和誰都聊的來,繞著黑湖跑圈時候都不例外,所以經常能占據一個被懲罰名額。
“是嗎,那孩子也不和我們說,平時我們可能管理的太過嚴厲了些——”斯考特先生搖著頭,“不過今年總算好一點了。”
你是不是對自家孩子有什么誤解…
“凱爾,威廉教授的營地在哪邊?”
“奇怪——還真的沒有。”一旁查找名冊的工作人員搖了搖頭,“威廉教授,你的包廂是在最上層,比賽于黃昏進行,但是我沒有找到營地信息。”
“沒有嗎?霍格沃茨哪邊觀賽的教授我記得有集中的營地的,你幫教授查一下。”
“那個倒是有,第二片營地,管理員是佩恩。”
“要不教授你去我們魔法部工作人員的駐地待一會,在第三片營地,那邊的管理員不是麻瓜,在施法上要隨意一點,不用擔心保密法問題。”
斯考特先生熱心的介紹,然后從口袋掏出一張信紙來,用羽毛筆匆匆寫了幾句,然后放飛了信紙,“教授,我和那邊打過招呼了,我們這些值班人員有個公共休息室,里邊的南瓜汁和熱巧克力都不錯。”
“你們在神神秘秘的做什么?”
午飯結束后,赫敏終于抓住了機會,抽空詢問起哈利來。
哈利猶豫了一陣,決定說謊。
“那個,我們——”
他的謊話剛剛開始,就收獲了赫敏不屑的眼神。
在這樣富有壓迫力的眼神的注意下,哈利實在是沒法把剛剛編好的謊言說出去,只好想方設法的轉移話題。
“說起來,羅恩怎么樣了,我們顧著搭帳篷,還沒聯系他呢。”
生硬的轉移話題讓赫敏翻起了白眼,但是哈利應用的借口很巧妙,她只好暫時放過他,并且打定主意接下來好好觀測,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她一向擅長解密,也敢于解密,一年級時候就敢給教授的袍子放火救人,二年級就敢用謊話騙著跳下火車順帶躲在有求必應屋里熬煮違規魔藥,三年級雖然沒抓住布萊克,但是還是查清了盧平的身份。
接二連三的成功讓她對自己的解密能力很有信心——哈利到底在隱瞞什么?
把這個疑惑暫時壓下,她很快就和哈利一起去找了小天狼星。
“去找羅恩?”
小天狼星想了想,“我帶著你們過去吧,我們的營地還是有一點距離的。”
盧平自然是不能過去的,雖然有多比和金幣在不用擔心帳篷沒有了,但是他還是有點害怕被家長圍起來的感覺——多年的狼人生涯多多少少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點后遺癥,讓他害怕和陌生人交流,哪怕是魔法部站在身后背書也不行,害怕就是害怕,沒法改了。
哈利極少如此閑暇的在巫師聚會地閑逛——上次離家出走時,他在那間旅館被威廉用小天狼星嚇得逛都沒法好好閑逛,更別說這個暑假被憋得夠嗆。
因此,一路行走過來,他煞有趣味的盯著路上的帳篷瞎看,感覺眼睛都不怎么夠用了——當然,也有躲赫敏的意思,他實在是不好意思把今天的事情分享出來。
“哈利?”
赫敏湊到跟前,小聲的問起來。
她現在非常想和人交流所見所想,但是現在哈利卻完全像是掉線了似的。
“你在想什么,哈利?”
“非常,非常…”哈利再次編制著謊言,“非常驚奇…”
“是啊,他們把帳篷整個弄成綠色的了,那位麻瓜管理員真的不會發現什么?”
在走過的這片地方,所有的帳篷上都覆蓋著厚厚的一層三葉草,看上去就像從地里冒出無數個奇形怪狀的綠色小山丘——哪有這樣的帳篷賣啊!
“愛爾蘭隊的裝飾品。”
小天狼星樂呵呵的為兩人解釋起來,“我記得應該有小販的,太早了沒出來嗎?”
“啊!小天狼星!”
遠處,一個男聲響起,一位巫師小跑過來,熱情的打著招呼,順帶給了小天狼星一個擁抱,“好久沒見到你了!我在報紙上看到了你的消息,真的,真的——太讓人不可思議了,魔法部的那群蠢貨,要不是盧平他們什么都發現不了!”
“抱歉,我以前還罵過你來著…”
他搖著頭,“我還真的以為你墮落了,對不起,小天狼星。”
“這是哈利吧,”他真摯的和小天狼星道歉之后,看向了哈利,“看來他和你在一起生活,是的,就應該是這樣——”
他擦了擦眼角流出的淚水,“我其實想聯系你來著,但是不知道該怎么說——海格以前聯系我要照片的時候,我還差點把你裁剪掉…”
他再次擁抱了小天狼星,“我不該質疑的,你是我們格蘭芬多的驕傲,你在校內就對那些家伙不客氣,怎么可能加入他們呢——要不是你們,赫奇帕奇和我們學院的一些學生不知道要被那些家伙欺負成什么樣子呢…”
“就那個斯內普,還記得他吧,那些抱團的預備役食死徒里邊僥幸逃脫審判的家伙,現在還無端克扣我們的分數呢…我都向校方發出過很多抗議信件了,但是校方一直告訴我那是斯內普教授正常的教學…呵…”
他搖著頭,“不說這些了,校方也有難處,斯內普的魔藥水平確實可以…我可以理解,再想找那樣的教授也…”
“啊,我差點忘記了,我還有一點事…”
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們的營地就在這邊,比賽后會有宴會,我會再聯系你的,我得忙著工作了!”
跑了幾步,他想起什么來,扭頭說道,“對了,那邊是哈利的小女朋友吧?他們看起來非常合適!”
說完最后這句,他小跑著離開了營地。
“風風火火的,和當年差不多。”
小天狼星搖了搖頭,對著哈利介紹起來,“我的同學,格蘭芬多,愛憎分明的家伙,我在霍格沃茨住院的時候盧平還說過那家伙來著,海格不是給了你個相冊嘛,那家伙提供了不少照片——他當年還打算收養你來著,結果被鄧布利多那邊拒絕了。”
“盧平說那家伙每年都會給校長辦公室寄一封抗議斯內普那家伙隨意扣除格蘭芬多分數的信件來著,真的是…三十多歲人了,還這么沖動。”
“你的同學?”
哈利這才意識到,小天狼星他們雖然四個人一起活動,但是還是有著其余的同學在的,就像他們三個的朋友還有一堆格蘭芬多一樣。
“是啊,但是我進去了阿茲卡班之后,自然斷開了聯系——他們都覺得我是格蘭芬多的恥辱,甚至有人在我被審判前寄吼叫信罵我來著…那家伙罵的就挺兇的。”
“出來之后嘛,自然也不是那么好聯系了,要不是那份報紙,說不定…”
小天狼星自嘲的笑笑,攤開手,“估計這次要遇上不少老同學呢,我讀書那會格蘭芬多上上下下的學生可都認識呢——我算是明白盧平的感受了…”
“那個,斯內普是…”
“那會我們還年輕…”
話說起來,小天狼星也沒感慨,“斯內普那時候經常被我們幾個堵住,然后用魔法修理一通,所以他現在都對所有的格蘭芬多有意見。”
“你們,是指?”
赫敏插話問道。
“我們三個,加上那個在阿茲卡班的混蛋。”
小天狼星罵了一句。
“四個打一個?那不是…”
赫敏愣住了,哈利也愣住了——他們意識到了一件事,校園欺凌。
他們兩個都是這件事的受害者,赫敏因為成績好不善交流被排擠過,而哈利,則是從小到大被達力的小團伙欺負。
他甚至連可以傾述的對象都沒有,難道去求助施暴者的父母?
小天狼星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好吧,我知道那聽起來很傻…我們當時的確犯過這樣的問題…”
“所以你們欺凌他?”
哈利內心一揪,他不敢相信自己是在為斯內普心疼。
“你們在干嘛?”
威廉的聲音遠遠響起。
然后他快步走了過來,“為什么弄得這么不愉快?”
哈利下意識的想要隱瞞——和小天狼星說起來也就算了,他…
但小天狼星顯然想把事情解釋清楚,盧平說過,這位教授不知道從哪邊翻出過自己的違禁記錄,所以他隱瞞是沒有什么意義的。
相比起那些隱瞞來,挽救詹姆的形象才是最重要的——他自己也就算了,詹姆那邊…
“在談一點陳年舊事,我剛剛遇上了一個當年的同學。”
小天狼星簡要開了個頭,然后快速的描述了一下剛剛和哈利的談話。
“這樣啊…”
威廉頓了頓…從口袋翻找起來。
那邊的小天狼星吸了一口冷氣,想到一個可怕的事情來。
然而,那件事他來不及阻止就發生了,威廉從口袋里翻出一本冊子來,翻了幾頁遞給了哈利。
“先看看這個。”
他想到什么,突然抬起頭,環顧了下周圍,確定沒有人后才簡單的解釋了下,“這不是黑材料冊子,是當年確定的食死徒名單的禁閉記錄,當然疑似者也被記錄了,我在靠這個確定他們的人員構成。”
哈利很快就發現了那一長串名字里他熟悉的。
“西弗勒斯·斯內普,于走廊詛咒詹姆·波特導致其住院三天,禁閉一天。”
“…于溫室外詛咒…導致其…,禁閉一天。”
小天狼星也湊近看了看,“天,詹姆被偷襲了這么多次?我完全不記得了…”
“事實上,你們偷襲的次數更多,”威廉白了他一眼,“至于禁閉記錄,更是長到沒法記住。”
‘你不是說不調查黑材料嗎?’
小天狼星腹誹的時候,哈利發現了更多訊息——研究黑魔法,試圖違規翻閱禁書區書目,喊同學泥巴種…
這些都有著明確的處罰記錄。
“你父親的,除卻沒有喊同學泥巴種外和研究黑魔法外,記錄更多,花樣也更多…”
威廉毫不留情的翻大人的舊賬。
“可是…”
“可是他們四打一——是欺凌,對嘛?”
威廉看著哈利的眼睛,“斯內普教授到底做了什么,才讓你這么不尊重他?”
“他是身體殘缺?被人笑話?”
“他像納威·隆巴頓同學那樣不善于施法?”
“他不擅長和學院同學搞好關系,被學院的人排擠?”
“他上學時候就是食死徒社團的核心成員,一幫朋友都是純血,天賦高,實力強,成績優異,善于反擊,一畢業就…(威廉頓了頓,沒說食死徒)哪里像是被欺凌的人?你為什么擅自把他定為弱者,否認他在學校七年的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