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木警官:“而且據醫生說,死者確實打算動心臟手術,他們商量過,會在板倉卓結束手頭的工作以后,安排具體的手術時間。”
“原來如此。”目暮警部唏噓搖頭,“要是沒那么重視工作,早幾天手術,他可能就不會死了。看來今天的事,是一場可悲的意外。”
高木警官忍不住看了一眼旁邊的江夏:“…”真,真的嗎?
目暮警部沒察覺他的視線,還在為地上這倒霉的卷王唏噓,并且有些兔死狐悲:聽說這次的死者同時接了三份工作…這和一天三份命案的自己何其相似啊!
不過…
胖胖的警官摸摸下巴,有點疑惑:“看尸體的狀況,他已經死了一兩天了——這么長時間,酒店怎么沒發現問題?即使是最普通的酒店也會每天打掃,眼下這種檔次的酒店…不應該啊。”
旁邊的地中海聽到這話,忍不住道:“這還用問嗎,板倉卓最討厭別人亂動他的東西——肯定是酒店員工前來打掃的時候,被他一頓痛罵,所以后面員工就不敢來了。”
“沒錯!”時髦年輕人深有同感,“有一次我只不過是不小心把板倉桌上的文件碰歪了一點,就這么一點點。”他伸出兩個手指細細一捏,“他居然勃然大怒,迎頭痛罵了我十多分鐘…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把他撞翻了呢。”
蘑菇頭也點頭,三個總是針鋒相對的委托人罕見地在這種地方達成了一致:“而且那家伙其實不怎么在意衛生,他連自己家里的床單都很少更換,怎么會讓酒店人員天天來換他的床單?”
“…嗯?”目暮警部先是本能記起了筆記,緊跟著又猛然覺得不對,“等等,你們是從哪冒出來的,為什么在案發現場亂晃?”
江夏看著這幾個老實縮在角落的委托人,對目暮警部介紹道:“他們三個是死者的甲方。因為他們發現了板倉先生的失蹤,跑來找我,我們才能這么快就發現尸體。”
目暮警部一聽這話,看向三個委托人的目光頓時變得復雜起來:“原來就是你們讓他接了那么多工作啊…”
“喂,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委托人們頓時一陣委屈,“我們哪知道他會同時接這么多活,要是知道,就不找他做了!”
江夏看出了目暮警部在想什么:“接活應該是板倉先生自己的意愿,而且現在看來,他應該不是死于心臟病,而是被人謀殺。”
“就是就…”幾個委托人附和到一半,猛然感覺有哪里不對,“謀,謀殺?!”
目暮警部心里也咯噔一聲:“不是因為心臟病?”
支楞著耳朵偷聽的高木警官:“…”不知道為什么,懸著的心好像終于放下來了…看來一會兒約佐藤警官吃飯的計劃可以取消了。哈哈,其實他本來也沒那么想跟可愛的佐藤警官一起吃飯,萬一被拒絕了多尷尬,還不如因為忙于命案錯過這頓飯呢。
這么想了一通,高木警官終究還是不甘心道:“可他看上去真的很像自殺。”
江夏指了指那張干凈的書桌:“死者現在雖然倒在地上,但我們趕到的時候,他其實正口吐白沫,面朝下趴倒在書桌上。
“如果那是他死亡時的姿勢,桌上應該會有他口中流出的液體,可現在,桌面卻非常干凈。”
“!”目暮警部跑到桌邊看了一眼,“還真是…等等,難道他死的時候有其他人在場,把他流出來的口水擦掉了?”
法醫一怔:“死者最初是趴在桌上的?那就很奇怪了——你們看,他現在雙手交疊捂在胸前,如果是趴在桌前死亡的,那么死后他的雙手應該自然垂落才對。
“除非死亡時,他的兩只手恰好被夾在了身體和桌沿之間,又維持這種姿勢直到死后僵硬…可如果是這樣,他手背上卻又沒有類似的壓痕。”
高木警官撓頭:“也就是說,書桌其實不是死者的死亡地點,而是有人在他死后,把他挪到了這?”
法醫也撓撓頭:“可是除了手,他其他地方的尸僵都很自然啊。”
目暮警官撓撓帽子:“會不會是有人把板倉先生綁在了凳子上,讓他心臟病發作卻吃不到藥,最終只能以這種姿勢死在了桌前?”
江夏看向法醫:“死者身上有被捆綁的痕跡嗎?”
“沒有繩索的勒痕。”法醫搖搖頭,“但是他身上有很多形狀奇怪的淤血,像是從外部進行大面積壓迫導致的。”
“從外部進行大面積壓迫?”兩個警察聽的一頭霧水,“什么意思?”
柯南忍不住拽拽床上的毛毯:“哎呀,這個毯子毛茸茸的摸上去真好摸。咦?怎么有點濕噠噠的,好奇怪哦!”
“…”江夏為同學的演技沉默了一下,但還是很給面子地接話道,“確實奇怪,或許兇手也知道繩索捆綁會留下痕跡,所以他先用毛毯緊緊裹住了板倉先生,然后又在毛毯外面用膠帶一圈圈纏繞固定。”
目暮警部忽然發現了什么,他蹲下身,用戴著手套的手摸了摸桌腿:“剛才我就感覺這上面粘著東西,現在一摸果然黏糊糊的——看來兇手綁好死者之后,還用膠帶固定了凳腿,防止死者掙扎時帶著凳子一起摔倒,讓他只能坐在凳子上死去,以此來制造病死的假象…真殘忍啊。”
江夏點了點頭,看向高木警官:“先去問問酒店的工作人員,看看這幾天有誰接觸過死者。”——要是能揪出什么暗中觀察的黑皮老板就更好了。
高木警官點點頭,快步跑走了。
這時,地中海委托人想起什么,挪到江夏旁邊小聲開口:“那個,之前我不是裝作板倉先生,打電話跟前臺說我是同時借了三種棋類的那個人,想借此套出板倉先生的房間號嗎。
“得知板倉卓住在2004號房以后,為了防止打草驚蛇,我又說我已經接好了座機線,讓他們不用來修了。
“當時前臺小姐忍不住笑了,嘀咕了一句‘怎么又這樣’。
“那時我沒多想,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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