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聽到“時裝秀”,眼角微跳,不好的預感瘋狂增加:這種人多、道具多,臺下光線還很昏暗的地方,又牽扯了豪門、繼母、模特等等關鍵詞…這一聽就像是要出大事!
他很想立刻趕回病房,可最終卻在江夏微笑的注視中,警惕地閉上了想要辭行的嘴。
“如果烏佐早就料到了我不想去時裝秀,于是在醫院或者在我回醫院的路上布下更大的殺招,那豈不是更加麻煩?”伏特加心中的天平來回搖擺,“相比起來,服裝秀這邊至少有烏佐本人,還有他悉心培養的米花游擊隊…”
糾結許久,伏特加到底默默跟去了江崎幸子定下的會場。
…然后就在極端的警惕當中,一直呆坐到了時裝秀結束。
各種穿的像貝殼、像海浪、像椰子樹的模特輪番在海藍色的T臺上亮相,引來一陣驚嘆。而最終,在設計師江崎幸子的優雅致辭之后,這場時裝秀圓滿落幕。
觀眾們交談之后有序離開,工作人員們整理著時裝秀之后的會場,伏特加看著這和諧安寧的一幕,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伏特加:“…”尖叫呢?
尸體呢?
那些花里胡哨極具觀賞性的手法呢??
…不會以為他今天真是來看時裝秀的吧!
眼看著幾位知名模特結伴離去,有分量的“演員”越來越少,伏特加不由一陣恍惚,只覺得剛才在心理規劃了100種逃生方案的自己像個走錯舞臺的小丑。
一直到回到病房,伏特加還在糾結這個平靜的晚上。
黑山醫生一進門,就看到了這位患者眉頭緊鎖的模樣,他無聲一笑,很快又擺出憂心的表情:“出了什么事?我聽說你又被卷入案件了。”
伏特加看了他一眼,只覺得那個“又”字格外刺耳,讓人不想搭理。
不過想起眼前這家伙是個心理醫生,分析起來或許比自己更專業,猶豫片刻,伏特加道:“有件事想問問你。”
黑山醫生好脾氣道:“盡管問。”
伏特加措了措辭:“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他前不久參加了一起規模盛大的宴會——那場宴會本該非常危險,可到最后,卻居然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黑山醫生:“…”
“一場時裝秀,能有什么危險?而且越是盛大,安保措施就越是健全,不發生危險才正常。”他心里嘀咕著,“果然這個山田先生的被害妄想癥癥狀不輕。這病治起來有點麻煩,不過對我來說,倒是剛好能夠利用。”
這么想著,黑山醫生裝模作樣地引導道:“為什么你…的朋友覺得那場宴會有危險?危險來自于哪?”
伏特加:“…”這還用問嗎,當然來自于烏佐!
…可惜這話不能說,他深吸一口氣:“來自于,來自于一些主辦方的敵人。”
黑山醫生:“…”說得就好像你跟主辦方很熟一樣,可沒記錯的話,聽那些護士說,你只是沾光被邀請過去的普通嘉賓吧。
他試著細問,卻只聽這個病患遮遮掩掩,不肯老實回答。
如果在平時,遇上這種患者,黑山醫生只會覺得麻煩。
但現在他的目的又不是把人治好,想明白這一點,這位心理醫生并未著急,他心態平和地跟伏特加聊了幾句,建立了一下信任,然后起身打算告辭。
然而這時,病床上那位棘手的患者卻喊住了他。
——伏特加想起了時裝秀結束時,那些同樣被邀請去看展的小鬼們。
沒記錯的話,各回各家的時候,那群烏佐牌米花游擊隊一邊眼神古怪地看著他,一邊湊在一起嘀咕著什么…雖然沒聽清他們的話,但伏特加心里總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再想想自從來到這家所謂的療養醫院以后,他都經歷了些什么…
“白井醫生到底什么時候能來給我看診?”伏特加不想繼續在這個鬼地方耗著了,“另外,這家療養院不適合我,盡快把我調回市內的醫院。”
——仔細想想,來之前他實在太天真了。居然覺得這里人少安全。可現在…唉,還不如回市區,市區人雖然多,但至少監控和目擊證人也多,就算有危險,危險應該也會處于可控范圍。
聽到他的要求,黑山醫生:“…”
換成別的患者,或許還能勸上一勸,可眼前這種患者…如果這個山田先生真的覺得這家醫院非常危險,那么就算自己堅持不給他調院,恐怕他也不會繼續留下。畢竟在他眼里,這是涉及性命的事。
“還好我經驗豐富,事先做了兩手準備。”黑山醫生心里嘀咕,“沒想到當了這么多年的心理醫生,居然是在這種地方派上了用場…”
他一邊唏噓,一邊十分善解人意似的點頭:“請放心,我會盡快為您安排。”
第二天。
米花町。
晴朗的天氣中,少年偵探團的幾個孩子再次湊到了一起。吉田步美手上也再次拿了一束看病用的鮮花。
這一次,花束并不是給片崗純的——雖然片崗純預定今天出院,但昨天才剛剛發生了那樣的事,片崗先生怎么也不放心把自己的兒子放回醫院。
因此昨天,他們的倒霉同學就已經提前退院了。而此時留在醫院的則是——同樣倒霉的山田先生。
“山田叔叔實在太可憐了,聽說昨天他被綁匪撞了個跟頭,還差點被綁匪的同伙用花盆砸死呢。”
吉田步美摸摸手上的花,一臉憐惜:“他以前救過我們,我們得好好報答他才行——就從去醫院幫他探病開始吧!”
小島元太和圓谷光彥配合地歡呼:“好!”
吉田步美又看向旁邊:“小哀,你呢?”
只覺得自己做夢沒睡醒的灰原哀:“…”
她很想說別去,離那種家伙越遠越好…可熟悉這群孩子秉性的迷你科學家又很清楚:如果給不出足夠的理由,她恐怕攔不住這群一門心思想報恩的小朋友。